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茂密的樹葉間一個淺藍色身……

第5章 第 5 章 茂密的樹葉間一個淺藍色身……

有句老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我此刻的心情真的恨不得把脖子伸出去讓誰給痛快來上一刀。

老子是真心實意的慫了~~~

寶藏什麽的不要也罷,這個福氣我覺得自己擔不起。

公子玦身份貴重,就算今天躲過了,還能躲過下一次?

封建社會的官老爺搶誰要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我突然有些恨屈雲笙的這張臉,都說紅顏禍水,其實俊俏的公子也一樣是禍水。

我一路跌跌撞撞尋路而出,幸好剛才進來時留了個心眼,偷摸記了一下路,如今還能記個囫囵。路過的侍女紛紛向我行禮,我也沒那個心情去瞅瞅這些這個朝代的侍女長啥樣,生怕公子玦派人把老子給捆回去,腳底生風趕緊溜了,我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活了二十幾年從沒窩囊成這樣。

快到宮門時,遠遠望見四五個人往這邊走,一個個都穿的相當正式,頭戴束冠,腰佩玉玦,而且清一色寬肩細腰,年輕恣意。

他們一看見老子,臉上既驚又喜,紛紛向我奔了過來,片刻之間,就把我圍在了中間。

“雲笙,太好了,我還以為是謠傳,原來你真的沒死。”說這話的人看起來頗為和善,像個謙謙君子。

“笙弟,你此番的做法也太讓人敬佩了,你說你,哎,讓我說什麽好。”

“真的是太讓人意外了,不僅你沒事,公子玦也沒事,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們叽叽喳喳說的老子頭暈,我估摸着這些人都是笙哥的好機油,看他們的打扮和氣質,應該都是這郢都城裏的公子哥。

我假裝咳嗽幾聲,幹笑道:“上蒼護佑,得以僥幸撈回一條命,讓諸君擔心了。”

其中一個眉目含笑的青年圍着我轉了一圈,笑道:“雲笙,你一身薄衫,是去哪兒了?這才剛活過來,就這麽急不可耐?”

“謙謙君子”朝他擠擠眼,道:“薳兄,不是明知故問麽,此處是王宮,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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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薳兄”果然很識時務地止住了,又笑道:“行,今日我等要去面見大王,等我們忙完正事,就去屈府看你,和你好好說說話。”

我急忙應道:“那雲笙就在府中等候諸位。”

我好不容易同他們告別以後,就快步走出了王宮,大口喘了幾下氣,才把心裏的氣順過來,腦子才漸漸恢複了運轉。

當初怎麽不多問問屈雲笙關于這邊的情況,那幾個年輕人看起來個個人精,指不定哪天就穿幫了。

我離開王宮,走入街市。郢都的街市十分繁華,此時時辰尚早,就已經有服飾各異的人們拿着各色貨物在街上做交易,我不知道屈府該怎麽走,又覺得頂着笙哥這張臉在郢都城裏挨個打聽不太合适,靈機一動,便找了一輛馬車,讓車夫帶我去屈府。

那馬車車夫四肢壯實,長着滿臉的大胡子,看上去不太面善,時不時側轉頭觑老子。

我琢磨着是自己穿衣太輕薄的原因,也沒多想,誰知那車夫七彎八拐将我帶去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見四周無人,便從車下抽出一把大刀,明晃晃的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這才知道壞了,敢情這丫不是車夫是個劫匪!

萬惡的封建奴隸社會~~~連劫匪都這麽膽大~~~敢在天子腳下打劫!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我覺得自己真該去廟裏上一注豪華套餐香了。

劫匪惡向膽邊生,龇牙咧嘴向我吼道:“要命?還是要錢?”

老子也不是沒混過社會的,趕緊正色回道:“刀劍無眼,錢不是問題,要多少給多少,但是,你如果敢動我一根寒毛,我保管你走不出這郢都城。”

若我還是以往那個社畜屌絲,自然說不出這麽硬氣的話,銀行卡裏四位數存款就決定了老子骨氣的天花板。

但我如今已然不是底層苦逼小青年,而是這郢都城裏的世家公子,宮裏面還有個大後臺,別說你一個小小劫匪,就算是通天大盜站在老子面前,我也能問一聲:“你是不是嫌命太長?”

劫匪在老子的威嚴和霸氣下,果然愣了一瞬,随即冷笑道:“我只求財,有財好商量。”

說完,便從衣袍中掏出一個竹簡,一支筆,扔到地上,喝道:“好好給你家裏人寫封信,若你不好好寫,我就把你的指頭剁下來,直接送上貴府大門!”

