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這裏不可以的……”……
第23章 第 23 章 “在這裏不可以的……”……
“昶勳, 你沒事吧?”裴熙下車後急忙走到崔昶勳身邊,眼中滿是關切與無助,他看着崔昶勳臉上狼狽的擦傷與摔在地上碎了滿屏的手機, 眼眶紅紅的, 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啊啊…我沒事, 我真的沒事, 小熙,不要擔心了。”崔昶勳只覺得心髒揪着疼, 他擡手想撫摸青年濕潤的眼尾, 結果卻因為手臂的疼痛而“嘶”了一聲,皺緊眉頭。從小到大沒受過任何傷害的繼承者,卻變成了現在可憐的模樣。
小熙?裴珉瑢的眼神變得冰冷, 嘴角的弧度僵住, 同樣下了車,抓着裴熙的胳膊讓人貼近自己, 垂眼注視青年無措的神情, 裴珉瑢笑意加深,變得溫柔起來,眼中閃過病态的冷光,他瞥了一眼崔昶勳,聲音低柔:“崔少爺,要去醫院看看嗎?”
這狗崽子絕對是故意的!崔昶勳感受到了裴珉瑢身上的惡意以及剛才看向自己的瘋狂, 如果不是裴熙在旁邊, 恐怕這個混蛋早一腳油門撞過來了。
西八。他竟然敢離裴熙這麽近, 這變态是完全不想僞裝了嗎?崔昶勳眉頭緊皺,沖裴熙伸出手:”小熙,過來我這裏。”
裴珉瑢稍稍挑眉, 眼睛彎了彎,更加用力的桎梏住青年,笑容扭曲:“你在和我弟弟說話嗎?”
“呀,裴珉瑢,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事嗎?”崔昶勳變得暴躁起來,他不願看到裴熙傷心的目光,同樣也不想讓裴珉瑢如此得意,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對方齊整的衣領,而後惡狠狠道:”是你搞的鬼吧,房間裏的監控…你看見我和小熙做了些什麽,對嗎?西八變态,實在惡心透了。”
“真可惜啊。”裴珉瑢輕笑道,“需要我再給崔會長打通電話嗎?”
“崔昶勳,你現在就像條滿身臭味的流浪狗。怎麽,想找小熙做主人?”
崔昶勳拳頭攥得死緊,指節因為用力泛白,幾乎要把壓抑的怒火宣洩而出。就在這一瞬間,一只溫熱柔軟的手輕輕覆上他的拳頭,他全身一僵,看向裴熙,青年眼眶濕潤。
“昶、昶勳……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吧。”裴熙輕聲喚他,聲音軟得像撒嬌,讓崔昶勳一顆心瞬間瓦解,怒意漸漸消散。
他不情願地松開拳頭,狠狠瞪了一眼裴珉瑢。對方的衣服早已被他揪得皺皺巴巴,原本那副優雅從容的貴公子模樣,此刻竟顯出幾分狼狽。
裴珉瑢微微皺眉,煩躁地整理起領子,面無表情地環顧周圍,眼神中帶着嫌惡和冷漠。圍觀的人群已經聚集起來,甚至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攝。
裴珉瑢不耐地輕啧一聲,轉頭冷冷道:“走吧,崔少爺。我可沒興趣和你一起被當作笑話。”
首爾,恩光醫院,VIP病房。
鄭律尚冷着臉坐在沙發上,醫院裏那股酒精消毒水的刺鼻氣味讓他略微皺眉。他剛掏出一根煙,準備點燃,就聽到病床上傳來崔昶勳不耐煩的聲音:“呀,醫院禁煙,你是認真的嗎?”
鄭律尚微微皺眉,把煙毫不在意地扔進垃圾桶,擡眼看着崔昶勳。對方的左臂打着石膏,穿着病服,模樣有些狼狽。鄭律尚冷冷開口,嘲諷道:“真有本事啊,竟然把自己弄成這樣,你跳樓了?”
崔昶勳咬牙,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聲音壓得很低:“該死的裴珉瑢,他把我和裴熙交往的事情告訴父親了。而且那狗崽子是個變态,竟然在房間裏裝監控。西八,豈不是裴熙幹什麽他都看得見?!”
