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驕傲-20%

第20章 驕傲-20%

發消息的時間是淩晨1點17分。

簡月不敢相信地看了好幾遍, 問他:[什麽事?]

對面過了十分鐘才回複:[出差。]

簡月:[已經走了?]

裴言:[嗯。]

裴言:[不會很久,幾天後就回去。]

裴言:[會給你帶禮物。]

簡月不信。

什麽重要的事要到淩晨才能得知?

又是什麽重要的事會讓他在走之前連見她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她退出微信,果斷給裴言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助理很快接起電話,出乎意料地認出了她:“簡小姐?”

她愣了一下, 助理似也猜到什麽, 跟着解釋:“裴總讓我存過您的電話。”

……

心裏堵着的氣好像被戳了個洞, 軟綿綿地塌了下去。

她沉默了一下,問道:“他今天去公司了嗎?”

“沒有,裴總說他有事, 這幾天會在家辦公。”說到最後助理“咦”了一聲,奇怪道,“您不知道嗎?”

在家。

所以他果然在騙她。

深吸一口氣,簡月繼續問:“那你知道他家地址嗎?”

“這……”助理顯然很為難。

“我打電話他不接, 我擔心他,想去看看他。”簡月随口編了個理由。

“……”助理又是一陣猶豫, 最後道, “那,我正好要去給裴總送文件,您不介意的話, 可以跟我一起去。”

聞言,簡月笑了:“當然不介意。”

*

一個小時後,簡月跟着助理來到了裴言所住的小區。

小區綠化很好, 郁郁蔥蔥, 車駛進大門時,簡月在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距離。

開車過來半個小時, 還好,不遠。

車停在樓下, 助理領着她進了電梯。

電梯裏,助理把文件交給她,說:“等下我幫您敲門,裴總出來我就撤,您放心,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

簡月:“……”

她知道助理鐵定誤會了什麽,但她懶得解釋了。

反正等下見到裴言,她也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場。

電梯停在八樓,出電梯向右,助理敲了敲門。

等開門的功夫,簡月左右環顧了一圈。

一層兩戶,跟她住的小區差不多,還算清靜。

不多時,門把手輕輕轉動,門開了。

只是開門的瞬間,三人皆是一愣。

助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來一句:“裴總,文件在簡小姐那裏,我先回公司了,有事您再叫我。”

說完不敢再看裴言的臉,徑直沖向安全通道,連電梯都沒坐,飛快逃離了現場。

腳步聲越來越小,直至歸于平靜。

詭異的沉默裏,簡月先開了口:“不是說出差走了嗎?”

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裴言臉上的淤青和傷口,平靜道:“騙我。”

男人的呼吸立刻急促幾分。

他滾了滾喉結,啞聲道:“對不起,我不是……”

簡月将文件遞向他:“你的文件,放心,我沒看過。”

莫名的,她說話帶上了幾分刺。

他沒立刻接,看一眼文件,遲疑着重複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

簡月只好上前一步,拉起他的右手,強硬将文件放了上去,同時,硬邦邦地開口:“渴了,我要喝水。”

男人如夢初醒,将門徹底大開:“你先進來,我給你倒水。”

說完将文件放在玄關的櫃子上,轉身進了廚房。

簡月走進去,站在門口的地毯上,盯着男人的背影,皺了皺眉。

廚房裏,裴言倒水倒到一半,聽見門發出重重一聲響,像被人狠狠摔過一樣。

他心裏一緊,快步走出廚房,卻看到玄關處空無一人。

簡月不見了。

恐懼和不安立刻湧了上來,他不假思索追出去,電梯卻已顯示到了7樓。

再追到樓下時,已徹底不見簡月的身影。

他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在顫抖。

顫抖得一個電話點了三次才撥出去。

鈴聲一遍遍地在耳邊響起,他一遍遍地聽“對方正忙”的機械提示音。

她始終沒有接起。

*

回到家後,裴言放下手機,像是失去所有力氣一樣,坐在了玄關的鞋櫃上。

他在想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剛剛和簡月在一起,他就愚蠢地把這些全搞砸了。

她會不會和他分手?

可是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簡月會主動問助理關于他的事。

他以為,她不會關心這些的,所以才對助理連交代都沒有交代一句。

他撫上額頭,繼續給簡月打電話。

可這一次的鈴聲卻和門外的聲音重合了起來。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

耳邊和門外的鈴聲交疊在一起,一遍遍重複着,他呼吸窒了窒,立刻站起,打開了門。

門外是簡月。

和剛才不同,她手裏多了個塑料袋。

裴言順着塑料袋看過去,隐約看到裏面裝了幾個盒子和一個瓶子。

好像是藥。

一種不可思議的猜想在他心中升起,他僵了僵,問道:“你去買藥了?”

簡月仰頭看他,仍很平靜:“不然呢?”

“那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不爽,不想接。”

裴言心裏一哽。

他不說話,簡月反問:“你讓不讓我進?不讓進我走了。”

裴言:“……”

他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讓開。

簡月走進去,順手将門從身後帶上。

“有拖鞋換嗎?”

