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婚快樂
第28章 新婚快樂
兩人接過吻後, 唇間還連着一根若隐若現的銀絲,莊少洲捧住她的臉,粗沉的低喘像立體環繞音,在陳薇奇耳邊揮之不去。
她實在是受不了, 芯處又黏糊, 一把推開莊少洲, 匆匆擰開門出去了。
美悠到處找陳薇奇,好不容易在樓梯口撞上她,先是一喜, 随後是一聲驚叫:“我的天!你幹了什麽!你的口紅!”
陳薇奇反應過來,猛地捂住嘴,眼中透出被抓包的窘迫,肯定花了, 全花了……都怪莊少洲!
他不吻她,她不會花妝……
宴席上, 陳薇奇趁着沒人看見, 瞪了莊少洲好幾下,莊少洲笑着來摟她,在她耳邊低聲問怎麽了。
陳薇奇揪着他的袖扣, 踮腳湊到他耳邊,咬着牙說:“以後吻我之前必須經過我同意!!”
兩人靠的很近,外人看上去就像是在說夫妻間的私房話。
莊少洲微挑眉, 很紳士地握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着,含情脈脈看她:“不。”
“……………”
陳薇奇氣得無可奈何, 他真是比她還會裝,她還聽見周圍有長輩感嘆一句, 小夫妻感情真好。
好個鬼。
周圍全是賓客,陳薇奇只能使出暗勁去夾他的手指骨,沒把對方夾痛就算了,反而像上了夾棍,疼得不行。他的手指很長,清瘦,每一塊骨節都分明且堅硬,當然,也很靈活,在她用力的時候很輕易地就鑽出來,換了一種方式,牽住她。
陳薇奇的柔荑被他握住,沒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莊少洲風度翩翩地對一位叔伯敬酒,偏頭時,在她耳邊低低說:“Tanya,你夾我的手只會弄痛你。下次給你夾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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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奇睜大眼,怔了怔:“?”
都是成年人,誰聽不懂誰呢,何況他語氣如此勾人。但是他膽子也太大了,在高朋滿座的宴會廳,和她調這種下流的情,還端着一副風度翩翩的紳士模樣。壞透了。
莊少洲鎮定自若,只有陳薇奇臉上漲紅,像是要滴血。路過易思齡這桌時,易思齡驚奇地望着她,“陳薇奇,你臉好紅。”
莊少洲淡笑不語。陳薇奇恨死易思齡添亂了,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又給她夾了一個榴蓮酥,“吃你的吧,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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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結束後,賓客陸續離開。陳薇奇收到許多來自親朋好友的禮物,名頭是為她添嫁妝,此時都堆在休息室。
訂婚過後,就要開始籌備婚禮的各項事宜,要注冊結婚、拍婚紗照、定婚禮地點、布置陳設、訂婚紗婚鞋各種禮服………好多事。
結婚一點也不容易。
陳薇奇讓美悠派人把禮物搬回陳公館,她現在沒空拆,被一群塑料姐妹纏住,說是已經訂好了場地,晚上要為她辦個party熱鬧一番,還強調一定要她把莊少洲帶上,又暗戳戳表示,如果莊公子的朋友啊堂弟啊也想來玩,那就更好了,她們主打一個來者不拒。
“Gigi為你在Box酒吧訂了最大的包廂!來三四十個人都沒問題哦!”
陳薇奇差點氣笑,這群塑料姐妹,把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莊少洲的朋友都是排得上名號的富家子弟,莊家那群男仔更是各個都英俊倜傥,是圈中熱門的相親對象。小酒一喝,氣氛一到位,随便和哪個靓仔看對眼,拐上床都是美事。
陳薇奇知道這些女人的小心思,但不好拒絕,顯得她沒面子,像是連幾個婆家人都喊不出來似的,只能硬着頭皮去找莊少洲,問他今晚是否得閑。
莊少洲:“吃晚餐嗎?還是有其它的活動。”
陳薇奇眼珠子轉了半圈,還不知道這群塑料姐妹給她安排了什麽節目,只說:“吃晚餐,然後去酒吧喝喝酒,随便玩玩。對了——”她裝作漫不經心,“你的那些朋友啊還有堂弟們,都有空沒,可以一起來。”
莊少洲笑了聲,嫌熱,當着陳薇奇的面把外套脫了,随意抓提在手上,“噢,你那群姐妹打我弟弟的主意?”
陳薇奇:“……………”聰明就聰明,有時候不用表現得太明顯!
