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命中注定

第39章 命中注定

原本是出差的紐約之行, 變成了拍婚紗照的夫妻之旅。因為要拍婚紗照,所以帶的東西特別多,大包小包的,跟着的人也多了一倍, 不止有訂好的攝影團隊, 妝造團隊, 還跟了助理、司機、保姆、廚師、保镖......

陳薇奇看着浩浩蕩蕩幾十個人,有些哭笑不得。

莊家人的做派向來是財大氣粗,揮金如土, 莊少洲作為莊家的一份子,自然承襲了精髓,不論是他的別墅,他的魚缸, 他的車庫,還是他的飛機。

這是陳薇奇第一次登上莊少洲的私人飛機。

這架私人定制的龐巴迪環球型號的公務機也曾是圈內千金們讨論的熱門話題之一, 起因是某千金在這架飛機上的豪華客艙內拍了一張照片發到姐妹群裏, 立刻掀起驚濤駭浪。

這千金把這張照片當做炫耀的資本,在她們這個小圈子裏狠狠風光了一把,更是雲淡風輕地描述這架堪比移動宮殿的私人飛機, 是見慣了紙醉金迷的人也要驚訝的程度,甚至漫不經心地提道,她甚至迷路了。

當然, 是不是真迷路就未曾可知, 誰都知道這位千金炫耀的并非是這架飛機,而是炫耀她進了莊二公子的飛機, 其中彎彎繞繞,讓人浮想聯翩。

這是三年前的事。

如今這位千金早就* 消失在她們的世界裏, 聽說是她的母親失寵,連帶着她都“發配”去了國外。

所以,這位早就忘到腦後的千金,是莊少洲以前的情人或女友?

陳薇奇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撿起這樁往事,她甚至還依稀記得那張照片中,千金坐的就是她左手邊的位置。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一聲。

莊少洲正在安靜地看書,陡然聽見這聲笑,他不解地望過去,眼神說,怎麽了。

頭頂的閱讀燈把兩人的輪廓都照得朦胧,像油畫。舷窗外,夜色如墨,沒有星星,只有飛機外的防撞燈在閃爍。他們早已飛出了港島地界,現在不知到了那座城市的上空。

陳薇奇耐人尋味地盯着莊少洲,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莊少洲好笑地把手裏的書翻蓋在膝上,“我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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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奇挑了下眉,語氣很淡地說:“你這飛機,坐過挺多女人的。”

莊少洲:“?”

他的飛機坐過什麽女人?黎女士?他那六歲的堂妹?還是他大嫂?莊少洲沒有猶豫,把那本《存在主義心理治療》扔到一旁,起身走到陳薇奇跟前,直接将她抱起來,然後再坐回去。

這樣以來,陳薇奇就坐在了他懷裏,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莊少洲,你下次抱我之前能不能經過我同意?”陳薇奇無奈地揪着他的襯衫,質地柔軟的棉麻,一抓就皺了。

她話雖這樣說,頭卻靠在他的頸窩裏,很舒服地享受着男人炙熱的懷抱。

他們彼此都無比熟悉了對方的接觸,體溫,和氣味,不論是牽手,擁抱還是接吻,他們都很自然。

陳薇奇從抗拒到熟悉,到享受,這個過程是緩慢的,但察覺起來的時候,會驚訝發現一切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她心底對莊少洲的抵觸已經漸漸融化在那些過度深刻和缱绻親密的夜裏。

“我飛機坐哪個女人了,你說清楚,讓我也來聽聽笑話。”莊少洲抱着她柔軟的身體,手掌不高興地捏了一下,手上全是那種柔軟的,富有彈性的觸覺。

陳薇奇動了下身體,眼神警告他老實點,“不然我下去了。”

莊少洲紳士地松開手,“你先說笑話。”

“沒什麽,我随口一說而已。你別當真。”其實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陳薇奇都搞不懂自己怎麽想了起來,也僅僅是想起來而已。

陳薇奇不是拈酸吃醋的女人,也犯不上計較這些,她在意的是莊少洲今後的忠誠。

莊少洲微笑,語氣平淡,字裏行間卻盡顯強勢:“我當真了。Tanya,你不說,我們接下來十個小時就這樣耗着,你別想從我身上下來,上廁所我也抱着你。”

陳薇奇被他不做人的畜生話臊出滿臉的紅暈,冷冷地瞪他:“亂說什麽。”

其他人都坐在另一間客艙,兩間客艙隔着厚實的消音門板,沒有人能聽見他們夫妻之間的私房話。

莊少洲不是好打發的,陳薇奇只好說了這件事。

“她叫Linda?”莊少洲倒是認真思索了一圈,實在是沒有想起來,他認識哪個叫Linda的女人,還把她帶上過自己的私人飛機。難不成是機組人員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帶了朋友上來?

