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2章

七月初趙阿姨兒子結婚,請了一周假,殷岚之和周濟也要出差,家裏就只剩下周頌言和許彌南。

怕他倆照顧不好自己,殷岚之本想讓兩個人搬回老宅住,但周頌言當然不樂意放棄這大好的二人世界,所以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美其名曰不想回去給二老添麻煩。

兩個人就這麽宅在家裏膩歪了兩三天,終于在江聲第六次打電話邀請他倆的時候答應出門了。

彼時許彌南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周頌言挂掉電話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把人摟進懷裏,說:“江聲叫咱們今晚去他家吃燒烤,去不去?”

“好啊,”許彌南仰頭親了下他的唇角,“好幾天沒出門了。”

這人前幾天被周頌言折騰怕了,見了他就躲,今天才好不容易緩過來點兒,還破天荒的主動獻吻。

周頌言那點兒剛沉下去不久的心思又被撩撥起來,他伸手把許彌南撈過來放到自己腿上,雙臂将人箍在懷裏,“才一點,還早。”

“寶寶,”他說着,又去吻許彌南,手也不老實的攀上他的腰,然後在他的大腿上游走,“我想你了。”

許彌南沒拒絕,反而伸出雙手環住周頌言的脖子,用力支起上半身回吻他。

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做出反應,等到許彌南将思緒從這個激烈的吻中抽離時,周頌言已經将手放在了他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上,還不懷好意的摸了幾下。

許彌南渾身一顫,氣息頓時便亂了。他緊咬着下唇不說話,眼裏卻不由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那人笑的惡劣,明知故問:“南南,你不是也很想我嗎?”

僵持了幾秒,許彌南終于還是敗下陣來,推了推他的胸口,紅着臉催促道:“東西在……”

“我有。”周頌言開口打斷他,将人抱起來,擡腳往二樓走。

許彌南神色一滞,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個“大尾巴狼”耍了。他氣不打一處來,低頭在周頌言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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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言笑了兩聲,踹上卧室的門,把人放到床上,輕而易舉的制住了他兩只手的手腕。

如雨水般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許彌南被他親的暈頭轉向,恍惚間只聽到那人還在威脅自己:“下面咬我那麽緊就算了,上面也咬我咬的這麽狠,不怕我一會兒報複回來?”

不等許彌南回答,周頌言又偏頭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啞着嗓子問:“還是說……我們南南喜歡我狠一點兒?”

手腕被他扼住,耳垂被他含在嘴裏舔舐,就連胸口也和他滾燙的胸膛緊緊相貼。

當人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時,五感便會被無限放大,許彌南此刻深有體會。

天地傾倒,萬物燃燒。

幹柴烈火,只今逍遙。

……

許彌南覺得自己像是坐在一艘颠簸的小舟上,海上的風浪越來越大,幾乎要将他完全吞噬,他只能牢牢抓住身前那唯一的一塊浮木,随着他起伏、漂泊。

不知過了多久,小船終于靠了岸,浮木變作柴火燃燒起來,蒸騰的熱氣将他緊緊包裹。

許彌南睡醒時,已經快六點了。

都說一覺睡到傍晚會讓人覺得很孤獨,但許彌南是在周頌言懷裏醒過來的,他閉着眼往那人身上蹭了蹭,只覺得此刻無比幸福。

周頌言低頭親了下他的鬓發,“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說完就要起身,可還沒來得及動就被床上的人拽住了。

“周頌言,”他開口,嗓音沙啞的厲害,“我和你一起去。“

每次完事兒之後許彌南都格外黏人,正好周頌言也巴不得自己被黏着。

他勾了勾嘴角,蹲下身将人抱起來,兩只手穩穩的托着他,“好,一起。”

于是周濟和殷岚之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周頌言正赤、裸着上半身往廚房走,他的脖子、胸口甚至是腰上,都遍布着深深的咬痕。許彌南則是身上只套了件寬大的睡衣,頭發也亂糟糟的,臉上還帶着事、後未褪去的緋紅,他被周頌言抱着,兩條腿還夾着那人勁瘦的腰。

這一幕帶來的沖擊力實在太大了,大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四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周頌言和許彌南就這麽毫無準備的,以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方式出了櫃。

鐵證如山,人證物證俱在,神仙都圓不回來。

“你、你們……”