她生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他溫雅的一面顯然随着外套一并脫下了,輕微放量的襯衫被肌肉群撐起來,健壯的手臂被一對金色袖箍束縛着,這穿衣顯瘦脫衣顯壯的身體令陳薇奇很臊,又自動挪開了眼。
“不來就不來,誰稀罕。”她嗤了聲,“走了,我下午和她們去做SPA。你自己管自己吧。”
莊少洲無奈地跟上去,“沒說不來,吃晚餐可以,後續活動可能陪不了你,我八點約了人談事。”
“随便你咯。”陳薇奇環抱雙臂,高跟鞋踩得窈窕生姿。
“我讓他們都來,給你面子。”
陳薇奇腳步放緩,斜眼睨他,“也不用都來,來幾個就行。”
“單身的。”她又補了一句。
別來了有女友的,被她花枝招展的姐妹迷了心竅,幹出出軌的醜事,那她真是丢死人 。
莊少洲笑出聲,不知為何,總覺得陳薇奇現在越來越可愛,抓住她的手臂硬生生把人給拽過來,在她有所反應之前,親了一下她粉紅的臉。
“我給你安排單身,不過你要離他們遠點。你現在和我訂婚了。”他語氣陡然多了一股沉冷。
堂弟也好,朋友也好,他都不是很放心。別走了一個周霁馳,又來了別的,陳薇奇這種花太嬌豔了,就算放在争奇鬥豔的花園裏也是一目了然的漂亮,難保別人不會動心。
陳薇奇氣得想罵人,一天到晚腦補她給他戴綠帽,這人有病。
“莊少洲,你真是有病!”
等到了晚上,莊少洲陪陳薇奇和她那群花枝招展的塑料姐妹吃過晚飯,還是不太放心,又主動陪她去酒吧,說是坐一刻鐘就走。
一群人從餐廳出來,接送的車輛早已停在路邊,莊少洲紳士地為陳薇奇拉開車門。
有女人沖陳薇奇抛媚眼:“這是一秒都不想和你分開呢。”
“我們Tanya這麽美,莊公子肯定魂不守舍的,這是在我們面前,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麽親親熱熱。”
“肯定是連體嬰,都不想拔出來咯。”
周圍響起女人們嬌滴滴的哄笑。
“……………”
陳薇奇差點昏死過去,還能微笑全靠堅強和演技,那句過于調笑讓她臉有些熱,裝作不經意地模樣,去探莊少洲的神色。
夜色下,他英挺的輪廓很深,很放松地靠着車門,看不出什麽。
陳薇奇回過頭,對這群千金小姐命令道:“你們管管嘴吧。等會到酒吧,他的堂弟們都會來,少給我丢面。”
站在花團錦簇中的易思齡切了聲,“我會丢你臉哦。”
陳薇奇嬌笑,輕諷:“你除外。她們是食男妖精,你是純情寶貝。”
易思齡感覺被侮辱了,蹙眉冷聲:“………滾!”
年輕漂亮的飲食男女聚在一起,氛圍自然很燥,何況這裏的環境、音響、DJ、燈光、舞池設計、表演都是頂級的。莊少洲說只坐一刻鐘就一刻鐘,喝了幾杯酒,沒再多留,在燈紅酒綠的氣氛中清清落落起身,交代美悠不讓陳薇奇喝多,又把自己的司機留下,這才放心。
白秘書一直等在包廂門外,見莊少洲出來,迎上去,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莊少洲語氣冷淡,“去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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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少洲離開後,有位坐得頗遠的千金找機會圍過來,親昵地讓陳薇奇選今天拍的照片,要發布在社交網站上。
圈裏誰不想和陳莊兩家搭上關系,能參加今天的過大禮,何嘗不是一種炫耀的資本。誰都想成為陳薇奇的姐妹團成員,照大合照時,也恨不得擠到陳薇奇身邊,凸顯出她們在名利場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可惜,陳薇奇照片的副C位永遠都會留給易思齡,即使這兩人水火不容。
一群塑料姐妹各有各的隐晦心思,和誰玩,奉承誰,巴結誰,都是有利可圖。
陳薇奇知道這些,只是不點破,放任的态度,她長在陳家,從小到大見過無數讨好奉承,最初還會思考這些好是否出自真心,漸漸地,也就接受了一個很冰冷的事實——
這一生中她接受的好意和喜歡都夾雜着某種企圖,不是因為她是陳薇奇,是因為她是陳家的陳薇奇。
陳薇奇已經過了還會為純不純粹而傷心的幼稚年紀,她現在很享受這種狀态,利益交換也是一種純粹。
陳薇奇松弛地捏着一杯雞尾酒,手指指了指:“這張可以,每個人表情都不錯。這張就算了,阿钰照得不太好看……”
“OK啦,保證我們都美美的。”這位千金把陳薇奇滿意的那幾張标上心,先發了ins和whatsapp,又光顧微博,剛點進去沒多久,她的動作和表情都明顯遲滞了。
陳薇奇察覺異樣,笑着問:“怎麽了?”