“什麽時候的事。”

“三年前咯。”陳薇奇晃了晃腿,她今天穿了短裙,兩條修長的大腿都露在外面。

莊少洲想起什麽,無奈一笑,“三年前,阿銘找我借了飛機,說是邀了一圈朋友去海島過二十歲生日。不過那之後我就再沒借過別人了。這位Linda女士想必是他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

他鉗住陳薇奇的下巴,讓她擡頭看他的眼睛,“陳薇奇,我是不是解釋過很多次我沒有前女友也沒有情人。你怎麽總是不信我。”

陳薇奇不自然地抿了下唇,睫毛垂了下去,像一只停泊的蝴蝶。

“還是說……”莊少洲嚴肅的語氣又倏地轉成暧昧,“你吃醋了,Tanya,跟我鬧脾氣。”

他眼眸幽深,耐人尋味。

“怎麽可能。”陳薇奇想都沒想,飛快地否認,“好了,你別把我想成那種拈酸吃醋的女人。我不至于為這點事和你置氣,你就是真有前任,我也不會和你鬧脾氣,只要你以後對我忠誠就好。之前的事,我不在意。”

“嗯,這次是我開玩笑,以後都不提了。”陳薇奇笑着,很大方地承認自己的錯誤,眼睛明亮地望着他,一副她真沒上心的表情。

莊少洲一時啞然,也不知道是該表揚她的大度,還是生氣。

原來在她心裏,他有沒有前任根本不重要,只是她開玩笑的素材,她不會吃醋,也不會生氣。

“只要忠誠?”莊少洲看着她,語氣低下去。

陳薇奇點點頭。

“我記得你以前似乎連忠誠都不要。”莊少洲笑了聲,想起了在monblue餐廳,她字字體貼卻字字都在罵人的論調,也想起了在滬城的那個夜晚,她給他的那一耳光,說以後還是各過各的。

其實都沒有過去很遠,只是想起來,覺得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們最近很久沒有劍拔弩張過,他們漸漸地變得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夫妻,每一次無關愛只關乎肉、體的交融,都在變相地掩蓋那些本質的東西。

若不是非要鑽牛角尖得一個答案,他們也許能一直這樣融洽下去,一直用身體的親密,掩蓋其他方面的親密。

陳薇奇:“不是你說的,不要做假夫妻嗎。既然不做假夫妻,那我就要忠誠。”

“真的只要我忠誠?”莊少洲又問一遍。

不需要喜歡,不需要愛?

陳薇奇想了想,心裏隐隐約約有什麽東西在湧動,但她分不清,也說不明,或許她羞于說這些。

于是很坦誠地說她能夠理清的東西:“還需要你讓我體面風光。”

莊少洲沉靜地望着她這張美豔的臉,忽然笑了下,說不清是笑什麽,也許是笑自己鑽了不該鑽的牛角尖。

不必把事情理得太清楚。只要陳薇奇在他身邊,想吻她時能吻,想和她做、愛時她配合,不再惦念她那個前男友,這樣就很好,他最初就是這樣打算的。

但不知為何,莊少洲的心底緩慢地流過一陣鈍痛,好像有一把沒有開刃的刀,從他身體裏劃過,不痛,但滋味不好受。

“自然。Tanya,我會讓你體面風光,比誰都風光。”

陳薇奇得到許諾,滿意地點點頭。莊少洲把她從懷裏放下去,熄滅了頂上的閱讀燈,一瞬間,客艙裏只剩下地面燈帶,發出幽藍色的微光。

陳薇奇失去了莊少洲的溫度,忽然在這冷氣十足的客艙裏打了個寒戰。

“我去裏面睡會兒,你若是想睡,就過來一起。”

陳薇奇剛要說什麽,莊少洲又說:“不會碰你。放心。”他現在情緒并不高,沒有興致。

陳薇奇嗯了一聲,在這種沁涼的昏暗中,她看着莊少洲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察覺到他身上那種沉冷的氣息。

有些無解,但也沒有深究。她重新點亮了閱讀燈,拿起莊少洲剛才看過的那本《存在主義心理治療》,翻了起來。

這是一本心理方面的書籍,陳薇奇費解,不懂莊少洲看這種書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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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奇翻着這本和她專業完全不相符的書籍,有些昏昏欲睡,于是她就趴在沙發椅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張柔軟的床上醒來的。

陳薇奇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莊少洲,嗓子很渴,發出來的聲音略微嘶啞,“到哪了?”

