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病愈

夏日炎炎,處處皆是蟬鳴聲。

待如意歡歡喜喜湊上來時,耿意歡才恍惚發現,原來她為那點事兒忙碌了這麽久。

弘歷也八個月了!

是了,弘歷都能爬了。

耿意歡望了眼枝繁葉茂的石榴樹,感慨着,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董嬷嬷嗔怪:“大熱天的,跑什麽跑。能有什麽重要的事兒啊?”

說着,她招招手叫多福來:“多福,去把側福晉的藥端來。”

如意一臉興奮:“嬷嬷!格格啊不側福晉她,不用再吃藥了。”

這話一出,耿意歡怔住了。

她水亮亮的眼眸中滿是錯愕,不用喝藥了?難道是病好了?

她這邊正懵着,董嬷嬷卻是眼眸一亮:“可是真的?”

如意點頭:“自然是真的!孟姑姑就在屋裏等側福晉呢,一會兒進去您可以問問孟姑姑。”

董嬷嬷心中一定,這可太好了。

眼瞅着主子爺心裏有側福晉,但礙于側福晉的身子,一直是規規矩矩、平平淡淡。

夫妻之間,沒有激情可不行!

但她心裏願意,耿意歡卻還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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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身體好了,她也覺得自己還需要再好好想想。這段時間,忙得暈暈乎乎的,雍親王便是來了靜玉院,兩人也是如同好友一般,各自忙各自的事兒,夜裏聊聊天也就睡了,可這樣的關系更像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誠然,對比其他人雍親王待她是很不錯了,不管是身份、地位、金銀珠寶還是關愛都是給夠的。

可耿意歡始終忘不了,他終究是個王爺,有着滿院子的妻妾。

身為一個經受過現代教育的女性,顯然是無法認同這種婚姻模式,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跟封建王爺講什麽一夫一妻,他不會理解的。

愛是占有,愛是包容,愛更是有着強烈破壞欲的。誰能允許自己愛的人,和別人上共赴巫山呢?哪怕耿意歡明知自己才是個後來者,卻也無法忽視這些現實的問題。

除非他真的能夠非她不可,可她又哪裏有這個能耐呢?

一瞬間,耿意歡心中想了許多許多,甚至會覺得,如果還沒好,就這樣細水長流、相互扶持不是也很好嗎?

不,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寵幸這個寵幸那個,喜歡上其他女人。例如小年糕......

耿意歡心中一窒,纖纖十指篡緊了衣裳。

“側福晉?”

耿意歡回過神來,發現董嬷嬷正擔心地望着她。

“沒事,進去吧。”

她神态自若進了屋,董嬷嬷幾人心中揣測着原因,腳下卻是自然地跟了上去。

一進屋,就聽見孟姑姑帶着小多以及後廚幾人歡歡喜喜迎了上來:“恭喜側福晉,賀喜側福晉。”

接過旨後,耿意歡其實還去了趟正院。

主要是天太熱,去吃茶涼快涼快才慢慢悠悠回的靜玉院。

這會兒子功夫,滿府都傳遍了,耿格格晉為側福晉了。

而靜玉院也成了衆多宮人想去的地方,主子是側福晉,性情溫和、膝下有子,又得王爺、福晉看重,可不就是衆人眼中的絕佳去處。

耿意歡不禁笑了笑:“快起來吧。咱們靜玉院從前怎麽樣,以後還是怎麽樣就成。董嬷嬷,一會兒給大家夥都包上個紅封,一起熱鬧熱鬧。”

“謝側福晉賞!”

“謝側福晉賞!”

耿意歡大手一揮,叫後廚姜公公帶人置辦一桌,他們幾個晚上可以聚一聚。

大家夥歡呼一聲,心裏高興壞了,雖說主子溫和,但宮人該守的規矩卻是一點不能少,帶氣味兒的她們也是不敢吃的,即便姜公公和徒弟手藝都好,也抵不住長年累月吃那麽清淡啊。能加餐還有紅封,大家夥心裏都很滿足!

