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搬過來住

第36章 搬過來住

小塑料片被一直舉着, 陳薇奇不肯接,雙手緊緊摳着莊少洲的肩膀,藏在昏暗中的臉已經是微醺後的顏色。

莊少洲笑了聲,也不和她僵持, 用牙齒咬住塑料片的一點邊角, 單手撕開鋸齒狀的包裝, 那碎裂的聲音從陳薇奇的耳畔劃過。她感覺自己被撕開了。

過程中,他一直看着她,目光并非不溫柔, 只是那種占有欲太濃郁,讓溫柔看起來像僞裝。

“你來。”

他掰開她的手,放在她掌心。

陳薇奇手心很燙,突然多了一個小玩意, 更覺燙手。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到這個地步, 她也被喚出了一些朦胧的感覺, 渴望着什麽。

她剛從陳家那個鬥獸場出來,就被莊少洲帶進了另一個鬥獸場。但這裏并不需要僞裝,任何僞裝都不需要, 也沒有任何城府,手腕,只有直白地要, 直白地給, 什麽都不用想,只需要跟随那種感覺, 或者是跟随莊少洲。

陳薇奇抿着唇,手指把那片薄如蟬翼的小外套拿出來, 她那樣漂亮的手指,戴三個億戒指的手指,纖長白皙的手指,捏着這百來塊的小玩意,濕潤的質感讓她覺得很奇怪,指腹都黏滑起來。

莊少洲受不了陳薇奇用一種研究的表情去打量這種東西,她居然還把手指放進去,戳了戳,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

“陳薇奇……”他嗓音低啞,喉結滑動着,“弄破了你到時候別怪我。”

陳薇奇立刻收回手指,假裝咳了下,臉上湧起一蓬又一蓬的熱,在這狹窄密閉的空間裏,呼吸都施展不開。

“快點…寶貝。”他耐着性子催她。

陳薇奇輕輕地哼了一聲,像小狗吐氣,兜住芯處的薄紗快要被石頭抵進溫泉中央。她也有些難耐,破罐子破摔一把扯下,那關押已久的犯人倏地跳出來,像一把威力甚猛的槍械,筆直地瞄準她的臉。

黑暗讓視線變得朦胧,其實看不太清晰,至少看不清槍械上的紋路,但大致的輪廓還是一清二楚,全部映在眼底。

陳薇奇咬唇,把薄如蟬翼的外套胡亂套上去,第一次沒戴好,歪了,滑下來,第二次才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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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誇張。真的。

陳薇奇在心裏緊張地想,真的很像剛發出子彈後槍口發着燙的槍,也像粗,壯而筆直的竹杆,在掌中散發着頑強的生命力,壓根就不是一點薄如蟬翼的東西能困住的,所以根本困不住,總是差一截似的,戴不到底。

她無法接受這種不完美,像是給小朋友穿衣服一樣,非要穿得規矩整齊。

莊少洲受不了她低着頭,在那認認真真戴這個,手掌一直罩着那層東西,他克制氣息,全當做一場為他量身定制的修行。

“寶貝…你在工作上是不是很嚴謹。”莊少洲忽然出聲問,在這種不該說話的時刻。

陳薇奇唔了一聲,不解地擡眸看他,虎口圈着,但這種直徑,她圈不住。

莊少洲啞聲解釋:“這個size不太合,寶貝,小了,所以你再怎麽戴,也戴不到底。”

陳薇奇:“……………”她驚恐地眨了眨眼,指腹着火。

“已經是便利店最大的size了。我訂制的要下周才到。”

沒有辦法,有些人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當然也不能用普通人用的東西。不過小一點其實沒關系,能用就行,但想把每一處都擋住就很難。

陳薇奇倏地把手拿開,臉上像是被酒水泡過,散發着醉意,“你混蛋。”她低低罵着,咬牙切齒。他這個人是混蛋,東西也是混蛋。

“這個不用戴到底,一樣管用。放心。”

“……………”

