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朝顏 意為美人容顏湮于朝夕之間

第19章 落朝顏 意為美人容顏湮于朝夕之間

“閉嘴吧,沒一句我愛聽的。”枕玉涼白了眼他。

兩人說着說着打打鬧鬧起來,直到落朝顏進門,他倆才歇手。

她往桌面看了一圈,問宿客眠,“已經畫完了?”

【嗯,小尾做事越發利索。】

見她端詳畫,宿客眠期待的問, “姐姐,我畫的如何?”t

【畫得跟昭尹老頭站我面前似的,不錯不錯。】

【看來就算沒有面對真人,小尾也能畫得很好啊。】

落朝顏肯定道:“惟妙惟肖,活靈活現。”

她誇完又說:“按你這個畫法,堂溪舟必須很滿意。”

【沒對照着真人尚且能畫得如此逼真,更別說有我那張畫像珠玉在前,便是她再挑剔,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聽她所說,宿客眠覺得奇怪,好奇的問,“姐姐,丞相大人的像也需要我來畫嗎?”

“自然,”落朝顏放好畫像,“過兩日她有空會進宮來,到時你可要好好為她畫。”

【不出意外的話,要等她心情平靜幾天。】

專門讓他給昭尹和堂溪舟畫像,難道又有什麽新活動?

枕玉涼就像宿客眠肚子裏的蛔蟲一般,問出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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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朝顏不覺得此事需要隐瞞,何況還是她的小花瓶想知道,她有問必答,“準備辦個書院,他二人一個是院長一個是副院長,畫像當然不能馬虎。”

枕玉涼接着好奇:“誰是院長?”

“肯定是丞相啊,”宿客眠搶答完,趕忙期待的看向落朝顏,“姐姐,我說的對吧?”

他滿眼亮晶晶的,看得人心底發軟。

陛下直犯迷糊:【我的漂亮乖乖,真好看。】

她稱贊道:“小尾素來聰明,自是沒說錯。”

見不得他倆甜甜蜜蜜,枕玉涼幽幽接茬,“也沒多聰明,才被人當傻子騙呢。”

說起今日的事,落朝顏思緒回轉,不由想起方才在議事廳內螭耳侍領衛來請命,季叔建議給美人們加晨練午練。

“胭脂蜜一事,我會讓人繼續查,”她将兩人身形打量片刻,說,“你們倆從明日開始有新的事幹。”

【抱月盞走之前跟我講過,養花瓶的事,要多聽季叔的意見。】

【我不願他倆累着,可季叔總不會騙我。】

【只能辛苦小尾和阿枕了。】

辛苦談不上,對宿客眠來說,習慣鍛煉并不困難,就是早起有些吃不消。

但一想到枕玉涼的身材,對比自己,他的幹勁兒頓時上來了。

開始訓練前,領衛最擔心尾宿閣那位“身嬌體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沒想到人家反倒是練得最認真的,半點不喊苦喊累。

至于原因嘛,

“落朝顏巴不得你長肉,那你聽她的長肌肉,到時候皆大歡喜。”

“你堅持不了啦?好好好,看對面那個,臉不錯,身材剛好,你小心落朝顏換口味哦。”

“想想落朝顏!兄弟,你別忘了後宮有多少個學你風格的,哪天被偷家了可沒地兒哭。”

……歸功于枕玉涼的言語激勵和經驗之談,宿客眠覺得自己每天都很有精神。

對比他的用功,其他美人都維持着馬馬虎虎敷衍了事的态度,保證将每天的訓練堅持完成即可。

也有個例外,枕玉涼注意到他,是因為他身邊的那個男子,渡清河,曾在琳琅殿被陛下叮囑過穿着的人。

宿客眠純粹是看到他和自己一樣努力鍛煉身體,時不時搭兩句話,一來二去,兩人還算熟稔。

人叫相無憑,吏部尚書的小兒子,剛剛及冠沒多久,然而生着張娃娃臉,性格也活潑,看起來年紀很小。

這天午訓結束,枕玉涼在亭子裏睡覺,他二人坐在假山邊上聊閑,說着說着聊到胭脂蜜那事。

相無憑手裏拿着剛摘下來的花葉給自己扇風,直搖頭,“給人吓夠嗆,陛下那模樣不知道的以為她要把整個殿裏的人都殺了。”

“誰說不是呢?”宿客眠半靠着石塊,心有餘悸道,“我站她旁邊腿都吓軟了。”

他想想又道:“你說,既然知道是宋泊亭搞的鬼,她怎麽還表現得那麽生氣?故意演戲吓我們?”

