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個條件 我輸了幫你們把她起死回生?……
第45章 三個條件 我輸了幫你們把她起死回生?……
面對她天真而單純的發問, 衆人不敢置信的将她所有話語拼湊出事實。
面前瘋瘋癫癫的小姑娘,就是萦懷郡主。
山水遙死了,落亦懷也死了。
而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從來沒在他們眼裏出現過的小姑娘, 一出手就殺了自己的親爹親娘。
此等匪夷所思之事, 有老者驚怒交加,憤憤道,“小小年紀幹出殺母弑父的勾當,可見此女心性狠毒,假以時日,必成禍端, 斷然留不得。”
“哦, ”落朝顏懶懶瞥他, 不以為然, “老東西, 你又知道我狠毒了?”
“不對,我看你的模樣, 應該才二十歲吧。”
她啧啧連聲:“高手, 潛修緣沒少吃吧?”
聽到這話,那老者眼中劃過緊張之色,嘴硬道, “胡言亂語, 我聽不懂你說的什麽東西?”
落朝顏拍拍手,并不為難, “你最好是聽不懂。”
有心思敏銳的感覺出異樣, 好脾氣的問落朝顏,她微微一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甚至領着衆人去山水遙卧院的地窖裏。
腐朽帶着腥臭的味道從裏緩慢而窒息的湧出,萦繞在場之人的鼻間,有對氣味靈敏的忍不住幹嘔,更多的都捂緊口鼻皺着眉,反感又好奇的伸長脖子望。
唯有站在最前面的少女笑嘻嘻的比出請的手勢,神情自然無比,仿佛回到自己家似的。
“想看的都進來看,別客氣,”她瞥過呈防備姿态的人,提醒道,“都是死人,傷不了你們的。”
她領着人走進去,貼心的告知機關和暗門,層層繞繞,蜿過幾重,他們停在一堵石門前,目光聚集到領頭的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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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她悠哉閑适的走到門口,在右上方一塊微微凸出的磚石上敲了三下,石門聳動,緩緩從下往上收起。
石門打開時,腐朽的屍臭味愈發嚴重,衆人捂緊口鼻,看到滿地放置着蓋白布的擔架,白布下有幹枯的手臂,有半分血肉也無的白骨,有蜷縮掙紮緊繃的腳背,有……太多太多的屍體。
在衆人為難以估量的屍體而暗暗心驚時,帶他們進來的少女像只勤快的小蜜蜂,忙碌的掀開每一塊白布,邊掀邊念叨。
“哦,你啊,我就說你腿要沒吧。”
“脾氣臭的要命,死就死了。”
“哎你欠我的三塊糖,下輩子記得還啊。”
“啧,你眼睛幹嘛瞪這麽大?吓我一跳。”
她穿梭在滿室的白布之間,玄黑的布料擦過每一道屍體的手臂小腿,蒼白無血色的手指點過每一個人的頭顱肩頸。
寂靜到窒息的地窖裏,響着少女衣袍走動的窸窣聲與她嘀嘀咕咕的碎碎念,滿室橫屍詭異而讓人毛骨悚然,少女行走其間,如無根浮萍的野鬼冤魂。
可聽着她的話,望着她的模樣,他們不約而同冒出恻隐之心。
再看那些年歲不大的屍體,怵怕的情緒漸漸被痛惜和憤怒而取代,何其狠毒的心性,能做出這般罔顧人倫的事。
從地窖出來,江湖人士分為兩派,一派站在落朝顏的立場上,贊她為民除害,一派則說她殺母弑父,留不得活口。
兩派争論不休,到最後,他們決定用比武來處置落朝顏的下場。
“诶等等,”事不關己看戲的少女叫住欲要比武的兩位,“你們比試拿我的性命做賭注,合理嗎?”
她豎起食指搖晃,反手抽出自己腰間的軟劍,“不合理哦。”
“我們重新打賭,你們和我打。”
“我贏了,你們答應我三個條件,我輸了,當場自刎以死謝罪,如何?”
那先前出聲的老者連連擺手,眼神狠毒的看着她,“你死了又能如何?難道能換神醫活過來?”
