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争執 不敢繼續往下想

第12章 争執 不敢繼續往下想

他确實是在刻意躲着姜然。

那天晚上,在看到協議最後一條的時候,如同當頭一棒,敲醒了他。

從始至終都是他在一步步引誘姜然和他協議結婚,甚至肢體接觸,也是他诓騙得來。

他自私的以為,然然不抗拒,就代表對他有感覺。

是他考慮不周。

所以在分開的這一個星期裏,他想了很多,他以為姜然要的,就是這種保持距離的協議婚姻。

可回想起今天白天姜然暗戳戳的話,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然然好像在吃段清的醋。

一旦希望的苗頭再次燃起,黎楚的信心死灰複燃。

他是不是也該對自己和然然的未來多一些期盼呢?

*

姜然卧床休息了五天,最遠的距離就是去院子裏的溫室賞花,其他的什麽都不能做。

他在無聊的崩潰邊緣徘徊,即将爆發之際,辛瀾在第六天的中午光臨,解了他的煩躁。

辛瀾來時給他帶了幾本烹饪的書籍,随手放在書架上,兩人坐在沙發上,吃着今早黎楚讓人給他買的甜品。

辛瀾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說:“二表哥,看來黎大少爺把你照顧得不錯,才五天不見,這臉圓潤了一圈。”

姜然擡起受傷的那只腳架在旁邊的沙發上,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咀嚼咽下,“天天吃這些甜品,又不能運動,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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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瀾雙腿交疊,打趣道:“黎楚這是拿你當豬養呢,正好快過年了,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姜然身體前傾,伸手拿過來辛瀾面前的甜品放到自己跟前,“你不吃給我。”

他這句話有開玩笑的成分,若是換做平時的辛瀾,定會與他争搶一番,再說些他摳摳搜搜損他的話,可今天卻一反常态,不僅沒有争搶,嘴角的微笑轉為苦笑,輕聲說:

“二表哥,我明天就出國了。”

姜然雙目睜圓,“怎麽這麽突然?”

辛瀾手中幹淨的叉子在桌上輕點,“我也老大不小,不能成天在外面混日子,我爸讓我出國進修,回來幫他管理公司。”

姜然默默将甜品推回去,“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一直在混日子。”

辛瀾擡眸,“我是家中獨子,這是沒辦法選擇的事情。”

氣氛驟然消沉,桌上的甜品在口中融化也沒了甜滋味。

姜然放下叉子,輕抿一口冒着熱氣的紅茶,眼神飄忽。

辛瀾算得上是他二次分化後,和他相處時間最多的人。他這一走,身邊徹底沒了說貼心話的人,心裏不禁泛起酸澀。

“你這一走,幾年能回來?”他問。

“五年吧。”辛瀾眼含淚光,倔強地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今天我是特意來向你辭行的,除了我爸,其他人還不知道我要走的事,二表哥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姜然也被他感染,眼眶發熱,“行,明天我去送你。”

辛瀾破涕為笑,食指拭去留下來的淚珠,“你這腳還是在家好好歇着吧,我可不想被黎楚啰嗦。”

姜然抿唇,一句話反調侃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眼前陰影遮住他的視線,身邊的沙發陷下去,腰上環上一雙手,辛瀾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桃子味的信息素萦繞鼻尖,清甜入脾,其中還夾雜着一絲別的味道。

姜然皺眉,看向被阻隔貼遮擋住的腺體。

辛瀾:“二表哥,你說人為什麽要長大呢?”

姜然不知道辛瀾最近發生了什麽事,以至于活潑開朗的人變得多愁善感,他擡手在辛瀾單薄的背上輕拍,

“辛瀾,人終究都會長大,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問題,這是不能避免的事。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代表你真的長大了。”

姜然說完,閉上眼。

他也想回到小時候,回到無憂無慮的那段時光,可時光不會倒流,人終究要向前看。

“二表哥,我舍不得你。”辛瀾仰着頭,淚眼婆娑,“要不你跟我走吧,回來以後幫我一起管理公司。”

姜然抽出紙巾替他擦掉淚痕,“你知道我不喜歡與alpha打交道。”

辛瀾嘴角向下,重新靠了回去。

姜然:“我也有考慮過做些什麽,可以我目前的情況,做什麽好像都不太合适。”

辛瀾像是想到了什麽,“蹭”地一下蹿起,“你做飯這麽好吃,有沒有想過開個飯莊?”

