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第35章

◇ 第35章

周元恺的語氣依舊平靜，也依舊沒有任何委婉。

聶淵行看着牧霭，走了過去。

“周元恺來電話了，要聊聊嗎？”他用問詢的口吻。

牧霭嗑瓜子的手一頓，随即摸索着找到遙控器，将電視關閉。

聶淵行将手機放到他掌中。

“周元恺？”牧霭的嗓音裏帶着一絲小欣喜。

畢竟之前兩人的關系也算是非常要好了，這麽久沒聯系，該激動的。

“喲喲，還記得我？”周元恺對牧霭說話的語調完全變了樣。

牧霭笑了笑：“還記得一點點，聽說你現在是特勤中隊的隊長，恭喜呀。”

“小霭，一年多沒見，你都還好吧？”

周元恺的語氣透着關心，但依舊帶着玩笑的調調。

“好着呢，等我再好點就回海市看你和大家。”牧霭認真說道。

電話那段的周元恺沉默了片刻，輕聲嘆了口氣：“我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沒去看你，還要等你來看我，這未來男朋友真要打差評……”

牧霭噗嗤笑出了聲：“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貧嘴……”

“也只有在你面前才這樣，我每天工作都是板着一張臉，跟你說話還不能放松放松？”周元恺字裏行間都透着厚臉皮的調調。

牧霭再次被他逗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每次聽到周元恺說話都會忍不住翻白眼回怼他，現在卻是笑得合不攏嘴。

也許，是一個人封閉了太久；

又也許，一直以來，周元恺是真正從未惹他生氣過的人。

“小霭，你真的還好嗎？是不是都瘦了？”

周元恺忽然又将重複了之前的問話。

牧霭知道他還是不放心，便也将自己的情況再次說明：

“我臉上燒傷的地方已經做了修複手術，等過完春節還會去醫院檢查眼睛，到時候看能不能做眼角膜移植術，等我的眼睛能看見了，就能回海市啦。”

“真的，都挺好的，昨天在醫院稱體重，我比以前還胖了快十斤呢，被我媽養的肥壯肥壯的，白不白不知道，但胖是真的。”

牧霭說這些的時候，嘴角都是帶着淺笑，說的極其輕松。

可落在一旁靜靜站立的聶淵行耳中，卻極其心酸。

又何況是電話中的周元恺呢……

“對不起。”周元恺一反常态，忽的鄭重道歉。

牧霭擰了擰眉：“幹嘛這麽嚴肅？”

“去年，你抱着煤氣罐沖時，聶淵行要朝你追，是我攔住了他，後來聶淵行因為你的事患了PTSD症，根本沒法參與前線救火行動，上級讓我暫時接任了特勤中隊的職位。”周元恺說道。

“你……想表達什麽？”牧霭沒明白。

周元恺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在救火和救你面前，我選擇的是前者，聶淵行選擇的是後者；

在工作和找你面前，我選擇的依然是前者，但聶淵行選擇的還是後者。”

“所以，牧霭，我可能沒他那麽愛你，我很抱歉。”

周元恺将心底一番話說出來，再也沒了之前的嬉戲玩笑口吻。

“然後呢？”

經歷過生死，牧霭已經學會了聽到什麽震驚的話都保持住雲淡風輕。

“……新年快樂。”

周元恺咽回了原本想說的話，轉而變成了寥寥四字。

牧霭微微張開嘴：“新年快樂。”

似乎，聊完了。

周元恺又說了句什麽，牧霭将手機遞還給聶淵行。

“他還有話跟你說。”

聶淵行拿起手機，走到了窗旁。

不知電話中的男人說了什麽，他的身子猛地一僵，甚至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聶淵行轉眸看向沙發上的牧霭，眸底的情緒瞬息萬變。

“好，我答應你。”

最後一句話出口，竟然帶着一絲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