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挑釁 讓你久等,是我不好
第6章 挑釁 讓你久等,是我不好。
酒吧內燈光斑駁陸離,舞池內搖曳的身姿随着動感的音樂舞動,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塊推杯換盞,面帶紅霞,恣意談笑。
姜然一進來就感受到來自其他alpha火辣辣的視線,強忍住胃部不适,跟着黎楚穿過人流。
推開包房門,徐寒的破鑼嗓子正嚎着不知什麽曲調的歌詞,柳逸風舉着手機在給徐寒錄視頻,嘴咧到耳根後面,阮鶴則坐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裏,低着頭,看不見面上的情緒。
門關上,徐寒嘶啞的嗓音戛然而止,他關掉麥克風和正在播放的歌曲,招呼他們坐下,手拿起桌上的酒,往空杯子裏倒。
徐寒:“然哥,黎哥,你們來晚了,自罰三杯。”
姜然和黎楚坐下,柳逸風也收起手機坐過來,“不是我說,你們在一起這麽大的事,怎麽一點都沒透露給我們?這都決定結婚了,我們才從別人口中得知,還當我們是兄弟嗎?”
姜然拿起酒杯,說出之前在路上斟酌出來應付的話,“主要我和阿楚怕吓到你們。”
徐寒給自己和柳逸風倒了一杯,脫口而出說:“說實在的,是有一點。”
柳逸風拿起酒杯問:“日子定下來了沒?”
姜然上唇和下唇剛分開,一塊蛋糕送到他嘴邊,黎楚唇畔上揚,黑色的眸子裏倒映出他的臉,“先吃些東西墊墊胃。”
他睫羽輕顫,乖乖張嘴,綿密香甜的口感在口腔中融化,回答說:“我媽找了大師,說下月2號是個好日子。”
說完,他覺得讓黎楚喂有些難為情,放下酒杯,接過蛋糕,一口一口吃起來。
徐寒愕然,“這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婚禮來得及嗎?”
黎楚:“我們不打算辦婚禮,旅行結婚。”
徐寒笑着說:“呦,還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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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蛋糕很快吃完,姜然連喝三杯酒,放下酒杯的時候,餘光瞥見未言語過一句的阮鶴,像座石雕一樣,保持着他進來時的姿勢。
視線平移,一瓶已經空了的洋酒孤零零的立在冰冷的實木桌上。
姜然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陰影中的人察覺到有人靠近,側過頭來,見是他,勉強扯起一抹笑,直起身。
姜然從未見過意氣風發的阮鶴如此沮喪的模樣,雖然他是笑着的,但眉眼間陰雲密布,看起來心事重重。
姜然想起辛瀾這段時間的反常,問道:“你和辛瀾怎麽了?”
黯淡的眸光,眨眼間明亮,轉瞬沉得更深,阮鶴頭扭到一邊,“我們......”
“嗡,嗡。”
口袋的手機震顫,姜然掏出,屏幕青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
辛瀾:你們在哪個包間。
姜然按下鎖屏,起身說:“我出去接一下辛瀾。”
阮鶴起身,“我去吧。”
他欲拒絕,優雅的音樂在安靜的包房內回響,是黎楚的手機。
分神的空檔,阮鶴已然奪門而出,姜然只好作罷,回到黎楚身邊坐下。
他給辛瀾回過去消息:阮鶴去接你。
這條信息如同石沉大海,直到三日後才得到辛瀾的回複。
黎楚挂斷電話,說有事需要他回公司處理馬上回來,便急匆匆離開。
三人杯觥交錯,酒酣耳熱,姜然喝得差不多,正想問問辛瀾怎麽還不過來,一道敲門聲突兀響起,“咚咚”兩聲,包房的門從外面推開來,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徐寒詫異,“段清?你怎麽在這兒?”
來人正是祝嫚口中滿意孫媳婦的人選,段家獨子,段清。
段家是J市房地産的龍頭,作為段家唯一的繼承人,段清非但沒有天之驕子的桀骜,反倒像只誤入鬧市的小鹿,讓人無端生出想要保護的yu望。
此刻他怯生生走進來,聲音溫軟說:“我和朋友來一起來的,看見阿楚的車在外面,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徐寒解釋:“啊,他公司有急事要去處理,一會兒就回來,你要在這兒等他嗎?”
段清點頭,就近坐下。
姜然看向坐到他身邊的段清,暈乎乎的腦袋裏浮現出過往。
他對段清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高中時期。
段清那時候是學校裏最受歡迎的omega,學校內幾乎所有alpha都為他癡迷,不僅是因為相貌,當然也包括家世。
可段清的眼裏,只容得下黎楚一人。
每次他來找黎楚,都會被無情拒絕,依然锲而不舍,照舊每天來班級裏給黎楚送親手做的食物。
他當時還調侃過黎楚,說他和段清登對,就連信息素的匹配度都是百分之九十二,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想到這兒,姜然不禁覺得上天還真是會愚弄人。
誰能想到他會二次分化成omega,不僅如此,他與黎楚信息素的匹配度更高,更令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是,他們下周就要結婚了。
姜然這邊正在沉思,旁邊的兩人也沒閑着,柳逸風一巴掌呼過去,徐寒捂着腦袋,五官皺成一團,氣洶洶道:
“你打我做什麽!?”
