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為教主第二十三日
第23章 成為教主第二十三日
秦銘心頭一凜, 幾乎做好了與兵器鋪子後院那些不義之徒戰鬥的準備——刻意腳步慢上些許,讓張大牛先上!
然而當他們保持警惕匆匆來到後院之時,目光一掃, 哪有什麽敵人危險,只有房間裏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捂着腰哀嚎地半跪在地上, 看見秦銘等人發懵的模樣後,眼前一亮, 連忙招手道:“來得正好,來得正好, 快快,扶我一把!”
“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喊救命……”展越手忙腳亂地扶住他的手臂,還不死心地問道, “是遇見什麽賊人了嗎?”
“那倒沒有。”老者倒吸一口涼氣在他的攙扶下慢慢躺在榻上, 這才解釋道,“就是剛才我俯身之時不小心太過用力, 抻到腰了, 多謝幾位少俠了!”
秦銘有些無奈,他還以為一上來就中大獎了呢, 結果才知道是誤會一場。
“你可是兵器鋪子的掌櫃?”見老者恢複了一陣, 秦銘這才上前搭話道。
“正是, 免貴姓嚴。”嚴掌櫃趴在榻上,還不忘努力擡起上半身對他們行了個禮,一舉一動都有些君子之風,“三位客官可是要買武器, 在下現在這副模樣, 實在不便起身接客,幾位可自行去選購, 招待不周還請恕罪。”
“我們倒不是來買武器的……”展越與秦銘對視一眼,爾後就直接開口問道,“是想來詢問下關于魔教勒索一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嚴掌櫃眼底瞬間火冒三丈,語氣也陡然大了起來:“那群狗賊最近又來到這裏胡作非為了對吧,算算時間,也确實已經兩個月了!他們去別的鋪子裏大多只是随興而起,但也不知道是否跟我有仇,幾乎每次來都會上我的店裏,而且一來就拿走兩把劍,次次都是這樣,實在是太過可恨了!”
秦銘眼中閃過幾絲明了,越發覺得自己想得沒錯了,而展越聽着嚴掌櫃的形容,眉宇不禁皺起,也意識到了哪裏不對:“每隔兩個月必定會更換一次劍?劍的消耗速度很大……難不成……”
他心中陡然有個猜測,但因為太過離譜也好笑地搖搖頭,将這種不靠譜的想法甩出去,可心底仍舊殘留些許不安。
“定是那魔教做的,欺人太甚!”展越大聲地說着,握緊手中的劍,一臉正氣問向嚴掌櫃,“他們這次可曾來過了?”
“未曾來過,不過算算日子,只怕也快了吧。”嚴掌櫃嘆息一口氣,聲音裏充滿了惆悵,他不是沒想過抵抗,但一想到魔教會勃然大怒派人前來攻打鎮子,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他就畏懼得什麽都不敢做了。
“我看掌櫃你腰椎不好,恐怕近日來也沒辦法迎客,不如讓我們幫你接待客人好了。”秦銘卻突然想出一計,一直以來輕抿的唇微微勾起,露出些許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在他佩戴着系統給予的專屬面具,不然恐怕這笑容在別人眼裏又是殺氣滿滿令人忌憚,因而展越和嚴掌櫃都沒察覺到什麽異常,只是對他的提議有些愣神。
“你們這是要……”嚴掌櫃面色古怪,已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心中又是心動,又是不安,“且慢……若是真惹出亂子,我豈不是成為了全鎮的罪人了?”
秦銘也知道他在擔憂什麽,卻只是負手而立,語氣含笑:“若有任何事情,便由我秦銘一人擔當。到時候我會自報名號,讓他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牽累任何人,還請放心。”
“……”嚴掌櫃看向負手而立的青衣男子,男子面上雖覆蓋半張面具,但卻奇異地與臉龐融合在一起,讓人不仔細打探根本察覺不到異常。
這是張年輕的臉,但觀其說話态度都穩重地不像個年輕人,且自有一番運籌帷幄的氣勢,恐怕絕非尋常之人。
他經營兵器鋪多年,見過許許多多的人,自認為眼光不差,與身邊那仿佛初入江湖還很毛躁的紅衣小子不同,這個叫秦銘的人是真的胸有成竹,并非誇耀。
說不定……對方真能解決他這幾年的心頭大事?
