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月光華爾茲

第54章 月光華爾茲

——“我未來的老公啊, 就要戴着我設計的領夾,對我宣誓永遠忠誠。戴上我的領夾就打上我的标記了,當然一輩子就是我的人了呗。”

最後一塊拼圖,被莊少洲平靜地送入陳薇奇的空缺中, 至此, 嚴絲合縫。

陳薇奇仿佛看見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科技樓頂樓的十七歲少女。

那少女有着一頭人見人誇的長發,烏黑柔軟,很長且筆直, 瀑布般地落下來,她非常珍愛,她的眼睛也漂亮,瞳色比琉璃更晶亮, 看不出是哭過很多次的眼睛。

十七歲的陳薇奇其實很悲觀,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禮物都有代價, 所以連幻想都只敢要忠誠, 不敢要更多,譬如幸福,譬如愛。

這是一顆過度早熟的果子, 還是酸澀的,就強制性地從枝頭落了下來,她無比清醒地認識到,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純粹地喜歡她, 因為她是陳家的女兒,所有的喜歡都夾雜着利益、讨好、亦或僞裝。

所以她是非常謹慎小心的人, 要用冗長的時間去證明一個人對她而言是安全的,是真的, 交朋友是,談戀愛也是。

在莊少洲這裏,陳薇奇第一次體驗脫軌和失控的快樂,第一次發現命運是這樣不講道理。

她認識五個多月的男人,她居然如此肯定他許下的承諾是真的,她在撞命運的鐘。

陳薇奇注視着眼前的男人,感覺到眼眶溫熱,有一顆眼淚不受控制地滑下來,陽光舔舐這顆淚,讓它看上去像鑽石。

莊少洲把陳薇奇溫柔地納入懷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覺得她像一只有柔軟肚皮的狗狗,他俯身過來哄她,指腹很輕地揩走那顆眼淚,“早知道你會哭,我就不說了。怪我。”

珊宜還在臺下,肯定看見了他把她姐姐惹哭了,要怪他言而無信。

氣氛組的伴郎伴娘都起哄,讓他們再吻一次。

黎盛銘難得沒有跟着起哄,他一向感性大過理性,看見這一幕,也流了淚,大哥莊少衍體貼地遞來一方手巾。

陳珊宜哭到雙眼陣陣發黑,伏趴在易瓊齡的身上,惹得易瓊齡無奈又嫌棄。

Advertisement

黎雅柔是看泰坦尼克號都沒哭過的鋼鐵女人,今天居然濕了眼眶,莊綦廷伸過手也要抱她,被她惡狠狠盯了回去。

曾文蘭的眼角也是濕的,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位好母親,她只是一個任性的女人。她沒有保護好女兒,這種愧疚折磨她很多年,所以她頂着陳烜中的壓力,極力支持陳薇奇和周霁馳在一起。

當初黎雅柔找上曾文蘭,明裏暗裏表示想要撮合陳薇奇和莊少洲,曾文蘭沒多想就一口回絕。她無比希望女兒能和真正所愛的人在一起,而不是重複她的老路——聯姻,嫁一個不會愛自己的男人,為了家族和利益捆綁在一起,生兒育女,最後遭受背叛,仍舊跳不出籠子。

是黎雅柔的一句話戳中了她的心底——

“薇薇這孩子啊,我看的出來,要強,沒有安全感,過剛易折,我真的心疼她。你我都是結過婚的過來人,比起情啊愛啊,忠誠、包容、依仗、權利、財富……這些也許更能給薇薇帶來安全感。別的我不能保證,但我能保證,我的兒子這一輩子只會有一個女人,其他人能給的,他能給,其他人不能給的,他也能給。不論他擁有什麽,薇薇一定都有一半。而且,你我怎麽就能斷言,他們靓女靓仔之間不會互相吸引呢?”

陳烜中撮合這場聯姻看的是莊家帶來的利益,曾文蘭則看到了女兒也許能得到她真正想要的那種安全感。

連陳薇奇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這種。

臺上的新人在起哄聲中親吻,臺下,兩位彼此都含着熱淚的母親對視一眼,黎雅柔對曾文蘭微笑,曾文蘭優雅地輕輕颔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司儀的祝福語和徐徐拂過的海風中,婚禮儀式結束,新人在臺上最後擁抱彼此,他們耳畔是數不清的“新婚快樂”“永墜愛河”“白頭到老”。

莊少洲湊近陳薇奇的耳廓,壓低了嗓,用只有他們聽見的聲音問:“嫁給我,會不會後悔?”