姜然皺眉,未等思考明白,就見辛瀾神采飛揚,繼續說:

“私房菜怎麽樣?你只負責在後廚做菜,其他的交給員工。員工你可以招bata,這樣既避免與alpha打交道,也不必擔心員工被alpha騷擾。”

辛瀾吸吸鼻子,“如果你覺得太累,可以每天限定多少桌客人,或者你只做當天的主菜,其他的交給別的廚師。”

随着辛瀾一句接着一句的提議,姜然眸光跟着亮了起來,忍不住誇贊:“你這個想法不錯,也就你個古靈精怪的人能想的出來。”

辛瀾腰板挺直,下巴揚起,“那當然,我敢說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姜然被他這副模樣逗笑,“是是是,你最厲害!”

辛瀾:“你想好之後給我打電話,我要入股,以後每年就等着拿分紅!”

姜然:“你不怕我賠個底兒朝天?”

辛瀾:“我相信你的廚藝!”

“咚咚”。

李管家的聲音隔着房門傳進來,“姜先生,阮少和他的朋友來看望您,這會兒在樓下等着。”

辛瀾斂回嘴角,“他來做什麽?”

姜然起身:“你不想見他,可以在房間裏等着,等他走了你再出來。”

辛瀾撇撇嘴,極不情願說:“沒事,反正今天也是最後一面。”

姜然在辛瀾的攙扶下出了門,二人剛走到樓梯,就見到兩道人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他們的下來的腳步聲,站起,齊齊轉身。

阮鶴今天一身休閑的西裝,襯衫的扣子随意解開兩顆,他身邊的人是原陽,乖巧地立在那兒,見他下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姜然也朝他點了點頭,随即視線挪回阮鶴身上,“你怎麽來了?”

阮鶴的目光從他們下來開始,就沒從辛瀾的身上移開過,似乎有很多話想說,聽見他的問話,堪堪回過些神,說:

“我從艾星那兒聽說你腳燙傷,過來看看你。”

艾星?阮鶴竟然和艾星認識,這是姜然沒想到的。

他以為阮鶴只是單純的來敘舊。

姜然和辛瀾邁下最後一階臺階,阮鶴大步流星走過來,“辛瀾,你怎麽在這兒?”

辛瀾語氣不善,“阮大少爺說笑呢,我見我二表哥,怎麽不能在這兒。”

這時,原陽也跟着走了過來,姜然感覺到挽着他胳膊的手收緊,辛瀾嘴角扯起一抹笑,

“呦,你的白月光也在啊。”

阮鶴的臉陡然煞白,幾欲張嘴,又像是不知如何開口,半晌都沒有發出一個音節來。

辛瀾松開手,說:“二表哥,我先走了,回頭電話聯系。”

姜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回過頭吩咐身後的李管家,“你送送辛瀾。”

李管家恭敬點頭,跟在辛瀾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正要離開,阮鶴大步流星沖過去,抓住辛瀾的手,

“辛瀾,你聽我解釋。”

辛瀾用力到眉眼緊蹙,“把你的髒手拿開,別惡心到我。”說着,他望向姜然身邊的原陽,“怎麽,你不怕他吃醋?”

阮鶴拽住人不松手,“我和小陽什麽都沒有。”

見掙紮不脫,辛瀾索性放棄,轉過身,面對阮鶴,“忽悠鬼呢?我22了,不是未成年。”

阮鶴激動道:“你聽我解釋!”

“阮鶴,我不想聽你解釋。”辛瀾像是一瞬間被抽走全部力氣,神情疲憊,“我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是我自己賤,明知道你一直都有喜歡的人,還去招惹你,我現在不想玩了行不行?”