嚴掌櫃想起這幾年受到的憋屈和怨恨,最終還是一咬牙,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拼了!
“若真能解決此事,少俠必定成為小店的座上之賓,也有重酬作為感謝。”嚴掌櫃真心實意地朝秦銘拱了拱手,答應了此事,“還請少俠相助!”
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不過今日天色已晚,兵器鋪已經決定閉店,那些賊子自然不會再來,秦銘便與嚴掌櫃約好明日為他守店。
“你這招太妙了,我們在嚴掌櫃那裏守株待兔,不怕他們跑掉!”
往回走的路上,展越還在對他的策略侃侃而談贊不絕口,“不過他們若發現掌櫃換了人,不會心生警惕不來了吧?”
“不會,每次來采購物資的人都不同,想必他們也不記得掌櫃是誰。”秦銘否認,“就算真的知道,他們既然都不曾遮面,又怎麽會害怕呢?”
展越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我們今夜便在客棧對付一宿,明早便去嚴掌櫃那裏看店。”秦銘算了算,來回往返十連山着實有些不現實,而且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享受下外面的夜生活,就這麽愉快的定了下來。
在訂房間時,秦銘特意要了三間上房,他的想法很簡單,他們三個人一人一間,然而展越卻感到很是奇怪:“你們主仆二人不住在一起嗎?”
按理來說,小厮是不配有自己的房間的,都是在側房随時侍候主子,展越的好奇是正常的。
但張大牛和秦銘的卻表現得大為震驚,雖然震驚的點各有不同——
秦銘:震驚,要兩個男人睡在一起嗎,不要啊!
張大牛:什麽?要跟教主住在一起?幹脆殺了俺算了!
“不不不,俺是粗人,怎麽能跟教……主子一起住呢,還不如讓俺去住牛圈呢!”張大牛吓得寒毛都要立起來了,別看教主表現得很是随和,但他可是親眼見證了對方的心狠手辣的,就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麽事被對方惦記上了。
而見他這麽慌亂,展越也是大為不解,眼中呈現些許迷茫,秦銘輕咳一聲,只是道:“我有潔癖,素來不習慣跟他人住在一起,來三間上房。”
于是展越也不再多說。
等到房間開好,三人走進不同的房間後,張大牛又偷偷摸摸地摸到了秦銘的門,等到敲響房門後對方喊他進去,他才規規矩矩地走進去,一眼就看見沒佩戴面具的教主坐在桌前,慢慢喝着茶,便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去看。
或許是因為今日教主表現得太過于和善,他都險些忘記了那殺意四散,令他記憶深刻的眼眸,而此時此刻,那種熟悉的恐怖感再次籠罩心頭,也讓他收斂了自己的本性,老實請安道:“教主千秋。”
秦銘摘下了佩戴了一天的面具,總算是能夠享受一下自由的空氣了,見來人是熟人張大牛,他也懶得佩戴,全身心都沉浸在遠離魔教和紛争的輕松之中,慢慢道:“何事?”
卻不知道他越是這種散漫的态度,眼中如冰霜似的殺意就會越發彌漫……屬實是無法控制的被動技能了。
張大牛原本滿肚子的借口卻在這種危險的氣氛中難以說出,扭捏片刻,方才艱難道:“難得出來一趟……”
他舔舔幹澀的唇,頓了頓,才繼續嗡裏嗡氣地開口:“俺想去外面逛一逛……行嗎?”
話音剛落,他便看見原本在喝茶的青衣人忽然動作一頓,眸光向他射來,裏面的情緒看不真切,瞬間心頭一跳,感覺事情似乎不太妙。
張大牛雖然腦子有些愚笨,但又不傻,教主這副模樣肯定是不對啊,難不成他猜到自己的目的了?
他正胡思亂想着,秦銘這邊卻忍不住眼前一亮,對啊,這等美好的體驗他怎麽能一直待在客棧裏休息呢,怎麽也得去外面感受一下古時候的夜生活才對,張大牛此話倒是提醒他了。
不過秦銘自然不會與下屬一起同游,也不會讓下屬猜到他心中真實所想,在停頓片刻後,才淡淡道:“想去就去吧,記得及時回來。”
張大牛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氣,感謝教主過後才恭敬告退,而等他離開後半個時辰,秦銘才偷偷佩戴上面具,決定好好感受下夜生活的愉快。
只是他前腳剛踏出房門,一旁展越的門扉卻也恰到好處地打開,二人四目相對,展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秦兄,我正打算找你呢!”
