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捍衛男高尊嚴 活了十八年的初吻送出去……
第22章 捍衛男高尊嚴 活了十八年的初吻送出去……
門外猶豫兩息,緩緩探進面覆輕紗的美人,穿着侍君位份的常服,瞧着身量尚未長開,眉眼可見稚氣。
落朝顏不禁露出探尋的目光,眸中劃過疑色。
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尚未離開門口的美人下意識擡手遮住自己的臉,頓了會兒,方弱弱開口,“陛下,奴并非有意惹眼,實是臉上傷勢未愈,才出此下策。”
傷勢未愈,落朝顏盯着美人眉眼又看了半晌,終于從腦海裏找出他的名姓,“秦将年,你是前些天那個撓爛臉的侍君?”
聽到她篤定的說出他名字,秦将年神色怔愣一剎,回過神後直點頭。
落朝顏視線在他輕紗上打量,神色平常,“臉還沒好?”
秦将年撫着自己的臉,低低道,“回陛下,季叔開的藥,奴每日都吃,傷痕已經好些了。”
“你過來,”陛下示意他走近,“朕看看你的臉。”
見他步履小心的走着,落朝顏接着道,“從前沒見過你,今日是頭一回來這?”
一問話,秦将年便停下來,有板有眼的說道,“回陛下,禦書房陪駕有輪值表,奴臉爛的那天恰好輪到。”
“因着爛臉,季叔讓奴先養傷,所以領衛将奴的值班日往後倒了幾日。”
落朝顏恍然道:“原來如此。”
兩人說着,秦将年漸漸挪到禦案邊,離得近了些,落朝顏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掙紮,手放在耳邊猶豫好半會兒才摘下面紗。
落朝顏做好他臉上布滿未愈才合紅痕的準備,不料面紗褪下,素白小臉印着幾道模糊的淡紅印記,正正聚在兩頰,并不可怖,倒是增添幾分顏色。
她望着兩團淡印,想起小尾說過的腮紅,視線緩緩掃量面前之人的容貌,也算清麗佳人,有三兩分小尾的姿色,然他的眼神能叫人明晰兩者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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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尾眸光澄澈,心思單純,秦将年的眼裏有着比他更為複雜的世故人情。
“是好些了。”落朝顏示意秦将年彎腰,後者順從的俯身,她擡手替他戴好面紗。
兩人靠近的一瞬間,她淺眸平和,注視着他,動作也溫柔,指尖碰觸秦将年的耳廓時,他好似被火燒,耳尖頃刻紅透。
落朝顏刻意放緩行徑,餘光沒有錯過他閃躲的視線,以及漲紅的臉頰,她斂眸,似不經意的問,“年年,怪不怪朕給宋泊亭的處置太輕?”
女帝輕輕皺眉,眸中聚起一捧多情,手尚且停在他臉邊,問話時,指腹徐徐擦過他耳後,帶起一陣顫栗。
那雙淺褐瞳眸搭配着素臉紅唇,舒展而平靜的氣質使她的長相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宛若山水畫裏的那抹留白,未及上釉前的淨白瓷胎,不顯山露水,而具有包藏萬物的平和。
可她并不愛笑,慣是面無表情的,唯有眼眸充當她情緒的展示,那抹平靜則更像是風雨欲來前的幌子,便是如此,秦将年與她對視,心跳聲也鼓擂震天。
他呆着,陛下卻不催促,只是柔着聲音又喚了聲“年年”。
秦将年目光怔愣好半會兒,總算回過神,嗫嚅着連連搖頭道“不怪不怪。”
他受寵若驚至極,忙不疊跪下,“陛下如何罰他都有陛下的道理,奴感激陛下查清真相尚且不及,豈敢生出忿意。”
從彎腰俯身到跪地仰頭,簡單的姿勢變化,落朝顏眸中不覺浮現一抹滿意,“朕先前未曾細細看過你的模樣,今日一見,想來是宋泊亭嫉你容貌,才做出那等荒謬之事。”
“可嘆他一介男兒身,心胸氣度如此狹小,”落朝顏擡手放到秦将年的頭上,輕輕揉了揉,語氣疼惜,“年年,你受罪了。”
秦将年僵着身體不敢動,顫巍巍的道“奴沒事。”
他聽聞女帝寵愛好顏色的美人,也心知自己皮囊不差,卻沒想到她竟多情至此。
初初見面,便能如此親t昵待他,想來尾公子獨寵後宮的事,也不過是衆人信口胡說。
落朝顏又輕聲哄了會兒他,而後讓人研磨,欲要批改奏折,脫離她的目光注視,秦将年暗暗吐了口氣,可算放松下來。
禦書房內安靜無聲,只聞墨條磋磨窸窣與書頁翻折朱筆劃紙聲。
人在放松的氛圍裏,會展示出自己最舒服的狀态。
落朝顏批着奏折,時不時視線掃過桌邊研磨的美人,骨架偏小,身量不高,容貌稚氣,瞧着不足十六。
心裏浮現這個念頭後,女帝神情無語,禮部尚書倒也不必如此積極,她并沒有急色到這個地步。
研磨的手緩緩打着轉,虎口抵在墨條邊,手指微微使力包裹着,忽而指尖繃緊須臾,又恢複松懈,落朝顏并未迅速收回目光,只心道敏銳力不低。
她擡眸,看向秦将年,話裏含笑,“年年,你年歲幾何?朕瞧你似未滿十六的模樣。”
聞言,秦将年面色緊張,稍用力的碾磨手裏墨條,神色坦誠而不敢隐瞞的說,“回陛下,奴今年十八了。”
“十八啊,”陛下重複了遍,笑着跟自己說一般,“奇也,怎地看起來這般稚氣。”
身量堪堪與她平齊,同是十八歲的年紀,小尾足足高他大半個頭。
這還是小尾在宮裏吃不飽穿不暖長大的結果。
除非,“年年,你從前在家裏不大受寵,是嗎?”