千金把手機一擋,搪塞地笑着,“冇啊,有無聊男人私信表白我,惡心死了。我删掉。”
陳薇奇:“Andy。”
叫Andy的千金只好讪笑,把手機遞過去,“Tanya,網上那些人就喜歡造謠,什麽匿名爆料……全是蹭熱度吃爛錢。你別放心上,找人把熱搜壓下去就行了。”
#陳薇奇#、#陳薇奇劈腿#赫然出現在熱搜榜前列,隐隐有登頂的勢頭。其實下午就有過相關熱搜,但被壓下去了,影響并不大,此時是八點四十,正是流量集中的時段,熱搜猝不及防地卷土重來。
陳薇奇看見自己的名字,只覺得陌生,包廂裏的紅色激光打在她臉上,一閃一閃,讓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分外詭豔。
她點開詞條,第一條微博來自一個聲稱自己是圈內人的小號:
@LL香江匿名大小姐:【不認識C,但有幸去過幾次同場合。C是在一場酒局認識了太子爺,當時就跟身邊朋友說這是她喜歡的類型,還說影帝哪裏都好就是背景略欠一籌。反正C對太子爺蠻主動讨好的……影帝那三個月都在劇組拍戲,根本不知道。只能說這場聯姻是C求仁得仁吧。】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可偏偏這種毫無根據,且不需要任何證明的言論就是有看客願意跟風,點贊和轉發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很快就在各大平臺“爆”了。
【馳仔真是大寫的一個慘字……】
【手腕好狠,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混的圈子,好亂啊。】
【有一說一,出軌劈腿是他們這些豪門裏常見操作了,不用太驚訝哦~沒爆出來的說不定更亂。】
【為什麽要這樣啊……我真的很喜歡她的顏……】
【呃,真的很亂,不過聽起來像編的。】
【誰敢編陳莊兩家的謠言……】
評論區烏煙瘴氣,陳薇奇翻了幾條,陳北檀的電話在這時撥進來,陳薇奇在那千金忐忑的神情中笑了下,“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随後握着震動的手機,保持平靜步調,仿佛無事發生。
找了個安靜的露臺,一切喧鬧都抛在腦後,陳薇奇深呼吸,緩了緩冰涼,這才接通電話。
陳北檀言簡意赅:“薇薇,不要看微博,剩下的事大哥幫你解決,你高高興興當你的新娘子。穩住莊少洲那邊,不是要拍婚紗照嗎,這兩天去拍吧,就當度假了。”
陳薇奇很淡地笑了下,“大哥,其實撤熱搜也解決不了什麽。”
“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我才知道,恨我的人好多。選在今天是故意的嗎。”陳薇奇忽然問。
陳北檀陷入沉默,繼而很肯定且決絕地告訴她:“不是恨你,薇薇,陳家也樹敵不少,尤其是你的蕤鉑現在蒸蒸日上,* 難保不會有對家混在裏面推波助瀾。放心,我會把躲在背後的人查出來。”
在陳薇奇身上抹髒水,蕤鉑也會受到影響,若是事情繼續鬧大,而陳家為了保家族生意,很有可能把陳薇奇換掉。明星出了黑料,品牌方連夜換代言人,是一個道理。
陳北檀揉了揉酸脹的眉骨,是修養讓他克制了怒火,“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周霁馳發聲明。我去出面,莊少洲若是連這點都肯不理解——”
“不用,大哥。”陳薇奇打斷,纖細的身體站得很直,夜色中,斑斓霓虹點亮她冷漠的雙眸,“我和他說再見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因為任何事去打擾他。用資源壓下去,撤熱搜删帖控評,我這邊讓法務部直接發聲明起訴,清者自清,我沒什麽好怕的。等過幾天熱度下去了,自然就會回歸平靜。至于蕤鉑……”
“我能讓它繁榮一次,就能讓它繁榮一百次。”她松快地許諾。
這樣做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已經是她能想出來最好的。即使熱度壓下去後,她疑似出軌的謠言還是會如幽靈一樣游走在互聯網的陰暗角落,會被小範圍的時不時拿出來唾罵。人言可畏。
可她不能指望整個世界都會相信她,會理解她,會體諒她,會站在她這邊。