“側福晉一路歸來,熱壞了吧。”姜公公笑盈盈道,“奴才今兒做了宮裏娘娘們常點的一道冰點,據說是唐宋代傳下來的,消暑又美味,側福晉且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耿意歡欣然應下:“你有心了。”

短短四個字卻是叫姜公公心中一暖,旁人都好奇他手藝這樣好,何苦守着靜玉院呢?即便是側福晉也比不得王爺、福晉尊貴啊。他只想說,人不能只看眼下這三分利還是要長遠打算的,這靜玉院的好處旁人不曉得,他卻是曉得的。

待她們退下後,孟姑姑才揮退衆人,說起她身體的事兒。

“側福晉,經過這幾個月的調養,您的身體已經恢複到最佳狀态了。眼下是不必再喝藥了,只是多吃些補氣血的湯湯水水是沒壞處的,對您的肌膚也是有好處的。不知您可還願意繼續喝些湯湯水水?”孟姑姑頓了頓,又道,“奴婢可以根據時令換換方子。”

耿意歡想了想,道:“也好,總歸是補身子的,總沒壞處。”

孟姑姑道:“是這個理兒。”

她頓了頓,又支支吾吾道:“奴婢之前教給您的法子,您可是照做了?”

“法子?”耿意歡想了一下,才從記憶中翻出那幾個強身健體的動作,她微微一笑,“孟姑姑放心吧,我有照做,一日不曾停歇。”

現在的她的腰肢柔軟纖細,穿上輕飄飄的夏衣,只覺得格外飄逸。

孟姑姑笑了笑:“其實這法子啊......還有別的功效。”

耿意歡眼眸泛起了一絲興致:“不就是能讓腰肢、大腿愈發纖細嗎?還有什麽作用?”

那幾個動作還真是不錯,簡單好上手,還能瘦腿瘦身。

孟姑姑走到她耳邊,輕聲道:“還能保養□□,使那裏緊致如初。”

耿意歡瞬間瞪大了眼睛。

孟姑姑有些得意,她們家可是有很多關于婦人保養的秘籍,保證能幫側福晉管理好身體。

“原來如此。”耿意歡臉有些紅,“那我現在?”

孟姑姑微微點頭:“雖說回到您還是姑娘時的緊致有些難,但堅持下去定能做到的。眼下......同您生孩子前差不多。”

耿意歡手執扇子捂了捂臉,低聲道:“曉得了。孟姑姑去看看弘歷吧,昨兒這孩子咳嗽了兩聲,不知好了沒有。”

孟姑姑會意一笑,曉得她面皮薄,也就下去了。

耿意歡松了口氣。

她晃了晃腦袋,去洗了個澡準備錯開這一茬。

實在是天色,不洗不行啊。

打從翻了年,耿意歡就有意存東西,該做成果幹的做果幹,該做果醬的做果醬,左右得存點東西,別到用時方恨少,

屋裏雖是只放了一盆冰,卻也不算熱。

不是耿意歡小氣,實在是雍王府供冰有限,再加上弘歷年紀小,更不敢放開用了。

今年的六月也不知怎麽的,格外燥熱。

董嬷嬷在一旁絮絮叨叨着,生怕耿意歡吃了虧。

“側福晉千萬記得老奴說的話。”

“一切以您的身子為重。”

“有時候看得見,吃不着才叫人更惦記。您剛養好身子沒多久,還是再将養些時日,老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不必着急邀寵,還是得護着身子的。”

......

