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意外

午後是最熱的時候,這幾日耿意歡一直沒什麽胃口。

再加上出了鈕祜祿格格這事兒,耿意歡更是憂心不已,自然是沒胃口。

董嬷嬷一直勸說着她:“側福晉便是苦夏,多少也得吃點啊,您的身子才好,可不敢胡來啊。”

耿意歡枕着靠背,

小多來禀:“主子放心吧,鈕祜祿格格沒事兒了,只是兩三天沒吃沒喝脫了力。主子爺做主叫大宮女喂了米粥和水,這才好了些。”

“那就好。”耿意歡面上一松,“鈕祜祿格格可有反抗?”鈕祜祿格格這産後抑郁也太嚴重了,怎麽也不至于自殺啊,還用這種法子,這不是折磨自己呢。

小多遲疑了一下,繼而道:“本來鈕祜祿格格不大樂意,然後福晉說,絕食這種事兒她也做得出來,莫不是要把整個王府的臉面踩在地上才甘心?鈕祜祿格格一直不吭聲。直到王爺說她自戕乃是連累家人的重罪,鈕祜祿格格這才安生下來。”

其實他們都很不理解鈕祜祿格格,主母和善,膝下又有子嗣,何苦鬧這一出呢?人家貧苦人家都是想法兒弄吃弄喝,她這好吃好喝侍奉着,還絕了食。這主子們的想法,他們做下人的是真弄不清啊。

耿意歡蹙眉,喃喃自語道:“她這是......想幹什麽啊?”孩子孩子也不要了,命命也不要了。

小多嘟囔了一句:“那誰知道呢。”

耿意歡有心幫襯一二,可她也沒接觸過這種情況啊,她只在網上見過這種情況。可她也不清楚,鈕祜祿格格的心結到底在哪兒,即便知道了鈕祜祿格格也不一定聽她的勸。再加上弘晝被鈕祜祿格格強行塞了過來,她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屬實是兩難了。

耿意歡低嘆一聲:“這可怎麽辦。”

若是勸成也就罷了,若是沒勸成反而惹人懷疑她是為了圖人家的孩子故意的,何必自找沒趣,惹得自己一身腥。

董嬷嬷見狀,勸說着:“側福晉可莫要沾染這些事兒,本來跟咱們沒什麽關系,但您一摻和,難免有些風言風語。便是為了咱們小阿哥,也要低調些才是。您瞧瞧李側福晉,人家是知道也裝不知道,這才是聰明人。”

反倒是宋格格、武格格倆人竟是去湊熱鬧了,被雍親王呵斥了一頓,灰溜溜回院了。

耿意歡點點頭,擡起眼睫:“也罷,既然王爺把話說開了,想來她心裏也有數了,便是為了父母親族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是這個理兒。”董嬷嬷松了口氣,随後催促道,“鈕祜祿格格也沒事兒了,您啊就放寬心吧,趕緊用膳去吧。”

耿意歡興致缺缺:“這天熱得緊,熱菜吃不下,總覺得沒什麽胃口。”

董嬷嬷道:“您确定嗎?”

耿意歡猶豫了一下,試探問:“今兒做了什麽飯?”

董嬷嬷微微一笑:“您瞧見了就知道了,保準啊您喜歡。”

“神秘兮兮的。”耿意歡嘟囔了一句,終究是被吊起了胃口,準備起身去瞧瞧,“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麽飯菜竟是讓嬷嬷這樣誇贊,莫不是金子銀子做的?”

董嬷嬷嗔怪:“側福晉莫說笑了。若是總金子銀子做了,您可敢吃?”

“那倒不敢。”耿意歡笑了笑。

新來的宮女如夢打起簾子,垂下眼眸道:“側福晉小心腳下。”

耿意歡這才多看了她一眼,倒是個老實本分的。

如夢正是前些日子被選進來臨時用着的宮人,只是前些日子董嬷嬷一直盯着她們訓練,做些簡單的事情,也就是這兩天才給她們各自安排了活計。

如月本是在外頭同小太監說話,一聽見聲響,眼睛一亮就殷勤地迎了上來:“側福晉要去哪兒啊?可要奴婢陪同。”

董嬷嬷臉色微變,冷眼望着如月:“側福晉身邊有人陪着,用不着你。”

如月縮了縮脖子,這才讪讪一笑:“是。”