崔昶勳晃了晃腦袋,搞不好上次在床上的時候…啊西,那可是裴熙的身體。
鄭律尚的手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冷冷開口:“你怎麽知道他在房間裝了監控?你去過裴熙的房間?”
崔昶勳表情一僵,臉上泛起羞恥的紅暈:“啊…對啊,上個周末的時候。”
鄭律尚的目光一暗,還在裴熙的家裏做過啊…倒會挑地方。
真是,新的地點呢。
“不過律尚,你剛才看到裴熙了嗎?”崔昶勳試探地問道,自從被送進醫院後,他就沒再見到裴熙。握着鄭律尚剛遞來的手機,登陸KT後才發現發給裴熙的信息甚至沒有已讀。
鄭律尚神色冷淡:“沒有。”他低頭瞥了眼手機,唇角揚起微妙的笑意,随後站起身淡淡地說:“有事,先走了。”
正當他推門準備離開,崔昶勳忽然開口:“律尚,你嘴上的傷還沒好嗎?”
鄭律尚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伸手撫了撫唇邊那道隐隐作痛的裂痕:“這個啊…恐怕沒那麽快好啊。”
逃生出口的樓梯間中,暧昧的氣息彌漫。鄭律尚将裴熙緊緊攬入懷中,将他壓在冰冷的牆壁上,目光微眯,沉醉地吻上了青年的嘴唇。即使唇角依然疼痛,唇齒間還帶着淡淡的鐵鏽味,鄭律尚卻毫不在意。他另一只手輕擡起裴熙的下巴,舌尖強勢地探入對方口中,肆意掠奪他的呼吸,感受着裴熙的牙齒輕輕刮過舌面,柔軟的唇瓣被吸得微微紅腫,猶如誘人的果凍。
“裴珉瑢竟然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鄭律尚低聲呢喃,眼中欲望湧動,沙啞的聲音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狠意。他湊近,輕咬裴熙的耳垂,手不安分地滑向他衣擺下的溫熱皮膚,“他就不怕你去找崔昶勳嗎?”
裴熙沒有應聲,雙眼泛着水光,臉頰上暈染了一抹紅潮。他無措地攥緊鄭律尚的衣襟,低聲呢喃:“可我現在,不是來找你了嗎?”
鄭律尚露出滿意的笑意,拇指摩挲着裴熙的唇瓣,低聲哄誘:“幹脆跟崔昶勳分手吧。”他現在已經不在乎裴熙是否和他交往,就算永遠是第三者也沒關系,只要不讓別人如意就好,“不如一會兒直接去他的病房接吻,這樣會很刺激吧。”
簡直是無比嚣張的小三。
裴熙低聲喘息着,沒有回應他的話,反而說道:“哥哥在醫院有個會議,唔、別親了……”
恩光醫院是一家由首爾最大教會創辦的非營利性綜合醫院,致力于以宗教關懷與仁愛精神為患者提供高質量的醫療服務。醫院每月都會舉辦健康講座和宗教活動,幫助患者及家屬獲得精神及信仰上的支持。
而瑞天集團作為教會最大的投資上,每年在慈善活動方面捐款數十億H元,以提供必要協助,甚至在十八年前從教會孤兒院領養了裴熙,以彰顯自己的仁善形象。
恩光醫院最大的股東就是瑞天集團,只不過以教會的名義運營。
“嗚…停下來,律尚…在這裏不可以的……”青年的聲音斷斷續續,帶着壓抑不住的羞澀和掙紮,仿佛受盡了折磨一般,顫抖着嗚咽,“會有人過來,我一會兒還要……”
“不準去。”另一道低沉的聲音更為強硬,語氣冷漠中帶着無法掩飾的瘋狂與占有欲,沉聲低喃,仿佛命令般控制着一切,“再讓我親親你……下次,讓我去你家吧。放心,他不會發現的。”
與此同時,白允赫站在樓梯拐角處,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試圖掩藏自己的身影。他身着黑色長袍,羅馬領緊扣在脖頸處,神父的身份顯露無疑。
手中的十字架被他下意識地攥緊,聖經靜靜地捧在另一只手裏。他剛在禮堂布道結束,原本想從樓梯間離開,卻撞見了這荒唐的一幕。
他理應上前阻止的,卻不知為何僵在原地,耳中回蕩着青年的微弱泣音。
“不要了,律尚。”裴熙不悅的皺眉,一巴掌打到了鄭律尚的臉上,男人偏過頭去,一絲不茍的頭發垂落下來,帶來某種危險的意味。
鄭律尚的自尊與高傲似乎已經在裴熙面前消失殆盡,他輕笑一聲,拉着裴熙的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對方敏感的掌心,看着青年無措羞恥的目光,更加愉悅,他眯了眯眼:“再打我一巴掌吧……”
“你打過崔昶勳嗎?我是你的第一次,對吧?”
