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有錢能使鬼推磨
第10章 10 有錢能使鬼推磨
相比于那些漠不關心的母愛，周研她媽給她的愛更像是自以為是的好。
“她們都是我媽雇來的演員。”周研笑了一下，“當時她的那個男朋友覺得我太過孤僻，可能和她嚼了什麽舌根……”
那段時間，周研她媽突然開始重視女兒的交友問題。
不知道是她媽太聽話，還是沒有自己的主見，感覺那女人的一生都是依附于身邊男人度過的。
每個階段，周研都被迫灌輸各種“父親”的男人思想。
而小學的時候，當時的“父親”覺得社交是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話題。
雖然這件事确實有道理，但是人家的社交肯定都不是花錢買來的吧？
一個交很多朋友的人，更重要的收獲是她與人交往的技巧和能力，而不是虛假朋友的數量。
一開始沒人願意和周研玩，但突然有一天，班級裏幾乎一半以上的女生都開始主動和她說話，一起做游戲。
對于當時孤獨至極的周研來說，這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恩賜。
所以她想方設法把自己擁有的東西都分享給別人，但後來她發現，用禮物“購買”友情的不止她一個。
還有她母親。
她會去給那些孩子的父母最好的資源，讓他們的孩子在學校陪周研玩。
原本她并不相信事情是這樣，還和她媽大吵了一架，說她不需要這種手段也能交到朋友。
直到她們兩個人都沒再付費，那些朋友也慢慢消失了。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周研都沒有再交過朋友，她其實并不是一開始就懂得那些與人相處的技巧，相反在這些事情上，她通常顯得很笨拙。
“直到初中的時候，我看見了你。”周研的聲音從房間裏響起，在空曠的場地回蕩着。
蘭馨進入班級裏的第一刻，她就認出了她是當年被沖上岸的那個女孩。
那些新聞和廣播裏播放過她不為人知的過去，不過外公為了保護她将所有公開信息抹除幹淨。
除了蘭馨家人，她是唯一一個知道她那些經歷的人。
這種獨一無二的關系在某種程度上沖擊着周研整個神經。
她開始下意識觀察蘭馨的一舉一動，她發現蘭馨孤僻，避人于千裏之外，性格冷淡。
但她又聰慧，各方面能力都比同齡人高出很多。
她沒有朋友，她也沒有朋友。
在周研眼裏，這種設定就是所有故事裏最美好的，她們是命中注定，也可能是彼此的唯一。
“我的所有情商課都是為你學的。”周研笑了笑，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
她并不是一開始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她是為了讓蘭馨相信自己接近自己，将她媽給的所有錢都拿去學習如何被大家喜歡。
畢竟相比于大家，讓蘭馨喜歡這件事估計也只有大師級別才能做到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詐騙，反正周研在“追”蘭馨的過程中逐漸成為了大師。
後來兩個女孩在相處中，慢慢把對方治愈了。
“謝謝你。”蘭馨看着面前露出笑容的周研，喉嚨莫名覺得有些哽咽，“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拯救我。”
這句話可能聽起來有些矯情，可确實是周研将她拉出那段最痛苦的時期的。
家裏人對她很好，在她回來以後将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那段時間蘭馨不敢一個人睡覺，蘭靜美就在蘭馨的卧室陪她一起睡。
可她還要上學，甚至每天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學校度過的。
蘭馨從來沒說過，她很孤獨，也很恐懼孤獨。
但她又害怕輕易對別人的示好會遭來更多的反噬和背叛，她甚至在閉上眼睡覺的時候，那些孩子的臉還會出現在她面前。
她們用冷淡漠不關心的視線望着她，他們懷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将他們害死。
然後，那場大火将她們燒的精光。
當然，她們也可能還活着，被賣到了哪個完全沒有辦法通訊的地方。
那個時候，他們會不會後悔，那天沒有和蘭馨一起離開。
或者，在他們眼裏，蘭馨早就死在了她逃跑的那天。
“其實一直是你在救我。”周研看着蘭馨，遲疑了一下，“因為你，我才感受到了溫暖。”
周研突然向前拉住了蘭馨的手，眼神裏變得冷厲和陰沉，“我之前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曾經傷害過你的那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他敢動你，我會和他同歸于盡。”
“比起這些，我更希望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蘭馨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向來都是說到做到。