他三兩步來到秦銘身側,指着窗外清澈的月色道:“你看外面景色多棒,我們怎可辜負這麽美好的月色呢!”
秦銘也不住點頭,感慨果然大家在面對這美景時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想必展越也是想要乘興夜游吧,也就順勢邀請道:“那不如我們一起?”
“太好了!”展越眼前一亮,立刻扯着他的袖子将他往院裏帶,“我就知道秦兄一定跟我一樣,絕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修煉武功!我們就在這月色下一同打坐修煉內力一整晚,多麽暢快對不對!”
秦銘:“……”
等等,打坐??修煉??
這麽好的景色,你邀請我就是為了修煉??合理嗎?
随即秦銘就詫異地發現,竟然還真是合理的,只見被展越拉到客棧後院一看,一片空曠的土地上,竟坐着一排排盤腿修煉的青年男女,每個人屁股下面坐個蒲團,就這樣閉着眼睛運轉着功法。
見展越拉着他來,一人撇撇嘴,拿着蒲團往旁邊挪了挪,給他們騰出一點空位,展越就坐了過去,還對他招招手:“果然還有位置,秦兄快來坐。”
“……”你們江湖人修煉原來是集體的活動嗎?
秦銘大為不解,震驚不已,卻也只能被迫加入修煉大隊之中,一起內卷起來。
乘興夜游什麽的……也就只能扼死在胎中了。
*
而另一邊,風塵仆仆的張大牛也終于沿着街道,一路來到一間正在修葺未開業的酒樓前,酒樓都被綠布所遮擋,他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推開門就走了進去:“有人不?”
縱使是夜晚,一樓大堂內還算是燈火通明,而一白衣人影便站在櫃臺前,親自安置着架子上擺設的梅花花瓶,見他莽撞進來也不在意,只是冷若冰霜的臉上帶上些許嫌棄:“你怎麽來得這麽快。”
張大牛直接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茶,一口飲光,才解釋道:“教主命俺早去早回,俺自然不敢耽擱,也就沒四處閑逛了。”
“不過教主好像知道俺要來此處了,俺可是什麽都沒說!”想起方才教主那停頓住的異樣,張大牛只能想到這個原因,他不知道這事到底是好是壞,但既然教主沒有阻攔他,他也就按照曾經跟沈浮白的約定,還是來到了酒樓裏會面。
沈浮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平靜地回答:“無妨,你若是出門必定會來此處,以教主的心思怎麽會預料不到,太過小看教主了。”
張大牛點點頭,還未繼續開口,又聽沈浮白道:“既是如此,那明日教主必定會來此地巡視酒樓,你我二人應該做好準備。”
張大牛愣了:“你這是怎麽知道的?”
卻見沈浮白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麽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張大牛只好搔搔頭,試探問:“那俺到時候主動帶領教主過來?”
“不。”沈浮白一臉正氣,“作為忠心耿耿的下屬,怎麽能在這裏恭候教主的到來呢,自然應該親自前去迎接,才能表達我心中的誠意啊。”
“……”張大牛再次目瞪口呆,忍不住敬佩道,“你說得對啊,俺怎麽就想不到呢!”
怪不得沈浮白能夠獲得教主的青睐,就憑這考慮的周到程度,其他人也是自愧不如的。
沈浮白卻也不驕傲于他的贊揚,在沈浮白眼裏,這是一個屬下最基本的忠心,又有什麽值得誇贊的呢?
“你把今日教主做的事大致告訴我,讓我心中有個準備。”
張大牛知無不言,很快就草草地将事情都說了一遍:“俺覺得這事還雲裏霧裏不知道誰幹的呢,但教主卻很篤定明日必定會有結果,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要俺說,直接派魔教弟子去抓人不是更痛快,哪裏需要這麽繞來繞去的,腦瓜子疼!”