“再打我一次吧,我很喜歡。”
白允赫抿緊了唇,耳尖微微泛紅。那青年…大概是被脅迫了吧?他的聲音這樣不安,如果貿然現身,或許會讓對方更加害怕。
可神說:若有行善之力,不可推辭…要幫扶弱者,不得使人患難。
白允赫內心糾結,即将下去阻止這場罪惡的時候,那可怕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白允赫松了口氣,指尖無意識中已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俊美清冷的神父靜立在樓梯間內,心中不斷禱告,乞求上帝寬恕他的罪行。
再等等吧,等他們都離開後。
就在這時,空曠樓梯道內傳來緩緩上樓的腳步聲,白允赫下意識地後退,卻已無處可藏,只能緊貼着牆壁。
随之出現在眼前的是那位面容漂亮的青年。
他明顯被欺負得厲害,眼尾泛紅,甚至還存着濕潤的痕跡,白皙的臉頰染着紅暈,嘴唇粉潤微腫,烏黑的眼眸怯生生地看着他,似乎吓得一時不敢再向上邁步,像只受了驚的羔羊般無措又驚懼。
白允赫瞳孔緊縮,猛的垂下眼眸,聖潔禁欲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抱歉…把你吓到了吧。”
皮囊如晨露短暫,而靈魂的光輝恒久不滅,需透過外在表現,去接觸靈魂。白允赫微微皺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拿出紙巾遞了過去,“眼淚,擦一擦吧。”
裴熙眨眨眼,輕聲道:“……謝謝你,神父。”溫暖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掌心,白允赫的手一顫,連忙收回。
“神父,一直在這裏嗎?”裴熙抿了抿唇,垂眼看着剛才與鄭律尚接吻的地方,捏緊了紙巾。
唯有誠實方能建立真正的信任。白允赫輕輕搖頭:“我剛過來。”
完全不敢和裴熙對視,他看向水泥地面,白熾燈映照下的影子與觸碰到青年的鞋子,似乎正暧昧的攀附上鞋面、小腿。白允赫的喉結動了動,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動,砰砰作響。
宛如魔鬼作祟。
他忽然開口道:“神會庇佑每一位子民。如果你遇到任何困擾……可以來找我。”
“我叫白允赫,是附近的教會的神父。”
裴熙露出笑意,原作劇情中白允赫和裴珉瑢是從小長大的好友,一心虔誠的侍奉上帝,高高在上,難以接近。他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白允赫的臉色愈發緊繃,輕聲道:“謝謝你,白神父。”
顯然裴熙的回複并不如白允赫的預想,他微微擡眼看着青年,離得更近了,他的影子幾乎可以覆蓋住對方,白允赫抱着聖經,心中不斷禱告,他輕輕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裴熙。”青年嘴唇輕啓,顯得乖巧極了。
裴熙?白允赫眉頭輕蹙:“你是珉瑢的弟弟。”那個從教會收養過去的孩子。白允赫注視着裴熙,看向他眼底的粉紅,突然問:“珉瑢知道你……”被這樣對待嗎?