花葉不大,帶起的風微弱卻含着絲涼意。

相無憑伸出食指左右搖晃:“錯錯錯。”

“我懷疑陛下是因那味毒的名字動怒。”

宿客眠回憶當日,記起它叫娥女怨。

他不解道:“它的名字有何蹊跷之處嗎?”

“并無蹊跷,只是個藥名而已,”相無憑對他擠擠眼,示意湊近,小聲道,“但陛下的名字也是味藥名,她或許是觸物傷情吧。”

宿客眠瞪大眼睛,藥名?

相無憑肯定點點頭,繼續道,“準确來說,是一味毒藥。”

落朝顏,液體狀物,劇毒,塗抹于面頰之上,不到半刻鐘便能揮發藥效,皮肉潰爛發膿流血,再不複好轉,意為美人容顏湮于朝夕之間。

“什麽爹娘能取這樣的名字?”宿客眠緊皺着眉。

他以為原主叫施七已經夠敷衍了,對,就是随皇姓施排行第七的施七。

相無憑攤手:“也可能是巧合吧,這事估計沒幾個人知道,我是因為喜歡看醫書,想自學醫術,到處淘些舊書古籍,無意看見的。”

沒人知道,代表此事不宜宣之于衆。

他想了想,叮囑宿客眠,“對了,這事我只跟你說過,你可不能跟別人講。”

男高靠譜的連拍心口:“放心吧,這事我帶進棺材裏也不會跟別人講。”

“話又說回來,大家都說陛下是真龍化身,”相無憑撐着臉,“名字詭異點沒關系,橫豎她壓得住。”

聞言,宿客眠不由抽了抽嘴角,“你也信這話?”

相無憑忙不疊點頭,并提出理由佐證,“陛下很厲害的,別人起兵都要布置兩三年,她不過是一時起意,随随便便拿下三城,還收服了第一才女堂溪舟入麾下。”

“聽說後來攻打雲中城的時候,大軍對峙三月久攻不破,眼看彈盡糧絕,陛下竟趁夜單槍匹馬進城,直取敵首,斬殺數百人。”

是夜寂靜,只聞刀劍聲涔涔,玄衣少女躍馬進帳斬将,萬衆矚目中,她手握鐵劍沉靜垂眸,血染長袍輕甲紅透。

“停,”宿客眠舉手打斷,費解道,“你怎麽知道她垂眸?你在現場看見的?”

相無憑誠實回答:“說書先生都這麽講的。”

宿客眠:“……6。”

他轉而道:“但我還是頭回聽說丞相大人是第一才女。”

雖然他知道堂溪舟很有才能。

相無憑震驚不已:“你連她是第一才女都不知道,你消息也太閉塞了吧。”

由于太驚訝,相無憑音調不受控制的擡高了些,恰好來找他的渡清河便将此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将冰過的梅子酒放在相無憑面前晃了晃,而後笑着道,“世上并非人人都愛湊熱鬧,豈能以己度人?”

正給自己找借口的宿客眠聽到渡清河的話,下意識感激的看了眼他,順着說道,“确實,我平時就喜歡作畫看書,不太關注那些八卦。”

“你畫技精湛,我知道。前兩天給丞相畫像,宮裏都傳遍了。”相無憑喝了口梅子酒,滿足的眯眯眼睛。

渡清河瞧了瞧兩人的架勢,撈起袍角順勢坐下,跟着問道,“尾公子,我有幸見過你給陛下畫的像,或許有些冒昧,但我想多嘴問問你師承何人?”

宿客眠直擺手:“我哪有什麽師傅,都是自己畫着玩。”

他是如此,原主亦是這樣。

渡清河神色未變,卻恍然道:“原是自學成才,公子實乃天資聰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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