耿意歡不禁哂笑,看來董嬷嬷是完全把自己當做靜玉院的人了,滿心滿眼都是為她好。

耿意歡半托着下巴,道:“嬷嬷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只要她不同雍親王說這事兒,他也想不到那茬去。

說話間,就連小廚房派人來送冰點了。

冰鎮綠豆沙上澆灌上糯叽叽的白玉丸子,再撒上點桂花、蜂蜜,不僅賣相極佳,還格外誘人。

姜公公特意配上了雍親王送來的青花瓷,別有一番韻味。

耿意歡見了,不禁拇指大動,端起小碗就開始吃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一碗清涼的白玉丸子綠豆沙就全下肚子裏了,倒是格外消暑。

一旁的如意半坐在她身側,手執扇子給她扇着風。

唯一讨厭的,大概就是外頭吱吱個不停的蟬鳴了。

耿意歡托着下巴,彎了彎唇,如今倒是有幾分輕羅小扇撲流螢的惬意。

剛畢業時都迷茫着怎麽找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就被迫九九六,最後來到了這麽個陌生的朝代。誰曾想,她竟是在這裏過上了理想的生活。

不愁吃不愁穿,每日裏最大的憂愁就是怎麽養好兒子。這樣悠閑自在的日子,實在是讓人忍不住鹹魚起來。

只是緊迫了一個月,她突然感覺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挺好。

誰大學裏還沒刷過抖音,沒點興趣愛好啊?起碼她就學過不少技能,剛穿來時怕自己忘記了,還一張一張用簡體字寫了下來,現下還在匣子裏藏着呢。

耿意歡興致沖沖把匣子翻了出來,打定主意要挑一些做一做。

......

今天是耿意歡的好日子,雍親王心裏也清楚,一回來就直奔靜玉院了。

只是他雍親王整日忙忙碌碌,回來天都黑了,靜玉院裏也點上了燭火。

夏日燥熱,衣衫本就單薄,再加上在屋裏,耿意歡幹脆就穿了一身絲制的睡裙。礙于這年頭民風保守,睡裙只得做成長袖,只露出半點腳踝來。

烏黑的頭發高高盤起,露出優美的下颌線,雪白的脖頸在燈光映襯下瑩白一片,

望着這一幕,雍親王無端有些口幹舌燥,他滾了滾喉嚨,清冽的嗓音中帶了一絲低啞:“意歡......”

耿意歡驀然回眸望向他,下意識放下手中的話本,迎了上去:“爺,回來了。”

雍親王目光柔柔:“回來了!”

明明往日裏耿意歡也是這般打扮的,可今兒不知怎麽的,格外撩人心弦。

雍親王想起下面人來回禀,說是靜玉院今兒沒熬藥,莫不是身子好了?

他不禁心猿意馬,坐到她身邊:“在看什麽?”

耿意歡這才想起自己看得不是正經書,是小說,還不是普通小說。

她尴尬一笑:“就普通話本子。對了,王爺,我聽董嬷嬷說......”

耿意歡邊說邊順手把話本塞進一旁的匣子裏,心中松了口氣。

雍親王看似聽得認真,實則早已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那書......到底是什麽?

雍親王眼疾手快,飛快将話本拿到了手裏,正待打開呢耿意歡慌了,伸手就搶了去。

你争我搶中,耿意歡不知何時竟是撲到雍親王懷裏了。

四目相視,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彌漫在了心頭。

雍親王輕咳一聲,不自覺捏了一把她那婀娜多姿的臀部。

耿意歡好似被什麽蟄住了一般,渾身一顫,紅着臉從他身上下去。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把搶回來的話本好生藏起來。

看着她微紅的臉頰,雍親王有些意動。

奈何......

“嗚嗚嗚......”

弘歷崽崽醒了,到處找額娘。

孩子大了,也會認人了,一會兒見不到耿意歡都不行。

這不,安嬷嬷抱着他就來了。

只是一進屋,她直覺氣氛好像不大對,主子爺看她的眼神好似有些不滿。

安嬷嬷心生警惕,難道是主子爺覺得她不上心?不行,得好好表現一下了。

“側福晉,小阿哥一醒過來就到處找您,小嘴嗚嗚的,看得怪叫人心疼的。奴婢一聽見,趕忙就哄着來找您了。”安嬷嬷邀功似的道,“您要不然抱抱小阿哥?”

