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等我回來

第71章 等我回來

陳薇奇躲在被窩裏, 呼吸潮滞,身體被逼出一陣熱汗。

兩邊的視線都黑沉沉地,圖像模糊,像素很低, 但手機屏幕自帶的光折射到臉上, 還是令彼此能看見大概。

陳薇奇看見整個手機畫面都被氣勢洶洶的長柱形占滿了, 這種巨大的視覺沖擊力令她耳尖子冒火,比十幾個戴毛絨耳朵的帥哥站在她面前跳舞都更震撼。

充了血,幾根青筋凸起, 更顯得強悍,完全就是一把野性的、威力巨大的獵槍,那槍身筆挺,粗應, 沒有任何彎曲,徑直瞄準着陳薇奇的臉, 陳薇奇的嘴, 陳薇奇的心跳。

他肯定瘋了。

陳薇奇仿佛能感覺到那東西散發的強烈熱量,從屏幕裏鑽出來,兜頭罩住她。就是在一起時, 他也很少拿東西這樣放肆地杵着她。

被窩裏的氧氣越來越稀薄,陳薇奇不得不掀開被窩,呼吸幾輪, 再躲進去。過程中, 光亮透進來,鏡頭對面的男人清晰地看見她額頭上的汗珠, 臉頰的薄紅。

想舔掉。

莊少洲滾了下喉結,她臉頰熱熱的, 一定很像剛出爐的蛋糕,松軟甜美。骨節分明的手指昨日握過那把狩獵的霰.彈槍,淩晨又握緊屬于陳薇奇的槍,莊少洲感覺漲發痛,急切地需要陳薇奇。

“張開嘴,寶貝。檢查一下你的舌頭。”莊少洲低沉溫柔的下達命令。

陳薇奇确定自己沒聽錯。

“……檢、查?”舌頭?

“我要确保我的甜品沒有被別人碰過。”

“……………”

他的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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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大了嗎,說出這種下流話!

“莊少洲,我去的不是下流場所!”陳薇奇又羞又急,瞪着鏡頭裏那根家夥,什麽叫檢查舌頭,太色了。

鏡頭一直對着那氣勢洶洶的家夥,陳薇奇看不見莊少洲的臉,只看見他握住了,很輕慢地晃了晃,性感的磁性嗓音從聽筒裏緩慢地傳出來,“寶貝,張一點嘴,好不好?”

陳薇奇面紅耳赤,感覺他想把玩意塞進她嘴裏。他就是這樣想的。平時他不表露這方面的心思,他只會狠狠地用指腹碾過她的唇瓣,從不提出這種要求。

可能是他知道她不會答應,又可能是他本身就不太喜歡。

——但怎麽可能不喜歡。

他喜歡瘋了,克制住而已,怕吓到她,現在反正是隔着屏幕,也真塞不進她嘴裏。假裝塞進去。

陳薇奇被他低聲哄着,沒辦法了,張開唇瓣,微微地,肉嘟嘟的紅唇成了一顆小圓球,張開又飛快關上,咬緊。

聽筒裏溢出極滿足的一聲喟嘆,又有些隐忍,在陳薇奇看見那手掌飛快動作前,手機裏的畫面陡然一變——

大落地鏡裏,男人流暢的身體線條展露無疑,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飽滿柔韌的胸肌比昨天那群花架子男模性感太多。

陳薇奇吞咽口水,心想着他瘋了瘋了瘋了嗎他連塊浴巾都沒穿……他還這樣毫無廉恥地握。

“好看?”莊少洲走進落地鏡,讓鏡頭對準他的上半身體,不露臉,只有一截淩厲的下颌。

陳薇奇一陣陣發暈,說不出話,緊咬着唇,眼睛睜得很大,黑暗中都亮晶晶,很像一對在深淵中閃閃發亮的鑽石。

“你喜歡嗎。”莊少洲繼續問,氣息有些不穩,掌心摩挲着,節奏很快。

陳薇奇用手捂住臉,“大早上不要問這些……拜托……”她聲音都快被他隔空吃掉了。

“陳薇奇,以後不要看別的男人。”

“………沒有看了,真的!”

