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為教主第十七日

第17章 成為教主第十七日

出了書房後, 錢小豆整個人都仿佛從水缸裏撈出來那般,後背被汗水徹底浸透,他整個人也腿軟腳軟連走路都打顫。

或許是因為教主近日對他過于寬容, 或許是因為他的內心有些膨脹,他竟忘記了年紀輕輕就能夠成為魔道之主的人到底有多麽可怕。

方才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漫不經心的語氣,以及含帶殺意的視線, 無不如同一把刀一般懸在他的脖子上。

稍有不慎,便會毫不猶豫地斬下!

……此時此刻, 看着外面明媚的日頭,感受着那和煦的春風拂面,錢小豆才終于有種活過來的真實感, 可他難以忘卻方才教主對他所說的那些警告, 不禁咬咬牙,已下定決心, 總之……平安門, 是不能保了!

再保下去,他的小命就要先完蛋了!

這次攻打平安門, 他得狠狠地打, 不留餘地地打, 讓魔教其他弟子看見他的誠意,這才能逃過一劫。指不定其他魔教弟子就是教主派來的眼線呢!

就是他已經把情報傳遞給平安門,讓他們配合自己演戲了……現在該怎麽辦?

錢小豆這個惆悵啊,愁得頭發都要禿了, 可他馬上就要離開魔教準備出發了, 也就只能草草地收拾行李,硬着頭皮前往了山門。

陳略雖然不會跟随着這支隊伍一起出發, 但也屬于總負責之人,早就在山門前等候,确定好人數沒有出錯後,他這才點點頭,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便讓這支隊伍出發了。

不過陳略敏銳地注意到了錢小豆有異的神色,還是單獨将人叫出來,詢問道:“怎麽了?可有不妥之處?”

看着陳略,錢小豆就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恨不得将心中的苦楚全部說出來,讓對方拿個主意。

但他僅僅只是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他總感覺那些教主的眼線在無時無刻不盯着他,一旦抓住他是探子的證據,就會上報給教主。

因而,思慮半晌,錢小豆也只是幹笑着搖搖頭:“沒事……只是路途遙遠有些擔憂而已。”

他最後拍了下陳略的肩膀,便眼神留戀地邁開腿,逐漸跟随着隊伍遠離陳略的視線。

而陳略則站在原地久久望着他們消失不見的背影,眉宇卻微微蹙在了一起,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有不安,明明他已經設計了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又為何如此不踏實呢?

……

錢小豆六人離去了,書房內,秦銘聽着屬下的彙報,閱讀武功秘籍的手頓了頓,神色淡淡,心底卻又是羨慕又是擔憂。

錢小豆是個還算機靈之人,應該讀懂他之前的暗示了吧,不該做的事情千萬別做啊,他可不想聽見平安門被團滅,正道人人憤懑視魔教為大敵的情報。

……唉,就是這心中怎麽就這麽不放心呢。

錢小豆等人來往的時間最快也要七日,并且因為路途遙遠情報也無法及時傳遞,秦銘就算再怎麽擔心也都是徒勞,他索性還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武功秘籍上,趁着清晨天空碧綠如洗,來到魔教後院比較僻靜之地開始練武。

與內功心法打坐研讀不同,這《鷹爪功》需要時常練習才能熟練,秦銘面對一棵古樹而站,眼神一凜,手掌便即刻化為鷹爪狀,以迅雷之速,猛然朝那粗壯的樹幹一抓。

随着咔嚓一聲驚心之響,只見那原本堅硬完好的古樹,竟被他硬生生從中掏出了一個碗口那麽大的大洞,樹葉劇烈搖曳着,驚得樹上栖息的鳥兒拍着翅膀胡亂飛走,而秦銘随手扔掉掏出的木頭塊,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掌,驚嘆:

“果然是好功法,若是繼續深入練習,就算用這只手握碎敵人的武器,也是能夠辦到的!”

想到別人持劍來殺他,他卻一爪子将人的劍給捏碎,沒了武器的敵人自然成了待宰羔羊、任他宰割的場景,秦銘內心就更加得意,越發覺得系統出品的武功就是好。

他才修煉一種掌法就這麽厲害,如若內功輕功什麽的一套都配齊了,豈不是就天下無敵了?