我蹲在地上,鋪開竹簡,提筆的瞬間手和腿都止不住發抖:“他娘的,老子怎麽會寫古字!!!別說這還是遠古竹簡時代,就是繁體字時代,老子也只能勉強看個囫囵,要我寫,不就是要我直接告訴所有人,老子是魂穿過來的,是個假人。”

我搓了搓手,烏黑的刀光還在脖子上晃的眼痛,日頭也正毒,哆嗦了半天硬是沒憋出一個字,劫匪将刀又往他脖子上靠了一寸:“你他娘的磨磨唧唧做什麽,我既然做了這行,就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你要是耍花招,大不了我們黃泉路上做個伴,我賤命一條無所謂,小公子你長得俊,又是高門大戶的世家子弟,也不怕虧了?”

我哂笑一聲:“大哥你不知道,我那個爹性子急躁,他底下兒子多,他又是個領兵打仗的,見不得窩囊廢,要是我照實寫了,就是明明白白昭告世人,他有我這麽個中看不中用的兔崽子。我怕我爹一上火,不僅不送錢,反而派人給你傳個信,讓你幫他宰了我,到時候你跟我就什麽都撈不着。”

劫匪皺着眉頭,蹲在了他身邊,問道:“你爹是領兵打仗的?”

我點點頭:“黑刀子進紅刀子出,兒子被劫這件事吓不住他,你确實劫錯人了。”

劫匪摸摸下颌,沉思起來。我繼續添把火:“不如這樣,大哥你求財也無非是為了讨生活,我看你骨骼精壯,一定是個練家子。不如你今日送我回去,我向我爹讨個情,将你塞進軍營,或者給我當個護衛如何,總好過這種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劫匪眯着眼,瞥了我一眼:“你當我傻?我跟你回去,還能活着出來,少廢話,我看還是割掉你一只手或者一只耳朵,直接送上貴府大門,也不用你寫什麽信,我來寫,看看你爹到底會不會無動于衷?”

說幹就幹,劫匪大哥一旦想通,立馬雙目含光,手中刀往下一揮,想砍老子的耳朵。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铮”的一聲,我還沒反應過來,劫匪手中的大刀就被一個小小的黑片撞飛到邊上,在空中翻了幾圈後直直嵌入一顆小棗樹上。

“是誰?有種給我出來!”

只聽得頭頂上簌簌作響,茂密的樹葉間一個淺藍色身影站了起來,飛身直下,輕輕落到我前面,他披散的頭發間還有幾片樹葉,身姿形态慵懶至極。

“我出來了,你要如何?”他說起話來,倒是有幾分少年人的戲谑和輕松,似乎全然不把眼前的劫匪放在眼裏。

“我砍他,關你何事,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哈哈,我可不認識他,但是你們兩個打擾我睡覺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劫匪手中無刀,氣勢也弱了不少,現在局面變成了一對二,雖然眼前這個少年也是個身長腰細的,光從外表上看談不上唬人,但方才那一下,就知道他有兩把刷子,劫匪比我懂武功,自然更能看出門道。

劫匪狠狠道:“你給我記住,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少年哈哈大笑:“在下的窩就在這顆樹上,歡迎随時來訪。”

劫匪啐了一口唾沫,着急忙慌地跑走了,連那把大刀也不要了。

我看着那少年散在肩上的長發,實在沒忍住,便伸手去拔他頭上的樹葉,少年飛快旋過身抓住我的手腕,疼的我“哇”的一聲大喊出來。

他看見我手指間夾着的樹葉,方才松開手,輕快笑道:“抱歉,我還以為你要做什麽。”

我看着他,雖然衣飾普通,但眉目間自有一股清揚之氣,眉目清秀,神色灑脫,倒是和他的聲音一般,充滿了少年人才有的恣意無束。

我笑道:“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如果對救命恩人下手,我還是個人麽?”

少年聽了,彎起唇角:“其實,我見過你一次,你是屈家的小公子屈雲笙對不對,不過你應該是記不得我了。尊卑有別,我不是什麽公子,你叫我子玉便可。”

我拱手道:“可否告知全名,以及住址,我回去後會備上禮物登門道謝。”

子玉又笑了笑:“屈公子不必做這套,子玉不稀罕,他日有緣,定會再見,子玉還有事,先行告辭。”

說話這話,他旋即踏樹而上,一個飛身,又隐在了茂密的樹葉間,被掩住了身影。

原來他說的“有事”,就是繼續他未睡完的覺……

這個世界怪人真多,我算是長了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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