陳薇奇笑了笑,一襲紅紗裙被月光淋得很美,中指上的藍鑽石流淌星芒,她不是那個在爸爸媽媽分居後,只會躲在被窩裏默默流眼淚的小女孩了。
她只是很可惜,今天這樣完美的日子被人毀掉了。
若對方的目的是惡心她,那的确成功了,往後每一次她回憶今天,都會想到這場鬧劇。
“……薇薇,你不用太懂事。大哥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你這兩天先斷網。”
電話挂掉後,陳薇奇冷靜地編輯了一條指令發給美悠,随後關了手機,獨自在露臺上靜立。
她不知道自己在露臺上發呆的這段時間,外界已經鬧得天翻地覆了。
第一條公然反駁的發聲是正在樓下包廂裏看帥哥的易思齡,她看帥哥還不忘管陳薇奇的“閑事”,還把自己氣得臉都紅了。
@易思齡Mia:【@LL香江匿名大小姐,不知道你是我們圈裏哪家的大小姐,你說的話實在是漏洞百出。陳薇奇還需要主動讨好哪個男人,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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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春樓今晚有貴客包了場。老板讓三分之二的店員提前下班,剩下的幾位都因為突然而來的清閑,百無聊賴地坐在堂食區刷手機、打游戲。
樓上雅間的貴客排場好大,六名黑衣保镖守門,服務生連送茶水和點心都不得入類,交由保镖端進去。
沒人知道今晚來的是誰,雖然好奇,也都心知肚明不去問,怕惹了事,得不償失。
約定的時間是八點,莊少洲遲了十分鐘。對方準時,已經到了,坐在雅致的包廂裏自顧自地煮水斟茶。
這棟建築幾十年前是某位達官顯貴的私宅,後來的子孫好賭,敗光了家産,這棟樓也變賣出去。變成酒樓後經過一番修葺,保留着曾經豪貴大族的影子,偌大一張黃花梨木八仙桌擺在青玉屏風之後,桌上的琺琅彩瓷水壺裏沸着山泉,上好的大紅袍被沖出幽香。
保镖恭敬地推開紅木軟包門,莊少洲笑着走進來,臂彎處搭着白色西服,“抱歉,周生,有事耽誤了片刻。”
周霁馳擡眼看他,禮貌地說:“客氣了,莊生,我也才剛到。”
門關上。莊少洲将外套随意搭在椅背,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銀黑色細煙,遞給周霁馳,語調溫和從容:“抽嗎?來一根。”
遞煙的動作很少出現在莊少洲的世界裏,幾乎不曾有。遞煙在成年人的社交場上往往具有非常深厚的暗示,多為下位者對上位者,或是需要求人幫忙時的一種低姿态。
但莊少洲松弛站着,頸項挺拔,一雙銳利的深眸居高臨下。他這樣的男人,就是主動去給誰點煙,都不像是俯身低就,像是故意要讓對方誠惶誠恐。
周霁馳不卑不亢地笑了下,接過煙,低語了一句多謝。
莊少洲這才坐下,把煙銜在唇瓣,點燃。大紅袍濾了一遍水,第二遍已經出香,也不會太濃,周霁馳斟了兩杯後,端過自己那一杯。
兩人靜靜坐了片刻,相對無言,這種安靜并非山雨欲來風滿樓。
莊少洲心想,在晚宴上的那場對視,短短兩秒,他能感覺到對方亦有割手的棱角與鋒芒,而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莊生找我是為陳小姐。”周霁馳打破沉默。
“自然。”莊少洲籲出煙,神情溫和,“找周生談一筆交易。”
周霁馳明白今晚的見面是為什麽。
那些謠言來勢洶洶,極其惡劣,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由他主動澄清。K哥讓他別趟渾水,他不是怕蹚渾水,是怕節外生枝,上次他沖動之下追過去已經給陳薇奇帶來了麻煩,這次再主動發聲,是否也是一次麻煩?何況今天是她過大禮的日子,他應該消失得徹徹底底,而不是冒出來。
他進退維谷,煎熬且狼狽,直到接到一通陌生的電話。他沒有想過,莊少洲會主動找他。
周霁馳微笑:“需要我做什麽。”
莊少洲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簽了名,蓋了集團公章、私章和莊氏家族的族徽,這張支票可以随時在盛徽銀行一次性支走六千萬現金,無需再經過任何程序。
他兩指壓住這張支票,紳士禮貌地推過去,沒有任何盛氣淩人,但他給出的數字如何不是一種強勢。