功德點,真是個好東西啊!

之前沒品嘗到甜頭,秦銘還不怎麽在意功德點,積累的慢,可現在一旦意識到了,心中的貪婪就如同紮根般地瘋漲。

他負手注視着茂盛的樹幹,盯着那些在樹幹上叽叽喳喳的小鳥,心中卻在算計着,該如何讓魔教弟子多做些好事。

可讓那群禍害做好事實在是太難了,還天天想着攻打正派……總不能他将敗落的正派弟子抓回來,強迫他們加入魔教,然後又将他們放出去做好事賺功德點吧,嘿嘿嘿,那可真就是鑽漏洞了。

秦銘沉浸在幻想之中,平日裏總是板着的面無表情的臉,這會兒竟不自覺勾起一個笑意。

結果這一幕,就恰巧被清晨也打算來此地練劍的沈浮白看見了!

注意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竟出現在了這裏,沈浮白心中一驚,下意識就要揚起笑臉相迎,可沒等他走幾步,就看見了教主臉上那抹淡淡的弧度,一瞬間冷意直接竄上脊背,讓他身體猛然一抖,哆哆嗦嗦地連忙離開了。

“出大事了!”回到弟子居,沈浮白臉色慘白地抓住楊旭的袖子,宛如還沒從剛才那可怕的場景中回過神一般,抿唇道,“我方才路過後院,卻發現魔頭他對着天空,笑了!!”

“他必定是又想出了什麽毒計,打算對正道下手了,我們不得不防啊!!”

明明只是一個笑容的事,沈浮白卻腦補出了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戲,偏偏連楊旭也不覺得奇怪,同樣驚恐地倒吸一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這回又會是哪個門派遭殃了!”

就連陳略也緊皺眉頭,半晌開口:“我總覺得平安門一事不會太順利,難不成是教主出了什麽招數,我等未曾察覺嗎?”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兔死狐悲的凄涼感從眼底彌漫開來。

唯有張大牛一臉茫然地看着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他随手用袖子擦擦手上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後,才搖頭道:“俺覺得你們想太多了,教主不就笑一下,至于嗎?”

“這是笑一下的問題嗎!”楊旭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教主平日裏多麽冷漠的人,別說是笑了,就連皺眉的表情都很少有,他突然露出笑容,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啊!”

“是這個道理。”沈浮白臉色依舊難看着,未曾舒展,“如若不提前做好各種假設應對,到時候真的發生什麽就已晚矣。”

“那我們便讨論一下各種可能性吧。”

沈浮白、陳略、楊旭這三個聰明人開始聚集在一起讨論起來,而直接被排除了的張大牛也樂得一身輕松,三兩口将蘋果吃完後,他便悠悠地朝山門走去,開始了今日的巡山任務。

不得不說,與其他人或是為了表示衷心,或是遮掩身份而幹活的目的不同,張大牛是真心喜歡巡山這工作。

他跟幾個弟兄們一路說說笑笑,輕松自在,偶然碰見有商隊路過來了活,就盡職盡責地護送對方下山,若是沒有,便在山裏打打獵物,填飽肚子,也不失一種樂趣。

最重要的是,張大牛沒有武功,只有一身蠻力,之前在門派裏便有被人瞧不起的經歷,可是現在他們要對付的大多是流民土匪,力大如牛的張大牛對付他們就如同對付小雞仔一樣輕松,還能夠收獲商隊羨慕誇贊的神色,而且因為他身擔要職,跟他一起的魔教弟子也對他很尊敬,讓張大牛體會了一把從來沒體會過的驕傲心情。

總而言之,張大牛腦子不好,不想管那些彎彎繞繞的對策,現在的生活對他來說很是惬意,剛剛好。

“來,大牛哥,吃個雞腿。”

随随便便用石子抓住一只山雞後,魔教弟子手腳麻利地将雞烤好,便第一個讓給了張大牛享用。

張大牛潇灑坐在石頭上,也不嫌棄,接過雞腿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但當他們正大快朵頤之時,衆人卻耳尖地聽到了不遠處的林子裏傳來的驚呼聲,以及刀刃相接的聲響。

這熟悉的聲音讓他們一瞬間面色嚴肅,随即又對視一眼,相繼笑了出來。

“得,看來來活了。”張大牛兩口囫囵吞棗一般咽下雞肉,随手将骨頭扔在地上,便對其他魔教弟子招招手,“兄弟們先別吃了,幹完這一趟再慶祝,應該是個大活!”