“什麽?”裴熙歪了歪腦袋,眼底的水光已經消失,此時的他眉眼間氤氲着一股說不清的朦胧,讓人看不真切,又讓人想透過那層迷霧,去探個究竟。
白允赫斂下眸子,微微搖頭,輕聲道:“我和珉瑢是朋友,我會幫助你的,裴熙。”
“你遇見小熙了?”裴珉瑢的動作微微一頓,夕陽透過落地窗灑入,将半邊臉籠罩在陰影中。他嘴角緩緩上揚,浮現出溫柔的神情,“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不是嗎?”
他倚靠在沙發上,目光悠然地打量着他自小的好友。這位神父的兒子,如同天選般也走上了侍奉上帝的道路,一直以來無論遇到什麽事,他都冷靜如一,似乎除了神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能擾動他。
白允赫微微皺眉,掌心仿佛仍殘留着那一絲溫暖的觸感,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裴珉瑢向來令他疑惑,那溫潤的外表之下,總隐匿着某種深邃的魔鬼,如同引誘夏娃吞下禁果的蛇,罪惡而危險。
他想拔除裴珉瑢心中的惡念,所以常常去教堂,祈求上帝的寬恕。可今天再見面,白允赫卻發現對方似乎平靜了許多,談及裴熙時,更是語氣溫和,仿佛那潛伏的魔鬼已經消散無蹤。
然而,白允赫卻隐隐感到不安。他想起樓梯間那難以忽視的暧昧低語,低聲道:“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擾。”
裴珉瑢微微挑眉,眼底隐約泛起笑意:“是嗎?”他半眯着眼凝視白允赫,唇角勾起一絲微笑,“允赫,如果我想要和他交往,你覺得怎麽樣?”
白允赫愣住,緊接着皺起眉頭:“你在說笑嗎,珉瑢。他現在是你名義上的弟弟。”即便沒有血緣,倫.理與道德的界限也不容輕易觸碰。
“那又如何?”裴珉瑢的聲音溫柔而低緩,仿佛在闡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我們共享同樣的姓氏,那便是上帝賜予的禮物。”他眼中透出欲望,笑容愈加深邃,“允赫,你會為我祝福的,對吧?”
白允赫終于明白了,裴珉瑢心底的惡魔,從未消失,他只是以冷靜的表象掩蓋了狂熱的渴望。
年輕的神父神情微微一滞,眼底透出幾分憐憫與不忍,他必須拯救裴熙,拯救那只誤入深淵的羔羊。
“小熙……”崔昶勳可憐巴巴的喚着,眼神中透出無辜的歉意,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左臂纏着厚厚的石膏,右手卻帶着些讨好,拽着裴熙不肯松開,低聲乞求,“別生氣,好不好?”
裴熙眉頭輕蹙,輕輕咬着下唇:“你是笨蛋嗎?怎麽會想得出從窗戶跳下去這種事?”他指尖溫柔地劃過崔昶勳的手臂,小心地碰觸着石膏,“這樣摔下來……真的不疼嗎?”