陳薇奇笑了聲,圈他窄腰的手臂用力,回答他的問題:“不會。”

似乎從答應和莊少洲結婚起,她就沒有後悔過這個決定,即使那晚氣到打他一耳光,她也沒有後悔過。

她其實清楚那些都是氣話。

.

婚宴結束後,賓客們都回房間休息,伴娘伴郎都累了,一大幫人約了酒店的spa服務。陳薇奇沒有去,回酒店後換下笨重的婚紗和頭紗,沾枕就睡了,妝都沒有卸。

莊少洲應酬完賓客,問了陳薇奇的去向,才知道新娘已經回房間了。他交代後廚打包一份奶油海鮮湯和烤椰香雞,宴席上陳薇奇忙着敬酒,都沒有吃飯。

回到房間,叩門無人應,他拿房卡刷開,走進卧室才發現陳薇奇睡着了,睡得很香,像睡在籃子裏的小baby,寶寶趴在她身邊,陪着她一起。

聽到腳步身後,寶寶掀起眼皮,望了莊少洲一眼。

莊少洲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裏很軟,他把打包好的食物放在床頭櫃,親了親陳薇奇的臉頰,又揉了一把寶寶的尾巴,放輕腳步,從卧室退出,去處理一些婚禮的後續事宜,以及今晚的afterparty。

其實莊少洲也很困,昨晚不知是太緊張還是太興奮,大腦無比清醒,躺在床上絲毫沒有困意,熬到後半夜才勉強睡着,一大早五點又被輝叔叫醒,算起來,兩天也就睡了四個小時。

送走了部分重要賓客,又和輝叔确定了接下來幾日的行程,他精神實在疲倦,輝叔勸他好歹睡一會兒,要不也去做個SPA,其他少爺們都在。

莊少洲揉了揉眉骨,揮手讓輝叔下去,他就這樣和衣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躺下,心裏預計是休息半個小時,沒有想過一閉眼就睡着了。

他在休息室,也沒人敢來打擾,等到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落日熔金,烈烈晚霞像曼珠沙華,把藍天吞噬殆盡。

休息室一片昏暗,莊少洲猛地翻身坐起來,只覺得有恍惚之感,仿佛睡了好久好久,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他垂首揉着額頭。

“輝叔。”

他喊了聲,無人應,正要起身去開燈,一聲女人的輕笑在昏暗中響起,宛如夢中的幻影。

“誰?”

陳薇奇走過去,站在莊少洲身前,拿手指去戳他的肩膀,“你睡傻了吧,莊少洲,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莊少洲迅速地握住陳薇奇的手腕,把她往懷裏帶,一言不發就去吻她。陳薇奇沒有想過他突然來這一出,跌坐在他腿上,唇瓣被他精準地銜住,反複含吮。

“喂……你剛睡醒,發什麽瘋。”陳薇奇被他吻得聲音都軟了,她半小時之前補的妝!

莊少洲把額頭抵在她頸窩,灼熱的呼吸侵襲着她這處薄如白瓷的皮膚,他就這樣靜靜地靠了一會。

“夢見你後悔了。”

“嗯?”

“夢見你後悔了,陳薇奇。”

陳薇奇很少見到莊少洲這副模樣,他展現出來的形象永遠都是游刃有餘,強大松弛,是進攻的豹子,而非此時此刻,在這昏暗的休息室裏,額頭抵着她,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聲音悶,像沉沉的霧霭。

這一點示弱讓陳薇奇心裏軟得亂七八糟,如同那份已經不再溫熱的黏在一起的奶油海鮮湯。空氣溫柔得像深海,靜谧流動着,陳薇奇卻隐隐很不安。

她感覺莊少洲快把她吃到整個都不剩了,因為她現在居然,心疼他。

心疼男人,這是大忌。男人可以寵可以愛,但不能心軟,不能心疼。

“你真是……”

陳薇奇無奈地舒出一息,她伸手環抱住莊少洲,掌心貼在他寬厚有力的背闊肌,她溫柔地說:“莊少洲,我說了不會後悔,又沒有騙你。”

莊少洲勾起唇角,“是嗎。”

“當然是。”

“這樣,你喊我一聲老公,說不定是你每次都連名帶姓叫我,讓我沒有結婚的代入感,才會做這種噩夢。”

陳薇奇眨了下眼睛,感覺這邏輯很牽強,像是為她挖好的陷阱,但也意識到自己的确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那以後喊你Eric。”