“再不聽話,我就把東西塞進你嘴裏,聽到沒有。”

“…………”

男人語調沉冷,兇狠,氣息瀕臨紊亂,節奏越來越快。

陳薇奇徹底受不了了,嘴裏都仿佛有東西,尖叫了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雙手抓着枕頭臉埋進去,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一大早起來都沒睡醒就讓她看這些聽這些。

寶寶睜着烏亮的圓眼睛,眨巴眨巴,不理解為什麽被窩成了一顆大蝦球。

視頻沒有中斷,起伏的喘息聲不停傳出來。莊少洲知道今晚太放縱了,說的話也不經過大腦,下次不能再吃鹿肉,吃得他渾身浴火,但他現在真的想塞進陳薇奇嘴裏,用東西肆意拍打她的臉,讓她不準再開小差。

“陳薇奇……”

“Tanya……”

“讓我看看你……薇薇,要到了……”

“寶寶——求你。”

他一字一頓。

陳薇奇的呼吸也急促,胡亂去抓手機,把鏡頭對着自己,抿唇,注視着畫面中有些失控的男人。

他蹙眉的表情真的很性感,起伏的胸膛帶着難以言說的欲氣,真的很會勾引女人。

直到一切靜止——他那渾熱的眼神深處帶着兇,漆黑發亮,死死地攫住她的臉。兩人都屏住呼吸,知道發生了什麽。陳薇奇已經莢緊了芯,像是有小蟲子在爬,密密麻麻地啃,很癢,癢得她難受。

十幾秒後。

莊少洲回籠了三分之二的理智,掌心黏濕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管不了這些,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眼底的兇悍退去,只剩下缱绻和溫柔。

“寶寶,你好叻啊。”他表揚她做的很好。

(寶寶,你好棒啊。)

陳薇奇不需要他流氓式的表揚,耳尖發燙,罵他一句下流,當即挂斷了視頻,與此同時,她猛地掀開被窩,清晨燦爛的陽光灑落在臉上,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只要一閉眼,就是莊少洲的臉,莊少洲的身體,莊少洲的……

陳薇奇難耐地繃着腳尖,指腹胡亂敲擊粉色琴鍵,像彈奏一曲節奏淩亂的鋼琴,完全沒有莊少洲那樣有章法,他似乎更了解她喜歡什麽,直到似痛苦似愉悅地仰起頭,雪白的頸線繃成一根弦。

緊張到放松,只是一瞬間,很快,她回落,失魂落魄地靠在床頭。沒過多久,手機又震了一下,她還沉浸在餘韻之中。

莊少洲:【等我回來,很快。】

陳薇奇看過就把手機抛到一旁,沒有回複,她一時也不知道是想莊少洲早點回來,還是晚點回來。

總之他就是個害人精。

.

“陳總,我們金總今天真的去滬城出差了,不在港島,要下周才回來。金總交代過我們,若是您來一定要勸勸您,您的時間比鑽石還寶貴,這樣大把浪費在我們金總身上,金總也會過意不去啊。”

陳薇奇一大早就來了金遠集團,金琳辦公室的秘書見她就怕,又不敢不小心伺候,上面這些車轱辘話,已經翻來覆去好幾遍了。

就連金琳本人也沒有想到陳薇奇一個衆星捧月的大小姐,又是盛徽集團未來的女主人,居然這麽拉的下臉面,連續四天親自登門。金琳大概知道陳薇奇要找她談什麽,她就是不想給陳薇奇開口的機會,當然,也的确想晾一晾陳薇奇,誰讓陳薇奇當年把她女兒罵哭,跑去日本整整一年都不回來。

陳薇奇淺淺笑着,矜貴地端坐在沙發上,“聽說金總千金的生日就在下周一,金總向來是公認的好母親,也會缺席女兒的生日宴嗎。”

秘書尴尬地笑了下,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陪笑,“這個我不太清楚,可能小姐也會飛滬城吧。”

“這樣——”陳薇奇點了點下巴尖,她站起來。

秘書見她站起來,終于有要走的意思,心裏大舒一口氣。

“那你幫我進辦公室對金總說一聲,我等她下周出差回來再來找她。”陳薇奇指了指前方,金遠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

秘書只知道終于敷衍了過去,完全沒過腦子,當即點頭:“好的,陳總,您放心。”

陳薇奇意味深長地看着這位秘書,笑了聲。秘書聽到這聲笑,才反應過來自己蠢到上套了。

金總都去了滬城出差,怎麽可能還在辦公室!