“直接踩吧。”

“哦。”簡月點點頭,也沒客氣,穿着鞋直接走到鞋櫃前,将塑料袋裏的東西倒出來。

她拿出一盒膏藥,側身看裴言:“過來。”

裴言走過去。

“坐。”

裴言在鞋櫃旁坐下。

簡月挨着他坐下,擰掉藥膏的蓋子,抹了一點在指尖,輕輕塗向他的傷口。

肌膚相觸的一瞬間,男人呼吸輕了輕。

她的力道和動作很溫柔,半點不像生氣的樣子,倒像是……

心疼。

兩人沉默片刻,裴言開口:“我以為你生氣了。”

簡月點頭:“我是生氣了。”

藥膏在傷口抹勻後,她收回手,盯着他道:“裴言,我讨厭你什麽都不說的樣子。”

裴言愣了一下,竟然笑了:“不好看。”

他說的沒頭沒尾,簡月卻秒懂:“那又怎樣?”

“你說我好看。”他頓了頓,“現在受傷了,不好看了。”

“……”簡月有被氣笑到。

她反問:“我是因為你好看才跟你在一起* 的?”

男人眼裏漾出笑意:“現在我知道了,不是。”

簡月氣得更想笑了:“我在你心裏就這麽膚淺?”

他搖搖頭:“不是,我怕吓到你。”

“并不會,我又不是沒見過人打架。”

就比如很久以前在英國,她路遇兩個白人欺負一個中國人,那少年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卻有一種不死不休的狠勁兒,打得比他兇,受的傷比他嚴重,她也沒覺得可怕。

她收好藥膏,又取出另一個盒子,“說吧,誰打的你?”

男人沉默了會兒,回答:“司衡。”

簡月瞬間捏緊了手裏的盒子,紙盒在力的作用下漸漸變形。

她問:“為什麽?”

裴言注意到她手上的動作,回答:“他讓我離你遠一點。”

他淡淡一笑:“我沒有答應,所以。”

後面的話不用多說,兩人也心知肚明。

“我知道了。”簡月低頭,從捏爛的盒子中取出另一種藥膏,擰開抹在手指上,往裴言臉上的淤青塗去。

這次藥膏抹上去的瞬間,男人皺了下眉。

簡月立刻收手,緊張道:“很疼嗎?”

裴言搖了下頭,忽而答非所問道:“他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接近你只是想利用你,我很危險,我會傷害你?”

“說過,所以呢?”

“你相信嗎?”他的聲音因為緊張,微微變調。

簡月低下頭,嘆了口氣:“不相信。”

她将藥膏抹勻了些,重新往裴言臉上的淤青處塗去,這一次的動作輕了很多,小心翼翼的。

“我有自己的眼睛會去看,我有自己的腦子會去判斷,裴言,你再不相信我,我就真的要生氣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似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答案,好一會兒,他聲音哽了哽,應道:“嗯,以後不會了。”

“不會什麽?說清楚。”

“不會再騙你,也不會不相信你。”

她笑起來,滿意地點頭:“嗯,記住了,你才是我現在的男朋友,你和他之間,我當然站你。”

這約莫是他第一次這麽明确地感受到她的偏愛。

在他和司衡之間,她偏愛他。

裴言滾了滾喉結,幾乎有些不知所措了。

淤青處也上好藥後,簡月蓋上蓋子,凝神看了一會兒他的臉。

其實只是臉頰多了點淺淺的淤青,額頭蹭了個小傷口而已。

他怎麽會覺得不好看呢?

明明底子還在,明明過幾天就會恢複如初的。

被她這樣盯着,男人的眼神又漸漸變得不自然。

他微垂眼眸,說:“別看了,不好看。”

“不覺得。”簡月堵了回去,接着道:“頭低一點,過來一點。”

男人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俯身低下了頭。

簡月搭上他的肩,微微探身,親在了男人的眼角處。

正好吻在淚痣上。

吻落下去的一瞬間,他的長睫快速顫了顫,呼吸的頻率随之變快,連眼睛也不敢相信地睜大了些。

簡月又親一親他額頭沒有傷口的地方:“不難看的,聽說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嗎?就算司衡打了你,你也比他好看多了。”

男人驟然擡頭。

他的眼裏湧起一種近乎炙熱的情緒,接着笑了。

他用力抱住她,低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嗯,記住了。”

“哄好了?那換我了。”簡月說,“和男朋友在一起的第三天他就躲起來不肯見我了,你說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如果我不來找你,你就真打算這幾天都不見我了?”

他一噎:“我也不想的。”

“還有,你的謊言也太好戳破了,只瞞我不瞞助理,你就沒想過我會去問他?”

他抱她的動作越來越緊:“你想要什麽?只要我能給得起,我都給你。”

被他的話逗笑,簡月忍不住道:“你能買得起的東西,難道我就買不起嗎?”

她接着說:“我不想要什麽,我只希望我的男朋友有什麽事能告訴我,別瞞着我。再說了,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給你撐腰呢?”

“……”裴言松開手,低頭看她,“什麽?”

簡月眨了眨眼:“撐腰,給你撐腰啊。”

*

晚上八點,司衡從公司離開,還沒走到停車的位置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簡月,竟然是簡月。

她站在車旁,看到他過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接着,她伸出手,四指并齊,手心向裏,朝他勾了勾手指。

司衡的心跳了跳。

這是他們分手一個多月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找他。

她還是那麽引人注目,渾身上下散發着張揚的自信,讓他克制不住地心動。

他無法自控地向她走去,眼裏透出光亮,欣喜道:“阿月?你是來……”

話未說完,一個巴掌朝着他的臉狠狠甩了過來。

他被打得偏過頭去,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聽到她冷冷的聲音。

“我的人,我讓你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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