第54章 ◇ 第54章思念的證據
◇ 第54章思念的證據
紅酒後勁越來越大,桓昱頭重腳輕,下巴被人托在手心,頭頂的光線讓他不适應地閉了閉眼睛。
“你就只會花言巧語。”桓昱還是悶悶不樂,他撥開人手腕,低頭揉了揉眼睛。
“這還叫花言巧語?”周遲冤枉,他一遍遍申述,“心窩子都快掏給你這狗崽子了。”
“你就是花言巧語!”桓昱醉醺醺,吐露藏匿許久的真心話,“我在榆京這麽多年,都沒和omega多說過一句話,你才來多久?又是在公園裏被人介紹相親對象,又是被鄰居叫beta哥哥,轉頭還說是我無理取鬧...”
“我什麽時候說你無理取鬧了?”周遲擋住他揉眼睛的手,讓他別揉了,一會兒眼睛不舒服。
“你說我裝出一副你對不起我的樣子,還說你不欠我的,你周遲最對得起我。”
周遲讓他狼狽模樣逗笑,忍笑忍得腮幫子發酸,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裝醉。
看着不清醒,翻舊帳的思維倒是挺清晰,就差一字不差給重複出來了。
“好好好,是我周遲對不起你。”周遲扶額,“寶貝兒,我錯了,行嗎?”
“你別給我道歉。”
“道歉也不行啊?”周遲哭笑不得,多大的脾氣也讓他磨得一幹二淨,“哥錯了,好嗎?別哭了。”
周遲看他擦眼淚擦得那麽頻繁,心疼地伸手摸他的臉,結果也沒摸到有多少淚。
十有八九又是擱這演戲。
演戲就演戲吧,周遲也認了,他嘴角微小上揚幅度,往他懷裏走了兩步,拉着他的胳膊環在自己腰上。
周遲哄小孩似地,左右晃了晃,彎腰在他耳邊說:“寶貝兒,哥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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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句他說得小聲,是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耳語,接着嘴角噙着笑意,緩緩吹了個輕盈口哨。
......
夜深人靜,浴室裏重新響起水流聲,周遲躺在床上,一手夾着煙垂在床側,一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刺激蓬勃的心跳。
“好點了嗎?”周遲熄滅煙,抻開手臂,把桓昱攬進懷裏,一下下揉他白軟的耳垂。
“還有點暈。”桓昱臉頰貼着他身上的溫度,“你今天為什麽突然來接我?”
“沒有為什麽,都說了愛你,既然愛你,那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
桓昱擡起頭,一臉“你又在花言巧語”的不悅,嘁了一聲,從他懷裏鑽出來,放松地躺在他身邊。
他盯着天花板良久,輕聲問:“你看到那個舊手機裏的照片了?”
周遲撐起一條胳膊,打量着他閉起雙眼後的五官,難以言說的微妙的之感。
身旁人不說話,桓昱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其實他也不太确定,但從進門開始,他發現客廳多了幾件之前陽城的老物件,猜測應該是周遲收拾過帶來的那幾箱子行李。
桓昱睜開一只眼睛,看着他笑,然後又看了看床頭要合不合的抽屜。
周遲了然,拗過下巴跟着笑了兩聲。
靜谧的好眠夜晚,卻沒有人有睡意,桓昱突然翻身,額頭抵着周遲的肩膀,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哥,你想我嗎?”
“嗯?”周遲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旋即目光深沉,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養條小貓小狗還會舍不得呢?你說我想不想?”
“想我怎麽不找我?”
周遲嘴硬,不屑道:“也沒想到那個程度。”
桓昱毫不猶豫地拆穿他,“沒到那個程度還一天問八百遍嚴維天我的情況?”
“誰一天問八百遍了?!”
“操,這事誰跟你說的?!”
“你心虛什麽?”
“誰心虛了?”周遲佯裝不在乎,他翻身面朝窗戶,逃避般嘟囔,“睡覺,被你折騰得困死了。”
“又困死了?”桓昱學他輕浮語氣,逗弄的意思,叫他“紙老虎”。
“媽的。”
周遲笑得肩膀發顫,他自暴自棄地轉過來,沉黑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桓昱,反問他,“那你想我嗎?”
“想。”
“想我也沒回去找我。”
“你怎麽知道我沒回去?”
桓昱坐起來,從卧室出去,過了一會兒拿了本相冊回來,他把那本厚厚的相冊放在周遲面前。
打開之前,周遲以為桓昱把手機裏那些照片打印出來了,但攤開到第一頁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不是照片。
那是一張張車票,翻到後面變成了一張張機票。
周遲數不過來這裏有多少張橫跨榆京和陽城的票,一千二百多公裏,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四年半,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周遲不可思議地擡眼,桓昱含情地看着他,“我每周都會回去,小區設施的更換,拳館門口挪走的桂花樹,家裏陽臺曬着多少衣服,你周末是白班還是夜班,我都知道。”
“我大學的時候要兼顧學習和創業,我每天只能睡幾個小時,有時候感覺站着都能睡着,但是去車站和機場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感覺不到累,只能感覺到奔赴到你身邊的喜悅。”
“桓昱,你...”
