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咬傷 年輕人節制些
第7章 咬傷 年輕人節制些
黎楚:“既然是祝福我們的,這杯當然是我來喝。”
面前的脖頸仰起優美的弧線,凸出的喉結滑動,姜然的頭左右輕晃,問:“事情解決了?”
黎楚放下杯子,親吻他額前的碎發,“嗯,讓你久等,是我不好。”
姜然自然不怪他,畢竟公司的事要緊,段清來此,事出突然,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事。
四肢發軟無力,他靠在黎楚的肩膀,手胡亂摸着,想要尋到一個支撐點。摸了半天,終于勾住一點,他無法控制力道,這一拽,唇上觸碰到一片溫熱,迷迷糊糊睜開眼,黎楚的側臉近在眼前。
剛剛他親到的事阿楚的臉啊。
怎麽會這麽軟呢?
姜然吃吃笑着,勾出領帶的手上移,一下一下戳着黎楚的臉。
黎楚抓住臉上亂動的食指,打橫将人抱起,“段清,你的祝福我和然然已經收到,我們該回家了。”
段清放下酒杯起身,“黎哥,你剛回來就要走?”
黎楚轉身,“你們喝,今天我買單。”
徐寒激動叫嚷:“我家的酒吧,讓你買單,黎哥你太瞧不起我徐寒了吧?”
黎楚淺笑,“說好賠罪,當然是我買單。”
徐寒:“行吧,我和柳逸風送你們。”
黎楚抱着姜然往外走,“不用,司機就在外面,你們兩個招待好段清。”
Advertisement
徐寒拍拍胸脯:“交給我你放心!”
黎楚走到門口,身後傳來追趕的腳步聲,段清喚道:“阿楚。”
他回頭,“還有事?”
段清的臉比方才還要白,眼眶濕潤,嘴角向下,全然一副委屈的模樣。
黎楚等着他回答,這時,懷裏的人不安地扭動,俊美的五官皺成一團,呢喃說:“阿楚,我好難受。”
姜然的語氣似撒嬌的小貓,在黎楚的心尖兒上撓。
黎楚:“抱歉,然然不舒服。”
說完,他一只手托住姜然的腰和臀,另一只打開門,離開酒吧。
第二天,姜然是被饑腸辘辘的胃叫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屋內只點了一盞昏暗的夜燈,窗簾遮住窗戶,一絲陽光也透不進來,分不清是日是夜。
他支起上半身,被子滑落,真絲睡衣挂在身上,随着他舉起一只手按揉發脹的太陽穴,另一邊肩頭滑落,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姜然仍處于迷糊的狀态,揉完太陽穴,他的手下移,來到下颚上,生出困惑。
他的牙和下颚為什麽這麽酸呢?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記憶,卻只停留在黎楚回來,之後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怎麽回的家,一概不記得。
房門推開,姜然循聲望去。
自然光的光束投進來,黎楚端着餐盤,食物的香氣頓時侵入嗅覺,“咕嚕咕嚕”,空蕩蕩的肚子鳴鼓,他迫不及待爬到床邊,一條腿跨下去,一陣暈眩猛地襲上來,身子一個不穩,落入溫暖的懷裏。
“現在幾點了?”姜然從黎楚的懷裏站直身體,手還在下颚上揉着。
黎楚放下手裏的餐盤,“下午一點,你先去洗漱,再回來吃飯。”
姜然走到窗前,拉開窗簾,下午的陽光灑在人身上暖意洋洋,宿醉的疲憊在這一刻消去大半,他轉過身來,黎楚正背對着他,将餐盤裏的食物端出來,挺拔的背影微弓,修身的毛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你今天怎麽沒去公司?”他問。
黎楚:“居家辦公也可以。”
姜然聽着聲音有些不對,像是隔着東西傳出來,揣着疑惑走到黎楚身邊。
這一看不要緊,吓得他趕忙抓住黎楚忙碌的手腕,仰着頭問:“阿楚,你是生病了嗎?”
黎楚英俊的臉藏在白色的口罩下面,毛衣的領子遮住颀長優雅的脖頸,與只穿了一件真絲睡衣的姜然形成對比。
似乎是在逃避對視的目光,骨節分明的指節替他攏好敞開的睡衣,慢條斯理扣上扣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額前的碎發遮擋住飽滿的額頭,從縫隙中窺見幾滴晶瑩的汗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滑下來。
姜然擡手拭去搖搖欲墜的汗珠,舉到黎楚面前,“你看,頭上都是汗,快摘掉,然後去換身衣裳,屋子裏這麽熱,這樣捂着,一會兒出去,風一吹,容易生病。”
他像個老媽子一樣說了一堆,可今日的黎楚卻一反常态,鴉羽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陰影,支支吾吾說:“然然,我......”
姜然直接說道:“阿楚,你今天有些反常。”
他踮起腳,左右狐疑打量,黎楚的眼睛始終不看他,像是在隐瞞什麽。
腦海裏忽地靈光一閃,姜然覺得嗓子有些發幹,喉嚨上下滑動,雙手握成拳,“是不是昨晚我發瘋來着?”