少女拎着劍晃蕩,聽他此言,頗為贊同的點點頭,“也對,那怎麽辦?我輸了幫你們把她起死回生?”
她本是胡言亂語,奈何山水遙的名號太響,作為她的女兒,出場又那般與衆不同,一時真有人信了落朝顏的話。
“一言為定!”一男人眼神狂熱的盯着她,“你輸了就讓神醫活過來。”
聽出他話裏的認真,落朝顏默了默,說,“……山水遙你可真厲害,幸虧我把你弄死了。”
她自言自語的聲音很低,那男人并未聽清,不耐煩的問她說什麽。
少女擡起眼簾,劍負身後,眉目同劍刃般鋒利,語氣也如剛出鞘的利器,“我答應你。”
她自信又禮貌的傾身,示意對面男人先出招。
一招一式輕松如拂開雲幔的悠閑姿态,上場的江湖高手,竟無一人能在她手上接過三招。
望着那些驚愕的面龐,落朝顏無端想笑,由衷感謝山水遙的十年培養。
遠處落日沉下,天地之間最後一抹餘晖消失前,少女利落的收起軟劍纏回腰間,話裏掩不住的喜悅與雄心壯志。
“三個條件,選五t百人随我攻破赤吾、萊寧、崖章三城。”
她回身,對形容狼狽的江湖高手們淡淡的提出要求,“事成之後,從前種種,一筆勾銷。”
“藥神殿歸屬江湖,我是大乾的萦懷王,朝廷向來不管江湖中事,諸位,可明白意思?”
紙上顯出一道墨痕,筆尖胡亂點了點,同紙張磨蹭的聲音喚回落朝顏的注意,她順着看向握筆的人,是抱月盞。
旁邊站着神情疑惑的堂溪舟,見她看過來,忙問道,“陛下你剛剛在想什麽?我和統領喚你好幾聲。”
落朝顏拿過抱月盞手裏的筆,答非所問,“你說得對,我确實不能去雲中城,抱月盞也不行。”
“得把上京的情況摸明白,把山川越在這頭的安排搞清楚,是我和月兒急躁了。”
抱月盞嗯了聲,明白方才小姐所想,也對堂溪舟說,“把你叫來就是為了勸住陛下,果然還是你能說動。”
原本态度堅決的兩人經她幾句話松動,堂溪舟意外又覺情理之中,不過她并非受功之人,腦子一轉,道,“并非我說動陛下,而是陛下自有思量。”
她輕輕一笑,眨眨眼打趣道,“說不準是陛下想到公子了呢。”
“畢竟若真要去雲中城,陛下能不能舍得留下公子另說,公子肯定要跟着去的。”
話罷,落朝顏表情頓變,遲半拍的想起後宮那一堆美人們,“啧,我真的覺得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以前只有小尾在宮裏,一個多月丁點事兒沒有。”
自從三十個男人進來,大事小事不斷,波折疊起。
堂溪舟嘆道:“誰能想到前朝太子會潛入新朝新帝後宮,此事簡直亘古未有。”
“真要說起稀奇,”抱月盞倒是淡然,“女帝不是更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存在嗎?”
聞言,堂溪舟哎了聲,“倒也是,都叫我碰上了,何其有幸啊,不知百年之後,後世會如何看待我們。”
聽她說着說着感慨起來,落朝顏沒好氣的瞥了眼,“年紀輕輕就想着幾百年後的事,我覺得你真是活夠了。”
抱月盞側眸,贊同道,“你确實應該少想些事情,我總覺得你心思太重,這般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語畢,被她二人接連“教訓”的正主搖頭輕笑,不發一言,神色間幾縷愁緒難掩。
陛下瞅了眼堂溪舟的臉色,就知道她腦子裏想什麽,“罷了月兒,她啊,她不多想些東西能怎麽辦?一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由着她去吧。”
同樣是孑然一身,堂溪舟和她不同,她對父母毫無留戀,她的爹娘卻實打實的疼愛,她好歹有月兒和季叔,她卻真的無一人可依。
三人心知肚明其中深意,不約而同停住話,一時安靜。
片刻後,堂溪舟笑着嘆口氣,“我知曉你們的好意,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