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鄭容汐發現自己真的是個很能忍的人,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平靜如常地回道:“好,我……”

“……奴婢……這就去。”

鄭容汐低下頭, 經過這人身邊的時候還有些心慌, 怕他認出自己不是漪蘭殿裏的人,但是,很快, 鄭容汐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宮中忙忙碌碌的, 人多口雜, 一片混亂,根本沒人會注意到多出了她這個人來。

鄭容汐憑借着自己之前來過這裏所留下的記憶,找到了宋嘉茵的住處。

門是關上的,鄭容汐輕輕地敲了敲門,屋內立刻傳來了宋嘉茵的聲音。

“進來。”

鄭容汐有些奇怪, 宋嘉茵竟然沒有問她的身份就直接讓她進去了,難不成宋嘉茵早已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進屋內, 鄭容汐立刻關上了門,這才朝着宋嘉茵背後走去。

聽到腳步聲, 明明知道有人進來了,宋嘉茵依舊坐在鏡子前面,沒有回頭。

旁邊有一人正在替宋嘉茵梳發髻, 鄭容汐這才發現,宋嘉茵一直專注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仔細檢查着妝容, 并未分給她一點眼神。

宋嘉茵伸出手, 指了指她右側不遠處的地上, 說道:“把那些也搬出去, 趕緊的,小心些,都是貴重的東西,要是弄壞了,我饒不了你。”

聽着這話,鄭容汐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終于是想起來了,原來就在不久前,同樣的話也從那個宮女嘴裏說出來過。

鄭容汐覺得有些好笑,果然是宋嘉茵手下的人,兩個人的脾氣簡直如出一轍,恐怕是在宋嘉茵身邊待久了,也染上了這樣的習性。

這一回,鄭容汐自然是不會去的。

她走上前,站到了宋嘉茵的背後,盯着鏡子裏的宋嘉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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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眼神交彙的一瞬間,鄭容汐注意到,宋嘉茵明顯地愣了一下。

照理說,鄭容汐如今這樣的裝扮,連最親近的人都不一定認得出,宋嘉茵更是難以辨別的。

但是,宋嘉茵在看到鄭容汐的那一刻,或許是女人天生的敏銳,她察覺到了鄭容汐身上不一樣的氣場。

不管是鄭容汐的眼神還是鄭容汐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讓她覺得危險,都不能讓她安心。

因為還有其她人在,鄭容汐也沒有開門見山,只是暗示宋嘉茵道:“讓奴婢來伺候您吧。”

鄭容汐說着便要接過旁邊那個宮女手中屬于宋嘉茵的頭發,宋嘉茵突然驚了一下,下意識地便伸手去擋,這樣的動作,讓在場的一群人都有些意外。

“小姐,您怎麽了?”

那個宮女也是十分不解。

因為宋嘉茵的舉止看上去可以說是帶着些驚恐的,宋嘉茵從未在她們面前流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鄭容汐面帶微笑,朝這個宮女輕聲說道:“沒事。”

“你先下去,這裏交給我來伺候就行了。”

“您說是吧?”

說完,鄭容汐不等宋嘉茵回答便将原本伺候宋嘉茵梳妝的宮女趕了出去。

此刻屋內便只剩下鄭容汐與宋嘉茵兩人。

宋嘉茵一直死死盯着鏡子裏鄭容汐的臉。

光從面容上來看,她根本認不出這是否是鄭容汐,可是從語氣、動作還有各種無意間透露出的習慣來看,都跟她印象中的鄭容汐一模一樣。

鄭容汐看着宋嘉茵這幅看上去像是驚呆了的模樣,覺得有些滑稽。

“小姐在看什麽?”

“是覺得我有些眼熟嗎?”

直到此時此刻,宋嘉茵才終于出聲:“你是?”

鄭容汐按住了宋嘉茵的肩,将她原本偏向自己的頭又重新扶着轉向了鏡子裏。

同時鄭容汐微微彎腰,将臉湊到了宋嘉茵跟前:“小姐,我是您身邊的丫鬟小月啊,您不認識我了嗎?”