張大牛大大咧咧地說着,或許是因為面前之人是跟他本性臭味相投的沈浮白,他根本沒有掩飾心中的想法。
而沈浮白卻對他的意見不屑一顧:“教主的心思,豈是你能夠判斷的,雖然是敵人,但其心思的缜密計謀的精準皆是上乘,不可輕視。既然教主說明日兵器鋪子便可知道真相,那必定便是如此,你要做好本分工作,萬萬不可讓賊人逃脫!也不能勞煩教主親自出手!”
沈浮白語氣裏淡淡藏有對教主的敬佩,又很快轉瞬即逝:“至于我會派人盯着那輛馬車,确保他們不會逃脫掉我們的視線!”
他用最平常的語氣,說出了最忠心的臺詞:“确保一切都在計劃之內,才是我們下屬應該做的事情。”
見他想得如此周到,張大牛一時間都覺得口中的茶水不香了,忍不住頻頻贊嘆,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你說得對!”
就這忠心的程度,讓誰看誰能覺得這是卧底啊,簡直是卧底的最高境界!
……
沈浮白只給他一枚白眼,便驅趕着他早日回去了。
翌日清晨,通宵修煉一夜的秦銘活動了下筋骨,竟覺得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很是舒坦。
沒想到對着月色修煉功法還有這種功效,讓他幾乎內功運轉一周,一躍突破了境界,正式踏入了周天境。
這可讓秦銘有些驚訝了,此地修煉的效果比他在魔教中修煉快出一倍,簡直神奇。
果不其然,能讓大衆聚集在一起沉迷修煉的必定是好事。
他忍不住向展越打探道:“展兄,你可知為何在這裏修煉效果是別的地方的兩倍?”
“什麽?”展越還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乍一聽此話卻猛然擡起頭,驚訝不已,“大家一起修煉時,內功會相互影響,比自己修煉會更輕松一些,不過兩倍?你在開玩笑吧?怎麽能進步這麽快?”
秦銘一怔,細細打量展越,才發現其內力跟昨日相比只多了一絲,其餘修煉者也沒有多少突破之人,這時,秦銘這才意識到,或許是他修煉速度本身就過人,再加上心境開闊,因而修煉速度加快不少。
果然,只有他才是天才啊。
“是我感知有誤。”表現過異,必會惹來麻煩,秦銘不動聲色地改口,“時候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一下,該去找嚴掌櫃了。”
三人吃了點早點,就去了兵器鋪子接替嚴掌櫃的活,秦銘和展越在大堂守着,至于惹眼的張大牛則在後院守着。
剛開始展越還表現得很是*7.7.z.l新奇,到處走走看看,但時間一久,又沒什麽生意,他就感到無趣起來,随便在地上一坐,就準備繼續修煉,不知為何,他也覺得昨日在秦銘身邊修煉進步速度比平日快,此時此刻,還想再嘗試一下。
秦銘也坐在案前,沒有修煉,反而是悠哉地喝着茶,手中拿着一卷雜記,津津有味地閱讀着,展越看了兩眼,便沒興趣地開始打坐了。
但他只打坐了一會兒,就被兩個客人給吵醒了,他警惕地一睜眼,發現來人穿着富貴,腰中也沒佩劍,必定不是魔教之人也就沒在意。
結果那人卻再次叫住他:“诶,你這小哥兒!看見我們二人前來怎麽不來接待,且算算這把劍的價格。”
展越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在叫我?”
他面容古怪地指了指坐在案前,明顯更像是接客的秦銘道:“怎麽不去問他?”
那客人只看了端坐在案幾前、歲月靜好氣質不凡的秦銘兩眼,就不滿道:“人家一看就是店內的掌櫃,怎好麻煩?你身為他雇傭的夥計怎麽能夠如此懈怠推脫責任,快來算算這些劍的價格!”
“……”展越扭頭看了看悠然自得,自有一副大佬做派的秦銘,略微無奈地閉上嘴,只好跑去接客了。
直到傍晚,展越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一聽到有人進店的腳步聲就立刻起身去迎接,只不過這次他的眼睛一眯,發現了些許異常。
前來的也是二人組,但身着樸素,腰間佩劍,面容平平無奇,眼睛卻在四處打量。
那二人先是看了展越和秦銘一眼,似是蹙起眉,但很快便從牆壁上拿了兩把不錯的劍,就要離去。
“一共六兩銀子。”展越立刻邁出一步,提前堵住他們的去路,将掌心攤開示意他們交錢。
那二人,左側的束發男子默不作聲,右側面色頗兇的漢子卻先一步橫眉冷目道:“銀子什麽銀子,我們魔教做事,還用得着銀子?”
