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換個人早把他…………
第5章 第 5 章 換個人早把他…………
學長看得好像……有點過于久了?
程修寧的視線過分具有存在感,吓得白知梨哪兒都不敢亂看,眨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像只垂着耳朵原地罰站的兔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周圍連空氣都有點怪怪的,尤其是杵在那裏未動分毫的學長。
他到底在看什麽?
白知梨當然不敢問,也不敢深思,只是鼓起勇氣伸出手,特別小聲地對程修寧說:“謝謝你幫我撿盆……現在給我吧,我拿去把衣服晾了。”
程修寧剛被喊回神,聽他這麽說,本就蹙起的劍眉愈發糾緊在一處:“晾衣服?”
“嗯……對啊。不晾幹的話,會有黴臭味的。”
“內——咳——內褲也晾?”
白知梨覺得有點奇怪,怎麽總跟他的內褲過不去:“這個……當然吧。”
“陽臺和你的房間都對着居民樓,被人看見影響不好。”
白知梨呆住了,沒明白他又不是明星網紅,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但還是被程修寧洗腦。
“那……”
“我房間有小陽臺,對着公園,不怕被人看見。可以晾我這裏。”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還是說你信不過我?”
Advertisement
白知梨的猶豫落在程修寧眼中則是欲擒故縱,他勾唇冷笑了聲,抓着盆沿的手愈發用力:“放心,我對你的這種……貼身衣物,沒有興趣。”
“我性取向很正常。”他強調道。
白知梨不太明白一個直男為什麽要對着另一個直男強調性取向,他除了很會跳舞之外确實不算太聰明,被程修寧冷着臉一頓威逼利誘後,迷迷糊糊地就同意了對方的提議,沒再糾結那個盆和裏面的衣服。
有人幫忙晾衣服不是挺好嗎?雖然他不知道學長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但誰會不想要一個這麽全能的室友,而且說不準學長覺得自己人挺不錯的,想和自己當兄弟呢?
不過,普通好兄弟之間也會像他們這樣,幫忙晾內褲這麽私密的東西嗎?
白知梨從小到大都沒幾個朋友,自然也無處考證。但他還是挺渴望這種男孩子間純粹的友誼,前提學長別那麽兇就好了,明明是想幫自己忙,卻弄得像是要搶東西一樣。
“那就麻煩學長了。”
“舉手之勞。”
程修寧本欲轉身,想起什麽,硬生生止住腳步,有些生硬的對白知梨說了句晚安。
說完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他們最多不過是個室友關系吧,晚安這樣親密的詞彙,放在這裏合适嗎?
白知梨卻沒想這麽多,輕輕彎着眉眼,溫聲道:“學長也是,晚安,祝你做一個好夢。”
程修寧越發不自在,心裏有點亂,但臉上沒表情,“嗯”了聲後飛快地轉身将門帶上。
留下白知梨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盯着那道門看了好久,自言自語道:“學長還真是不太喜歡和人相處啊……”
那他以後也更要注意,別惹人家不高興才好。
但一想到終于可以擺脫随時會面臨變态的學校宿舍,白知梨心情就特別好,本來謹慎膽小的性子也稍微放開了一些,敢小聲哼着歌了,背着手一蹦一跳地回了房間。
程修寧卻遇到了大難題。
衣服和褲子很好晾,撐開挂在衣架上就行了,唯獨那條……
明明是幾片薄到幾乎沒有重量的布料,卻仿佛有千斤般,讓他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到現在才懊悔,當時真是昏了頭腦,怎麽會提出來幫對方做這種私密的事。
程修寧單手抓着白知梨的小粉盆,頭疼地看着裏面那條孤零零的小短褲,一時進退兩難。
也不知道白知梨買的什麽牌子,這布料質量似乎很不好,輕輕扯兩下就撕爛了,要不然他之前收錯的時候就不會不小心給扯破,以至于之後不知道該怎麽還,一步步行差就錯到現在這種局面。
程修寧猶豫到最後,自己都知道再不幫人晾好就要拖到天亮了,索性閉上眼自我欺騙看不見就當沒發生,右手有些顫抖地伸向盆中。