“陳薇奇,我不是你保镖。”

“……………”

“喊老公。”

“……………”陳薇奇感覺嘴巴打結了,很簡單的兩個字,她以前也喊過,但此時此刻就是有些羞赧,愣是好難吐出來。

莊少洲漫不經心哄着,俯身來她面前,吻她的鼻尖:“喊一句,寶貝,晚上有驚喜給你。”

“……什麽驚喜?”陳薇奇在一連串的吻中又開始發軟。

莊少洲不說話,只是吻她,從鼻尖到唇角,再輾轉來到耳廓,溫熱的舌在她那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舔着,一下又一下,很有技巧性地調情地舔舐,讓她耳邊全是那種黏濕的聲音。

“好,我喊我喊——你別舔了——唔………老公……停!stop——莊少洲!”

陳薇奇受不了莊少洲每次都喜歡舔她,舔她的唇,舔她的耳朵,舔她的頸項,舔她的……想到這裏,陳薇奇打了個顫,不由自主地箍緊了雙腿,總有什麽東西像涓涓細流般淌出來。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一周沒有親密地接觸了,即使是這樣短暫地獨處,也讓氣氛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莊少洲停下,微笑地望着她。昏暗中,他的眼睛也沒有光,一片漆黑把情緒掩藏地很好,偶爾有她耳環反射的光折進他的眼瞳,點亮那深重的欲念。

他在想什麽,是顯而易見的,陳薇奇也酸軟了,心裏酥酥麻麻地,想着那種事。

窗外的晚霞暗下去,時間一步一步逼近夜晚,誰都知道他們今晚要在那張被掖得整整齊齊的喜床上同被而眠。

陳薇奇實在是受不了他這樣,不說話,散發着沉熱而有侵略性的氣息,逼得她手腳發軟。她最後狠狠拽了下莊少洲的領帶,把他整個人都拽地震了下,在她面前低垂着頭。

“莊少洲,你快點換衣服,party要開始了。”

陳薇奇腳步匆匆地出了休息室,唯恐莊少洲逮住她。出來後她沒有去party現場,而是折返回房間,換了一條幹淨的內褲。

那條髒的,已經沁滿了潤澤,她看得羞恥,欲蓋彌彰地拿水将其打濕,再扔進髒衣簍。

Afterparty在酒店周圍的海灘上,團隊将現場布置得很溫馨,紫色、粉色的蝴蝶蘭,還有蘆葦草紮成的花束,被海風吹得層層疊疊,像秋天時,風滾過黃金麥浪的景象,四周挂滿了暖色小燈,長長短短地垂掉下來,像發光的紫藤花。

長桌鋪着潔白桌布,擺着蠟燭、花束、水晶杯,細長的用來喝香槟,大肚寬口的用來喝霞多麗。燭光搖曳,把纖塵不染的水晶杯照得流光溢彩。

陳薇奇親手開了一支香槟,倒入香槟塔,一群俊男靓女們在海邊享用晚餐,音樂都選了流行歌曲,氣氛很熱鬧,很快就有看對眼的男女在沙灘上跳起舞。

“跳* 舞嗎?”莊少洲走到陳薇奇身邊,紳士地微微欠身,把手遞給她。

他今晚換了一套更舒适的卡其色西裝,鳶尾花紋紫色領帶,沒有婚宴上那身塔士多禮服正式,但精良的剪裁還是把他襯得面如冠玉。

周圍人都起哄,要看新娘新郎跳舞。陳薇奇喝了好幾杯霞多麗,臉頰泛出霞色般的紅暈,倒也不忸怩,青蔥似的指尖優雅地點在莊少洲的掌心,随後被他握住。

她被這道溫柔又強勢的力道牽起來,來到沙灘的空曠處,海浪就在身邊翻湧着,音樂換成了一首經典的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二圓舞曲》

海上的月色總是很美,今晚尤其,像這首曲子。月光白濛濛,比輕薄白紗更柔軟,靜谧地籠着這座海島,也籠着這對新婚夫妻。

陳薇奇就在這樣美好的月光下翩翩起舞,藍色的裙擺旋轉着,像一朵開在海浪上的花。莊少洲眉眼溫柔,跟着陳薇奇的節奏,襯托着她,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陳薇奇跳舞,雖然是簡單的華爾茲,她也跳得比別人更優雅,臉龐被月色染得甚是清豔,笑容動人,很快樂的樣子。