她知道，周研所說的話不是哄她開心，但她也不可能給她機會做這種傻事。
她甚至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将關于那個男人的事告訴她。
第二天一早，周研接到了她媽的電話，說她剛剛落地，讓周研回家陪她一起吃飯，順便看看她在法國給她帶的禮物。
原本周研是不想回去的，不過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拿捏了周研的某種心理，說是還給蘭家人帶了幾樣，讓周研給她們拿過來。
周研自然同意了，畢竟哪些是給蘭家人的心意。
蘭馨拒絕了周研同行的請求，只是說家裏還有些事，晚點如果周研需要，她就去周家接她。
其實，蘭馨今天本就想着怎麽支開周研去跟蹤一下那個周馳。
她昨天在洗手間坐到半夜，用手機将周馳的社交動态翻了個遍，這男人完全沒有破綻，他點贊的每一條動态，發送的每一條評論都像是精心策劃好的。
蘭馨甚至有一種毫無理論依據的推測，他的身後可能不僅是他一個人。
就像當年周研學習各種方法同她交朋友一樣，雖然周研是正向的，但并不代表着所有有這種需求的人都是好人。
還有人會将人性的拿捏當作賺錢的工具。
尤其是面對這種家庭缺失的女孩。
蘭馨穿了一件簡單的運動服，戴着鴨舌帽微微壓低，在人群中顯得沒那麽引人注目。
她看着手機上的地圖，對比着周馳曾經發過的一張照片，是一張市中心的CBD寫字樓，按照文案所說的那樣，應該是周馳的辦公地點。
蘭馨走進寫字樓，四周都是低頭匆匆跑進去打卡的社畜，有人拿着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然後深吸一口氣沖進了已經人滿為患的電梯裏。
一旁的服務臺站着一個穿着工裝套裙的女人，她的氣質優雅，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
看着蘭馨走過來，女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聲音中也是禮貌和溫柔，“小妹妹，有事嗎？”
蘭馨看着女人，神色有些緊張，“我爸爸說有一份文件忘了帶。”
她從随身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文件夾，夾子裏塞了幾張空白的A4紙，不過不打開看不會感覺有什麽不對。
“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但是我不清楚他在幾樓。”蘭馨将緊張和焦急表演的淋漓盡致，對面的女人沒有半分懷疑。
“你可以告訴我你爸爸叫什麽名字，我在系統裏幫你查一下。”女人的手指在面前的電腦上快速敲打了幾下，擡頭看向蘭馨。
進到寫字樓之前，蘭馨在網上查了關于這個寫字樓的信息，這是一家連鎖企業，并不像那些堆滿小工作室的小寫字樓一樣沒有紀律。
所以，只要讓前臺的工作人員對自己足夠信任，就能在內網上查到周馳的具體工作和職業。
“他叫周馳，飛馳的馳。”蘭馨将手機裏周馳的證件遞給前臺看，這張證件是趁着周研不注意轉發過來的。
二人剛認識的時候，周研懷疑周馳的身份是否是好人，周馳就将自己的身份信息發給周研讓她放心。
“抱歉啊小妹妹，你是不是走錯了，我們這棟樓裏沒有叫周馳的人。”前臺的女人看着蘭馨笑了下。
“啊？我爸爸和家裏說他在這兒工作。”蘭馨将手中的文件握緊了下，“那您看看這張臉，您見過嗎？”
女人看着照片搖了搖頭，眼裏有些歉意，“這棟樓裏工作的人太多了，我一般是記不住的，而且這張臉我完全沒有印象。”
蘭馨不好意思再多打擾面前的女人，和她道謝之後快步離開，将手中空白的文件放回在包中，轉身離開了寫字樓。
盡管沒有到正午，滄沅的陽光就已經炙熱到刺眼，離開寫字樓的那一刻，房間內的空調冷氣和室外燥熱的潮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蘭馨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多學一些技能，比如使用某些手段監控周馳的每分每秒。
不過蘭馨就是個高中生，她對于那些複雜的理工科知識也不太敏感，估計以後也不會學這種東西。
蘭馨覺得自己更适合那種只需要用蠻力不需要動腦的工作。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蓄謀已久，蘭馨在走向地鐵的路上，看見不遠處十字路口正在等紅綠燈的周馳。
既然他會将這座寫字樓假裝成自己的工作地點，可能他平時的生活範圍也在附近，在這裏看見他也不無道理。
遲疑了半秒，蘭馨立刻壓低帽檐跟了上去，她跟着周馳走了幾條街，男人一直戴着藍牙耳機不知道在同誰打着電話。
本想着靠近一點能聽到些什麽，但是又害怕被周馳發現。
畢竟在沒搞清楚男人是什麽狀況之前，不應該太過暴露自己的懷疑。
在不知道多少個轉角後，男人突然上了一輛車，那是一款價格不便宜的國産車，他系上安全帶啓動，還沒等蘭馨反應過來，車子就突然調頭直直開向蘭馨。
蘭馨身體一僵，擡起頭看見駕駛位的周馳透過玻璃盯着她，眼裏露出了一絲笑意，直直的朝着她沖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