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連載

“你确定這能行嗎?”陸小鳳拿着手裏的蘿蔔章,一臉的懷疑。

小胖墩不高興了,伸手就要去搶陸小鳳手裏的蘿蔔:“不信我就拿來!”

“我相信你的手藝啊!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玉叔晏姨家家規上面的印章,會和那些失蹤案有關系。”陸小鳳手腳麻利地将那蘿蔔章塞進懷裏,同時還不忘從朱停手裏将家規抽出來遞還給花滿樓。

花滿樓手裏拿着那個刻着梨花印記的蘿蔔章,聞言也十分好奇。

花滿樓大抵是家裏對兩個大人的身份完全一無所知的崽,他是知道玉叔武功很高,但不知道高到什麽地步,他知道晏姨深藏不露,但同樣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但他卻知道,這個家是他失明的時間以來待過的最舒服自在的地方。

他不覺得自己看不見有什麽關系,讀書、識字、習武,甚至還有琴藝茶道,花滿樓覺得一切好像都變得和那場大變之前一樣,但也不一樣起來。

他不再因為身邊失去大人的庇護而感到不安全,也不會因此草木皆兵不得安眠,甚至在大人離開後,他的心中湧現出一種雛鷹展翅的躍躍欲試。

西門吹雪知道自家舅舅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也其實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這讓他對自己的舅母——亦或者說是師父,産生了一種強烈的好奇與敬畏,因為強者只會對強者低頭,他看得出來鄰居家的那位前輩也并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但師父卻就是可以讓兩人安安穩穩同處一個屋檐下。

但西門吹雪并沒有去探究。

因為花滿樓拿出的這張“家規”,早在他進來家裏的第二天,他便已經看到過了。

在他選擇融入并接納這個家庭的時候,他便默許了家規的威嚴性,對師父,對阿樓,絕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探究深挖——并且阿樓也是這樣做的。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小胖墩氣鼓鼓地揣着手,“我只知道他們選小孩并不是随便選的,被選中的小孩手臂上會被印那個梨花一樣的印記,然後三天內就會有人把那些小孩帶走。”

“但是他們真的很過分!我和小虎明明就是睡在一起的,偏偏那人只抓走了小虎看都不看我一下!”小胖墩說着說着越發生氣,站起來一邊用力跺腳活動麻了的小腿,一邊憤慨道,“其中一個還說我又胖又沒天賦?!我沒天賦?!我師父可說我是門中最強的一任傳人!!!”

“你不是老說夏蟲不可語冰嘛!你和那些蠢人計較什麽對不對?”陸小鳳站起來,一手搭在朱停肩膀上,一手比了個拇指,“朱停可是要成為當世暗器機關大師的人!”

“是第一人!”小胖墩朱停糾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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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第一人,第一人!”陸小鳳連連點頭,然後沖着西門吹雪使眼色。

西門吹雪拉着花滿樓的手站起來,一點點往後不着痕跡地退到了巷子口。

陸小鳳則搭着朱停的肩膀不讓他往那邊看:“那另一個印章呢?你刻那個是也見過嗎?”

“你在開玩笑嗎?”朱停冷哼一聲,滿臉驕傲道,“那塊牌子原本就是我師父雕刻的,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作品!我在他匣子裏見過雕刻圖,要不是他發了誓這輩子不再複刻,他定然是忍不住再刻個十七八個出來過瘾的!”

“什麽人一句話說不讓你師父複刻,你師父就不複刻啦?”陸小鳳和朱停是一起穿開裆褲長大的發小,只不過後來陸小鳳跟着王憐花天南海北的跑,兩人這兩年才不怎麽見面了。

但陸小鳳是知道朱停一家的,他師父的雙手堪稱化腐朽為神奇,但是性格嘛……總而言之就是天生的反骨,不論是威逼還是利誘對他來說都是沒用的。

朱停的臉色白了白,嘴唇嗫嚅道:“這世上又不是只有活人和死人,還有那麽一兩個活人死人只要長了眼睛就不會去招惹的……反正有那東西在,洛陽城不會有人敢動你們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拿出了那張紙,我也是不敢刻的——喂,陸小鳳,你剛說了那張紙是那兩個小孩家裏人寫的對吧?”

小胖墩發面饅頭一樣的臉蛋上開始湧現出後怕,他也只有七八歲,方才那種不服輸的勁兒下去之後便開始後悔。

陸小鳳安慰地拍拍朱停的後背,呼嚕了他兩下順毛:“安心安心,不會讓你有事的。那就這樣,謝了啊兄弟!”

眼前一花,等到朱停回過神來,陸小鳳還有方才站在不遠處的那兩兄弟已經消失在巷子口了。

“陸小鳳你這個混蛋!!!你又不帶我一起!!!”

……

“咱們為什麽要跑?”花滿樓氣喘籲籲地扶着牆,轉頭問追上來的陸小鳳。

陸小鳳也順了兩下氣,斷斷續續道:“朱停可是他師父師娘的命根子,而且、而且他沒法習武,咱們幹這種事,還、還是別拽着他了。”

不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師父都護不住想要活劈了他的魯班門。

西門吹雪的體力遠比這兩個蘿蔔頭好得多,他氣息平順道:“下一步?”

陸小鳳伸手問花滿樓要那個梨花章,從懷裏掏出不知道從哪摸來的印泥,給三人的手背上各蓋了一個印記。

“要是我想的沒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在找有武學根骨的小孩,所以才會那個時候放棄朱停。”

“咱們也蓋了章,天要黑了,他們擄小孩肯定更方便了,咱們就逛街吸引注意就行!”

