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許彌南把試卷展開,“哇”了一聲,毫不掩飾眼裏的崇拜,仰頭看着他,開玩笑說:“周頌言,這可是獨家的學霸筆記,要是放到書店去買,得值好多錢吧!”
周頌言笑了一聲,拉開凳子在他身邊坐下,“對象送你的,你就想着拿出去賣錢啊?”
許彌南笑模滋兒的往他身邊湊了湊,挺殷勤的把筆和本放在他面前,“怎麽可能,我都得好好珍藏呢,以後攢多了,我就放保險櫃裏鎖着。”
以前和許彌南不熟的時候,周頌言總覺得他有些木讷,慢慢的才發現,這人內心戲多着呢,眼珠子一轉就能把自己哄開心了,還能順道兒把他也哄的找不着北。
偏偏他還就吃這套。
周頌言勉強把嘴角壓下去,伸手胡亂揉了一把這人的頭發,說:“別貧了,看書。”
“你的數列和立體幾何學的很紮實,以後可以多做有難度的題目,但三角函數還是稍微差一點兒,”他翻開練習冊,指了指目錄上畫圈的幾個頁碼,“這幾頁裏有我勾出來的題,今天下午你盡量把這些題做完,如果有不懂的晚上我給你講。”
許彌南把練習冊拿過來,點頭說好。
兩個人就這麽坐了一下午,直到太陽都落山了,許彌南才擱下筆伸了個懶腰。
“累了就歇會兒,”周頌言說着,伸手幫他捏了捏後頸,“別等以後得頸椎病。”
許彌南聽完他的話,忽然樂了,轉頭跟他說:“周頌言,你現在特別有當哥的樣子。”
周頌言怔了一下,伸出手,連人帶凳子都拉到了自己跟前兒,然後傾身過去,啄了一下他的唇。
他捏着許彌南的下巴,用指腹輕輕摩挲着,“當哥有當成我這樣的麽?”
精致俊朗的面容忽然在自己面前無限放大,柔軟的唇瓣也随即貼了上來。許彌南身體一僵,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他站起來,紅着臉,跨,坐到了周頌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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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言有點錯愕,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他,讓他在自己腿上坐穩。
他笑着拍了拍許彌南的背,問:“今天怎麽這麽主動?”
許彌南偏過頭去,用臉頰蹭了蹭他的鬓發,支支吾吾的說:“你給我留的題我都弄懂了,而且……”他把頭埋下去,越說聲音越小,“今晚家裏沒人。”
許彌南摸索着去牽周頌言的手,還不忘提醒他:“那天在體育館的更衣室,你說補償我……”
周頌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兩個人就同時感受到了什麽異樣。
許彌南輕輕的推了推他,身子也往後挪了一寸,然後才有些別扭的小聲說:“你硌着我了。”
這要是還能忍住,周頌言覺得自己明天就能剃了頭發當和尚去了。
他将人抱到床上,打開鎖着的床頭櫃,從裏面掏出來兩樣東西。
許彌南被周頌言吻的呼吸越來越重,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啞着嗓子說:“周頌言,我用手幫你。”
他知道,周頌言很喜歡他這雙手。
周頌言看透了他的想法,笑嘆一聲,“傻樣兒。”
……
周頌言伏到那人耳邊,喘着粗氣說:“既然是補償,那今天肯定要我伺候你才行。”
說完,他還故意撩撥人似的補了一句:“小周服務,包您滿意,完事兒之後記得給個好評。”
這邊兒倆人還沒開始,樓下的門鈴忽然就響了。
許彌南被吓了一激靈,下意識的用力推開周頌言,起身就想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穿上。
“別穿,髒了。”周頌言把被子拽過來給他裹上,然後又從衣櫃裏拿出來一身幹淨的睡衣。
幫許彌南把衣服穿好之後,他才随手套了條褲子下去開門。
周頌言冷着臉走到玄關,不怎麽客氣的問:“誰?”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頌言,是我!”
許彌南這時候也從屋裏出來了,一聽是江聲,還催促周頌言:“是聲哥啊,你快開門吧。”
周頌言努力忍住想揍人的沖動,打開門,側開身放他進來,咬着牙問:“怎麽這麽晚過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
這話聽起來是朋友間的寒暄,但實則是江聲的條條罪狀,許彌南覺得他哥這會兒恐怕已經在心裏把江聲千刀萬剮了。
江聲一邊換鞋一邊說:“我打電話了,但你和彌南都不接,我還擔心你倆出什麽事了。”
“我們家那邊新開了一家餐廳,打包過來給你倆嘗嘗,”他晃了晃手裏的袋子,邀功似的,“我排隊排了一個多小時呢!”