“哥,找你低頭認錯和好,對我來說很簡單,但是我要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如果我一直死纏爛打,你也會答應我,可是我也不想那樣。”桓昱說,“我希望你能心甘情願地和我在一起。”
周遲心想那也不一定。
“所以我一定要創業成功,我要掙很多錢,多到如果你擔心被認識的人指點,我就帶你去其他地方生活,哪怕你最後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要讓你後半輩子沒有後顧之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再也不用為了掙生活費去打黑拳。”
周遲濃眉一挑,插了句“真這麽想?”
“什麽?”
“想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
“嘁。”周遲慵懶不屑地枕着自己的手臂,“裝什麽宰相肚裏能撐船,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恐怕也得打一輩子光棍,要不你這種小心眼,還不把人家擠兌死。”
“......”
“我随口說說。”桓昱大方承認,“我當然不會讓你和別人在一起,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我他媽身上寫你名字了?”
“我身上寫你名字了。”桓昱一臉認真,指了指自己脖子上,周遲情難自禁抓出來的痕跡。
周遲被他話酸得耳根發麻,擡腳踹了他心口一下,餘光溫柔地瞥向那本放滿車票的本冊。
這一本可真厚。
五年零四個月的朝夕,四年零八個月的分離,十年歲月,兜兜轉轉一個大圈。
而他和桓昱始終都在圈裏。
兩個人相擁到第二天中午,桓昱下午要去趟公司,賴床不想起來,周遲習慣性揉揉他腦袋,起來簡單炒了幾盤菜。
飯桌上,周遲心不在焉,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毫無精神氣。
桓昱問他怎麽了,他陰陽怪氣地說擔心自己在家呆到發黴,他說完,桓昱也沒接腔吭聲。
臨出門前,桓昱扔了個東西給他,周遲伸手在半空抓住,他拿到松開手掌才看清是串鑰匙。
“哪的鑰匙?”周遲心有揣測,但也不太确認。
“家裏的鑰匙。”桓昱換鞋,“這下你不用呆在家裏發黴了,光盯裝修就夠你忙的了。”
收拾好廚房,周遲迫不及待地開車出門,按照桓昱給他的目的地,導航到了一處富人小區。
複式的上下兩層,周遲粗略轉了兩圈,忍不住咬牙切齒,說桓昱是敗家子。
現在的房子就挺好的,幹嘛又買一套這麽大的房子,不過說歸說,周遲倒是真忙起來。
房子裝修起來很麻煩,光是和設計師聊想法,周遲就跑了好幾趟,除去一些風格,他骨子裏還是更傾向傳統的家氛圍。
刷牆走水電,周遲全程盯着,和其他家裝修時的業主不一樣,他也跟着幹,很多精細活都是他親力親為。
後來的裝修師傅,很多不知道周遲是業主,和他兄弟前兄弟後,周遲也不解釋,大方地遞煙買水請客。
直到有回桓昱來接他,周遲穿着粗布工裝,前胸後背滿是白色油漆點,極短的圓寸刀削利落,正咬着煙弄牆角的油漆桶。
“哥。”
“來了。”
周遲應了一聲,轉頭又給一工人兄弟遞水,對方眼神躲躲閃閃,在他和桓昱之間來回。
第二天工人們交頭接耳,說真沒看出來,他竟然是房主。
硬裝完又要軟裝,晚上吃完飯,周遲和桓昱都窩在書房裏,桓昱有工作要處理,他則認真地在旁邊塗塗畫畫。
至于周遲畫的什麽桓昱也看不懂,上學的時候他理綜一直年級第一,但家裏電器家具修修補補,基本全是周遲做,他沒翻過書,基本就是看兩眼,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所以在某些時候,桓昱對周遲的崇拜簡直要溢出眼睛。
房子裝修好,榆京已經入冬,下完第一場雪,兩個人在客廳吃火鍋,商量着什麽時候搬家。
周遲嫌麻煩,說要不先等等,桓昱說都行,聽他的。
外面雪厚厚一層,周遲饒有心事地盯着陽臺,突然來了句,“陽城好像也下雪了。”
桓昱從廚房出來,歪着腦袋看他,知道他打開過陽城的監控,也知道他挂念周羅。
“我昨天給姑父打電話沒聽他說下雪的事情。”桓昱自然地接過話茬。
“哦。”
周遲眉心舒展一些,他坐在躺椅上,懷裏團着毛毯,偏頭沖桓昱勾勾手指。
“怎麽了?”
“親一下。”
周遲捧着他的臉,說完在他下巴快速親了口,然後又無情地把他推開。
現在桓昱怄氣也不只有一種方法,更多的是選擇“身體力行”,加上有個合作項目需要去趟洛杉矶,這段時間不在家,所以那天晚上把周遲弄得求饒。
“寶貝兒,真不能再來了。”周遲推搡他的手指都在抖。
“哥...”
“叫爹都沒用。”
出差半個月,桓昱隔着時差每天都要和他視頻,周遲心想哪來那麽多話能說,但還是一到時間就回卧室跟他視頻,算是百依百順。
兩個人年輕氣盛,一兩句葷話就能挑起某根神經,隔着屏幕擦槍走火。
周遲很少做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生澀但視覺沖擊感極強。
……
把那小狗崽子哄高興了,才松口讓他回陽城,周遲和大運磊子他們待了一周,桓昱打電話說工作結束了,他才買回榆京的機票。
飛機晚上七點落地,時間還早,桓昱在辦公室處理業務,助理敲門進來,和他說有位女士在外面找他。
“女士?”
“對。”小助理點頭,“她說她姓桓。”
【作者有話說】
不出意外應該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