陳薇奇幽幽地瞥了一眼那扇緊閉的辦公室門,扯出一抹冷笑,都是千年狐貍,玩什麽聊齋。

秘書尴尬極了,只能更熱絡地點頭哈腰,把陳薇奇送上電梯,電梯門阖上,她才徹底舒了一口氣,硬着頭皮回董事長辦公室回信。

金琳就在辦公室裏煮咖啡,瞪了秘書一眼,“怎麽連這麽低級的錯誤都犯,算了算了,不怪你,陳薇奇這小丫頭太精了。”

她揮揮手,交代秘書,這個月之內,只要陳薇奇來,不管什麽方法都擋回去。

下個月CDR董事會選舉一過,陳家兄妹也沒有找她的必要了。

她手上這一票,已經有了打算,她打算棄權,任何一方都不得罪。

灰色庫裏南行駛在回蕤鉑的路上,陳薇奇靠在後座閉目養神,窗外的風景極速倒退,一座座鋼鐵大樓連成大片黑色森林,喧嚣的世界,遠遠沒有山頂靜谧和安全。

車上還坐了Henry和陳薇奇從莊少洲那裏挖來的新助理,蔔萊。

蔔萊:“老板,我剛才去一樓車庫看了,金總的車分明停在那,她是故意不見您。”

金遠集團的一樓車庫不準外來車輛入內,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只能人從擡杆下偷偷鑽進去,挺不文雅的。

陳薇奇睜開眼,笑了笑,“你穿着高跟鞋,也不怕崴腳。”

蔔萊笑笑,說這沒什麽,“我們明天還來嗎?”

“不來了。”陳薇奇平聲說,沒有被人晾了幾天的惱怒,很坐得定,“這樣堵她肯定不是辦法,要找別的路。”

車裏沉默下去,蔔萊和Henry都不知道能找什麽方法讓金琳見一面,若是去她家裏堵,把對方惹火了,事情更談不下來,就算是逮住了,對方也有千百個方法不給陳薇奇時間。

現在是陳薇奇有求于人在先,她其實可以用很損的方法,譬如拿莊家來威脅,但這樣就算是撕破了臉,對方是出名的鐵娘子,不見得怕她。

“要讓她心甘情願和我吃一頓飯。”陳薇奇眯了眯眼,車窗過濾了刺目的陽光,落在她臉上的是一層柔和的淺金。

“送點禮物呢?我打聽過,金總喜歡收集郵票。”

“郵票能解決,早就解決了。”Henry這個人機終于插話。因為陳北檀讓他搞了一份限量郵票,清朝晚期發行的大龍郵票,上拍賣會能喊到八位數,珍品中的珍品,市面上幾乎找不到。

“這個老妖婆。”陳薇奇低低罵了一句,“就是把她女兒罵哭而已,至于記這麽久的仇,那也是那小丫頭先罵我好嗎。”

陳薇奇嘟嘟囔囔地,忽然福至心靈,她坐直身體,“找她不行,就找她女兒。”

金琳生這個女兒時吃了好大的苦,做試管失敗了三次才成功,最後生下女兒,喜歡的不得了,從小寵到大。

可陳薇奇把她女兒罵哭了。

Henry露出人機不該有的複雜表情:“陳總,不太好吧。”

兩年前,陳薇奇和金總的女兒金晚珍結梁子的時,整個CDR集團都知道。

原因很簡單,是因為周霁馳。金晚珍是周霁馳的狂熱粉絲,追星追到癫狂的那種,能砸錢包下港島最貴的LED廣告屏整整一周,只為慶祝她偶像生日快樂。周霁馳有很多這種狂熱粉,當年陳薇奇官宣和周霁馳戀愛了,不少粉絲鬧自殺,也有給陳薇奇寄刀片的。

金晚珍最牛,直接去找陳薇奇麻煩,罵她毀了周霁馳的星途,罵她是狐貍精,是吸男人精氣的妖怪。

陳薇奇罵回去,把對方罵哭了,絲毫不顧對方是個還沒成年的小丫頭。

——“不好好讀書就知道天天追星,我是你這麽大的時候,我申請的牛津offer都下來了,你看看你有什麽,倒數第一名?你怎麽不把你倒數第一名的成績挂在LED屏上循環播放一整周,給你偶像看看,這就是你追星的戰果!還罵我配不上你偶像,你倒數第一名配得上?阿馳邊拍電影邊讀書,也能考全校前三!你又矮,小短腿,還有,你比我有錢啊?你媽咪都不敢說比我有錢!”