莊少洲笑了聲,很戲谑的笑,撥動着陳薇奇緊繃的神經,手指也撥動薄紗,撥到一邊,就徑直抵上,俯過去在她耳邊說,“其實我第一次見你時,覺得你這種女人一點也不可愛。”

從薄紗換成薄如蟬翼的雨傘,質感細膩順滑,雖然還沒有完全磨合成功,但已經沒有前天在魚缸前的狼狽,他們彼此默契了許多,幾乎是直直地咽進去三分之二。

陳薇奇拿指甲摳他的肩頭,蹙着眉,她顫聲道:“我就是不可愛,你喜歡可愛的,就別來找我。”

莊少洲并不在乎她又說這種話,親昵地吻她的臉,抱着她,像是抱一只軟乎乎的小狗,她最近長胖了幾斤,也完全恢複了明豔的好氣色,他只覺得手感舒服得要命。

“其他人怎麽比得過你,Tanya,你有時候比寶寶更可愛。”

“……閉嘴……”陳薇奇受不了他說這些情話,縮了下。

莊少洲眯起黑沉沉的眸,抵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捉弄,悶哼出聲。她其實很調皮,令他很無奈,不論是非要把一個t戴到底,還是偶爾地夾。

莊少洲啄她的耳垂,把這個行為當成她的催促,喉嚨發緊:“好的,老婆,我專心。”

很快,宛如碎冰錘,無情又兇猛地舂,要把本來就爛掉的果肉鑿得稀巴爛,果粒都一顆一顆爆開。

陳薇奇伏在他肩頭,咬着唇,眼角一點一點濡濕,她感覺很不一樣,胃裏飽脹,因為她也不知道她已經完整地吃掉了所有。

她餘光看見窗外閃過的霓虹和燈火,有車輛從對面經過,燈光從車身擦過去,映進陳薇奇的眼底。此時正進入一片繁華區,馬路離兩側的行人道很近,她餘光甚至看見有路人掏出手機拍這臺車牌為“1”的豪橫賓利。

路人想不出車裏坐着什麽人,有怎樣一番光景,只從外殼來看,這臺車就已經足夠矚目,值得在相冊裏留存一張紀念照,證明自己來過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

陳薇奇到底是二十來歲的小女孩,是會害羞的年紀,她閉上眼,宛如被窺到了秘密,把頭埋進男人的頸窩。

.

陳薇奇第二次被莊少洲帶去了他修建在山頂的私人住宅。這次依舊是迷迷糊糊地進去,和上次一樣慘,還是被莊少洲抱進去的。

宛如他口中的獵物,他身下的犯人,被他押解到屬于他的領地。

好在莊少洲很體貼,把傭人都屏退了,別墅燈火通明卻空空蕩蕩。

“能走嗎,Tanya。”莊少洲抱她至玄關處,憐愛地看她緋紅發汗的臉,淩亂的發絲黏在她臉上,他想去撥開,但抱着她,空不出手,眼神中的憐愛于是越發濃郁。

“混蛋……”她有氣無力,還不忘罵他。

男人罩上西裝,拉上拉鏈,又變回了風度翩翩的英俊紳士,俊美的面容因為主人得到了滿足而神采奕奕,咖啡色的眼眸在燈下很亮。

他漫不經心地勾起唇,“Tanya,你不放我鴿子,我也不會如此混蛋。”

陳薇奇無力和他鬥嘴,命令他幫她換鞋,然後命令他把她抱去沙發休息一下。

莊少洲已經習慣了她指使人的語氣,像個天生的公主。半蹲在她身前,替她把高跟鞋卸下,又揉了揉她緊繃的腳掌,她舒服地眯眼,發出哼唧的聲音。

莊少洲把她抱上沙發後,拿來一條羊絨薄毯,蓋在她腿上,這才問:“不幫我做飯?我還餓着肚子,Tanya。”

陳薇奇覺得他就是全世界最惡劣的混蛋!她冷冷地瞥他:“你餓死算了。”

