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驕傲-19%
第19章 驕傲-19%
簡月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來, 她打開手機準備清消息,才發現昨晚姜予彤的消息她一直忘了回。
彼時她正在電影院,屏幕亮起後她看了一眼,想着之後再回, 結果忘到了現在。
姜予彤問:[他來找你了嗎?]
簡月笑了笑, 坐起來給她回消息:[當然^_^, 下次帶他給你見。]
這種帶家屬的口氣,相信姜予彤一看就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她清完消息,刻意看了一眼和裴言的對話框。
哦, 沒發消息。
那她也不發。
簡月下床,開始慢悠悠地洗漱。
洗漱完又去廚房給自己熱牛奶準備早餐。
等烤面包端上桌的時候,某人的消息終于姍姍來遲。
裴言:[醒了嗎?]
簡月看到了,沒急着回, 慢吞吞吃完一片面包,喝完一杯牛奶, 才打字道:[醒了。]
裴言:[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去接你。]
她看着消息, 這才有些愉悅地笑了。
簡月:[不是想公開嗎?我去找你好了。]
簡月:[只要你敢拉着我的手走出公司大樓,用不了幾天,大家就知道我們什麽關系了。]
過了一會兒, 男人才繼續回複。
裴言:[只要你願意,]
裴言:[我不介意。]
她當然沒什麽不願意的。
雖然知道關系公開後,會有一些關于她的閑話, 不過她不在乎。
為別人活那可太累了。
她就要為自己活。
約定完見面時間, 簡月拿起車鑰匙,去了一趟公司。
*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六點半。
約好的時間是七點, 簡月提前了半個小時,由助理帶着來到了三十三層的總裁辦。
推門而入的時候, 裴言剛好合上一份文件,他問:“怎麽提前來了?”
“怎麽,早點見到我還不高興?”
男人失笑:“怎麽會。”
見他笑,簡月不由也笑,走上前問道:“忙完了嗎?”
“差不多,不過離他們下班還有一會兒,先坐吧。”
簡月卻沒有應。
她看着裴言,十分認真地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可能是知道他們晚上要見面,男人今天又換上了極為講究的正式打扮。
除了标配的西裝領帶襯衫,他還難得地戴了一只銀色腕表,領帶上,則是她親手送出的那枚領帶夾。
整個人看起來矜貴疏冷又高不可攀。
簡月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怎麽,打扮成這樣,是為了見我嗎?”
“你說的,我這樣穿很好看。”
“記這麽清楚?”她驟然低頭,一只腿跪在裴言的大腿上,用一根手指勾起他的領帶,笑盈盈道,“果然是喜歡我。”
領帶在她的勾拉下越來越松,簡月繼續:“不過呢,我好像還沒正式聽你說過這句,裴言,你現在跟我說一遍吧,我要聽。”
男人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與她對視着。
随着領帶松開,他的襯衫領子也松了幾分。
他依言道:“我喜歡你。”
簡月十分受用。
她愉悅地微笑:“不錯,作為獎勵,我帶你去買衣服吧。”
“買衣服?”
“你不是說嫉妒司衡嗎,不是說第一次見我就是我在陪司衡買衣服嗎?怎麽,我現在主動陪你做同樣的事,你不滿意?”
裴言像是終于反應過來她的用意,笑了:“怎麽會。”
“那你什麽時候不忙,挑個下午的時間告訴我,我帶你去買衣服。”
聞言,男人想了想:“周日?”
“要等這麽久?”簡月詫異,“今天才周二。”
“公司的事比較多,我抽不開身。”
簡月不解地歪了歪頭。
其實坐到他這個位子上,很多事情都沒必要親力親為,完全可以交給手下的總監或是找專業人士去打理,就像她和簡懷英一樣。
她不理解裴言為什麽這麽忙。
印象中,他似乎每天都很忙。
司衡也是總裁,她記得司衡就沒有這麽忙。
“為什麽不讓手下的人去辦?你可是總裁,只要過目重大決策就好了吧?”她問。
“我……”男人頓了頓,回答,“有些事我不放心他們去做。”
簡月奇道:“什麽事?和創世有關嗎?”