“不疼,一點都不疼。”崔昶勳急切地搖頭,揮了揮手臂,卻因為疼痛而顯得僵硬不自然,咬着牙嘴硬,“你看,真的沒事。”
裴熙終于被逗得露出笑意,唇角微微揚起,眼睛裏仿佛盛滿了溫暖的星光。
崔昶勳愣了一下,視線癡癡地停在那雙閃爍着笑意的眸子上,像是被什麽魔力牽引般,緩緩伸手輕輕撫上裴熙的臉頰,聲音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請求:“可以……親你嗎?小熙。”
“今天還沒有接吻。”
VIP病房寬敞明亮,透出靜谧與奢華,床邊一角的小茶幾上擺放着雜志與剛換上的百合,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與消毒水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崔昶勳坐直身子湊近裴熙,他右手攬住裴熙的腰,嘴唇緊緊貼了上去,不由自主愈發深入。
“昶勳……”裴熙的眼眶微微泛紅,透着幾分嬌弱的水光,他無意識地抓緊崔昶勳的手臂,整個人顯得既情.色又可口,仿佛是随時可以融化在那柔和的光影之中。
崔昶勳的心一顫,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前天晚上他們之間的親密。直到現在,身體的隐隐作痛依然讓他難以忘懷,但只要看到裴熙臉上的快樂,內心便全是滿足與充實。欲望在心中瘋狂湧動。
他記得那晚被蒙住眼睛的裴熙,感受着快.感而咬緊下唇的模樣,呼喚着他的名字時的無助與期待……這些畫面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令崔昶勳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心跳在他胸口狂亂地撞擊。
此時夕陽已然落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病房內的白熾燈将一切陰影驅散,溫暖的光芒灑在裴熙的臉上,映出他臉頰的紅潮。
“小熙…要在這裏做嗎?我會把門鎖好的。”崔昶勳輕聲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渴望。父親已經知曉了他住院的事情,似乎也對他的執着無可奈何,不再讓保镖看守。
裴熙輕咬着下唇,猶豫道:“可是,哥哥一會兒要來接我。”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崔昶勳不由得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快。他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焦躁,低聲道:“小熙,那個家夥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
“你不要和他住在一起了,他…那個變态在監視你啊。”
門外似乎傳來了一些聲響,應該是醫生或護士過來檢查,崔昶勳沒有在意。
裴熙的目光微微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沉默不語,手指蜷縮着撐在膝蓋上,微微顫抖,仿佛在承受着什麽無形的壓力。
崔昶勳察覺到了裴熙的異樣,心中一緊,急忙擡手想去擁抱他:“怎麽了?”
然而,下一秒,裴熙卻避開了他的靠近。崔昶勳愣住,心中驟然升起的不安讓他感到恐懼。他的手停在空中,似乎被無形的壁壘隔絕開來,慌亂的眼神在裴熙臉上的淚痕與微紅的眼眶之間游走。
“小熙……”
“昶勳,我們……我們分手吧。”
裴熙低下頭,淚水在眼中打轉,他的聲線顫抖着。
而這句話卻如同晴天霹靂,炸響在崔昶勳的心底,令他瞬間愣住。
“什麽?”崔昶勳的聲音低沉而不可置信,似乎連呼吸都停滞了,伸手想抓住裴熙的手腕。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裴珉瑢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整個人顯得格外明亮。特別當他的目光落在崔昶勳和裴熙之間時,更加溫柔愉悅:“小熙,你在這兒啊。怎麽樣?結束了嗎?”
裴熙輕輕點頭,他抿了抿唇就想朝裴珉瑢走去。
“裴熙,我不同意分手。”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這種情況還有什麽不明白?分明是裴珉瑢那狗崽子在背後搞的鬼!崔昶勳拉住裴熙的手,乞求的看向他:“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昶勳,不要這樣。”裴熙聲音溫柔,帶着獨有的撒嬌的意味,但此刻卻讓崔昶勳的情緒瀕臨崩潰,“放開我吧。”
崔昶勳雙目赤紅,看見了裴熙眼底的憂傷,手指緩緩松開:“小熙……”
裴珉瑢笑意加深,看着朝自己走來的裴熙,拉住了對方的手,彎着眸子瞥了一眼崔昶勳:“啊,看來崔少爺今天徹底變成流浪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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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窗外,看不見一顆星星。橘黃色的立燈靜靜燃着,柔和的光暈讓四周顯得溫暖而朦胧,空氣裏仿佛彌漫着一絲微醺的酒香,安靜中裹挾着暧昧。裴熙靜靜地坐在床上,等待裴珉瑢。
“小熙,今天想用這個嗎?”裴珉瑢彎着眼眸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藍色包裝上寫着“顆粒螺旋”“透氣輕薄”,還蔓延出草莓味。
裴熙乖巧的坐在床上,只看了一眼就臉蛋爆紅,一時間眼神飄忽完全不知道該看向哪裏,他坐在床上,烏黑的頭發遮蓋住發紅的耳尖,咬緊下唇無措的擡眼望向男人。
裴珉瑢注視着裴熙,這個乖順的、可愛的、獨屬于自己的青年。把崔昶勳那條該死的臭狗踢走後,就再沒有人能插足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之前用過嗎?”男人眯了眯眼,愉悅的問,他坐到裴熙身邊,擡手捏了捏對方發燙的臉頰,“真可愛啊小熙,因為要和哥哥一起所以覺得羞恥嗎?”
