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飛花堂內,偷聽正被發現

第26章 飛花堂內,偷聽正被發現

望舒這一跪,花竹的臉也跟着沉了下來。

望舒一直在給常家傳信,花竹是知道的。方池在邊關多年,各種細作都見過,望舒的小動作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但兩人十分默契地,誰也沒有拆穿,就是想等着看,望舒能招來什麽人。

看看常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沒想到嚴麗君說來的是“鏡水出月”的人。

所以這“鏡水出月”,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對于花竹來說,格外重要。

剛才方池沒說完,等花竹後面再問,他卻是什麽都不肯說了。

花竹以為他對望舒的通風報信生氣,連着給對方賠了幾個不是,方池仍舊守口如瓶。

花竹只能來問望舒。

“少爺,我真的不知道。老爺讓我告訴他我們去了哪裏,除此之外沒跟我說別的。”望舒哭得雙眼通紅,“我真的很怕他再打我屁股。”

花竹看着他不說話。

“少爺,我真的不知道老爺要殺人。我要是知道,就是他把我屁股打開花,我也肯定不會告訴他的啊!”望舒說着,吭吭唧唧地又要掉下眼淚來。

花竹遞給望舒一些碎銀,“你拿了行裝,回臨安吧。不然等到了飛花堂,他們若要再審你,恐怕你熬不過去。”

飛花堂審人,花竹上輩子見識過。望舒跟了他這幾年,雖然有錯,但畢竟是個孩子,他不想他受這遭罪。

望舒抽抽嗒嗒地拿了東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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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實不知道。”方池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花竹身後,忽然開口說話,驚了花竹一跳。

“明日便到飛花堂,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說來話長。”方池眼神閃爍。

這便是不肯說的意思了。

方池不再提此事,三兩下幫花竹收拾好行李,囑咐道:“到了飛花堂,你聽我安排,切勿擅自行動。”

花竹點頭,心道我上一世死在此處,這一世最不想做的事情,便是在飛花堂裏轉悠了。

第二日到了地方,出乎花竹意料的是,這一世的飛花堂沒在山上,而是在泗州城內一間江南風情的大宅子裏。宅子裏有湖水,有連廊,還有假山,甚至門口還挂着“姚府”兩個字。

并不是花竹上一世被帶去煉刀之處。

花竹一肚子疑問,但都不好問出口,只是聽了方池安排,在自己的房間裏悶了一天沒有出門。他手上的銀镯黑了三分之一,睡眠也跟着減少,花竹才睡了兩個時辰,人就醒了過來。

今晚難得月明星稀,他索性從床上爬起來看月亮。

自從出了臨安城,一路上的月色都十分明亮。院子裏的影壁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披上了一層朦胧的薄紗。

原本清晰可見的壁畫,此刻在月光的柔化下,變得若隐若現,仿佛被一層神秘的面紗所遮蓋。月光透過葉間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影壁上,為眼前的壁畫增添了幾分朦胧美感。

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了遠處竹林的沙沙聲。花竹靜靜地在宅子裏繞了一圈,任由月光灑滿全身,感受着這份溫柔與寧靜。

花竹賞完了月,正準備往回走,就聽到遠處一男一女的說話聲傳來。他擔心對方是深夜私會,不想撞破二人,轉身在假山後面躲了,準備等下離開。

一對男女在涼亭中坐了下來。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男子說道。

“我等不及了,月底他就要煉刀。到時候……到時候……”女子聲音裏帶了嗚咽之聲。

花竹聽到煉刀二字,跟着一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慘死。

說話的二人卻沒有讓他在自己的思緒中沉浸下去,只聽那名男子很快說道:“方池那邊怎麽辦?他肯定不會讓你去換人的。”

花竹聽二人提起方池,更加好奇,身子貼近了假山,繼續聽下去。

不料那女子卻不再答話,寂靜了一陣,方池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姚姑娘,查得怎麽樣了?”

女子答道:“你給我的那種符號,确實在北梁士兵的腳踝上見過。”

方池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亭子邊,花竹便看清了他的臉。這張臉不像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那麽活潑,在月色的籠罩下反而帶上了許多嚴肅和哀愁,一時間,花竹幾乎有些認不得方池。

“我此次帶回的馭靈人,有些腳上也有類似的刺青,只可惜還沒問到什麽,嚴麗君已死。”

方池轉回身去,掏出一塊玉牌放在桌上,姚姑娘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将它交給對面的男人。

“看來鎮江那邊,确實是‘鏡水出月’。”

她說“鏡水出月”四個字的時候,語氣十分不一般,聽起來仿佛有什麽特殊含義一樣。方池二人的反應,也證實了他的感覺,因為談話一下子中斷了,很長一段時間,大家誰都沒有說話。

“‘出月’那邊被毀,此事恐怕難以善終。”男子說道。

方池給自己倒了杯茶飲了,卻不再提此事,只是朝姚姑娘問道:“聽說喬古榮也搜集了一批馭靈人?”

女子臉上落下兩行淚。

“飛花堂倒是做起了馭靈人的買賣。”男子接過來話茬。

“馭靈力高的挑出來煉刀,馭靈力低微的,估摸着要賣去北梁。”那女子說道,“慧慧也被抓了去……”

“你打算怎麽辦?”

“你救出來的這批馭靈人中,可有馭靈力高超的?”女子想拉方池的衣袖。

“沒有。”方池不着痕跡地避開。

一陣沉默後,姚姑娘再次開口,她并不氣餒,繼續祈求道:“你身邊那人……我見了。我知道你不願意讓他涉險,但慧慧畢竟是我骨肉,如若事成,飛花堂主之位歸你所有。”

“我不稀罕。”方池仍舊拒絕。

“飛花堂是你一手發展起來的,難道你甘願一直被他們所控制嗎?”

方池沒有回答。

“你一直瞞着他,也不是辦法。”男子的聲音傳過來,“你若想要長久,總是要告訴他的。”

又是一陣沉默後,那男子低聲說道:“畢竟他父親,當年是死在飛花堂手中的,而且你又……”男子似乎說道了為難之處,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如今做了縣尉,難保不會查起此事,到時候引起誤會,你得不償失。”

“我與他之間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但讓他去飛花堂做人質,此事太過冒險,我不同意。”

“若他自己同意呢?畢竟喬古榮可算是他的殺父仇人。”

“此事牽涉衆多,莫要同他提起。”

姚姑娘見方池一直不松口,換了個話題說道:“我聽宋淩說,你們在鎮江的時候,你在他身邊睡着了?”

聽到此處,花竹心中一動,在鎮江的時候,方池幾乎夜夜與自己睡在一起,難道他們口中這個“他”,竟然是自己嗎?自己做了縣尉這一處,也确實對得上。但父親的死……自己父親的死,不是一場意外嗎?

花竹還要再細想,方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那又怎樣?”

“你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睡着。”姚姑娘說道,“你相信他不會害你?”

“不是。”

“不是相信,那便是甘願了?”姚姑娘的聲音拔高了些,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意味。

借着幾人說話聲的掩護,花竹微微挪了下腳,想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他需要捋一捋剛才聽到的話。可縱使他極其小心,腳步一動,還是被涼亭中的男子聽到了聲響。

“誰在那?”随着他的聲音,一枚銅錢直朝着花竹身前的這座假山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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