黑色的瞳孔轉過來,四目相對,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腳跟落地,抓住黎楚手腕的手稍稍用力。
“我喝醉酒後究竟是怎麽發瘋的?”見黎楚還是不肯說,他繼續追問:“我媽之前死活不肯告訴我,你不會也不想說吧?”
黎楚似乎是在做心理建設,半晌,才摘下口罩。
緊閉的薄唇上,三處紅色的傷口奪目,新鮮的血滲透出來,沾在白色的口罩上,如點點紅梅。
姜然瞠目,“我咬的?”
說罷,他直接扒開領子,上面的印記更是觸目驚心,負罪感頓時從四面八方籠罩心頭,嘴上不饒人埋怨:
“你怎麽不躲?或者把我打暈,亦或是按住我也行啊,你就這樣讓我咬,不疼嗎?”
黎楚抓住他的手,理好領子,眉眼溫和,“還好,不是很疼。”
姜然氣得不輕,“怎麽可能不疼,你當我傻嗎?”
随即他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生氣,該生氣的人應該是黎楚才是,氣焰全無,說:
“因為這個才沒去公司?”
黎楚徐徐說:“嗯,這樣避免公司裏的人多嘴,傳出去,對你的聲譽不好。”
姜然拉着黎楚坐下,再次扒開領子檢查一圈,在看見脖頸後的腺體上也有他的咬痕時,眉頭擰成川字,手伸過去,
“我怎麽連這兒也咬,萬一給你咬壞怎麽辦?”
腺體上的指腹溫熱光滑,小心翼翼,不敢用力,虛虛實實間,痛和異樣的感覺夾雜在一起,刺激着黎楚的神經。
黑色的眸子一沉,他抓住姜然點火的手,在回頭的瞬間,揚起嘴角,
“去洗漱吧,一會兒涼了對胃不好。”
經他這麽一說,姜然的肚子再次響起來,面對一桌子食物的誘惑,他還是擡腿邁步離開。
待走到浴室門口,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回身問黎楚:“你去醫院了沒?”
黎楚眉頭輕蹙,“為什麽去醫院?”
姜然扶額淺笑,他一直以為黎楚是那種樣樣精通的精英人士,第一次見到他的臉上露出如此懵懂的表情,心裏暗自竊喜,表面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打破傷風啊!”
風雲殘卷填飽肚子,姜然拉着黎楚去醫院打破傷風。
下車前,兩人都戴上口罩,以免被醫院裏的人認出來。
畢竟這是辛瀾家的醫院,一個不小心撞到熟人的幾率很大。
從進入醫院大門開始,姜然一路四處張望,在确定大廳沒有熟悉的面孔,籲出一口氣。
看個病和做賊似的,整個J市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了吧?
為了避免遇見認識他的醫生,他特地挂的普通號,在确保這個醫生的名字和臉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才點擊預約挂號。
他和黎楚在自助機取出提前挂好的號,走樓梯往三樓外科走。
一路熟輕熟路來到科室的接待前臺掃碼簽到,而後走到休息區等待叫號。
在等待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便輪到他們。
姜然站在黎楚身邊,将卡遞過去。
門診的醫生接過,放在機器上,語氣平淡無波:“哪裏不舒服?”
姜然搶先一步摘掉黎楚的口罩,手伸到他的前襟,解開圍巾,“醫生,他被咬傷了。”
醫生湊近檢查,随後十指飛快在鍵盤上噼裏啪啦作響,眼也不擡,十分淡定吐出一句:
“年輕人要節制。”
姜然連連擺手,聲調拔高幾度,“不是您想的那樣。”
醫生并未理會他的辯解,在一通操作後,将開好的單子和卡遞給他們,“繳費取藥,然後去一樓輸液大廳。”
姜然紅着臉接過,“謝謝您。”
“姜先生,下次麻煩您咬黎先生腺體的時候輕點用力,他是alpha,即使你這樣,也标記不了他。”
姜然心跳加快,捏着單子的手用力,“你認識我們?”
醫生:“不認識,可黎先生的名字,在全J市應該無人不知,特別是他這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有幸見過一次。”
原來是這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請求說:“您要替我們保密。”
那醫生一臉正氣,“保護病人的隐私是醫生的職責。”
姜然對這個醫生的好感瞬間提升至高點,眉頭舒展,唇角勾起,“他這個要多久才能好?”
醫生:“十天左右。”
十天?他們下周就要領證了,結婚證的紅底照他們還沒拍,難道要讓黎楚頂着傷口去?
不行,不行,就憑黎楚這張臉,要是被人認出來,那他咬人的事,肯定會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他怎麽還有臉出門!
姜然心事重重,跟在黎楚身後,兩人剛走到門口,身後的醫生說:
“下次克制些。”
姜然對他剛升起的好感陡然降到谷底,“真不是您想的那樣!”
叫號聲響起,姜然噤聲,抓住黎楚的手匆忙離開。
在經過診室門前的照片前,他停下腳步盯着上面年輕男人的照片,視線下移—艾星。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異常,黎楚也和他一起凝視牆上的照片,問:
“然然,怎麽了?”
他目光幽深,she出殺人的寒光,“沒事,就是覺得他挺特別的,想好好記住他的臉和名字。”
“好好”兩個字幾乎是咬碎了牙齒說出來。
這麽不聽人解釋的醫生,下次就是打死他,也不挂他的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