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馴馬成功,衆人夜半失蹤

第24章 馴馬成功,衆人夜半失蹤

花竹雙臂抱住紅雲的脖子,左手摟着它,右手一下下地在馬鬃上面安撫着。他釋放出一點點的馭靈力,想要緩解紅雲的緊張,但馭靈力過于微弱,沒起到任何作用。

花竹索性雙手在馬脖子上一圈,兩手交握,摘了銀镯。

這次他再次釋放自己的馭靈力,一下下地安撫着馬匹,紅雲不再躁動,慢慢緩步停了下來。

宋淩不知從哪裏搞來一匹雜毛的馬,也從後面跟了上來。

“馴服了?”

花竹心道只是暫時壓制住了,但也不敢說實話,只是笑笑沒搭腔。

方池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朝花竹丢過來。

“擦擦汗。”

花竹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已是大汗淋漓,只是不知這身汗,是騎馬颠出來的,還是用馭靈力逼出來的。

“花大人好本事,紅雲可不是匹好馴服的馬。”

花竹朝他一笑,點了點頭,他還分了一半馭靈力在控制紅雲上,并不想與他閑聊。

哪知宋淩并不是個有眼色的,見花竹不說話,反而自顧自地跟他絮叨起來。

“花大人是如何讓紅雲知道你更厲害的,沒有扯他的馬鬃吧?”

“那自是不敢。”

“堂……将軍說得沒錯吧,馴馬還是要有氣勢,你比它厲害,它自然就會臣服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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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一定是如此。你看那嚴麗君,便是用自己的權勢讓一衆馭靈人服從,但是此刻,他們可都想着要她的命呢。”

“那你的意思是?”

“心甘情願的服從,才是長遠之計,迫于淫威的臣服,終究會叛變的。”

“那紅雲此刻,對你是心甘情願,還是迫于形勢?”

花竹苦笑,心道這宋淩還真是伶牙俐齒,說道:“我估計它是迫于形勢。”他想了想,又問宋淩:“你是如何馴服紅雲的?”

宋淩看了眼一直跟在花竹另一側的方池,見他點頭,對花竹說道:“我是馭馬人。”

“馭馬人?”

宋淩哈哈一笑,“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就是擅長馭馬的馭靈人之意。我這種人可是非常珍貴,在戰場上能擾亂對方的騎兵。”

花竹随即了然,這世間的馭靈人都有自己的專長,有些人是馭狼,有些人是馭馬,有些人是馭鳥類,有些人是馭貓狗。

但花竹卻是全類皆通。

他的馭靈力不同于尋常人,能力既高且雜,故而田媽媽說這種情況百年一遇。

宋淩還在身側絮叨,話題卻已從紅雲變成了方池。

“……将軍當時就生氣了,半夜獨自一人,溜進敵方陣營,将人頭塞進了對方主帥的被窩。第二日,他們主帥在營地裏發脾氣,我們這邊都能聽到他的大嗓門。當天敵軍就後撤幾百裏,再也不敢派細作過來了。”

“還有一次,敵方不知從哪也找來了一個‘馭馬人’,害得将軍在戰場上落馬摔了腿,偏巧對方一員大将殺至,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我們将軍自己給自己接上了骨……”

“宋淩!”方池一聲呼喊,打斷了宋淩的講述,也讓已經聽得入神的花竹回了神。

“管好你的馬!”方池話中含着些怒氣。

剛才花竹聽得太入神,一時間忘記了分馭靈力給紅雲,紅雲失去了控制,複又狂奔起來。

宋淩莫名其妙被方池訓斥,也不生氣,縱身一躍,落在紅雲背上。

“花大人,我來教你馴馬!”

花竹剛放出去的馭靈力,馬上又收了回來。

紅雲感到背上一沉,又是一個揚蹄,想要将人甩下來。

宋淩拉緊缰繩。

紅雲見此法無用,拔腿狂奔,一下子将方池甩在後面。

宋淩就在自己身後,花竹不敢使用馭靈力,紅雲卻跑得越發奔放恣意。

“你不是馭馬人嗎,怎麽管不住你自己的馬?”

“別慌,它每月都要這樣來幾次,等我徹底馴服了它……”

“你還沒徹底馴服它嗎?”花竹頓感絕望,自己的馭靈力不敢用,宋淩這人,又不靠譜。等會兒兩人摔下馬,受傷倒是小事,萬一給人看見,自己頂着的“方大将軍”頭銜,可是要跟着一起堕了。

方池見二人共乘一騎奔走,将自己落在身後,眉頭緊了緊。他腳在馬镫上一踢,随後在空中幾個踏步,超過了紅雲。

紅雲正在發狂,載着花竹和宋淩一路狂奔。方池落在一顆樹杈上,頭下腳上的倒挂着,等紅雲從樹下奔過的時候,一把拽起花竹,将人從馬背上提了起來。

“宋淩……”花竹擔心紅雲傷了宋淩,雙腳落地後,第一句話就問宋淩怎麽辦。

“不必管他。”方池一個呼哨,他的馬從遠處跑來,“他若想徹底馴服紅雲,是要暫時犧牲一下自己的。”

花竹還是不放心宋淩,畢竟今日紅雲這禍端,也算是因自己而起。他鋪開自己的馭靈力,找到紅雲,一下下地安撫着它。

不一會兒,宋淩就騎着馬歡天喜地地回來了。

“将軍,你猜怎麽着?”宋淩坐在馬上,撫摸着紅雲的脖子,“我今日馭靈力大增,往日要一個時辰才馴好的馬,今日只消一刻鐘便成了!”

