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他是敵人還是朋友
第20章 20 他是敵人還是朋友
在私自見秦昭之前，蘭馨并沒有将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她是沒資格私自參與案件的，在別人眼中她都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年輕女孩。
在見秦昭之前，她讓外公的下屬們偷偷給她弄了一個跟蹤軟件，将另一端的信息源發到了蘭茂學手機裏。
如果有任何危險，蘭茂學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以外公的號召力，估計無論她在哪兒，外公的人都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
不過沒有任何異常的話，蘭茂學的手機是不會收到任何消息的。
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提前預告，只會搞得人心惶惶，導致計劃因此失敗。
蘭馨本來選擇了一個酒吧，雖然她清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不過按照她今天的人設，是應該喝一點的。
而且她是那種喝多少都喝不醉的人。
地點發給秦昭之後，秦昭正在輸入中了好一會兒，回了一條蘭馨沒想到的回答。
“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還真想喝酒。換一個地方吧，你還是個小孩呢。”
成年人對于年輕女孩的某種保護，某種程度來說，秦昭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和周馳都是騙子，不過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線。
挺搞笑的。
“我心情不好嗎，喝點不行嗎？”蘭馨執着。
“我知道一個地方能讓你心情變好。”秦昭發來一個地址，是一個游樂園，今天是游樂園開業第一天，自然人是多的。
可現在天這麽黑，去游樂園難免是一個危險的地點，但秦昭又發來一句話，“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九點，我在這兒等你。”
今天滄沅的天氣格外的好，蘭馨穿了一件短袖和長褲，她沒穿什麽行動不便的裙子，自然也沒有化妝。
她今天不是去玩的，是去套秦昭的話的。
其實昨晚蘭馨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昭說的那個地方，是周研曾經一直想去的。
這個游樂園從建園就在網上造勢，周研就老是給蘭馨轉發等開園的時候要去玩。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甚至把這件事都忘了。
蘭馨背了一個斜挎包，将能帶着的防身用具都戴上，她只見過秦昭一次，那天他展示了自己太多的人格，蘭馨不知道他面具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況且他是秦昌雄的弟弟。
其實蘭馨也不清楚，秦昭之所以接近自己，是因為周馳和周研，還是因為秦昌雄。
他是一個看起來很危險的人，他有表演型人格，他看起來有很多秘密。
但她想見他，從周馳那兒得不到答案的事，很可能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疏漏。
蘭馨在游樂園門口看見了秦昭，他今天的穿着沒有上次做作。
很巧合的是，秦昭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配了一件寬大的牛仔褲，手腕處戴了一個簡單的黑色皮質手環，耳朵上的耳洞被一個黑色木棍堵住。
他和周馳真的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類型，本來就才二十幾歲的年紀，臉上還有着年輕人的朝氣。
面向的也應該是截然不同的顧客。
“這兒！小白！”秦昭站在門口，看着從遠處走過來的蘭馨，興奮地朝她揮了揮手。
他還叫她小白，如果不是他這一聲，蘭馨差點忘了自己還給自己起過這種名字。
蘭馨小跑兩步跑到他面前，“秦昭哥。”
“別叫全名了，直接叫哥吧，親切點。”秦昭露出了和上次相同的笑容，他的笑容讓人覺得莫名的溫暖，似乎是陽光給他放射了某些致幻劑。
“哥。”蘭馨同他開口，秦昭笑了笑，手下意識伸出手揉了揉蘭馨的頭發。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他将手收了回去。
“你把證件給我，我去排隊給你買門票。”秦昭一邊掏出自己的證件，一邊朝着蘭馨伸出手，可下一刻秦昭的手僵了一下。
蘭馨的證件上，并不叫白舒。
沒等蘭馨想好怎麽推脫，秦昭卻先将自己的證件塞進了蘭馨手裏，還塞進她手裏一大沓鈔票，“要不你去買吧，我突然肚子疼，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秦昭轉身朝着游樂園門口的衛生間跑了過去。