裴言搖頭:“不是,就是亞恒的事。”
……懂了,就是操心的命。
簡月只好表示理解尊重,點頭道:“好吧,那就周日。”
說完想起姜予彤的事,又繼續:“對了,我們既然在一起了,我有個朋友你要不要見見?”
她補充:“你要是有朋友想見我,你也可以帶我去見他們。”
裴言笑了笑:“其實你見過了。”
“什麽時……”簡月下意識道,說到一半,電光石頭想起什麽,“Fabien?”
裴言“嗯”了聲:“他第一次見你時,問我的話你聽懂了嗎?”
簡月努力回憶,想起來Fabien問裴言的那句——是她嗎?
她突然反應過來了。
Fabien問的,其實是裴言喜歡的人是不是她。
對上她求證的眼神,裴言點頭:“我跟他說過,我只會帶一個異性去那裏吃飯。”
而那唯一的異性,就是他喜歡的人。
“那花呢?”真的是餐廳自帶的嗎?
裴言又笑:“不是,那是他送你的見面禮。”
原來是這樣。
想到那麽早就被他帶去見朋友,簡月的臉熱了一下,不由道:“你沒經過我允許!”
“那怎麽辦?”裴言認真問道。
那怎麽辦?
簡月也不知道怎麽辦。
“先欠着好了。”她眯起眼睛,“等我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
“嗯,那我替你記着。”
見他态度良好,簡月總算滿意了幾分,接着又道:“那我朋友呢,你還見不見?”
“當然。”裴言欣然點頭,“我是該補償她請她吃頓飯。”
補償姜予彤?簡月正想問,男人已主動解釋道:“畢竟你時間有限,分給我的多了,她的自然就少了。”
……倒是挺有道理。
這句話說完,兩人默契地一起安靜下來。
對方的臉近在咫尺,這麽靜靜看着,好像呼吸都纏繞在一起,暧昧逐漸發酵,似下一秒就要發生點什麽。
客觀來說,是個接吻的好時候。
簡月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男人先她一步有了動作——
她的腰一緊,被他的手摟住,一點點向下而去。
她呼吸輕了輕,覺得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擂鼓一樣,讓她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簡月看着男人的臉,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他的眸色黑漆漆的,烏墨一般深濃,長睫同樣黑漆漆的,壓着他的眼。
這樣冷沉的顏色,配上他的五官氣質,本該顯得冷漠孤傲不可接近,可偏偏他的眼尾還有顆淚痣。
這個位置的痣都有股多情的意味,所以當裴言不說話安安靜靜看着她時,會給她一種極度深情的錯覺。
看久了,那顆痣又添了幾分性感勾人,勾得她的心癢癢的。
分不清是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簡月以為男人的唇會覆上來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咚咚咚。
她的心驟然一停,受驚似地立刻從裴言腿上跳起,掩飾一般地理了理頭發,看向別處。
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
“裴總。”助理在門外道。
辦公室安靜了一瞬,裴言低笑出聲,放慢語速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緊張。”
簡月又羞又惱地回頭瞪他。
男人左手撐臉,眼裏溢出笑意:“放心,沒有我的允許,他不會擅自進來的。”
他解釋完才看向門口,淡淡道:“進來。”
助理推門而入。
然而在看清辦公室內的兩個人後,他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險些将眼珠子瞪出去。
誰能告訴他,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簡小姐倒是一切正常,但是裴總,他他他他他,他的領帶竟然松了,松了還不止一點,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随便一扯就能扯掉,還有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半松不松,右邊的領口像被人壓過,淩亂地塌了下去。
……他從來沒有見過裴總這個樣子!