裴熙抿了抿唇,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用、用過。”
裴珉瑢稍稍挑眉,笑意濃郁了幾分,伸手直接将盒子扔進垃圾桶,聲音低柔:“那今天就不用了,好不好?”簡直完全不給任何選擇的餘地。
“哥哥剛才已經洗了澡,真的好難受,現在還有點脹痛呢。”裴珉瑢拉着青年的手按上自己的腹部,溫柔的眼底滿是病态的狂熱,“一會兒到這裏來吧,哥哥會完全包容你的。”
“哥哥……”裴熙看着他,輕聲喚着。
“啊啊…又在撒嬌了小熙,放心,不會讓你累到,哥哥不舍得讓小熙變得辛苦。”裴珉瑢的嘴角上翹,眼睛彎了起來,餘光瞥向放在一旁的兔子玩偶,将其拿了過來,垂眼看着領結上微微閃爍的紅光,心情愈發愉悅。
裴珉瑢将兔子放進裴熙的懷中,低聲問:“小熙發現什麽了嗎?”
裴熙張了張嘴,似乎想起崔昶勳說過的監控言論,眼睛微微睜大,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避開裴珉瑢侵略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裴珉瑢的心早已軟成一片,心髒猛跳不已,幾乎要撞出皮囊,砰砰砰完全不能停下,他說:“一會兒,讓它看着我們吧。”
裴珉瑢俯身親吻着裴熙,他的舌頭肆無忌憚的舔過青年的口腔,那彌漫着清香的體.液是他最為渴求的東西。
他的手寬大修長,沒有鄭律尚的細膩也沒有崔昶勳的粗糙,處于二者之間,掌心略微帶有薄繭,他的指甲同樣修剪的齊整幹淨,纖長的指節無比靈活,微涼的指腹輕輕劃過裴熙平滑的肌膚,停在寬松的褲子上方。
裴珉瑢舒了口氣,微微擡起頭注視着裴熙,此刻的青年遍布紅暈,眼神迷蒙帶着想讓人侵占的柔媚,他的眼尾泛紅,眼中布滿情.欲,飽滿的嘴唇輕啓,露出柔軟的舌尖。
裴珉瑢吞了吞唾液,再次湊過去吮吸裴熙的舌頭,直到舌尖發麻,青年攥緊了他的手腕。
“嗚…哥哥……”耳邊傳來裴熙的聲音,青年略微起身将額頭抵在裴珉瑢的肩膀上,身體發熱,皺緊眉頭,他的手死死抓住裴珉瑢的手腕,似乎想讓對方停下親吻。
但裴珉瑢偏偏得寸進尺,将臉埋進對方的頸窩,留下暧昧的紅痕。
突然,裴珉瑢的肩膀一陣刺痛,裴熙一口咬了下去,鐵鏽味在口腔裏蔓延。
而男人卻不知道疼痛,伸手按着裴熙的後腦,寵溺又溫柔的說:“想要給哥哥留下印記嗎?真好啊小熙,再咬的重一點吧,明天哥哥去把它文下來。”
裴珉瑢跪坐在床上,收回手,有水跡從掌心滑落到胳膊,他眯了眯眼,潛藏着某種瘋狂,伸出舌頭舔舐,是裴熙的眼淚,帶着鹹濕的味道,然後吞了下去。
“小熙。”他用手遮住嘴唇,不想讓病态的愉悅展露在裴熙面前,可那雙眼睛卻滿是欲望和占有,他嗅聞着屬于裴熙的氣息,喉結滾動,“我們繼續吧。”
他會更多更多,讓裴熙忘掉崔昶勳,只記得他一個人。
裴珉瑢靜靜地看着裴熙的睡顏,目光溫柔得仿佛要将人溺斃。
枕邊的青年睡得安詳,呼吸輕淺,眼睫輕輕顫動,透着一股無知的柔弱。他的唇微微啓開,脖頸上殘留着暧昧的紅痕,仿佛烙印般宣告着他的歸屬。
裴珉瑢的手指輕顫,撫過裴熙的臉頰,指尖溫度冰涼,內心卻翻滾着一種難以抑制的占有欲。