莊少洲眼底閃過促狹,手掌捉住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印一個吻,很缱绻地吻,就這樣觸着她的唇瓣,問:“你餓了沒有,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你會做飯?還是你指使廚師做。”

陳薇奇不認為莊少洲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穿個鞋都要傭人伺候的大少爺還會進庖廚。就像她一樣,今晚的那桌子用來哄人的菜,大部分都是廚師做的,她就做了一道排骨湯,一道蒸魚。

莊少洲捏了下她的耳垂,随後起身把西裝和馬甲都脫下,只剩一件弄皺的襯衫,“廚藝一般,但喂飽你夠了。我先抱你去洗澡,然後你洗完就能吃了,怎麽樣?”

陳薇奇不喜歡他說這些隐晦的下流話,也不是不喜歡,是不想被他弄得心裏癢癢,但還是欣然同意了他的安排。于是先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伸出手在空中勾了勾,示意他過來抱她去洗澡。

莊少洲不動,就站在她跟前,環抱雙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此時只穿一件挺括的襯衫,領口的貝母扣在車上被陳薇奇揪開了三顆,敞着,露出他流暢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連襯衫上的皺褶和西裝褲上的濕痕都無損他的貴氣,餍足過,眉眼倦懶,很是倜傥。

陳薇奇見不得莊少洲躊躇滿志的樣子,他不動,只得又勾了下手指,“喂……”

莊少洲挑了下眉峰,“陳薇奇,我是狗嗎,你勾勾手指就要過來?”

陳薇奇幽幽地注視他,不懂他又要使什麽壞,“不說你說的抱我去洗澡。”

“本來是想抱你去,但你這個動作讓我很不舒服。所以你現在喊我老公,我抱你去。”莊少洲慢條斯理地解釋,一樁一件,虧他說得條理清晰。

只是全是歪理。陳薇奇氣得想拿腳踹他。

莊少洲做好了再和她僵持五分鐘的準備,腦中想着要怎樣哄她喊一句老公,或者威脅,完全沒有料到陳薇奇會這樣乖——

“……老公。”

她高朝過的嗓音總是帶一點柔柔的沙啞,像紅絲絨,仔細聽,又帶着一絲顫抖。

莊少洲眉心一跳,眼底閃過驚訝。

陳薇奇垂着眼,忍着臉上的滾燙,拳頭攥得很緊,“……沒聽清也不可能再說第二次,你不要得寸進尺,我………”

若不是她腿走不動路,她是不可能接受這種城下之盟。

莊少洲無奈地嘆氣,沉啞的氣息很性感,他把她抱在懷裏,低頭來吻她的耳垂,安撫性地拍拍她攥緊的拳,很溫柔地說:“喊一句老公而已,Tanya,沒有讓你跟我低頭的意思。你說你這麽驕傲,我其實有時候對你束手無策。”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自言自語。

莊少洲發現陳薇奇總喜歡把事情看得很嚴重。一句老公而已,不代表她就對他低了頭,莊少洲甚至想,他其實根本沒有讓她低頭的意思,她高高仰着頭,像一枝開得倔強又美豔的玫瑰,很漂亮。

他一開始很想折斷她,但現在,他想保護這朵花開得更昂揚。

“我不會讓你跟我低頭,陳薇奇。我不會有這個想法。”莊少洲托起她的下巴,去找她的視線。

她的臉明明鍍着一層緋紅色,但還是讓人感覺她很蒼白。

陳薇奇被他用這種眼神注視,一時間耳邊很安靜,像是墜入了無人之境,什麽也聽不見。她不懂莊少洲為什麽要說這一番話,不是床上的情話,不是撩撥她的下流話,不是講道理,不是争鋒相對,不是你來我往,只是很平靜的一句心裏話。

她的心為他這句泛起漣漪,層層疊疊蕩漾開來,那種溫柔的情緒流遍了全身。

莊少洲用羊絨毯子把她裹住,然後打橫抱起來,陳薇奇在他溫暖的懷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閉眼,把頭靠在他的胸口。

.