噢等等,這麽說來簡小姐其實也不太正常,她站的位置,竟然是辦公桌後,裴總的身旁。
什麽事需要離這麽近說?
還是他們倆之間……有點什麽?
助理的大腦飛速運轉着,簡小姐衣衫整潔,一切正常,倒是裴總衣衫不整,難道是,裴總趁人不在,想用自己的身體勾引簡小姐?
腦海裏閃過這個大膽的猜想後,助理大驚失色。
草草草草草。
裴總怎麽會是這種人!
他半天沒說話,辦公桌後的男人微微蹙眉,用筆敲了下桌面,以示提醒。
助理這才回神。
他迅速低頭,不敢再看,說:“裴總,車在樓下給您停好了,您可以随時出發了。”
“嗯。”裴言掃了他一眼,“對了,以後簡月再來亞恒找我,你直接帶她來總裁辦就行,不用經過我同意。”
“裴總?”助理茫然擡頭。
“女朋友。”裴言解釋。
助理:“……”
草草草草草草草!
他剛才在想什麽,他竟然在想裴總勾引人家!
孤男寡女在辦公室裏衣衫不整,當然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
他臉色僵了僵,應了聲“是”,飛快關門退了出去。
助理離開後,簡月忍不住道:“宣示主權,你很得意?”
裴言彎起嘴角,輕輕轉動椅子看向她道:“當然。”
“那領帶也是故意給他看的了?”
裴言嘴角保持着笑,輕輕搖頭:“不,是我忘了。但既然他看到了,為了防止誤會,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否則。”他笑着加重了咬字,“讓他以為你對我圖謀不軌怎麽辦?”
“圖謀不軌?”簡月雙手撐在他椅子扶手上,居高臨下地看他,發出一聲輕笑,“你搞清楚,現在是誰衣衫不整,要說圖謀不軌,也該是你對我吧?堂堂亞恒總裁,竟然勾引我。”
裴言看了她兩秒,忽然站起身,簡月下意識松開手後退,被男人攬住腰,禁锢在懷中。
兩人之間的對視變成他在上而她在下。
“嗯。”出乎意料的,裴言沒有反駁,“你說得對,我承認,是我對你圖謀不軌,我在勾引你。”
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屬于裴言的氣息完全環繞住了她。
清冽,冷淡,好聞。
就像他的人一樣。
簡月接不了話了。
這句話跟表白無異,可後勁兒卻比表白更甚。
比簡單的“我喜歡你”更強勢,也更激烈。
她這個人,是典型的高攻低防。
逗弄別人時游刃有餘,可一旦位置調換,變成被撩撥的一方,她就不知該怎麽辦了。
心跳加速,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幸好,男人沒有再繼續,他低頭看一眼腕上的表,說道:“七點了,他們下班了,我們走吧。”
簡月視線移至他的領帶,又飛快移開,提醒道:“……領帶,系好。”
裴言沒說話,視線落在她身上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好。”
如果是她幫他系領帶就好了。
他沒多說,自己默默理好領口,系好領帶,将領帶夾重新別好,然後向她伸出手。
簡月看着他的手,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地将手遞過去。
兩人的手心一點點貼近,挨緊,直到她的手被男人完全握住。
像是握住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明明只是普通的牽手,他卻像有儀式感一樣,非常鄭重地等着她回應。
簡月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兒,但她能感覺出,裴言真的很在乎她。
也真的,很喜歡她。
她抿了抿唇,竭力繃直嘴角,好讓自己不那麽地喜形于色。
坐着總裁專用電梯來到一層,幾個刷卡的出口已排起長隊。
裴言平靜地牽着她的手,無視了一衆震驚詫異的目光,帶她從專用通道刷卡離開,從亞恒的正門走了出去。
那些人的目光簡月都看在眼裏,她沒有在意,只是走着走着,她想起一件事。
或許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她是誰,但有的人一定認識。
也一定知道她以前和司衡訂過婚。
她是不在乎別人怎麽想她,可她知道,一定會有人認為司衡綠了她,她是司衡不要的人。
而現在,他們的裴總,牽着司衡不要的人,以一種沉默有力的方式宣示了主權。
他們雖在亞恒上班,但畢竟只是打工人,不可能對裴言抱有無腦濾鏡。
他們會怎麽想裴言?