柳逸風輕抿一口酒,剜了他一眼,“腦子有水就少喝點兒。”
徐寒“啪”的一聲放下酒杯,“柳逸風你這張臭嘴,就會罵我!”
柳逸風:“你欠罵。”
徐寒:“你欠揍!”
那邊兩人眼見着要打起來,姜然回神,拿起果盤自顧自吃起來。
段清問:“他們沒事吧?”
姜然齒尖咬破一顆陽光玫瑰,習以為常說:“沒事,常規操作,打不起來。”
就像是在印證他的話,徐寒和柳逸風果然停止争吵,兩人誰也不服氣誰,猛猛灌酒。
姜然心道“果然”,拿起一顆草莓送進嘴裏,心裏湧起莫名的煩躁。
可能是因為黎楚奶奶的話,他對于段清,無端生出抗拒,他很想開口讓段清離開,別再等黎楚回來。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他也不該是如此小氣的人。
段清:“姜然,聽說你和阿楚要結婚了,恭喜。”
口中的水果食之無味,他放下果盤,酒勁兒跟着上來,身體像是飄在半空中,沒有實感,他向後仰,背靠在沙發上,困意接踵而至,半阖雙眸,禮貌回道:
“多謝。”
段清挽起袖子,露出纖細的手腕,紅如血的玉镯挂在上面,姜然懶得去猜測他的意思,索性閉上了眼。
這時,段清略帶羞澀的聲音傳入,“一月前,阿楚的奶奶邀請我和父親去黎宅做客,她給了我這個镯子,說是祖上傳下來,給未來兒媳的。”
話頓,語氣驟然一轉,“是我誤會奶奶的意思,這個應該是你的。”
姜然這會兒暈得難受,眼也未睜,“你自己留着吧。”
段清:“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這個我戴着不合适。”
他被吵得有些煩躁,蹙了蹙眉,“沒有什麽合不合适,既然是奶奶給你的,你收着便是。”
水流聲“嘩嘩”響起,“我祝你和阿楚百年好合。”
不得以,姜然睜開眼,見他的面前有兩杯酒,而身側的段清手中端着一杯,小鹿般的眼睛彎起。
有些迷離的桃花眼一凜,煩躁燎原。
若是他還瞧不出段清的來意,那他就不是姜然。
柳逸風上前道;“姜然他酒量就這些,我替他喝。”
段清沒理會柳逸風,繼續說:“姜然,我以前是喜歡阿楚,可他選擇和你結婚,我願意祝福你們。”
明明他已經表現出拒絕之意,對方依舊不依不饒。他的酒量在同齡人中不是秘密,只要喝到一定,即使是他哥,也不能讓他再喝下一杯。
當然,他哥不會逼迫他做這些。
姜然不再忍受,眼尾輕挑,語氣平靜中夾帶寒意,“段清,你來我這兒陰陽怪氣是什麽意思?”
段清愣住,無辜的雙眼睜圓,“我......”
眼前人的雙眼猩紅,下一刻就要哭出來,姜然不耐煩拿起酒杯,“我們幾家在J市難免不會撞見,我是為了日後見面不尴尬,才喝你這杯酒。”
說完,他一仰而盡,“啪”地放下見底的酒杯,“我和阿楚結婚的事,你願不願意,接受不接受,和我姜然無關。別拿奶奶說事兒,她在我這兒,只是血緣上阿楚的親人,她承認我也好,不承認我也罷,只要阿楚承認我,我就是他的omega。”
徐寒鼓掌道:“然哥太帥了!”
這杯酒進肚,姜然的頭更暈了,他一只手撐住頭,心裏忍不住吐槽:帥個屁啊帥,一會兒他酒瘋耍起來,看你還覺得我帥不帥!
他這二十六年就喝醉過一次,是在他二次分化的第二天,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口氣喝了一整瓶。
第二天他醒來,只覺得渾身像是被人揍了一頓酸疼,關于昨夜的記憶一丁點也記不起來。
他媽欲言又止,始終沒有告訴他喝醉後的事情,只是勸說他以後千萬不要喝醉,不然後果自負。
段清臉色煞白,繃緊的唇線輕顫,姜然全然不在意,拿起另一杯湊到嘴邊。
他現在只想喝完回家。
這時,包房的門打開,黎楚的身影出現在光影之下,他極其自然坐在姜然身邊,一只手從身後摟住他的腰,一只手奪過酒杯,黑眸寵溺地看向已經處于迷離狀态的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