花竹見他如此興高采烈,不想壞了他的興頭,沒有一下子把放在紅雲身上的馭靈力收回。

方池不甚贊賞地望向花竹:“此時的苦難,是為了更長遠的利益,你現在不讓他有所犧牲,往後……”

方池話未說完,見花竹一臉疲憊,止了話頭,讓他靠在自己懷中休息。

一行人如此趕了一天路,直到夜幕降臨才停腳歇息。

花竹在馬背上颠簸了一整天,感覺屁股已經變成四瓣兒。雙腳落地後,仍舊有種不真實感,只覺得整個人還是一颠一颠地似在馬上。

宋淩招呼着望舒,兩人去安置馭靈人和馬匹,方池則拿了行李在原地挑挑揀揀,并沒有進店的意思。花竹神情恍惚,也沒心思去管衆人,只盼大家都不要注意自己才好,獨自一瘸一拐地往店裏走。

進店環顧四周,見有一個空桌,花竹慢慢往那邊挪。他還沒走到桌子旁,就見方池已經後發先至,拿了行李裏面的不知什麽衣物,一股腦兒地往凳子上面放。

等他鋪好,正好花竹走到桌邊。方池指了指堆滿衣服的板凳,示意花竹坐。

此刻不是逞強的時候,花竹沒有推辭,乖乖地坐在那堆衣服上。等衆人都圍着桌子坐定,才發現自己因為屁股底下坐着一大團衣服,足足比其他人高了一頭。

他俯視着一桌子菜,認命般地嘆了口氣。但他畢竟已經颠簸了一天,此刻也顧不上什麽面子,伸筷趕緊填飽肚子。

下了飯桌,花竹徑直去了馬廄。紅雲正在飲水,花竹伸出一只手,舉在紅雲面前,紅雲擡臉嗅了嗅,又別過臉去。

花竹拿出馬刷,幫它刷背。

刷了半盞茶的功夫,紅雲漸漸和他親近起來,不再抗拒花竹,反而用頭去拱他。

花竹複又想起今天和方池關于馴馬的争論。

如今看來,自己和方池都錯了,馴馬并不是一味用強,亦不是一直讨好。善良是要建立在力量之上的,兩者需要互相配合,缺一不可。如果自己未曾露出過獠牙,紅雲自是不會讓自己靠近的,但若自己一味強勢,那便會如同宋淩一般,每個月還要忍受幾次紅雲的掙紮。

可是馭靈人呢?

他們從未傷害過人,只是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娛樂他人,現在卻被利用和欺負。

花竹嘆了口氣,一下下地給紅雲刷着背,一時間,竟與它同病相憐了起來。

當晚,花竹趴着睡了一宿。他睡得很熟,除了做夢都在騎馬以外,可說是難得的一夜好眠。

如此走了兩天,一行人出了平江府,進了建康府境內。

兩府交界的地方總是荒涼一些,但是好在仍舊有客棧可以投宿。方池見花竹騎了兩天馬,人都跟着瘦了一圈,晚上索性要了一間上房給他。

花竹并不想多花銀子,況且無論睡在哪裏,自己肯定是要趴着睡的,這床褥如何,對他并無太大影響。但房間已定,也不好再退,推辭了半晌,最終換方池住了進去。

方池回了房間,覺着花竹每日騎馬,對他來說也過于辛苦,可那人愣是一聲不吭,除了最近走路越來越瘸,人越來越消瘦,看不出與平日有什麽分別。

于是方池在行李中翻找一番,扯出幾件衣服,準備給花竹縫個墊子明天用。

方池從未用過針線,但無論是小時候看阿娘縫補還是長大後見曉夏繡花,都不覺得有多難,算是看過了豬跑。心想即使自己縫得不怎麽樣,但出門在外重在實用,只要能用,就比沒有強。于是下樓去跟店家借針線。

拿了針線回來,方池剛走到自己房門前,只看了一眼,便覺不對。

方池常年在外,一向謹慎,特別是這次帶着花竹出行,更是小心非常。剛才他出門的時候,右邊門扉并未完全關上,而是故意留了一個小縫。現在這房門關的嚴絲合縫,若不是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就是有人從門口進了房間。

可這間上房的位置,清幽隐蔽,哪裏來的大風?

方池想到三日前花竹學騎馬的時候,從身邊飛奔而過的那兩乘快馬。

江湖上要打劫,多半會差人先去探探路。

自己這一行人,恐怕是被人盯上了。

思及此處,方池并未進屋,而是轉身往另外兩人的房間走去。他先是去了花竹房間,見那人趴在床上睡的正酣,望舒也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心下稍定。又去了宋淩的房間,見他也在呼呼大睡,轉身掩了門,往自己房間走。

這間客棧投宿的人并不多,到了夜間就顯得很是安靜。方池見小二在門口打哈欠,一下子也覺得有些困倦,想來大概是自己多心,加快了腳步準備趕緊回房縫好墊子就寝。

然後他就聽到“咔嚓”一聲,似乎是有人開窗的聲音,再仔細聽又是同樣一聲,像是從花竹他們那兩間房裏傳來的。

方池剛剛放松的神經馬上又緊繃起來,兩三步跑了回去。

這次推門卻見宋淩已經不在房中,但是窗戶已然被打開。他顧不得其他,轉身去了花竹房裏,同樣,窗戶大開,但是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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