這麽想着,簡月突然有點不舒服。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裴言。
她上了車,等裴言也坐進來後,開口道:“裴言,你說,他們會不會覺得你眼光很爛,看上了司衡不要的人?他們會不會覺得……你比司衡低人一等?”
男人的手剛搭上方向盤,聞言頓了頓。
接着,他冷笑一聲:“誰這麽想?讓他來當着我的面說。”
聲音之下,是極力壓抑克制的怒氣。
“我不知道,但肯定會有人這麽想。”她看向他,認真道,“即使這樣你也想公開我們的關系,也不在意?”
他松開方向盤,轉身看她:“你會覺得自己不好嗎?”
簡月搖頭:“當然不會。”
她從來不會因為別人而否定自己。
“那就是了。”裴言笑了,“我也不會覺得簡月不好,或者說,只有我知道你有多好。”
最後四個字他聲音輕了些,有種異樣的溫柔和堅定,他接着說:“他們怎麽想,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影響我。”
簡月說不出話來。
太奇怪了,她竟然在一個只認識一個多月的人身上,體會到了被堅定選擇的滋味兒。
……連江穎都沒給過她這種感覺。
錯覺吧。
談戀愛而已,好聽話誰不會說。
司衡說過的好聽話,到最後不也食言了嗎?
半晌,她笑了笑:“嗯,我知道了,走吧。”
*
裴言開車又帶她去了Fabien那家餐廳。
走到提前預留好的窗邊位坐下,服務生如上次一般,為她送上了一大束新鮮的玫瑰。
簡月挑挑眉,看向裴言:“上次是見面禮,那這次是?”
“我送的。”他彎起唇,“送花讨女朋友開心,不行嗎?”
行,當然行。
簡月聞了聞玫瑰,愉悅道:“嗯,謝謝,我很喜歡。”
男人聞言,嘴角的弧度又上揚幾分。
他将平板遞過來:“想吃什麽?”
“我看看。”簡月放下玫瑰,接過平板劃看起來。
沒多久,她擡起頭:“想吃蝦,但不想髒手。”
裴言點點頭:“我幫你剝。”
簡月頓時得到極大的滿足,将平板還回去:“沒有了,剩下的你點吧。”
男人接過,低下頭開始看菜單。
簡月百無聊賴,不想看手機,也不想打擾他點東西,幹脆支起下巴靜靜看着他點。
不得不說,他低着頭專注于某件事的樣子,也很有吸引力。
原本只是随便看看,可看到最後,竟有些移不開目光。
她看得認真,直到裴言擡頭對上她的目光才堪堪回神。
“怎麽一直看我?”裴言問。
“看你好看啊。”簡月張口就來。
誇人這種事情,她最擅長了。
然而對面的男人聽完卻像定住了一樣,面色多出一分不自然。
他微微移開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簡月發現他的耳廓肉眼可見地泛起一層緋色。
竟然害羞了。
她起了玩心,繼續道:“我男朋友好看,我不能看嗎?”
這句話說完,裴言耳朵上的淡緋色立刻又深了幾層,在冷白的膚色上更顯突兀了。
他不自然地喝了好幾口水,才放下水杯平靜道:“嗯,可以,你看吧。”
于是簡月看得更肆無忌憚了。
從他的眉到他的眼,從他的鼻到他緊抿的薄唇。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服務生端來他們點的東西。
簡月終于收回目光,說道:“好啦,不看了,我們吃東西吧。”
裴言“嗯”了一聲,自覺戴好塑料手套,開始為她剝蝦。
剝好後的蝦肉堆疊在幹淨盤子裏,方便她随時吃。
簡月吃了幾口,見他剝得專注,完全沒有動筷吃東西的意思,不由道:“裴言。”
“嗯?”他擡起頭。
“張嘴。”她夾起一塊鴨胸肉遞到他嘴邊。
男人愣了愣,順從地張嘴咬下鴨肉。
“別剝了,我吃不了那麽多,你光顧着給我剝,自己不餓嗎?”