衆人一聽,面色露出興奮,這活又能打架又能綁人又能收銀子,他們可太喜歡了。

張大牛第一個繞出林子朝那嘈雜之地探頭查看,果不其然看見一群山賊正在打劫什麽人,眼看那幾人支撐不住倒在地上,随着張大牛一聲令下,魔教弟子紛紛拿起兵刃朝山賊攻去,眨眼睛便調轉了形勢,将山賊打了個落花流水。

張大牛粗壯的手臂拎着一山賊的衣領,用力一甩便将人狠狠砸在樹幹上,直把人砸到暈頭轉向,渾渾噩噩之中再一睜眼,便發現不知哪裏冒出來的繩索竟将他們結結實實捆綁,再也逃脫不得。

三下五除二熟練地制服了山賊,張大牛這才用那标志性憨厚的笑容對準那些被打劫之人,可是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太對勁——作為商隊來講,這人數也太少了,就連貨物也不翼而飛,也就四五個年輕人和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站在原地,體格實在不像是走商。

見張大牛望過來,那肚子溜圓的中年男子強行壓制住恐懼的表情,一邊賠笑一邊拱手道:“壯士!多謝各位壯士相助!!不然在下這群人可就危險了,壯士年紀輕輕功夫不菲,果真豐神俊貌啊,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眼見其他年輕人穿着樸素,在中年男子身後沉默站着,唯有中年男子穿着華麗一副熟練攀談的姿态,張大牛終于明白了什麽,撓了撓頭問:“不必客氣,順手而已,不過你們……不是商隊啊?”

“商隊?”中年男子有些茫然,“并非如此,在下幾人只是想要前往治都郡,聽聞此山最為便捷,便草草入山了,卻不承想遇見了山賊,還好有諸位壯士相助。”

“還真不是啊。”張大牛有些遺憾,好像救錯人了。

不過沒遇見商隊,遇見山賊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他也算心滿意足了。

倒是中年男子似乎眼光極為毒辣,意識到張大牛似乎露出失望之色,他內心一緊,忽然拍着腦門對身後之人暗示道:“哎呀你們一個個傻站着做什麽呢,壯士冒着生命危險相助,你們怎麽無動于衷,還不快上前感謝!”

後面低眉順眼的年輕男子立刻點頭哈腰地跑了過來,一邊感謝,一邊将二百兩銀票塞進張大牛之手:“多謝壯士!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中年男子笑得更谄媚了,連連點頭,表示這同樣也是他的心意。

張大牛看着手中的銀票,不由得愣了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這事該怎麽處理,但他怎麽想教主的命令也只是收商隊的保護費而已,也沒讓他收普通平民的銀子啊。

因而,直接把銀子給遞了回去:“俺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這一幕可讓中年男子瞬間愣住了,瞥了眼被原封不動送回的銀票,中年男子小心翼翼提醒:“壯士,這可是二百兩銀票啊。”

普通人家連存有二十兩銀子都是巨款,這可翻了十倍,怎麽會有人不心動呢!

但偏偏張大牛就是個死腦筋,他對銀子同樣沒什麽欲望,連教主賞他的銀子他都能去買兇呢,更別提其他了,他很是平靜地強行把銀子扔回中年男子的手上,正色道:“俺幫你就是順手,沒想要什麽銀子。”再說教主也沒下這命令啊。

“對了,你們是要下山吧,正好俺們順路,你們跟俺們一起走,很快就到了。”

見他們态度不錯,張大牛便順嘴邀請着,完全沒注意到中年男子那先是震驚,随後才大為感動的神色。

這一*7.7.z.l刻,中年男子終于壓下心中的恐懼,簡直對張大牛肅然起敬:“觀幾位壯士穿着,在下便先入為主認定諸位接近我等是有利可圖,可如今才知道原來竟是我鼠目寸光,心思狹隘了!心中着實羞愧難掩,還請諸位壯士受我一拜!”

說着,對着張大牛等人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但張大牛等人卻摸不着頭腦地相互對視一眼,他們只是按照教主吩咐做事的,怎麽就忽然被人感謝了呢。

不過被人感謝的滋味……還挺好的?