在這種地方,不知周圍是否有眼線或是他人的耳目,鄭容汐自然是不能承認的,但是這話一出,也足以讓宋嘉茵清楚她的身份了。

因為宋嘉茵肯定知道自己身邊沒有這樣一個人,而小月這個名字也不過是鄭容汐随口胡編出來的,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位置和關系似乎反了過來。

在過去,兩個人獨處時,似乎總是宋嘉茵處于上風,鄭容汐總是被動地接受宋嘉茵的攻勢,但是這一次,鄭容汐卻毫不示弱。

宋嘉茵甚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氣勢就明顯弱了下去。

宋嘉茵明顯察覺到似乎是哪裏不一樣了,鄭容汐改變了很多。

“小姐,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呢?”

宋嘉茵望着鏡子裏的鄭容汐,沒有了平日的那種氣勢,乖乖答道:“快了,馬上就出發。”

“還有什麽需要奴婢收拾的東西呢?”

宋嘉茵原本是下意識地指向了那堆放在地上的箱子,可是,手剛一伸出去,只聽鄭容汐道:“那麽貴重的東西還是交給更信任的人,小姐您說是吧?”

“像我這麽笨手笨腳的人,若是不小心将您的東西摔壞了,那我可是賠不起的,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就在此時,又響起了敲門聲。

“小姐,好了嗎?”

“皇上那邊派人催了。”

鄭容汐聽到這個話,心中大喜,對還坐在凳子上的宋嘉茵說道:“小姐,該出發了,您也該起來了。”

從鄭容汐出現的那一刻起到如今,宋嘉茵一直是處于呆滞的狀态,像是定住了一般,就像此刻,鄭容汐說是該出發了,聽到門外莺兒的話,她明明該立刻起身動作的,卻還是呆愣了許久。

鄭容汐伸手,帶着些許強硬的态度将宋嘉茵從凳子上拉了起來。

“小姐,該走了,不然皇上要等着急了。”

鄭容汐扶着宋嘉茵的手臂,一直垂着頭,打開了門。

莺兒在外見到這一幕,有些奇怪,也上前去扶住了宋嘉茵的另一只胳膊,并且問道:“小姐,這是誰啊?”

“怎麽平日沒見過?”

宋嘉茵看了一眼一直低垂着頭伏低做小進入角色十分快的鄭容汐,突然對莺兒道:“好了。”

“你去看看東西都裝好了沒?別落下什麽了,我這邊讓她伺候着就行了。”

“都是些貴重物品,你去盯着我才放心。”

莺兒本還疑惑,想追根究底問個清楚,但聽到宋嘉茵這麽說,心裏有些得意。

果然小姐還是最信任她的。

聽了宋嘉茵的這個話,莺兒立刻變樂颠颠地跑去檢查東西了。

“那,奴婢這就去了。”

說完這話,臨走之時,莺兒還對着鄭容汐道:“你注意着些,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要是有什麽差池,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鄭容汐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

說的越多更容易引人注意,萬一露出破綻就不好了。

所以鄭容汐在其他人面前都是盡量地少說話少露臉,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态,如今還沒真正地離開宮裏,出宮之後身邊還有那麽多護衛衙差,仔細想來,全程她都不能有片刻的放松,不然都可能功虧一篑。

其實按理來說,此次出行應該盡量低調,不讓宮中人知曉的,在宋嘉茵軟磨硬泡地堅持下,蕭邺勉強答應了要帶上宋嘉茵并囑咐她一定要低調行事,切不可讓宮中其他人得知此事,可宋嘉茵平日看着精明,這種時候卻不知該說她是糊塗還是平日嬌縱跋扈慣了,連這種事都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是因為她平日養尊處優慣了,即便僅僅出行幾日,也要大張旗鼓興師動衆地帶上許多東西,不肯一切從簡,對吃穿用度要求極高,所以這樣不算長距離的出行,她也要帶上七八個大箱子,看着實在是累贅又麻煩。

鄭容汐扶着宋嘉茵出門,在看到幾個堆在地上的大箱子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莺兒還在忙着檢查各個箱子裏的東西,并且一邊還頤指氣使地吩咐:其他的宮女太監幫着檢查固定,确保箱子牢牢鎖上了。

這時候,一個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氣喘籲籲,看到宋嘉茵後連忙道:“小姐,您快過去吧,皇上都在等着了,可別讓皇上等太久了。”

宋嘉茵看了一眼鄭容汐。

雖說平日裏宋嘉茵耍些小性子小脾氣,看上去無法無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今日想到要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冒着欺君之罪,說到底,她還是有些緊張的。

宋嘉茵目視前方,小聲地說道:“你不害怕嗎?”