阮鶴愕然:“你當我是在和你玩?”

“難道不是嗎?”辛瀾反問,纖長卷翹的睫毛垂下,杏眼半阖,“阮鶴,你我兩家在J市難免不會碰面,給彼此留些顏面吧,我累了。從十七歲開始我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你,希望你能回頭看我一眼。是我辛瀾癡心妄想,以為能擠走他的位置,讓你喜歡上我。”

聽到這兒,姜然恍然大悟。

辛瀾一直隐藏的很好。

即使是一月前,辛瀾突然問起阮鶴的行蹤,和後面一系列的反常,他也只認為兩人之間發生了不愉快,唯獨沒有往這方面想。

他觑了一眼旁邊低着頭的原陽,然後踮着腳一瘸一拐走到三人身邊,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答應的舅舅?”

辛瀾搖頭,“也不是,我是真的想通了而已。人總要為自己活一次不是?”

阮鶴情急問道:“答應什麽?”

辛瀾不看他,“與你無關。”

阮鶴抓住他另一只手腕,“怎麽與我無關?你現在是我的omega,腺體上有我的标記!”

标記!?

姜然愣住,不可思議看向辛瀾,辛瀾此時無暇顧及他,被阮鶴的這句話徹底激怒,用力掙紮咆哮:“标記又怎樣,我現在就去醫院洗掉!”

阮鶴:“我不允許你這麽做!”

辛瀾:“阮鶴,你混蛋!”

眼見兩人争吵愈來愈激烈,姜然拉住阮鶴的手腕,試圖讓他松開,拉扯間,一股大力将他甩了出去,身體不由自主向後仰。

他原本以為肯定會摔倒,腰上突然出現一雙手扶住,梅子酒的味道從身後傳來,他回頭拉住黎楚的手,

“阿楚,你回來的正好,你送阮鶴和原陽回去,我和李管家送辛瀾。”

黎楚扶他站穩,徑直走到辛瀾和阮鶴中間,按住阮鶴的手,使他動彈不得,“阮鶴,我讓李管家送你和原陽回去。”

阮鶴:“阿楚,你讓我和辛瀾說清楚。”

見他還是不想松手,姜然擔心辛瀾的手會不會疼,餘光瞟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原陽,不耐煩說:

“你在這兒不尴尬嗎?拉他走。”

原陽這才挪動腳步,上前拉住阮鶴的小臂,軟聲軟語:“小鶴。”

“阮鶴,如果你真心實意想挽回他,就把你身邊不該出現的關系處理掉。”

黎楚掃了眼原陽,繼續說:“如果你連這點安全感都給不了辛瀾,就放他走。喜歡一個人是自私的,如果辛瀾身邊有別的alpha和他一起出入各種場所。”

阮鶴打斷他的話:“不可以!”

辛瀾哼笑出聲,“阮鶴,做人不能雙标,你可以和你的白月光出雙入對,我為什麽不能有別的alpha?”

阮鶴:“你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奪走。”

說着他終于松開手,目光堅定,“等我處理完我和小陽的事,就去找你,等着我。”

手腕得到釋放,辛瀾背過身去,“阮鶴,我不想再見到你。”

焦灼的局面終于得到解決,李管家随阮鶴和原陽先離開,等到阮鶴的車開出別墅,安靜的別墅內,若有似無的啜泣驟然擴大,辛瀾撲進姜然的懷裏,

“二表哥,你說我怎麽就喜歡上這麽個混蛋!”

姜然的手輕撫辛瀾的後腦,“明天我和阿楚送你出國。”

自從上了車,辛瀾便沒有再哭過,只是呆呆望着窗外,一語不發。

姜然注視前方開車的黎楚,腦子裏不斷回響他方才對阮鶴說的話,眸光漸漸沉下來。

如果以後,黎楚有了想結婚的人,必須處理掉他們現在的關系......

心髒像被人的拳頭重重一擊,姜然忍不住擡手捏着胸前的衣襟,轉頭看向窗外,不敢繼續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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