陳薇奇扶額,回想起兩年前,她罵得的确夠狠。

不過去年在晚宴上見過一次金晚珍,對方只是又不爽又扭捏地瞪她一眼,也沒和她吵架,當做沒看見,匆匆走了。

Henry神通廣大,搞到了金晚珍的行程。對方在周霁馳的活動現場舉燈牌,頭上戴着亮晶晶的發箍,一幫不大的女孩子們,看見偶像出來的瞬間,喊得撕心裂肺。

周霁馳新簽了一個口紅品牌的代言,今日來旗艦店剪彩。他在保镖和助理的簇擁下,匆匆閃現一個背影,陳薇奇坐在車上,沒有注意,全部注意力都在金晚珍身上。

她今天沒坐那臺庫裏南,太招搖,怕被無良狗仔拍到,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低調的雷克薩斯七座商務車蟄伏在活動現場的左側馬路邊。

偶像走了,一幫小妹妹又洩氣,烈日炎炎,把衆人都曬得有些疲憊,不一會兒,周霁馳的助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保镖,搬來好幾箱飲料和礦泉水,還有遮陽帽子,免費派發給現場粉絲。

Herny在這時下車,擠進人群,找到金晚珍,用了些手段,把金晚珍請到了陳薇奇車上。

小姑娘今天穿得花枝招展,一米六五的個子不矮了,但被陳薇奇批評過腿短後,從此只穿高跟鞋,被陳薇奇批評倒數第一名後,從此發奮讀書,考上了日本早稻田大學。

也不知是罵到位了還是罵出陰影了。

金晚珍一身暑氣,熱得滿頭是汗,陳薇奇悠閑地坐在涼爽的車內,細膩的亮片短裙發着光,連發絲都是蓬松的。

“…找我做什麽。”金晚珍防備地看着陳薇奇,不知道這妖怪穿這麽性感做什麽,她又覺得陳薇奇美,又讨厭她,又有些怵。

陳薇奇摘下墨鏡,巧笑嫣然地望着,“找你談一樁生意。”

“我有什麽生意和你談,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報仇,不要想這些馊主意,當年我罵你你也罵回來……”金晚珍一邊說一邊往門邊靠,“你小心我告訴我媽咪。”

“你當年罵我,是因為你覺得我配不上馳仔,你想和他在一起?”

金晚珍瞪大眼,“怎麽可能,偶像怎麽能在一起,偶像就是偶像!是男神!而且我沒說你配不上他——我……”金晚珍氣鼓鼓地,“你已經和他分手了,也嫁人了,就不要管我喜不喜歡你前任!”

陳薇奇無奈,她可沒心情管這些,扔過去一包濕巾,“聽說你後天二十歲生日,我能讓你和你偶像單獨吃頓飯,你覺得怎麽樣。”

金晚珍直接撲過去,抓住陳薇奇的手,像個小狼崽子:“女神,您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陳薇奇:“……………”

一頓飯換一頓飯。陳薇奇答應金晚珍,為她安排一頓偶像見面宴,金晚珍負責把她媽騙出來,和陳薇奇吃飯。

交易不到一分鐘,就成了。

金晚珍美滋滋,下車之前還不忘警告陳薇奇:“你說的哦,不準反悔!你放心,我又不追你前任,我對他沒有那種意思,我以後也是要交男友的呢。男神就是男神,男友就是男友。”

陳薇奇微笑,說真心話:“你追他我也管不着。”

任何女人追周霁馳,亦或是周霁馳追任何女人,她都管不着,也不會去想。她希望他能夠得到新的幸福,就像她一樣。

金晚珍忽然有些悵然,安靜了片刻,她問:“陳薇奇,你真的不喜歡他了?你不要騙我。”

陳薇奇笑,輕描淡寫地說:“我真的不喜歡他了。”

“你喜歡你現在的老公?”

“嗯。”

她不可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她現在只喜歡莊少洲。

金晚珍下車後,陳薇奇重新戴上墨鏡,美悠昨天從內地回港,聽到陳薇奇要找金晚珍,不論如何都要跟過來。

“Tanya,那周先生那邊……”美悠問。

陳薇奇冷靜的吩咐:“用你名義拜托他幫這個忙吧。他會幫的。下個月Terira和風尚聯合的時尚活動,一定記得邀請他出席,把最受歡迎風尚明星獎頒給他,結三倍的出場費。”

美悠點頭。三倍的出場費就是三百萬,買一頓晚餐,不算是欠人情。

雷克薩斯啓動,低調地駛出,陳薇奇降下車窗,外界炎熱的風呼啦啦透進來。

她知道自己一向是不擇手段的人,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

陳薇奇眯了眯眼,感受熱風拂面。

莊少洲明天回來,她想去機場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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