“好香啊,”許彌南笑起來,把東西接過來放在餐桌上,“正好我倆也餓了。”
說完,他擡頭朝周頌言眨了眨眼,“是吧?周頌言。”
周頌言勉強把氣兒捋順,走到廚房倒了三杯果汁,說:“是,餓死了。”
聽了他這話,江聲還挺驕傲,得意洋洋的說:“那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你們……”
他忽然頓住了,“哎”了一聲,然後指着許彌南的脖子,問:“彌南,你這兒怎麽紅了?現在還有蚊子呢?”
許彌南的頸子很白,将那幾枚可疑的紅印襯托的更加明顯了。
“啊……是……”許彌南艱難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勉強扯了個瞎話,“昨天出門遛彎被叮了。”
江聲了然的點了點頭,在餐桌前坐下,還不忘吐槽一句:“這蚊子真不會選地方,非得叮在這兒,跟草,莓似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許彌南心裏有鬼,手一抖,筷子就掉在地上了。
周頌言默默嘆了口氣,心說江聲這張嘴莫非是開過光?
他一邊想着,一邊俯下身幫許彌南把筷子撿起來。
江聲給許彌南夾了一塊排骨,“我們彌南還是太純潔,得了,不逗你了。”
“純潔”的許彌南想起十五分鐘前自己正在做的事,不敢說話了,只能一味地埋頭吃飯。
江聲擡頭看向周頌言,說:“對了頌言,我有幾道題不會,一會兒幫我看看呗?”
周頌言挑了下眉,“這還是我認識的江聲麽?”
這人自打上小學以後,就秉持着“放假絕不學習”的原則,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江聲擱下筷子,嘆了口氣,說:“國慶回去就要月考,月考之後就是家長會,我這不也是想好好表現一下,讓我爸媽看到我的改變嘛!”
“再說了,映儀成績那麽好,我不想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大。她想考S大,我肯定是考不上了,但起碼能努努力,和她去一個城市。”
對于他和薛映儀的事,周頌言心知肚明,所以江聲也不打算瞞着,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頌言從不吝啬把自己腦子裏的知識教給其他人,尤其是他也很樂意看到江聲下決心變好。
他點了點頭,“行,吃完飯去我卧室。”
送走了江聲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許彌南昨天畫了個通宵,這會兒困得眼皮打架,周頌言就算有心,也不舍得再折騰他,只能自己憋着,打算去沖個冷水澡就睡覺。
偏偏這人還故意來惹火,洗完澡穿着個稍微長一些的上衣就跑來他房間說話。
他扒着門框,樂呵呵的明知故問:“周頌言,你準備睡啦?”
周頌言瞟了他一眼,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那人白皙修長的雙腿上。
他要是睡得着就怪了。
周頌言走過去,把他抱起來,薄唇擦着人的耳廓說:“不睡做什麽?”
許彌南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偏頭嗅了一下他身上的香氣,低聲回答:“做……”
下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周頌言就已經貼着他吻了上來,吻到一半,這人又騰出空說了句:“聽你的,做。”
今夜格外漫長。
百般姿,勢,千種花樣,周頌言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都要纏着他來一遍。有幾次許彌南被折磨得狠了,心裏不斷的悔恨,剛才就不該來招惹這人。
就這麽一直到了後半夜,許彌南已經完全沒了精力去配合他,只能趴在枕頭上裝死,任由他擺布。
大概是知道他喜歡,所以許彌南将沐浴液的味道換成了茉莉花香,如今每一次聞到,周頌言都會想起那一夜的悸動。
那時夢裏的場景,如今成了真。
在這人的肩膀上留下一吻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說:“最後一次。”
……
不知過了多久,周頌言才将人翻過來抱在懷裏,伸出手撩開他額前淩亂的碎發,然後又輕輕抹去他的眼淚。
許彌南面頰泛着紅,眼角帶着餍足,一雙漂亮的杏眼裏含着點點水光,目光幾分迷離。
看着那紅腫的唇瓣,周頌言又不禁想起吻咬它時的滋味。
他就這麽看着懷裏的人,一刻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直到許彌南快要睡着了,周頌言才把人抱起來,一邊走一邊說:“睡吧,我給你洗。”
從浴室出來,周頌言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床上,輕手輕腳的扯過被子來蓋在他身上。一連串動作下來,他連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人弄醒。
但許彌南向來覺淺,這會兒也睡得不怎麽安穩。他翻了個身,往周頌言懷裏蹭了一下,不知是醒着還是睡着,嘴裏還喃喃道:“周頌言,我也……努力……”
周頌言沒聽懂,往他那邊兒挪了半寸,挨他更近了些,小聲問:“努力什麽?”
許彌南閉着雙眼,摸索着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含含糊糊的說:“和你去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