與此同時,在書房內研究武功功法的秦銘,也忽然收到了系統提醒的大量功德點。

那比以往多出幾倍的功德點令秦銘一驚,手中的書卷啪地砸在了案幾上,但他卻沒時間去理會,連忙打開了系統進行查看。

“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四個零……卧槽一萬個功德點!”秦銘倒吸一口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誰做的好事,這麽多功德點是拯救世界了嗎???”

秦銘又驚又喜,疑惑得不行,連忙打開詳細面板進行查看。

這一看更是滿頭問號,只見上面寫着:

【張大牛帶領魔教弟子于山賊手中救出平民百姓,獎勵功德點一萬!】

“……只是将平民百姓救出來就有這麽多獎勵嗎?”秦銘無法理解,只好求助于系統,“這到底是什麽原理?”

【系統:這是您成為教主以來,第一次有下屬打從心底做好事不包含任何利己想法呢,之前無論是将山賊匪徒押到教內幹活,還是幫助商隊下山,都是有利可圖的,并不是純粹的善念,因而為了獎勵宿主,功德點增加三倍!】

……這就是所謂的天上掉餡餅了吧。

聽着系統的解釋,秦銘坐在案幾前沉思着,忽然忍不住笑出聲。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他之前千方百計地引領着讓教內弟子做好事,卻不承想原來純粹的善心根本就不需要人為的幹涉。

“果然我的手下也是有善良之人的嘛。”秦銘輕嘆一聲,美滋滋地将功德點存好,又開始修煉起內力之來。

他并沒有因為這件事專門去誇贊張大牛,也沒有提過此事,張大牛就保持自我就好,讓他插手了反而事情不美了,至于如何感激張大牛給自己賺了這麽多功德點……秦銘決定等到合适的時機給張大牛挑一本功法送過去,也算是一次獎勵了。

然而事情的走向卻出乎了秦銘的意料,沒想到此事度過僅僅一日,就有一小厮模樣之人專門尋找了山門前,高聲說他們家姥爺為了感謝壯士張大牛的相助,特意送來了兩千兩銀票,務必讓張大牛收下。

這事震驚到了魔教上上下下每一個人,就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方峥也驚奇地出來湊了個熱鬧,那可是兩千兩啊!普通人花一輩子都花不完!就這麽送過來了??

又聽聞張大牛只是順手救了個人就得到了這種好處,魔教弟子心裏頓時熱絡起來,他們要不然以後也順手救救人,說不定也能碰見這種餡餅呢?

也因為冒出的這種積極向上想法,系統又送了一波溫暖:

【檢測到魔教弟子心存善念,獎勵宿主白銀千兩,以示嘉獎!】

……好家夥,與張大牛獲得的兩千兩銀票一加起來,足足都有三千兩了,教內的財庫突然就富裕起來了!秦銘的嘴都要笑歪了!

不過被救之人到底是何身份,怎麽能随随便便拿出這麽多銀票,還需要檢查一番,如果能夠擴展人脈,說不定未來有大用呢?

思及此處,秦銘擡眸看了眼沈浮白,沈浮白立刻領命,匆匆前往山門叫住了還沒走遠的小厮。

那小厮原本開開心心上了山,奉命尋找日月神教裏的壯士張大牛,可只尋到了一沒有牌匾的山門,裏面的人面相兇惡氣勢危險,令他吓得臉色都白了。

而那守山門的弟子看見他鬼鬼祟祟,差點就眼睛一瞪把人給宰了,好在小厮及時說出張大牛的事,并交出銀票,這才可以安全返回。

此時又有一白衣男子叫住自己,小厮又是身體一抖,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壯士……不不不公子,您有什麽事嗎?”

沈浮白态度冷傲,總是仿佛俯視看人,那雙銳利的眼睛看得小厮心更慌,殊不知沈浮白對誰都這樣,哦,除了教主。

“你家姥爺是誰,很有名嗎?”