耿意歡沒吭聲,她也見怪不怪了,總不能這一批宮人裏都是好的。

董嬷嬷心中卻是有些氣惱,這些個宮人都是她親自挑的,年紀雖小些但勝在好□□。其他的都還挺好,唯獨這個如月,那日低眉順眼的,如今倒是挺張牙舞爪的,這幾日上蹿下跳的,看來得早點打發了才行。

耿意歡也是這個意思,靜玉院此刻要的是靜而不是動:“再考察兩日,若是打探消息還行就留下,若是這也不行那就遣送回去吧。”人嘛,總要有價值才能被人欣賞被人信任。

在大清,耿意歡沒準備搞人權那一套,她自己都還是封建産物,又何必虛情假意弄那一套子呢?有這功夫,不妨想想辦法多掙點錢,多開些店好多收些女子工作,提高她們在家的地位。正所謂細雨潤無聲,想做什麽得悄無聲息才是,耿意歡謀劃着得弄票大的了。

董嬷嬷點頭:“您放心。”

耿意歡點頭。

待到了餐桌前,耿意歡眼睛一亮。

涼面、涼面魚、切好的冰鎮西瓜、奶窩窩、烤馍片、涼拌藕、再配上一杯綠豆湯,真就是夏日王炸了。

耿意歡勾起唇角,驚喜道:“涼面魚兒......”

董嬷嬷含笑望着她:“這下側福晉可有胃口了?”

耿意歡笑意愈發深:“那是自然。沒成想姜公公竟真的做出來了。”

“打從聽您說了這麽個方子,姜公公就開始琢磨了,這不可算是琢磨出來了。”董嬷嬷含笑道。

耿意歡眼眸一轉:“這天兒熱,若是能來一碗涼面魚可是好事兒啊。”

“側福晉的意思是再支個店?”董嬷嬷問。

耿意歡“嗯”了一聲,心中開始謀劃起來,若是能找個有井的店鋪就再好不過了。

冷面、涼面魚兒......再加個水果茶好了。

“對了,兩個孩子的輔食可是做好了?”耿意歡邊吃邊問,“他倆也該慢慢斷奶了。”

董嬷嬷抿了抿唇:“是不是太早了些?小阿哥們也才十個月大。”

耿意歡吃了口冰鎮西瓜,餍足地眯了眯眼睛,随口道:“我曉得,只是說慢慢戒而已。等他們一歲了,怎麽也得戒奶才行。吃飯的孩子身子總是比吃奶的孩子好些。”

董嬷嬷嘆了口氣:“那老奴也去問問孟姑姑吧。”

“行。”

“對了,今兒別喂太多輔食了。這倆孩子上午才吃了蛋羹,莫要撐着了。”耿意歡驀然想起早上喂得蛋羹,“孩子們腸胃弱,可不敢喂多了。”

董嬷嬷點頭:“您放心,老奴這就去叮囑奶嬷嬷去。”

說罷,她就風風火火去了弘歷處叮囑着。

待耿意歡吃過飯,也去了西廂房,倆孩子剛剛吃過輔食。

粉雕玉琢地兩只小團子穿着同樣的薄衣,梳着同樣的小揪揪,眼眸還都烏溜溜的,一笑起來簡直如出一轍。

弘歷好奇地戳了戳弘晝身上的肉肉,發現出現了個奶窩窩,頓時來勁兒了,戳戳他再戳戳自己。

弘晝白嫩的小臉上滿是茫然,他咬着小手,似乎不知道弘歷在做什麽。

一旁的耿意歡噗嗤一聲笑了,順手把弘晝的小手解救出來,讓奶嬷嬷給他擦手。

那肉乎乎的小手上滿是晶瑩的口水......

弘歷沉浸在自己的小肚肚上,一戳一個窩窩,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弘晝的奶窩窩好像比他的大!他歪了歪腦袋,這是為什麽呢?

不等他想個明白,額娘就把他還有弘晝抱進了圍欄裏,于是他就曉得今天要看書書了。

弘歷眼睛晶亮晶亮的。

弘晝不大高興,癟了癟嘴。

耿意歡自顧自翻開畫冊,指着上面惟妙惟肖的小動物道:“兔子。”

“塔指......”

“踏踏......”

倆孩子口齒還不夠不清晰,說不大清楚話,不過耿意歡并不在意這些,她只是想做個早教而已。

至于走路,倆孩子才十個月,腿腳上的骨頭還沒發育好,她也不敢讓孩子提早走路,生怕傷着筋骨了。

“獅子。”

“西一......”