“好美……姐姐姐夫真的好般配……我聽說在月光下跳華爾茲的情人會一輩子在一起……”陳珊宜看呆了,都忘記了拍視頻。

但這支舞還是被朋友被攝像機記錄下來,陳薇奇回看的時候,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笑得這麽開心,白瑩瑩的牙齒都露了出來。她在外維持淑女儀态,一向笑不露齒。

在一個拉近的動作中,兩人靠在一起,莊少洲扶着她的腰,低聲道:“陳薇奇,有沒有人說過,你跳舞很美。”

其實有,但陳薇奇說:“沒有,你是第一個。”

莊少洲笑了聲,說實話,被她哄到了,氣息都變得耐人尋味起來,“Tanya,你很會哄男人。”

不止會哄男人,也很會騎,不過只騎過他一個。

他們兩個跳舞的時候還要說悄悄話。陳薇奇不忘舒展着手臂,一個旋轉,落進他懷裏,腰肢向後彎折下去,仰面來看他,“你不喜歡被我哄,那我不哄了。”

莊少洲順勢摟住她的腰,跳過舞,兩人體溫都身高了,他的懷抱也越發熱,“喜歡,但前提是你只哄我一個人。”

陳薇奇對莊少洲強烈的占有欲感到無奈,他在她這裏樁樁件件都要争高低,拔頭籌,要第一,也要唯一。

總有一天,他會放肆到把她連骨帶皮吞下去。

“那不行,我還要哄好多人。”

“比如?”

“珊宜?寶寶?易思齡?你媽媽?還有我的那些富婆客戶?”陳薇奇思索着。

莊少洲哂笑,在樂曲結束的瞬間,捂住了她的眼睛,陳薇奇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三秒後,聽到“砰”的聲音。

又是“砰”,但這不是槍聲。

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掌拿開,陳薇奇看見海上升起無數朵藍色的煙花,滿天的星河,瀑布般地墜落,把整片深藍夜色都劃亮了。

這場煙花不是表演性的煙花秀,沒有任何所謂的節奏,也沒有節目性質,就是很純粹地,鋪天蓋地地燃放,各種煙花争先恐後撲上天空,綻放,留在陳薇奇的眼中,再為她墜落,數不清。

“有煙花!快看!”

“我靠,二哥為博美人一笑也是孔雀開屏了!”

“藍色煙花好美啊!”

陳薇奇整個人都被映亮了,目不轉睛地望着天空,這場煙花比拉斯維加斯的那兩朵盛大太多,甚至比維港的新年煙花秀更震撼,陳薇奇第一次看見一場煙花是沒有節奏的,也沒有形态。

從綻放的第一刻開始,就已經鋪滿了天空,直到結束,很像莊少洲的風格,強烈又不留餘地。

陳薇奇笑了起來。

莊少洲從後面抱住陳薇奇,手臂箍住她的腰,把她完全地攏入自己的領地,像一只需要溫存的大型貓科動物,埋首在她頸窩,“我和你不一樣,陳薇奇,你要哄很多人,但我只哄你。”

陳薇奇笑出聲,把目光從煙花上挪開,一只手掌撫上他的側臉,偏過頭來,吻住他的唇。

因為這一場吻,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按耐在彼此身體裏的東西蠢蠢欲動。

直到party結束,莊少洲牽着陳薇奇的手走回房間,門打開,連燈都沒有揿,陳薇奇就被男人翻身壓在門上,吻得額汗淋漓。

她身上的禮服難穿也難脫,和那件婚紗一樣,都是系帶的設計,但很顯然,這個男人在她的親手教導下,掌握了技巧,靈活的手指解得飛快。

陳薇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只覺身體一涼,是涼滑的軟緞擦着她側身的線條滑下去,很快身體就被熾熱罩住,清晰地感受着屬于莊少洲的溫度。