明明已經徹底得到他了,可心底卻徒然生出一股無法消散的不安,如黑色的潮水在暗湧。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着裴熙,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輪廓都深深刻進骨髓,鎖在自己的世界裏,仿佛只要稍微松開一點手,就會有另外一個人将裴熙從自己身邊奪走。
他覺得恐懼。
裴珉瑢低下頭,溫柔又帶着隐隐病态地吻上裴熙的唇。
他起身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白允赫發來的那些聖經中關于“友善”“道德”“寬容”的話語,溫柔的笑容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幾分詭谲。
他低頭打字,簡短地回道:[祝福我吧]
崔昶勳抿着嘴,眼底那股陰沉與倦怠像風暴前的海面,他昨天一晚沒睡,現在正坐在酒吧角落的沙發上,身上穿着裹滿煙酒味的皮夾克,左手包裹着厚重的石膏,将這身狼狽籠在一層近乎癫狂的暴戾之下。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眼神卻空洞地看向不知何處,腦海中不斷浮現裴熙說分手的脆弱模樣,一次又一次拽回那段折磨人的記憶中。
坐在他旁邊的鄭律尚神情淡淡,嘴角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諷刺,時不時擡手啜一口威士忌,看着崔昶勳的失态,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地愉悅。
已經到了深夜,鄭律尚瞥了一眼手表,皺緊眉頭:“喝夠了吧,找我過來就為了看你喝酒嗎?”
錯過崔昶勳被分手的場景,實在是太可惜。
如果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能成為裴熙的繼任男友?鄭律尚稍稍挑眉,啊……他可不會像崔昶勳這麽無能愚蠢。
“西八。”崔昶勳咬牙低吼,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天的烏雲,話語低啞卻透着刺骨的寒意。他的拳頭緊握,指節泛白,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向身邊的任何一人。
鄭律尚不耐的輕啧,接着又聽見崔昶勳開始喃喃自語:“律尚,你說、他為什麽要和我分手?是因為裴珉瑢嗎?還是因為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他眯起眼,警惕的看過來,“律尚,難道是你搶走了他?”
鄭律尚不想和醉酒的瘋狗講話,他聲音冷淡:“我說過了不感興趣。”
“哈、那是為什麽?小熙明明還喜歡我啊。”崔昶勳垂着腦袋看向地面,頹廢的像條流浪狗,但突然又充滿幹勁,“被那個變态威脅了嗎?該死,我一定要把他搶回來……”
這一幕被吧臺一側的幾個同學盡收眼底,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唇邊挂着幾分饒有興味的笑。
[呀,猜猜我看見了誰?[圖片]]
[鄭律尚和崔昶勳?他們在酒吧做什麽?]
[看上去是失戀了呢kkk真可憐啊]
[情人節舞會的時候裴熙不是才和崔昶勳跳過舞?他們交往了嗎?]