周濟站在門口,磕磕巴巴的說了半天,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問出來。

周頌言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幾個來回,最後,他用半分鐘接受了自己被迫出櫃的事實。

許彌南回過神來,終于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立刻從周頌言身上跳了下去,一下彈開幾米遠,如果此時有個地縫,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還要捎帶上周頌言。

對上周濟灼人的目光,周頌言卻渾然不覺似的,不避不退,神情甚至格外坦蕩。

他面色平靜的牽着許彌南走到了客廳,對站在玄關處的兩人說:“爸媽,進來呗。”

周濟和殷岚之這才如夢初醒似的放下包,換了拖鞋走進客廳。

等四個人都在沙發上坐定,周頌言率先開口:“爸,媽,既然你們已經看到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了,”他頓了一下,“我知道這件事你們可能暫時接受不了,但我确實喜歡許彌南,我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他這話說的太直白,許彌南慌亂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怯怯的喊了句“周頌言”。

周頌言安慰似的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竟是絲毫不打算避諱的意思。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默,偌大的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音,幾乎落針可聞。

許彌南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一顆心幾乎要沖出胸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終還是周濟先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周頌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嗎?你倆都是男的,是兄弟!”

周頌言聽了他的話,居然還笑了,“爸,你和我媽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所以你們應該知道,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

意思就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後果。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做。

話音剛落,殷岚之便已經掩面哭了出來。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兩人,卻根本不敢将目光放到那雙緊握的手上。

殷岚之幾度險些喘不上氣來,哽咽許久才說:“你們給我和老周點時間。”

“舅舅,舅媽……”許彌南看着殷岚之和周濟這副痛苦的模樣,心裏實在不好受,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可他除了說對不起什麽都做不了。

他既舍不得和周頌言分手,也不願看到周濟夫婦為這事如此悲痛欲絕。

周濟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殷岚之制止了。

“老周,我不太舒服,你陪我去樓上休息吧。”她沒再追問這件事,只是找了個拙劣的借口,拉着周濟逃也似的回了卧室。

客廳裏,只剩下周頌言和許彌南兩個人。

看着坐的離自己八丈遠的那個人,周頌言簡直要氣笑了。

“南南,”他朝許彌南招了招手,說話時卻也有點底氣不足,“過來。”

好在許彌南沒有拒絕,還是很聽話的坐到了他身邊。

周頌言倒了杯水遞給許彌南,又趁他喝水的功夫,伸手撩開他額前淩亂的碎發,問:“怕了?”

許彌南雙手捧着水杯,頭低的不能再低,幾乎要紮進地裏。

周頌言把水杯從他手裏抽走,抓着那單薄的肩膀将他的身子轉過來,彎腰和他平視,說:“沒事兒,有我呢,”他竟還能笑出來,然後伸手刮了刮許彌南的臉頰,“我看爸媽也沒有特別反對,他倆的接受度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多了。”

其實許彌南不是怕周濟和殷岚之反對他倆在一起,他更怕的是他們兩個對周頌言失望。

周濟和殷岚之是周頌言的爸媽,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他們血脈相連,彼此間的羁絆此生都不可能解開。

許彌南不想周頌言因為堅持和自己在一起而傷了親人的心。

他希望周頌言能被愛包圍着過完這一生,而不是為了他走上一條衆叛親離的道路。

紛亂的思緒在腦子裏百轉千回,許彌南垂着眼簾,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他才說:“周頌言,一會兒你去安慰下舅舅舅媽吧,別再說讓他們生氣的話了。”

周頌言凝着許彌南的眼睛怔了半晌,忽然嗤笑出聲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和他們說,咱倆只是玩玩,是一時沖動,不會有以後,讓他們放心,”他的語氣有點兒冷,幾近質問,“是嗎?許彌南。”

許彌南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他的确是這麽想的,也預料到了周頌言會生氣,可當真正聽到他這樣說出來的時候,許彌南還是會覺得心痛。

他想說“對”,卻如何也開不了口。

于是無法言說的話語變作淚水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周頌言見他掉眼淚,一顆心頓時就軟了,那點兒不好的情緒也立刻被抛之腦後。

“南南,”他把人抱進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柔聲撫慰,“對不起,我剛才把話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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