秦将年神情慌亂幾秒,拙劣的恢複平常狀态想掩飾,聲調卻發顫,“陛下,奴與娘親在家裏安分度日,父親雖未時常陪伴,但也不短奴的吃穿用度。”
“不必驚慌,”落朝顏似不忍他為難,忙軟下聲音,“年年,日後在宮裏,朕亦不會缺你的吃穿。”
聽到這話,秦将年極為感動的朝她看來,當即跪倒,“奴叩謝陛下聖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首的人沉默無言,既不叫他起身,也不說話。
他跪在地上,盯着地面花紋,耐心十足的等待。
良久,她冒出一句,“年年,朕不喜歡你自稱奴。”
禦案遮掩住女帝眸中的暗色,她神情微動,冷不丁揚聲道,“朕将你的位份擡高一階,往後不必稱奴。”
意料之外的天降餡餅,喜得秦将年顧不得禮教,下意識驚喜的擡頭望她,眼神交接的那一刻,女子忽然補了句,“宋泊亭既去,你便頂了他的位子。”
話音落下,她看到秦将年的臉上閃過一絲晦色。
語調倒無變化:“謝陛下。”
落朝顏得了新發現,心情極好的說了些甜言蜜語,哄得秦将年退下後,她頓時面無表情的屈指扣響桌面,“跟着他,看他是否跟渡清河有聯系。”
“小姐,他二人也值得出動天字士嗎?”
“輕敵是大忌。”落朝顏瞥了眼角落裏的天字士,她不覺得用他們監視秦将年太過浪費。
胭脂蜜一事,宋泊亭未必是黃雀,娥女怨的出現,更說明後宮的不太平。
她不再多說,吩咐道,“直覺告訴我,他不對勁,一有異常,及時來報。”
天字士無話,麻溜地領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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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年升為側君的消息,很快傳遍後宮。
正吃着零嘴的枕玉涼震驚張大嘴,反觀坐在他對面的宿客眠,态度竟平靜的不可思議。
“你是被氣瘋了嗎?”他問宿客眠。
男高不屑:“他們都是賓館,我才是姐姐的家。”
枕玉涼:“??”
看他一臉吃驚,宿客眠嘆了口氣,解釋道,“無時無刻的争風吃醋對我來說沒有好處,更何況她并不是那種沉溺美色的人。”
聽出他話裏深意,枕玉涼壓低聲音,“你有何見解?”
男高開啓八核大腦:“比秦将年好看的美人多得是,偏偏升他的位份,很明顯她是借此将之前胭脂蜜的事做收尾,給後宮衆人看。”
“意義呢?”
“有後招。”
他說的如此篤定,枕玉涼仍不解道,“你如何确定落朝顏有後招?”
“而且咱倆不都是混子嗎?”他摸摸下巴,“怎麽感覺你背着我進化了?”
宿客眠白他一眼,他本來就不算笨,又跟在落朝顏身邊朝夕相處,好歹熟悉幾分她的性情,有的事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不通,處在她的位置上,足以說明形勢。
“你只是不太了解落朝顏,”他看向枕玉涼,“換做你那個青梅,你就能看懂她的路數。”
枕玉涼恍然,要是這麽說的話,“我覺得很合理。”
“那麽,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去跟落朝顏耍小性子了?”
不料他又說錯了,宿客眠倨傲瞥他一眼,卷起桌上的畫像起身,“不,我現在就去鬧。”
枕玉涼:“?”
