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第31章

◇ 第31章

他眼睛裏的光亮了亮，按捺住激動心情邁着步子将門縫稍稍推開了些，随即側身進去。

牧霭的卧室沒有開燈，入鼻的是淡淡的植物清香，還有滿屋子屬于他的氣息。

“我不用手機，你想說什麽就說吧，趕緊說完去睡。”

牧霭站在門邊，與聶淵行保持着一定距離。

聶淵行頓了頓，嘗試着朝他走近一些，但牧霭感應很敏感，也跟着退到了牆角。

“這一年多你都還好嗎？為什麽突然轉院，讓我一直找不到你？你的手機也是打不通的狀态，我真的都快急瘋了……”

聶淵行緩緩将壓抑在心底許久的話慢慢道出。

牧霭面色依舊很平靜，似乎站在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朋友。

“我不太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麽，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陌生的醫院，當時陪在我身邊的人只有我媽，我眼睛看不見，用手機也沒有意義……

還有，你之所以一直打不通我的電話，是因為我之前把你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聽得牧霭的解釋，聶淵行微微吃驚：“黑名單，為什麽？”

“都分手了還聯系幹什麽？”牧霭的話讓聶淵行噎住。

“不聯系……也不至于把我拉黑啊，萬一有個什麽要緊事，想找你都找不到……”

總是聶淵行絞盡腦汁，也沒有想過牧霭會将他拉黑，怪不得他之前打電話一直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态。

若他當初想到了這一點，一定會用別人的號碼試圖跟他聯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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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結婚了，有老婆有孩子，還有什麽要緊事需要聯系我？”

牧霭的話語帶着一絲自嘲的意味。

這算是這一天來，聶淵行從他平靜嗓音中聽到的唯一一句帶着煙火氣息的話。

“你不在，我跟誰結婚？申請結婚的資料我全都準備齊全了，只要你簽字，便能給周主任拿到市裏去蓋章，蓋完章我們就能去民政局領證了。”

聶淵行說着，将随身攜帶的結婚申請報道從衣兜裏拿出來，塞到牧霭手中。

兩人指尖相觸，他明顯感覺到牧霭的手在顫抖。

“晨晨是我曾經在南縣任命時，最好戰友趙晖的孩子，那次執行救火任務，趙晖讓我帶着傷員離開，自己則被大火濃煙吞噬。

這也是我為什麽要照顧晨晨和冷旻秋的原因，但那只是照顧，不是愛情。”

“我知道冷旻秋曾經對你說過一些傷人的話，但他後來跟我解釋過，他當時是一時糊塗才說那些話，他愛的人一直都是他老公趙晖。

他只是害怕別人嘲笑晨晨說他沒有父親……現在說他是最迫切想要我們重歸于好的人也不為過……”

“牧霭，我收回我之前說怕耽誤你所以要分手的話，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現在都不想，就想好好的疼你，照顧你，把這些年惴惴不安隐忍的深情全都給到你……”

聶淵行的每一句話，都是深刻的發自內心。

但落在牧霭耳中，卻并沒有掀起太多漣漪。

若是換做從前，他肯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理解他原諒他包容他。

可現在，他清楚自己是什麽鬼模樣。

眼睛沒有光明，看不到自己有多醜陋。

容貌不再如從前，他亦喪失了被人愛的資格，只有被人同情的可能。

聶淵行對他，又何嘗不是同情和憐憫？

當初若不是他率先将晨晨扔到他懷中，那抱着煤氣罐爆炸的人，便是他了。

“你說完了嗎？”牧霭平靜開口。

聶淵行連忙點頭，頓了半秒後反應過來牧霭看不見，一巴掌甩到了自己臉上。

清脆的聲響将牧霭驚得肩膀微微一抖。

“別直接拒絕我，好嗎？”

聶淵行的嗓音中，帶着深似海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