“我會給周生一份聲明草稿,你只需一個字一個字照着打上去,再發送即可。後續一切,都不用你再操心,我會為薇薇善後。”
站在莊少洲身後的白秘書把一份文件放在周霁馳跟前。
周霁馳看着白紙上面的清晰墨字,平靜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詫,再到複雜,再到隐忍,最後都化為一聲苦笑,“莊生做事真是不留餘地。”
不止要保護陳薇奇,更要篡改他和陳薇奇的過去。
莊少洲全當他是誇贊了,彈了彈煙灰,“所以值六千萬。我其實不是大方的人,周生。”
周霁馳看着支票上一連串的零,他拍一部電影,最高的片酬也不過是四千萬。這張支票買斷一切,偏偏他還不能不拿。
他沒有保護陳薇奇的資格了,拿才是銀貨兩訖,是交易,而非人情。以後能保護她的都是眼前這位男人。
或許他更合适。
莊少洲沒有催促,銀黑色的細管煙非常漂亮,在他的指尖寂寂燃燒。
周霁馳将杯中的涼茶飲盡,随後将支票放進風衣口袋中,他笑容很淡,清冷的眼中含着不卑不亢的孤傲,“多謝。莊生慷慨。”
莊少洲:“你是聰明人。”
聰明人會做聰明事。知道形勢比人強,知道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知道命運自有安排,不必強求。
周霁馳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将莊少洲一開始遞過來的那支煙咬在嘴裏,走之前最後說了一句:“新婚快樂。”
莊少洲挑眉,身後響起一陣勻緩的腳步,直至門開,門阖,人走了。
莊少洲端起周霁馳斟的那杯茶,杯身冰冷,茶早就冷了。他微笑,沒有喝,而是将這杯茶潑進廢水盂,重新為自己斟了一杯。
“老板,找到背後的人了。”白秘書收到一條來自太平洋彼岸的消息,大喜過望。這狗東西藏得可真深,身上的皮一層又一層,害他頭疼一下午。
“誰。”
莊少洲嗅着大紅袍的清香,蹙了蹙眉,居然連陳薇奇身上一半的香都趕不上。
白秘書也蹙起眉:“……是陳心棠,夫人同父異母的那個妹妹。”
莊少洲花了幾秒鐘才想起來這號人物。他陪陳薇奇出席星頂酒會時碰到過這位,當時她們姐妹還有一番明槍暗箭。
白秘書犯難了,“這怎麽辦啊,您若是出手,會不會……”關系好亂,畢竟是老板岳父的親生女兒,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老板就算是陳家驸馬爺,也不好插手陳家家事。
老板今天才提親,算算,這還沒進門呢。
“不用。”莊少洲語氣很淡,“陳三小姐的戰場,我就不添亂了。”
這種事,就讓陳薇奇自己去解決。她這麽要強又驕傲的女人,他若是私下幫她解決了麻煩,她可不會感激,反而要怪他多管閑事,剝奪了她的厮殺的樂趣。
如果她主動來找他幫忙,他當然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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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條@LL香江匿名大小姐的爆料微博發布半小時後,陳薇奇的賬號發布對@LL香江匿名大小姐、@娛樂扒皮等賬號的法律起訴狀,速度之迅猛,令人咋舌。
事情逐漸發酵,又過了半小時,周霁馳本人官方微博發布了一條聲明,立刻沖上熱搜,喜提一個不值錢的爆字。
【@周霁馳:我與陳薇奇小姐早在今年三月就已和平分手,沒有第一時間公布消息是因為電影上映在即,不願因為我的個人感情生活導致電影上映期間被喧賓奪主,辜負了全組上下幾百位老師的辛苦付出,所以我和陳薇奇小姐私下達成了協議,等電影上映過後再公布分手消息,此事并非陳薇奇小姐分內之事,她出于善良而答應我的無理要求,我對此很感激。我與陳薇奇小姐分手的原因是聚少離多,與網傳的一系列謠言沒有任何關系,劈腿更是無稽之談。本無意占用公共資源,唯恐謠言傷害每一個善良無辜的人。最後,祝陳薇奇小姐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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