[應該沒有吧,完全看不出來呢。可能小熙把他拒絕了也說不一定。]
[啊西,因為這件事所以在酒吧買醉?也太狼狽了點。]
[kkkkk所以裴熙現在是單身嗎?我有機會了。]
[你小子慢慢排隊吧,加入後援會了嗎^_^;]
[什麽時候裴熙也有了後援會?加我一個。]
[+1]
[+999]
……
[喂,你們話題扯得太遠了吧。李俊宇,去給崔昶勳點個模特呗,kkkkk他現在應該急需撫慰才對。]
李俊宇幸災樂禍的挑眉,對身旁的服務生一招手,聲音帶着點玩味:“叫幾個模特過來,去陪陪崔少爺。”
服務生很快帶來了三位模特,身材高挑勻稱,穿着西裝,噴着濃烈的香水,走向崔昶勳。但就在其中一個試圖靠近崔昶勳時,男人的視線忽地落在他身上,目光冰冷又充滿敵意,宛如野獸被侵入了領地。崔昶勳瞳孔微縮,臉上的表情逐漸扭曲,仿佛随時會被怒火焚燒殆盡。
“滾開。”崔昶勳的聲音低沉,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般,手臂一揮,猛然将桌上成排的酒杯掃到地上,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酒吧裏炸響,碎片四散,酒液潑灑在地,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模特被吓得退後幾步,臉色發白,富二代們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氣氛在此刻凝滞。
“崔昶勳,沒必要發這麽大火氣吧,我們也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李俊宇讪笑着,起身走過去,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見崔昶勳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神像帶着利刃般冷酷又癫狂。
“你以為誰都能碰我嗎?!”崔昶勳咬牙切齒,話語從齒縫間擠出,毫無預兆地一拳砸向李俊宇的臉,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打得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鄭律尚坐在一旁,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平靜地掏出手機,對着崔昶勳拍了幾張照片,甚至還順手錄了小段視頻。鏡頭裏,崔昶勳怒火中燒,狼狽不堪,身旁站着神情驚恐的模特。
鄭律尚稍稍挑眉,将視頻發給裴熙:[看上去瘋了呢,真精彩。]
沒過多久,手機便震動起來,是裴熙的回複。然而內容卻讓鄭律尚的笑意瞬間僵在臉上——
[昶勳喝醉了嗎?]
[你們在哪?]
鄭律尚一頓,眼中滿是嫌惡。他嗤笑着,将煙放到唇邊吸了一口,煙霧在燈光下缭繞,他的眼神也變得越發深沉。男人擡眼望向不遠處的崔昶勳,只見他仍死死揪着李俊宇的領子,似乎要将人打死才罷休。
簡直無聊。
鄭律尚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看着屏幕上裴熙的消息,把定位發了過去。
裴熙正換好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手指剛觸上把手,就在這時,一陣微涼的水滴聲從身後傳來,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香氣。
青年頓住了,慢慢轉身,只見裴珉瑢站在身後,浴袍松散地披在肩上,蒼白的胸膛若隐若現,濕漉漉的頭發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在地板上積成一小灘。他的肩膀上留着昨晚深深的咬痕,紅痕襯得他的皮膚更加蒼白,像一只從深夜裏走來的鬼,安靜而詭異。
裴珉瑢的嘴角勾起,眼神柔和卻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陰沉,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哄一只要逃跑的貓:“小熙,你要去哪呢?”
裴熙微微低頭,不敢直視他,卻還是硬着頭皮回答:“我……我出去一下,有朋友、聯系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帶着一絲無措。
“朋友?”裴珉瑢笑意加深,“是崔昶勳嗎?”
裴熙張了張嘴,咬緊下唇,而後緩緩點頭,解釋道:“他喝醉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聽到這句話,裴珉瑢的眼神微微一暗,像是心髒被狠狠擰了一下,那股刺痛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灼燒着他每一根神經。明明昨晚裴熙還在他懷裏,纏綿得讓人無法自拔,可現在卻仿佛隔着厚厚的一層玻璃,看得見,卻觸不到。
裴珉瑢的嘴角帶着一絲冷笑,壓抑住內心的癫狂,聲音依舊溫柔:“那小熙今晚還會回來嗎?”他輕輕地吐出這句話,眼神中卻掠過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裴熙咬住下唇,眼神游移,低聲說:“我……我也不确定……”聲音低得像蚊子叫,幾乎聽不清。
這句話落在裴珉瑢耳裏,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刺進他的心髒。眼前的世界仿佛都模糊了,只有胸口的那股鈍痛清晰無比。他低下頭,掩飾住自己臉上幾乎扭曲的表情,聲音低柔:“好……我明白了。我會安排司機送你過去的,小熙。”
看着裴熙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裴珉瑢像是失去了全部支撐,緩緩彎下腰,捂住劇烈跳動的心髒,眼睛充血看向地面。那種刺痛帶着一種無法抑制的瘋狂,像毒蛇在心裏翻滾撕咬,無法停息。
他的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種病态的執着,低聲喃喃自語:“是不是……只有把你鎖在我身邊,你才不會想着逃跑?”
“我的裴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