皮鞋、西裝、高跟鞋、還有禮服,扔得到處都是。

“幫我解領帶,寶貝。”莊少洲又來吻她的耳朵。

陳薇奇的手指發軟,解了好幾次才解開,質地挺括的領帶纏繞在手指尖,她喘着氣,看着莊少洲把最後那件還帶着體溫的襯衫扔在地上。

她的呼吸都快被這種巨大的熱量覆滅了。

“為什麽要設計領夾。”莊少洲兩手拖住她的雙腿,輕而易舉把她抱起來,掌心燙着那兩瓣細膩的豚。

也像富有彈性的海豚肉似的,滑溜溜地,拍一下就回彈起來,浪花一陣一陣。

陳薇奇揪着這條領帶,牢牢圈環住他的窄腰,不肯說話,只在心裏罵易思齡是叛徒,絕對是這個小叛徒把她的事說出來了。

莊少洲不放她下來,就這樣抱着,偶爾颠她一下,“領夾……”他低吟,咬上石榴籽,牙齒緩慢地磨。

他想到了陳薇奇對領帶似乎有格外強烈的喜歡,她甚至會偷偷拿他的領帶。他忽然低笑出聲,氣息燙着石榴籽,簌簌顫抖,好似快要熟透了,充滿着新鮮飽滿的甜汁,等待被汲取。

“原來你的癖好這樣與衆不同,寶貝。是我疏忽了。”

陳薇奇被猜中了從來沒有告訴過人的羞恥愛好,又被滾燙的蓄勢待發的樹根舂得面頰緋豔,好似塗了一層沒有融化的胭脂油,很香也很膩。

“不準猜我,不準觀察我!”她咬牙切齒,一只手圈住他的頸,一只手騰出來,拍打他的肩膀。

莊少洲抱她抱得輕輕松松,腳步沉穩又慢條斯理,走到鋪着大紅喜被的床沿,他坐上去,一瞬間的力道,那頭幾乎是筆直地撞上紅冬青,帶來巨大的摩擦力,陳薇奇難耐地嗚咽了一聲。

床單上還灑了很多紅棗花生桂圓之類的幹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晃動,有幾顆紅棗滾了下去。

莊少洲溫柔地看着她,“抱歉,老婆,是不是弄疼你了。”

陳薇奇咬着唇,受不了他這樣明着正經溫柔,實則浮浪調情,“你自己心裏清楚…”

“嗯,我知道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莊少洲答非所問。這樣的坐姿,他無法順利地把那最後的蕾絲剝下去,只能絲毫不紳士地,兩只手兇悍一繃,撕爛了。

男人手背的青筋贲張着,那可憐的蕾絲好歹也是三千身價,沒有想過自己這麽不堪一擊,躺在地毯上,懷疑人生去了。

“說了不準再撕我的裙子!”

“是褲子。”

“褲子也不行,襪子也不行,都不行!”

莊少洲還是更喜歡這種沒有阻隔的接觸,那蕾絲太粗糙了,比不上香滑帶潮的粉,縫,他扶穩陳薇奇的腰,進的同時低聲道:“你也可以剪爛我的領帶,寶貝。”

他很溫柔地邀請:“全部都是你的,你想剪,還是想幫我系,還是想綁,都随你。”

聽到他說了綁,陳薇奇不可避免地咬着唇。非常非常讨厭他觀察她,猜測她,推理她,不需要詢問就能拼湊出整個完整的她,連這種隐秘的,不能對其他人說的小愛好,都看透。

陳薇奇幹脆把手上的領帶繞上他的脖子,飛快地系了一個松松垮垮的領結。

莊少洲沒想到她還真敢,無奈地笑,幹脆就這樣百分之百地放了進去,脖子被她用領帶拽住,這一瞬間,他真的感覺自己像一匹馬,陳薇奇的。

從來在只有別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哈腰點頭,這是第一次,他徹底地完全地,在一個女人面前俯首稱臣。

被她拿自己的領帶綁住。

這比單膝在陳薇奇身前跪下,還要令他內心翻湧,興奮,根都在顫抖。

莊少洲重重地抱住陳薇奇,在這濃稠灼熱的氣息中,他不吻,只是看她的眼睛:“陳薇奇,既然結婚了,我們以後就好好過,好嗎?”

陳薇奇一時目光紊亂,失神地看着他,随後在強勢的力道中,點了點頭。

“好……”

她也想和他好好過,溫馨愉悅地組建一個自己的家庭。

莊少洲覺得她好乖,乖到像一只有柔軟肚皮的小puppy,他甚至用掌心去壓她的肚皮,看看是不是和狗狗一樣柔軟。

陳薇奇不準他這樣,抓緊了手中的領帶。莊少洲無奈地縱容她這樣,在他懷裏幹亂七八糟的事。

他親上她的耳廓,“不論床上還是床下,只要你想的,我都會給你。”

陳薇奇顫抖地呼吸着,手中勒着領帶,她也有些出乎意料地興奮,“都會嗎?”

莊少洲:“都會。但你以後只準看向我。”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