“你小子怎麽不按套路來?”
男高停住步伐,側身四十五度擡頭,深沉告誡兄弟,“朋友,記住八個字。”
“小作怡情,大作傷身。”
他說完就走,潇灑如風,留下枕玉涼在原地思索八字真言。
這句話對枕玉涼的青梅有沒有用,宿客眠不知道,他只能确定落朝顏吃這套。
【猜到小尾會來興師問罪,沒想到他會來得這樣快。】
“所以,”少年坐在軟椅上,抱手揚臉,氣赳赳的問,“今天秦将年來禦書房,姐姐有沒有碰他?”
落朝顏覺他可愛,實話實說,“我替他戴面紗,碰到了耳朵。”
【小氣鬼的自評果真不假,怪有自知之明的。】
聽到意料之外的詞,宿客眠吃驚道,“面紗?姐姐,他的臉還沒好嗎?”
少年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像只易受驚的小狗,落朝顏不由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大半。”
【心地善良的笨蛋小尾,漂亮又可愛。】
他聽出心聲裏的愉悅,就這姿勢,伸手抱住落朝顏的腰,埋在她的小腹處,嘟嘟哝哝道,“那好吧,可姐姐幹嘛要給他戴面紗啊?他自己又不是不會。”
講完這句,少年蠻不講理的恨恨道,“姐姐都沒有給我戴過。”
他這樣一來,落朝顏好笑又無奈,垂首捏捏少年的臉,“小尾,你是如何能說出這般無理取鬧的話來?”
【先不論秦将年會不會,你閑時倒是戴個面紗給我看呀,平白無故耍小性子,真是越發嬌氣了。】
被她捏着臉,少年說話有些含糊,齒尖若隐若現,“不管嘛,我就是羨慕姐姐給他戴面紗。”
落朝顏輕拽他頰側一點軟肉,語含寵溺,“再怎麽羨慕,我也給他戴過了,你若因此生氣,那可沒辦法哦。”
【笨兮兮的小尾,随手試探的事哪裏值得你羨慕呢?】
少年心思回轉,暗道果不其然,面上裝作單純天真的樣子,伸手指指自己的臉,“有辦法的,姐姐親我一下就好啦。”
他說着,期待的閉上眼睛,偏過一邊的臉頰。
落朝顏搖搖頭:【說來說去,打這個主意呢?機靈勁兒全用在我身上了。】
她笑道:“到底是羨慕秦将年戴面紗,還是想借機騙我親一下?”
話落,少年似被戳破般朝後仰了仰,接着慢吞吞的靠回原處,自以為很隐蔽的睜開一只眼睛瞄她臉色,發覺和她對視後,他又默默移開目光。
然後臉色失落的垮下肩膀,非常不甘心的低着腦袋,想不通般嘀咕着,“幹嘛戳穿別人小心思?親親我又不吃虧的。”
他停頓片刻,開始拽着落朝顏的衣服晃,嘴裏哼哼道,“好吧我承認,就是想讓姐姐親一下。”
男高仰着臉,賣力推銷自己,“姐姐親一下吧,我香香的哦。”
【又開始撒嬌了,嬌氣鬼。】
落朝顏心裏樂得笑,嘴上偏要故意逗人,“有多香?”
“超級超級香,”少年掄圓胳膊劃出大圈,義正言辭道,“能香得姐姐找不到北。”
【掄出一個大圓,不分四方,确實能讓人分不清南北。】
看他又是賣力畫圓,又是努力數優點,落朝顏難掩眸中笑意,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手舞足蹈的少年卻宛如被點中定身穴,傻乎乎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眨了眨眼睛,慢騰騰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嘴問落朝顏。
“你……你你剛剛親我這裏了?”
【親一下是有什麽奇怪的開關嗎?本來就傻,親完更呆了。】
落朝顏理直氣壯:“對啊,不是小尾你讓我親的嗎?”
【我這麽寵花瓶的人,自然是依言照辦喽。】
男高慢半拍回神,驚喜的咧開嘴笑。
我的天我的爺,我的襪子我的鞋,我的老婆我的姐。
好消息:活了十八年的初吻送出去了!
更好的消息:親我的人是我喜歡的人!
狡猾的男高中生清了清嗓子,十足正經道,“可姐姐剛剛親得太快了,我都沒有感覺到诶。”
他打起歪主意,表情狡黠得緊,生怕別人看不出來,落朝顏樂得慣他,配合的親了又親。
【小尾的唇好軟,感覺他哪哪兒都軟,好捏又好摸。】
沉浸在幸福中的男高頓時警醒,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才沒有哪哪都軟,我很硬!
不知t道有句話叫做男高的那什麽比鑽石還硬嗎?哼。
誓死捍衛男高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