“洗洗......”

孩子們的耐心有限,幾頁的功夫,弘晝就打起哈欠不想配合了。

倒是弘歷精神奕奕地跟着看畫冊,一副眼睛不夠用的樣子。

看得耿意歡很是好笑,她捏了捏倆孩子的小臉,叫奶嬷嬷抱了弘晝去休息,她帶着弘歷繼續看。

其實也不怪弘晝沒耐性,主要是這個點弘晝向來是午休的,一時半會兒很難改過來。故而耿意歡只想着循序漸進,一天延長一會兒,時間久了弘晝自然也就習慣了。

弘歷很喜歡看繪本,小手摸來摸去的。

耿意歡彎了彎唇,認識完小動物後,幹脆輕聲給他繪聲繪色講起繪本上的故事。

一會兒的功夫,弘歷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坐都坐不穩了。

耿意歡小心翼翼托着他的小屁股,抱着他去了搖籃裏。

今兒夜裏,雍親王留宿聽雨軒。

耿意歡猜測是想安撫一下鈕祜祿格格。

待到了第二日,雍親王又來了靜玉院,神色如常。

耿意歡本想問問鈕祜祿格格的事兒,但想着應當沒什麽大事兒,便沒有再問。

雍親王夜裏倒是挺賣力,弄得耿意歡嗓子都啞了。

如此反複幾日,耿意歡都有些受不住。

耿意歡心中吐槽着,這雍親王怎麽跟那剛開葷的冒失小夥子一樣......

好在終于到了月初,雍親王得去正院了。

耿意歡正兒八經松了口氣,走吧走吧,讓她也清淨幾天。

靜玉院裏的小太監,小多、小滿包括後邊選進來的幾個年紀小的都挺機靈,做起事來有模有樣,董嬷嬷見了很是欣慰。

只是新來的幾個小宮女也不知怎麽的,都不太穩重,似乎是覺得來了靜玉院就萬事大吉開始躺平了。

耿意歡每每見了都得感慨一句,這躺的也太平了,比她剛穿來時還鹹魚。總不能是不上進還傳染吧?

她嘀咕着:“莫不是我的不上進傳染給了這幾個,才個比個的懶。”

董嬷嬷:“......”

“您還想怎麽上進呢?”董嬷嬷艱難地問了一句,“您已經是側福晉了啊。”

耿意歡挑眉:“那倒是真的。我的不上進是說平日裏不大愛争寵。”

董嬷嬷詫異:“您還需要争寵?”那不是勾勾手指頭的事兒?

這滿府裏,雍親王除了前院去的多,就屬來靜玉院來得勤了。就是福晉那的正院,都沒靜玉院來的多,可見雍親王有多喜歡耿意歡母子了。

只是府裏明白人不多,除了福晉誰也沒看出來,反而是欣喜于雍親王愛去靜玉院。她們竟是以為雍親王是憐惜耿意歡早産,心疼兩個小阿哥,怕有人小觑了他們母子才常常去探望的。哪怕是李側福晉對此都深信不疑,畢竟太醫可是親口說過的,耿意歡身子不能再生育了,且因為大出血的緣故最好是不要侍寝。大家心裏清楚,什麽最好啊那就是不能,落着紅如何侍寝?便是新來的兩位格格,在收買了宮人後,也對此深信不疑。

耿意歡臉微紅:“瞧你說的。”她同雍親王也才do過幾回而已。

說實在的,耿意歡現在心裏也沒什麽負擔了,人都是有谷欠望的,她也不例外。放着個這麽優質的男人不用,去找外頭的解決?何苦呢。

耿意歡漫不經心想着,起碼他們身體上挺合拍,走腎不走心而已。這年頭,還追求什麽純真的愛情,還不如純真的交易來得有用。

這府裏美女如雲的,雍親王縱然是因為那麽點子愧疚從而常常探望的,這麽多個日日夜夜,也該處出點感情來。但因為這麽點感情就要求他守身如玉,那就太可笑了。都已經是妾室了,還求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

耿意歡已經甩開了這些情緒,守住心摸住錢,這才是王道。

經過這一兩個月的努力,香皂終于成型了,再過些日子就能脫模了。

耿意歡激動不已,似乎已經展望到未來的美好時光。

只是還沒歡喜幾天,就得到了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你說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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