……

夜色自天邊落下,籠罩過屋檐瓦片,伴着月光灑落向人間。

晏鴻音和玉羅剎一直跟在三個蘿蔔頭的後面,這會兒見三小只也不反抗就被人擄走,晏鴻音默然半晌,開口。

“聰明是有,但不多。”

三個功夫三腳貓的蘿蔔頭就敢直接這麽深入敵營,當真是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身邊人搭話,晏鴻音轉頭看玉羅剎,就見玉羅剎一改之前恍惚炸毛的神情,正皺着眉嘴裏念念叨叨着什麽。

晏鴻音穿着一身普通的素裙,在京城裏這樣裝扮的女子随處可見,走在旁邊的玉羅剎還是那身外地大老板的裝扮,但這會兒明顯心不在焉。

晏鴻音駐足,挑眉。

玉羅剎往前走了三四步,手習慣性地往旁邊伸,沒碰到人才反應過來,猛地轉身,就看到站在原地一臉淡漠的晏鴻音。

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玉羅剎轉身走回到晏鴻音身邊,小聲道:“你剛叫我啦?”

“沒有。”晏鴻音瞥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玉羅剎卻是笑了一下,又湊了上去:“好阿音~我就是在想要怎麽搶親嘛~”

“你也不用擔心家裏的那三個小的。這三個可沒有一個笨的,肯定猜出來咱們在暗地裏跟着了,仗着咱們在就有恃無恐撒丫子玩呢。”

晏鴻音其實甚少有這樣的小脾氣,玉羅剎只有在晏鴻音面對當時晏鴻堂裏的那個嬷嬷時才見過,這樣可愛的小脾氣,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晏鴻音式的撒嬌。

這樣的別扭驕傲放在王憐花身上叫做難搞,放在阿音身上就是小性子的親近。

可愛極了。

晏鴻音無言,不理解玉羅剎的腦回路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詭異:“我沒有說驸馬已經定下了。”

所以這人究竟是怎麽想了一個多時辰想到搶親上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在規劃另一條備用計劃。”玉羅剎認真誠懇道,“如果沒法打動你這位養父的話,恐怕就只能搶親了。”

“是舅舅。”晏鴻音道,“那你的确需要好好想一想,但還有一種更為省力的方法。”

玉羅剎聽到晏鴻音說是舅舅,眼中掠過一絲訝異,多少明白了點為什麽王憐花早就知道女兒的存在,卻沒有将女兒從皇室帶走了。

原來皇室不僅僅是在他缺席女兒童年的時候給晏鴻音提供了庇護呵護,還有這樣一層母系的血親在。

“什麽方法?”玉羅剎好奇問。

“公主成婚分兩種,一為嫁驸馬,至此不論驸馬還是公主都不可另納新人。”晏鴻音答,“二為娶夫,驸馬為正室,但公主仍有納……”

“一一一!”玉羅剎不用繼續往下聽就知道他該選什麽,然後苦惱道,“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麽去打動你這位舅舅。”

“嗯,不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晏鴻音十分冷酷地在玉羅剎的焦慮上又壓了一根稻草,“還有我……嗯,我父親那邊,也別忘了。”

說出來的時候,晏鴻音覺得有點怪,但又好像還行,決定下次見到王憐花後當面試試看。

玉羅剎卻是石化當場,拽着晏鴻音的衣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阿音……你看我像有兩條命嗎?”

讓王憐花從他嘴裏知道女兒要成親的消息,還是皇宮裏那位給辦的婚宴……玉羅剎不得不承認,前兩天他對老丈人說話的聲音的确是有些大了。

“你得有三條。”晏鴻音伸出三根手指,壓下兩根,眼中終于流露出笑意,“留着一條和我成親。”

玉羅剎也繃不住笑了一聲,勾住晏鴻音最後豎着的手指,最後轉而十指交纏:“如果我做到了,夫人可願意陪我回西域?”

“看你表現。”晏鴻音不置可否地側了下臉頰,“不過關外和親的話,就不是區區美人能打動我的籌碼了。”

“這樣啊……”玉羅剎湊近晏鴻音,言笑晏晏,“那,西域女王的位置怎麽樣?”

晏鴻音心情頗好,彎着嘴角同玉羅剎四目相對,看盡那片琥珀色的深潭裏:“你确定?”

“只要我是唯一的王夫就行。”玉羅剎眉間蠱惑之意灼灼,豔色-逼人。

在玉羅剎垂眸輕笑之際,晏鴻音的手從玉羅剎指間抽出,拽着他的衣襟迫使他低下頭來,側首玉羅剎耳邊低語:“但是,亂糟糟的西域,我可是會嫌棄的。”

“一月之期,本宮拭目以待。”

晏鴻音輕輕拍了拍這位西域無冕之王的胸膛,随後意味深長地放緩嗓音,帶着笑意輕輕喚了句——

“夫君。”

玉羅剎的眸色陡然暗沉下來,胸前的肌肉霎時間緊繃,晏鴻音卻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擡手讓盤旋在半空中的鳥雀落在手指上。

“走吧,得看着些家裏的孩子才是。”

玉羅剎深呼吸,壓下心頭的旖念,想了想,特意将晏鴻音的手搭在自己手臂間挽着,這才心滿意足地跟上展翅飛起的鳥雀。

作者有話說:

二更達成~我基友都在說我這本真的更好快hhhh,不卡文的感覺好好

玉羅剎:前兩天對老丈人說話聲音有點大,可以撤回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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