留下蘭馨手裏的一沓錢，和秦昭的那張個人證件。
他是意識到蘭馨的尴尬，故意解圍所以跑開。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明明清楚她在騙她，卻還是沒有拆穿。
蘭馨想不明白，也不清楚他的目的。
大概是秦昭一直在某個地方盯着，直到蘭馨排隊排到最前面付了錢将自己的證件放進口袋裏，秦昭才從遠處小跑過來。
不知道和別人相處的秦昭是不是這麽體貼懂人眼色，但不得不說，有些人有些錢就是應該賺得。
“我看那邊有個奶茶店，我們一起去買吧。”如果秦昭自己拿着兩杯奶茶走過來，蘭馨可能還會懷疑是不是在水裏下了什麽東西。
但是秦昭沒有給蘭馨任何懷疑自己的機會。
他一整天都像一個知心溫暖的大哥哥，将蘭馨照顧的無微不至，也沒有在任何地方讓蘭馨沒有安全感。
直到坐在游樂園新開的空中餐廳。
“吃什麽？我請你吃飯。”秦昭将菜單推給蘭馨，“你愛吃芝士嗎？我有一個小外甥女特別愛吃芝士。”
“還好，可以吃。”蘭馨看着秦昭，聽見這句話秦昭笑了一下，招呼服務員點了一桌子帶芝士的飯菜。
是不是有些太膩了，只是說可以吃，沒有說吃到吐。
不過蘭馨沒有說話，因為剛才秦昭的樣子實在太興致勃勃了，讓人有些不忍心打斷他。
“其實我騙了你，我不叫什麽白舒，我叫蘭馨。”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蘭馨擡起頭看着看向自己微笑的秦昭突然開了口。
秦昭先是一愣，随後眼睛眯成一條線，并沒有多意外，“我知道。”
既然想要從對方手中獲得線索，就要給對方展現出自己更多的信任，讓他覺得大家都是自己人。
“那你怎麽不戳穿我？”蘭馨看向秦昭問。
“我不是也有秘密沒告訴你嗎？你也清楚的秘密。”秦昭笑了笑，面前的兩顆尖牙顯得沒那麽可愛了，“我不是周馳的客人，我……算是他同事。”
“他不叫周馳，他叫林亞東，我們都叫他豹哥。”秦昭看着先送上來的甜點朝着服務員點了點頭，将甜點向蘭馨面前推了推。
這種程度的暴露是蘭馨沒想到的，她本來想蓄意引導他說出一部分真相，但秦昭突然一上來就自己招了。
而且好像還不是騙人的。
周馳确實叫林亞東，這是蘭馨已經知道的事實。
“那天周馳開車撞我，就是為了讓你和我搭上話。”蘭馨微微皺眉，擡頭看向面前的秦昭。
秦昭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啊，那天吓到你了吧。那哥們車技很穩，我身手也肯定沒問題，但還是想和你道個歉。”
“那你為什麽非要認識我？”蘭馨看向秦昭，直接問了出來，畢竟已經互相坦誠相見，這種場合也沒必要互相僞裝。
“那小子說你有錢，你應該也能猜到我們是幹什麽的。”秦昭笑了一下，“不過我見到你之後，我就不想騙你了。”
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什麽心情不好？”秦昭突然轉移了話題，但這種話題有些明知故問。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周研的事。
“我最好的朋友死了。”蘭馨看着對面的秦昭，她盯着秦昭的臉視線一分一秒都沒有離開。
她想從同秦昭的臉上看見慌張，或者是早已明了，至少可以證明她今天沒有來錯。
但都沒有。
秦昭的臉上是震驚，難以置信，甚至雙手交疊時掐在肉裏微微泛紅，聲音中有着一改他本身氣質的顫抖，“周研？你說周研死了？”
他不知道，即使蘭馨知道他們這種人的演技都很好。
但恐怕這種反應是演的，也太恐怖了。
“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死的？”秦昭看向蘭馨，神情中有幾分急切。
蘭馨哽了一下，還是開了口，“28號，被殺了，兇手……可能是個瘸子。”
秦昭的瞳孔猛地張大了一下，原本放在他手邊的手被不小心掀翻灑了一地。
他突然起身準備離開，被随即立刻起身的蘭馨猛地抓住，“你要去哪兒？”
“我還有事……”秦昭的神色中難得慌亂。
他原本可以直接掙脫女孩的舒服，但是在他想要離開時，卻感受到了蘭馨微微顫抖的手。
她最好的朋友死了，她應該很難過，盡管她表面上看起來波瀾不驚。
可能是因為她原本就不擅長将自己的情緒外洩。
秦昭的腳步突然頓住，“對不起，我……”
他看着蘭馨，突然伸出手給了她一個擁抱，他的擁抱很緊，有些猝不及防。
但是蘭馨莫名的感受到了，他在安慰她。
他在用他很複雜的身份安慰她，她是嫌疑犯的弟弟，是蘭馨心中那個兇手的朋友。
如果所有人都在一個染缸裏，他是和這兩個人最接近的人，蘭馨不相信他絕對的清白。
“如果有人問你，千萬別說你和我見過面，說過這些話。”秦昭明知道蘭馨應該不會聯系周馳，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為什麽？”蘭馨看向秦昭，眼神裏有說不明的疑惑和不解，秦昭究竟在這個團體中扮演着怎樣的地位。
他又為什麽……給蘭馨一種，他對自己很好的感覺，他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蘭馨只記得秦昭同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別相信周馳，離他遠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