明明該是濕的,冷的,可剛一觸碰到,程修寧就只覺得仿佛碰到了一塊燒紅的炭,把他的指尖都快燙穿了,透過皮肉甚至在靈魂上都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是白知梨的……
他深吸口氣,喉結滾了又滾。
終于晾好後,程修寧根本不敢看那一排飄着的衣物,近乎逃離般轉身進了浴室。
荔枝牛奶的甜味彌漫在每一處角落,浸在尚未消散的熱霧中,在推開浴室門的一剎那,鋪天蓋地的朝程修寧撲來,險些将他溺斃其中。
連濕漉漉的指尖都沾染着同樣的味道,讓程修寧在解開褲帶上廁所時,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現在正握住自己東西的手,剛剛究竟觸碰了什麽。
這個念頭起來的一瞬間,程修寧渾身都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甚至打了個哆嗦。
這種近乎要把自己焚燒殆盡的錯覺無比熟悉,好像在之前和白知梨不經意間接觸時也自外而內的升騰過,對程修寧而言無異于滅頂之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的意識都是渾渾噩噩的,以為自己來到了業火地獄,熱浪滾滾無處不窒息。
這種感覺來得直白而猛烈,程修寧就像一個在暴雨中忘記帶傘無處躲避的人,只能束手就擒地接受陌生情感一遍又一遍地沖刷,時時刻刻、每分每秒地折磨着他。
直到後半夜睡下了,程修寧都過得不太安生,在黑暗中無意識地呢喃着什麽。
次日早,程修寧剛醒便察覺到了異樣,硬得都無法動彈,臉色更是黑得駭人。
他似乎在跟自己較勁,遲遲沒有動作,就那麽硬耗着,直到餘光不經意間瞥到外面陽臺上挂着的那排衣物,嗅到似有若無的荔枝甜香,才終于崩潰又憤恨地接受了這一切。
白知梨今天沒有早八,難得睡了個懶覺,醒了去上廁所,結果門一拉開,看見學長背對着自己蹲在地上,手裏正拿着件黑色的短褲奮力搓洗,勁頭大得似乎要把短褲洗爛。
“……”
白知梨的尿意都吓得憋回去了,默默地退回去,把門關上:不愧是學長,連洗貼身衣物都比別人更加努力。
程修寧猛地回過頭,眼神幽深地盯着他,像要吃人一樣。
白知梨:……哦不……沒看見我沒看見我……
他試圖将自己卷成無人在意的一團悄悄溜走,但顯然,情緒壞到谷底的學長并不打算給這個機會。
他猛地站起身,像一座轟然倒下的山,向白知梨傾壓而來:“你跑什麽?很怕我?”
“……怎麽會呢。”白知梨幹笑兩聲,毫無底氣。
想要轉身逃走,卻已經被學長堵在了門口,四下都沒有出路。
程修寧的心情本就因為他不好,現在看這家夥一副想擺脫幹系的樣子,臉色就更黑了,語氣也不由得加重:“那你閑的沒事來衛生間?”
看見他這幅狼狽樣子,很得意是嗎?
程修寧氣得磨牙,恨不能狠狠咬幾口。
白知梨被兇這麽一下,也挺委屈的,臉頰肉嘟着,撅起嘴,不高興地小聲控訴:“我想小解,你把浴室占了,我不走的話,當着你面用衛生間嗎?”
“……”得到這麽個回答,程修寧一早積攢的無名邪火頓時散了,徹底沒脾氣。
他利落轉身,端起自己沒洗完的貼身衣物,把地方讓出來。原本想一聲不吭走掉的,但那句話在心底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想:“你以後別這樣對我說話。”
跟直接說想當着自己面……有什麽區別。
白知梨整個人都是呆的,眼神也透着懵懂,有點無措:學長又怎麽了……他、他也沒說什麽啊。
本來白知梨就沒消化完程修寧話裏的信息量,被這句話給砸懵了,只剩下一開始想要小解的原始想法,機械性地走到馬桶前正要解開褲帶,身後忽然又傳來一道冷飕飕的聲音,吓得他手都抖了一下。
程修寧幽幽地盯着男生後背,補充:“也不能對別人說。”
怪不得總跟自己撒嬌抱怨說有變态騷擾呢,原來整天就愛對着男人說這些想入非非的話,還不都是自找的。
也就是自己,不喜歡男的,還能堅守住底線。
換個人早把他幹爛了。
嬌氣又怯生生的,撩男人都這麽笨,就該把他弄得哭到氣都喘不上來,小臉埋在枕頭裏憋得通紅,抽抽噎噎的再也說不出這些話。
看他還敢不敢亂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