“快到了。還有兩個小時。”莊少洲看着她,“你睡了很久。”

一覺睡了十個小時,是很久。

陳薇奇沒有想到自己在飛機上也能睡這麽深這麽安穩,無奈地掀開被褥,“我也不知道,我其實在飛機上從來都睡不着。可能是你這張床太舒服了。”

陳薇奇不知道,她睡覺的時候莊少洲一直抱着她,她沉溺于男人的氣息和溫暖,所以睡得很沉很安穩。

莊少洲擡着唇角,“下次在你的飛機上放一張。”

說罷,他按了服務鈴,讓廚房準備早餐。其實也不能算是早餐,時差的原因,過了十幾個小時,窗外的天色仍舊是如凝墨般的深黑。

這是一場漫長的黑夜,倒時差很難熬。

“你睡了這麽久,等會落地後,你今晚怕是睡不着了。”莊少洲的拇指撫上她睡過之後還帶着微紅的面頰,随後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

陳薇奇皺起眉。這親吻額頭的動作,讓她徹底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怎麽了?”

莊少洲:“怎麽?”

“你不對勁。”

“沒有,Tanya,我只是餓了。”莊少洲很想點一支煙,飛機上有完備的新風系統,可再怎麽完備,也是封閉的小空間,煙味散得慢,于是他忍下,沒有抽。

陳薇奇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斜觑他一眼,“少來這套,你休想。”

昨晚才吃過,現在又餓了,他在這方面的需求可不是一般的大。每次要吃夠兩三次,才稍稍餍足。她也享受這種事,但天天享受,她招架不住。

陳薇奇懶得搭理他,徑直去行李箱翻了一套幹淨衣服,不想打擾其他人,所以自己拿熨鬥燙平,再換上。

吃過了一份豐盛的早餐,廚師水準很高,不輸給地面上任何一家星級餐廳,炖的爵士湯尤為清甜。

沒隔多久,飛機就開始往下降,帶來輕微的颠簸。

落地肯尼迪機場時,夜色仍舊旖旎,但和天空上不同,這裏的燈火璀璨,一派熱鬧喧嚣的場景,不停地有飛機起飛,落地,天幕中挂滿了繁星。

陳薇奇從艙門出來,站在舷梯上,撐了一個懶腰,呼吸一口與港島完全不同的空氣。十月的紐約夜晚,有些秋寒,剛撐完懶腰,她就打了個寒戰,腿哆嗦着。

正想着要不要加一件衣服,緊跟着從艙門裏出來的莊少洲就給她輕輕披上一件長款風衣,陳薇奇驚訝地回過頭,“你怎麽知道我冷?”

莊少洲沒有說話,只是繞到陳薇奇身前,替她把牛角扣一一扣好,最後系上腰帶。

他們站着一高一低的臺階,平衡了身高差,陳薇奇平直的視線中,男人的面容被夜色籠着,顯得比平日更深邃幾分,幾束光源從不同的角度打過來,将他挺拔的身體勾勒得有些鋒利。

他并沒有笑,面容斂着,有些說不出的沉沉之感。

但他又實在太溫柔,這種細致的關心,和不經意的體貼,讓陳薇奇心跳很快。

風衣很長,最後一顆紐扣在膝蓋處,莊少洲俯身蹲下去,替她扣到了最後一顆。

陳薇奇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她的心跳比往常都要快。她想到了莊少洲在飛機場兩度問她的話。

——只要忠誠嗎?

她這一瞬間還想要很多,想要他的俯首稱臣,想要他無微不至的關心,想要他沒有給過任何女人的細致體貼,想要他炙熱的溫度永遠環繞她……

“陳薇奇,走了。”

一聲低啞的嗓打斷她的走神,她心底大驚,迅速正色,把那些不适宜的想法都收好,壓着紊亂的心緒,低聲:“嗯,走了。”

他們從私人停機坪下飛機,直接上了車。陳薇奇問定的酒店是哪家,這些她都沒有管,交給莊少洲這邊的人,只是提了要求,要在第五大道附近,這樣不會耽誤次日的工作。

“沒有訂酒店,Tanya,去我的公寓。”

“你的公寓?”陳薇奇笑,“漂亮嗎,不漂亮或者位置太偏了,我是不住的。”

坐在副駕駛的輝叔聽到這句話也跟着笑了笑,夫人未免太可愛了,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像一朵嬌貴的玫瑰花,和他家少爺就是絕配。

莊少洲失笑,克制着,還是沒忍住,擡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抱進懷裏,揉一揉她的腰,懶得慣着她,只說:“漂不漂亮你都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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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的夜很不像夜,整個城市都亮着輝煌的燈火,有種格外喧嚣的華美,這份喧嚣又和港島的不同。四周高樓大廈像無數怪物的觸手,向上延伸,撕開夜幕,車子穿梭在密集的鋼鐵森林中,辨不清方向。