耿意歡攏了攏頭發,接過弘歷。

八個月的他,愈發圓潤,每每笑起來都像極了小天使。

這孩子聰明,還沒八個月就會爬了。

這不,剛把他放床上就好奇地爬來爬去,最後爬到了雍親王身上。

弘歷年紀小,再加上雍親王基本上日日都來,故而對他并不陌生,甚至還很親近。

被額娘抱過後,他就爬到阿瑪懷裏,各種作威作福,用小腳丫踢阿瑪,用小手拽衣服。

行吧,這孩子就是個不老實的。

耿意歡在一旁都為他捏了把汗,這孩子倒是活潑得緊。

雍親王本人倒是沒什麽,到底是唯一一個日日看着抱着長大的,還是他喜歡的女人生得,不管是愛屋及烏還是怎麽的,心裏總歸是不一樣的。

只是這小子破壞了他和意歡的相處,該打!

雍親王揚起巴掌,卻輕輕放在兒子圓潤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

他睜大了眼睛,這麽軟和?

不禁又捏了一把。

第一回弘歷還沒确定是誰,第二回可把他氣壞了,臉就憋紅了。

胖乎乎的小手照着雍親王的臉頰使勁打着,啪的一聲,可把大家夥驚住了。

雍親王也是一臉鎮靜地看着他,試圖用眼神震懾住這個不懂事的小孩。

偏這小家夥還仰着臉,眼睛晶亮晶亮的,他一臉驕傲。眼看着雍親王不動彈,他以為自己打的太輕了,于是拽着雍親王的衣角湊上去又打了一巴掌。

本以為兒子認錯的雍親王:......

耿意歡尴尬一笑,趕緊接過胖兒子,生怕他被忍無可忍的雍親王揍一頓。

雍親王抿了抿唇,想教育吧,怕他聽不懂,不教育吧怕他蹬鼻子上臉。

他這邊糾結着,那邊母子倆竟然已經玩得很開心了。

耿意歡陪着弘歷玩了許久,弘歷終究是撐不住了,躺在耿意歡懷裏睡得噴香。

耿意歡輕輕拍着弘歷的後背,嘴裏哼着不知名歌謠,室內一片祥和。

董嬷嬷适時帶走了弘歷,把空間留給耿意歡、雍親王。

人一走,屋裏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雍親王掌心緊緊包覆着她的小手,幽深的眼神火熱的像是要吃人一般:“子債母償吧!”

耿意歡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想抽回自己的手。

奈何雍親王不樂意,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另一手緊緊着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幾乎是身子貼着身子了。

幾乎是蹭的一下,耿意歡瑩白的面頰上就升騰起紅暈來,就連聲音都愈發嬌滴:“爺......別鬧......”

雍親王打橫抱起耿意歡,有力的臂膀把她的身子禁锢在懷裏。

耿意歡下意識攀上他的脖頸,心中緊緊張張,她該怎麽按壓住雍親王的心思。

奈何雍親王太過熱情,抱着她就上了/床,一雙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着。

就連那張薄唇也不閑着,在她脖頸間蹦來蹦去的,害得耿意歡不住地躲。

要知道,她穿得是真絲的睡衣,基本上就沒什麽厚度,這下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爺,住手,別鬧了。”

許是素太久了,耿意歡阻止都不管用。

箭已上弦,耿意歡再不阻止可就晚了。

她不耐地頓了頓雍親王火熱的唇,推了推他堅實的胸膛,見推不動便兩手撐在胸前,抵着他。

這才叫雍親王不得不停下。

“意歡?”雍親王額頭上已經浮出汗珠,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急得,那雙黝黑的眼眸中滿是火熱和急切,“有什麽事容後再說。”

許久沒和女子親近,猛然這麽一接近,自然是受不住的。再加上耿意歡又是他近些日子最得意也最親近的妻妾,感情升溫卻久久沒有親近,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是不願意放棄的。

可偏偏耿意歡不配合,她扭過身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雙水瑩瑩的眼眸。

“爺......”

“等等,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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