聞言,裴言淡淡一笑,終于取下塑料手套:“沒事,你比較重要。”
……
她又被子彈正中眉心了。
*
晚飯後,裴言送她回了家。
車停在樓下,簡月下了車,卻被身後的男人叫住。
裴言也下了車,正站在車旁看着她問:“明天還要不要一起吃飯?”
簡月回頭,反問道:“還是吃飯?不做別的?”
“你想做什麽?”
“我怎麽知道,你約我,當然是你來想了。”簡月有些好笑,提醒道,“或者呢,你也可以直接一點,說你想見我了,然後我們見了面,再一起想做點什麽。”
聞言,男人點點頭:“那我每天都想見你。”
……
讓他約明天,結果他約了個無期限。
他學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不行,你這樣太偷懶了,一次只能約一天!”她故作嚴肅。
“那就明天,明天我想見你,我來找你好不好?”
簡月這才忍不住笑了,點了下頭:“好啊,明天見。”
目送她走進樓門,裴言收回目光,正準備上車,一個人影猛然來到他身側,雙手揪住他的衣領,一路帶他撞上身後的路燈。
“裴言。”司衡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你要是敢碰她,我不會放過你。”
路燈被用力撞了一下,頭頂的燈光随之晃了晃。
聽出來人的聲音,裴言冷冷一笑,擡眼看他:“司衡,你還有臉出現。”
“我為什麽沒臉出現,她和我什麽關系,你不知道嗎?”司衡臉色鐵青,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什麽關系。”裴言緩慢重複這四個字,像聽到了一個笑話,哂笑道,“不就是前任。”
話音還未落地,司衡已沖着裴言的臉一拳砸了過去。
兩人離得太近,裴言偏頭,沒能完全躲過,拳頭順着他的臉頰嘴角擦過。
他低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反手沖着司衡的臉回敬了一拳。
這兩拳像是某種信號,兩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什麽話都不必說,拳拳帶肉,用最原始粗暴的方式一較高下。
幾個回合後,裴言占了上風,他吐掉口中的血,對着司衡居高臨下道:“你沒資格提她的名字。”
那麽多次,他想對司衡出手,都生生忍住,沒想到今日司衡竟給了他送上門的機會。
他早就想在他臉上來幾拳了。
司衡躺在地上,右眼和臉頰已變得青腫,他不喊疼,只喘着粗氣,瘋了一般低笑起來:“對,就這樣,沖我來,有什麽事沖我來,我們之間的事,少拉簡月下水。”
笑完後他的眼神又冷下來,在陰影下顯得有幾分陰郁:“裴言,我再警告你一遍,少碰她,離她遠一點。”
裴言不說話,對準他的臉又掄了一拳。
用了十足十的力。
司衡的臉上終于流出鮮血。
“你不配。”裴言說。
這句話說完,裴言站起身,步伐不穩地向自己的車走去。
一路飙車到家,他關上門,站在玄關的鏡子前,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額頭擦破了皮,右臉頰微腫。
幹涸的血絲在臉上留下猙獰的血跡,看起來有幾分駭人。
只比十年前簡月見過的瘋狗模樣好那麽一點。
……會吓到她吧。
這副模樣,她不會喜歡的。
裴言沉默看了會兒,垂下眼眸,取出手機,給簡月發了條消息。
*
第二天醒來,簡月照舊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開始清消息。
其他都很正常,唯有一條,夾在其中十分刺眼。
是裴言發的。
裴言:[抱歉,臨時有事,改天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