魔教?
展越眸中立刻閃過精光,意識到守株待兔終于有了效果:“我可不管你是什麽人,既然買東西就要交錢,連這點事情都不知道嗎?”
“呵,你是在威脅我們?”兇神惡煞的漢子眼睛一瞪,越發顯得神色恐怖,“我魔教就紮根在十連山上,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這小鎮就會被輕而易舉屠殺,你确定你能承受得起那樣的後果?”
“你!”展越被他氣得不輕,但仔細一想又真就對他的威脅有些忌憚。
之前他做事全憑一腔熱血,此時真正面對魔教之人,才意識到事情的棘手!
若是因為他的挑釁,讓魔教之人一舉入侵鎮子,他又無法打過,豈不是好心做了壞事。
見他面露憤懑,卻不敢說話,兇神惡煞的漢子眉眼滿是得意,果然這群人稍微威脅一下,就不敢惹事,如同師兄們說的一樣。
只是他剛得意洋洋地準備将劍拿走,卻聽屋內傳來一聲冷笑:“你們是魔教之人?”
“我聽說魔教素來不稱呼自己為魔教,你們怎麽不遵守規矩呢?”
兇神惡煞的漢子皺眉看向屋內,卻見在角落裏的櫃臺旁,正坐着一個年輕人,一襲青衣,手中還執着書卷,茶水袅袅的霧氣升起,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模糊不清,但那冰冷沒有溫度的眼睛卻藏在銀色的面具之後,正直直地射向他們,嘴角微勾,似乎帶着些諷刺。
兇神惡煞的漢子下意識覺得此人有些不好招惹,腦子一頓,又聽他這麽說,竟是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解釋。
倒是身側束發的男子直接開口了:“我怎麽沒聽說我教還有這種規矩,你個外人道聽途說,便信以為真,真是愚蠢!”
兇神惡煞的漢子立刻找到了方向,也随即附和道:“就是,難道你還能比我們魔教弟子懂得多嗎!”
話音剛落,卻見青衣人嘴角上揚,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立刻變得火冒三丈起來:“莫非你真要挑釁我們魔教,大可以來試試!”
“秦兄!”展越越聽越覺得與魔教對着幹并非上策,忍不住朝秦銘小幅度搖搖頭,小聲道,“我等背後無人撐腰,不要魯莽。”
見他這副緊張态度,兇神惡煞的男子便再也沒有一絲慌亂,略微得意地揚起眉眼。
“我怎麽知道你們真的是魔教,還是假借魔教行事的小賊。”秦銘卻完全不慌,只悠悠抿了口茶水,“你們且說清魔教實力最高以及第二高的人是誰,有多少名長老,武功最差的長老又是誰,待我确定你們是魔教之人,便可放你們離去。”
“……”
看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的二人,秦銘笑道,“這點情報連我都知曉,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眼見這二人對魔教之事一問三不知,就連展越也意識到其中的不對,狐疑道:“莫非,他們不是魔教的人,只是假借魔教名聲行賊之事?”
秦銘戲谑接口:“穿着樸素,人人佩劍,每隔兩月下山采購,如若不是魔教的話,離此地最近的是哪個門派來着?”
此話一出,對面二人猛然臉色鐵青,身體一晃,相互對視一眼後,竟是一言不發直接提劍就刺:“師兄囑咐過,絕不可讓人知曉我們真正身份,殺了!”
“你們?!”展越第一時間想到距離此地最近的便是他想要去的門派——劍閣,面色同樣一變,但見迎面一劍刃寒光刺來,便立刻慌亂地拔劍去擋。
他的武功只能說是一般,對面那束發的男子輕而易舉地便将他劍挑飛,可還沒下了殺手,就聽不遠處一聲冷漠的威脅:“別動——”
他扭頭一看,滿目驚愕,只見那青衣男子仍舊端坐在案幾前,手中卻輕描淡寫捏着一段碎裂的劍身,正精準抵在兇神惡煞的漢子脖間,眯起眼睛與他對視——
一瞬間,殺意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