這樣龐大的,像巨海的城市裏感到孤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更恐怖的是她時常感覺孤獨,卻把這種感覺當做一件羞恥的事。她從不肯表露出這些情緒,她覺得這種脆弱不該在她身上出現。

陳薇奇無端想起,她剛來紐約的那個月,碰巧是她的生日,她結束了一場熱鬧的生日派對,回公寓的路上,她鬼使神差給周霁馳撥去電話,因為時差,對方沒有接到。那時他們還沒有在一起,只是處在暧昧關系邊緣的朋友。不知為什麽,那天她就是很想他,後來她和周霁馳在一起了,她開玩笑說,要他陪她來紐約過一次生日,把那晚的遺憾補上。

一直到分手,他們也沒有來過紐約。當然以後也不會來了。

陳薇奇忽然覺得這件事過去了好遠好遠,遠到她想起來都沒有了波瀾,只是唏噓,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就連和周霁馳戀愛時的感覺,她也漸漸地忘了好多。

最近她想起周霁馳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是不再想起,她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她身體裏有一部分東西在剝離,有一部分東西在建立。

就像一道深深的傷口,她以為一生都愈合不了,但再糜爛的傷口也會長出新的血肉。

陳薇奇下意識靠向莊少洲的懷裏。莊少洲感受到她的動作,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腰,幾乎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車最後在曼哈頓中城區,緊挨着中央公園的一座大樓前停下。被譽為曼哈頓天際之巅的摩天大樓,綠島噴泉周圍停着的全是各種豪車。

陳薇奇看着這熟悉的大樓,驚訝地睜圓了眼。她當年在耶魯當交換生時,每周都要開車來紐約購物,為了圖方便,她直接在曼哈頓租下一間公寓,也順便置放她那些泛濫成災的衣服首飾包包。

她租的公寓就是眼前這棟樓的次頂層。

為什麽不租頂層,是因為房屋中介說頂層早在這棟樓盤開盤的時候就被人買走了,目前是私人住宅,不對外出租。她只能作罷。

當時的她,拎着新買的愛馬仕,握着一杯熱牛奶,為紐約的隆冬而購置的粉色駝絨大衣很襯她白皙的皮膚,她站在次頂樓的落地窗前遺憾地說:“聽說頂樓的風景很漂亮呢,是兩百七十度的觀景窗,還有無邊泳池。可惜沒有眼福了。”

次頂層因為要對外出租,所以隔成了兩間,比不上頂樓一整層的布局。

房屋中介經理也露出sorry的表情,對這位年紀輕輕卻出手相當闊綽的漂亮中國女人說道:“抱歉,陳小姐。雖然不是頂層,但這裏的風景也很不錯,你看,中央公園一覽無餘呢,等入了秋,銀杏變黃,楓葉變紅,那是紐約一年中最浪漫的時候。”

陳薇奇喝了一口熱牛奶,遺憾地說:“來年入秋時我應該回英國了。看不見了。等以後有機會再來吧,不過那時也許我也不會租這裏了。”

陳薇奇被莊少洲牽着,走進這棟她曾經住過的大樓,看着莊少洲按下電梯的最頂層。

這一瞬間,她有一種被命運擊中的感覺。她錯愕地擡頭,看着莊少洲,“你的公寓在頂層?”

莊少洲身體高大,遮住了頂光,陷入一片濃墨重彩的油畫感中。

他垂下眼,沉沉地看着她:“怎麽了?”

電梯飛速攀升,速度很快,幾十層只在眨眼之中。陳薇奇搖搖頭,電梯太快,耳朵有輕微的耳鳴,“沒事,只是覺得頂樓的風景肯定很漂亮。”

莊少洲笑了笑,電梯在這時開了,他牽着陳薇奇的手,跨出金屬門。

“現在不是最美的,等十一月份銀杏都黃了,那是紐約最浪漫的時候,你應該會喜歡。”莊少洲有些遺憾來得不是時候。

他按下指紋鎖,公寓頂樓的門打開,窗簾也自動朝兩側拉開。萬千燈火透進來,有一種置身于煙花中的震撼。

“不過沒關系,我們每年都能來,不需要遺憾錯過這一次。你說呢,Tanya。”

陳薇奇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她被莊少洲握着的掌心起了一層潮意。

所有的遺憾都會被填滿,她想看卻沒有看見的風景,她想去卻沒有去到的地方,都會用另一種方式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陳薇奇恍惚地想,會不會,她和莊少洲是注定要遇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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