因而面對沈浮白的提問,小厮知無不言:“我家姥爺姓沈,名叫沈何莊,祖上便是經商,家産極大,因覺得邊陲地區形勢不對,便帶人早早搬了家,來到治都郡丹陽縣生活,在商賈人士之中頗為有名,也時常與官員打些交道。”

“不過是一商賈……”沈浮白卻對此人名聲頗為不屑,當今武林商賈地位最低,時常需要靠銀子巴結那些俠客門派,獲得庇佑,沈浮白素來對這種小人沒什麽好印象。

以至于當他回去禀告教主的時候,語氣裏也諸多不屑,只是還沒将鄙夷說出口時,就聽見教主思索道:“既是如此,這人定有些人脈,讓張大牛也送些回禮,至于禮是什麽由你決定,加深下往來。”

沈浮白瞬間露出笑容,張口就來:“教主慧眼識珠,跟此人往來利處極大,不愧是教主,教主英明!”

……此事就這麽順理成章定了下來。

滿載而歸的秦銘一邊數着銀票,一邊心中樂開了花,現在他就期盼着錢小豆那裏能夠平安無事,再給他多掙點功德點!

而一眨眼,外出出發攻打平安門的錢小豆等人也終于跋山涉水到達了目的地。

看着面前那熟悉的宗門,錢小豆面色暗暗發苦,心中複雜難以言喻,這段時間他思考了很多方法,也最終什麽都沒想出來。

他既不能告訴平安門真相讓對方有所防備導致這次攻打失敗,也不能徹底與平安門站在一條線上反水魔教。

沒辦法,為了他的安全……就只能犧牲掉部分的師兄師弟了!

一路走好吧!師兄們!

錢小豆在心裏點了個蠟,眼底毅然決然閃過景光,終于下定了決心。

“平安門的人聽着,都給老子滾出來,老子乃日月神教弟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

“出來跟老子幹一仗!”

……

乍一接到錢小豆洩密的信件後,平安門這個僅僅只有十幾個人的小門派便經歷了一系列的頭腦風暴。

從最初的震驚到恐慌到慶幸,最後再到欣喜,平安門一衆人終于冷靜下來圍聚在一起商量着魔教來襲的對策:

“雖然事情看似危險,但錢小豆說得不錯,若是處理好了,未必不是我平安門揚名的機會啊!”

“況且現在我們還有一名卧底在手,又提前做好了準備,還有什麽可以懼怕的呢?”

衆人一聽,紛紛覺得就是這個理,反正有錢小豆給他們通風報信,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去,若是能一戰成名,他們這個鮮少被人得知的門派可就要迎來輝煌了。

“那我們別去求助各大門派了,信上說前來的魔教弟子僅有五名,且都實力一般,咱們找找可以靠銀子打動的江湖浪人俠客,戰勝幾個魔教弟子不成問題。到時候還可以宣揚是咱們自家門派的弟子獲得勝,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平安門門主嚴銳達摸着胡子越想越覺得這招不錯,就這樣,平安門便開始招兵買馬做起了與魔教開戰的準備。

因而,當第四日終于聽到有人在門外叫嚣之事,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在堂內嚴陣以待的平安門弟子以及被招募來的江湖俠客們,這才紛紛對視了一眼,臉上有計劃将要成功的喜悅,也有對未知的緊張和忐忑。

平安門門主嚴銳達率先帶領衆人出場,等到映入眼簾的是五個其貌不揚的魔教弟子,心中便安定了一半,而又在這群人中看見錢小豆那熟悉的面容時,便完全放松了,入戲極深地冷笑道:“平安門在此!”

“還以為誰有這麽大膽子敢踏破我山門,原來是魔教走狗,特地前來送死嗎!”

“你說什麽?!”魔教弟子瞬間就被他的蔑視給激怒了,這小小的門派還敢罵他們,真是膽子肥了!

原本興奮想要戰鬥的心情已然演變成怒火,殺意不要錢地外放。

而一旁的錢小豆更是小心肝一顫,嘴角抽了抽小幅度地擠擠眼睛,希望自家師兄弟們千萬要好好說話,不然一會兒戰鬥起來他都沒辦法留手啊!

可惜已經膨脹了的平安門無暇去顧忌他的神色,還在義正詞嚴地說着:“汝等魔教素來欺辱我正派弟子,我平安門雖小,卻有着一顆鏟惡鋤奸之心!往日來沒機會匡扶心中正義,沒想到你們竟主動來送死,那便不用客氣了!”