泡完藥浴,陳薇奇身上的酸麻都神奇般地消退,她去莊少洲的衣帽間随便挑了一件黑色襯衫,罩在睡裙之外,趿着拖鞋,走到餐廳。

餐廳和廚房是一體式的,格局寬敞而明亮,令人覺得清爽。一方長四米的藍翡翠奢石島臺矗立在中央,頂上懸挂一盞設計感很強的吊燈,那燈光偏冷,照得大理石的紋面波光粼粼,泛出如孔雀翎的幽光。

莊少洲也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筆挺的西裝褲換成略微寬松的休閑長褲,身上還是穿着襯衫,闊版型,被他一身肌肉撐得非常養眼。

但凡換個瘦些細些弱些的男人,穿這種落肩版型的襯衫,都會讓人覺得空蕩蕩,人像是在襯衫裏面打轉。

琺琅鍋裏炖着濃鮮的番茄牛肉湯,味道散開,陳薇奇本來不餓,被這香味勾出了饞蟲。莊少洲在洗蔬菜,襯衫袖口挽起來,水花飛濺在他精壯的手臂上,洗好的羽衣藍甘和紫甘藍放在砧板上,切成小段,做沙拉用。

陳薇奇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廚房裏那道高大的身影在忙碌,他連做飯也很優雅,井井有條。

而且,他真的會做飯。沒有廚師在一旁指導。

陳薇奇抿着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這一幕——明亮整齊的廚房,會做飯的丈夫,等待一頓美味的妻子。若是寶寶也來了,一定會在這裏歡快地搖着尾巴跑來跑去。

這是她曾幻想過的有關家的場景之一。這樣的場景,居然是莊少洲給她的。

“愣什麽,過來幫忙。”莊少洲回頭就看見陳薇奇站在那裏發呆,一張白淨的臉被照出晶瑩的光澤。

陳薇奇哦了一聲,走到島臺前,“幫什麽。”

莊少洲指了指整齊擺放在架子上的各種醬料瓶,來自全世界各地的牌子,風味應有盡有,“你選喜歡的口味,倒幾碟出來。”

陳薇奇感覺自己被莊少洲當成了弱智,但還是乖乖去選了一瓶地中海風味的低脂菠菜奶酪醬,一瓶油醋汁。

幾分鐘後,莊少洲端來兩碗面,蔥花切末放在小碟子裏,不知道她吃不吃,所以沒提前放進去。一份鮮蝦蔬菜沙拉,還有一塊烤牛舌。

“喝點酒?”莊少洲問她。

陳薇奇想了想,點頭。

莊少洲笑,脫下圍裙,放在一邊,去了酒窖,折返回來時,手裏拿一瓶霞多麗,兩支水晶高腳杯。

“怕你喝醉,這個味道淺。”

陳薇奇:“我酒量很好。”

“嗯。”莊少洲低低嗯了聲,唇邊挂着笑意,他只顧去開酒,都懶得說她那點酒量,也叫好?

氣氛溫柔沉靜,望向落地窗外,清淺的月色照亮了這一片山。

陳薇奇吃着莊少洲煮的面,只覺得好好味,讓她渾身都暖洋洋的。做過愛,泡了澡,又吃到一碗鮮美清淡的面,這種感覺太滿足,像是從身到心都得到了撫慰。

“好吃?”莊少洲笑着看她喝了一勺湯,吹氣的樣子像小狗。

陳薇奇不願誇他,讓他得意,只說:“還可以。”

莊少洲挑眉,不拆穿她的謊言。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對坐着,分享從同一個鍋裏煮出來的面。

像極了一對夫妻。

他們本就是夫妻。

莊少洲吃到一半,忽然說:“Tanya,什麽時候搬過來住?”

陳薇奇咽下一塊番茄,擡眸看他:“嗯?”

“我們結婚了,夫妻應該住在一起,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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