魔教弟子都快被他氣笑了:“說得比唱的還好聽,現在是人是鬼都能往我教身上踹一腳了是吧!還匡扶正義,我呸,你臉不紅嗎!以為我們沒聽過你們正道冠冕堂皇的那些臺詞嗎,像你們這種不入流的門派還想踩着我們揚名?你們不配!”

被他們羞辱的話語戳穿了心中真實想法,嚴銳達竟臉色當真有些紅了,惱羞成怒地不再多說,只提起劍:“戰!”

魔教弟子也紛紛拔出武器:“戰他娘的!”

兩隊人馬惡狠狠瞪着彼此,什麽話語都擋不住胸中的怒火,猛然拔劍揮去。

還別說,平安門用銀子買來的戰鬥力相當靠譜,來來回回竟跟魔教弟子們打得有來有往,一時半會也不落下風。

這不禁令魔教弟子們心中相當疑惑,不是說平安門是個小門派武功不值一提嗎,怎麽竟然這般強!

“不對勁,他們的實力不在我們之下!”一位魔教弟子暫且退居在錢小豆身邊,蹙眉說着,“恐怕這一戰我們不能讨好了!”

本來就繃着神經的錢小豆一聽他這麽說,而且還偏偏是對自己說,瞬間精神一振,冷汗就溢了出來。

一想到教主的眼線在這隊伍裏,他就立刻冒出了一個想法,難不成這是教主在試探他?!

很有可能啊!

……不行,他不能在後方摸魚了,該下定決心制服他的師兄們才行!

錢小豆一咬牙終于拿出來右護法方峥給他的毒藥,那藥據說能讓人身體發軟武功盡失甚至無法發聲,本來是準備對付魔教弟子的,現在只好用來對付平安門了。

“右護法,屏息!”

大喊一聲後,他便猛然将毒藥一揚,朝空中揮灑而去。

右護法這詞一出,魔教弟子立刻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麽,紛紛吓得臉色蒼白,連什麽戰鬥都顧不上了,拼命往外逃竄,就怕沾上一點毒藥他們自己也完蛋了。

但平安門卻是根本不懂這是什麽意思,眼見錢小豆也沒提前說也沒警示他們,就秉着信任的想法站在原地沒動,而也正是因為如此,當風帶着白色的粉末飄到他們口鼻中時,天下第一毒人研究出的天下第一毒,也就至此發揮了作用。

“這、這是怎麽回事?”首先察覺到不對的是武功高強的江湖大俠,随着他們驚呼起來,平安門的大多數弟子也察覺到了問題。

他們竟然突然間腿軟手軟,無力支撐身體,并且內力完全被封,就連舌頭也仿佛打結了似的話也說不明白。

“你,是你!”與錢小豆對上的師兄睜大眼睛看向錢小豆,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滿臉被背叛了的驚訝,“你個狗賊,你背叛……”

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心虛到極點的錢小豆是猛然手一抖,将一大把藥粉扔過去,直接讓師兄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迎着魔教弟們疑惑的目光,錢小豆幹笑着佯裝怒道:“這狗賊竟然還敢罵我,真是無法無天了。”

說着,還故意補上幾腳踢過去,一臉憤憤不平。

魔教弟子對他不當人的行徑很是滿意,紛紛豎起大拇指:“很不錯,這次數你功勞最大,行了,現在先把人都綁好,別讓他們亂動,我們去搜刮銀子。”

錢小豆松了口氣,看來教主的眼線果然滿意了,他應該能夠逃過此劫了吧。

又将平安門內的財庫洗劫一空後,錢小豆看着被綁的師兄師弟們感到良心有點痛,于是又提了個損招:

“咱們教主最不喜浪費,與其将這些人殺了,不如放回去一些讓他們繼續收斂銀子,等到日後我們再來索要。再綁幾個人回去跟那些山賊土匪弄到一處,既能充當人質,又能替我教幹活,豈不美哉?”

魔教弟子紛紛贊嘆:“妙啊!”

……就這樣,在秦銘還在幻想着将正道弟子綁回來做事之時,已經有人先動手将人給弄回來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增加魔教人手(目前進度45%)】

正在魔教練武的秦銘:……?

什麽玩意,他還什麽都沒幹呢,怎麽真就把正派弟子給抓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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