鄭容汐依舊微微垂着頭,跟在宋嘉茵身邊。

鄭容汐聽到宋嘉茵這樣的話也未擡頭,只是回道:“你怕了?”

“可是事到如今,你沒機會退了。”

兩人雖說是在對話,可從其他人的角度看過去,兩個人只是普通的奴婢和主子的關系,也并未在交流,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就這樣,鄭容汐跟在宋嘉茵身後亦步亦趨地到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旁邊。

雖說已做過很久的心理建設,但真正聽到蕭邺的聲音時,鄭容汐還是難以避免地心跳加速起來。

好在蕭邺早已上了馬車,聽到她們過來的動靜時,只是掀起簾子遠遠的朝她們看了一眼。

鄭容汐本來是擡起了頭,想往四周看看,觀察情況,可剛一擡頭就撞上了從馬車裏向外看的蕭邺,她趕緊低下了頭,害怕兩人的視線撞上。

鄭容汐垂着頭,看着腳面,心裏怦怦直跳。

剛才那一刻,蕭邺似乎是朝她這邊看過來了。

他不會發現了吧。

但片刻後,鄭容汐又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可能的,如今她這副模樣,蕭邺怎麽可能認出她來。

蕭邺往這邊看,不過是因為宋嘉茵在她身邊而已,怎麽可能是因為發現了她呢?

而且如今她這副打扮泯然衆人,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蕭邺又怎麽可能注意到區區一個小宮女?

宋嘉茵也注意到了朝這邊看過來的蕭邺,她立刻欣喜起來,朝着蕭邺揮了揮手,叫道:“皇上!”

與宋嘉茵的興奮與激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蕭邺的可以說是冷淡的反應。

蕭邺只是對着宋嘉茵點了點頭,便将簾子放了下去。

鄭容汐看着這一幕,心底暗自松了口氣。

至少蕭邺不會再朝她們這邊看過來了。

蕭邺發現她的風險也就随之降低了。

鄭容汐是高興的,可蕭邺這樣的反應是讓宋嘉茵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宋嘉茵惡狠狠地瞪了站在一旁的鄭容汐一眼,将自己從蕭邺那裏受氣的原因全部都歸結到了鄭容汐身上。

這時候,一個太監上前來,對宋嘉茵道:“馬車都備好了,您先上車吧,就要出發了。”

宋嘉茵朝着太監所指的馬車過去,這輛馬車就在蕭邺所在的馬車之後,兩輛馬車是挨在一起的,這一點倒還是讓宋嘉茵心裏高興了些。

宋嘉茵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鄭容汐,心裏有了個主意。

宋嘉茵朝着馬車走去,在要上馬車之前,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對着鄭容汐道:“過去趴下。”

鄭容汐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又重複了一遍,反問宋嘉茵:“您說什麽?”

因為那個太監還沒走遠,鄭容汐也不好太過直接,還是收斂了的,語氣和緩,十分尊敬。

宋嘉茵朝着鄭容汐一笑,這笑容看上去十分的惡意,并不讓人感到舒服。

鄭容汐當然清楚,這是宋嘉茵故意要整她,給她難堪,就是因為她如今這樣的身份,宋嘉茵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折騰她。

可是鄭容汐也不會受這樣的屈辱,在宋嘉茵耳邊小聲說道:“我想我們還是給彼此留點臉面,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僵了,不然你我都不好看。”

沒想到宋嘉茵卻是滿不在乎:“是嗎?”

“一個區區的丫鬟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讓你趴下讓給我踩又怎麽了?”

“你做的不就是這種下賤的活嗎?”

“你生來就是下賤胚子,就是該讓人踩踏讓人奴役的,又怎麽敢這麽對我說話?”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反正我又沒什麽害怕的,真正害怕的人,自然該做出點犧牲才是,不然又如何能保全自己,讓自己不被發現呢?”

鄭容汐知道,宋嘉茵這是在拿身份的事威脅她。

宋嘉茵雖然沒有明說,但一字一句,所有的言外之意,她都聽得明明白白。

宋嘉茵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不照她所說的去做,那她的身份,她是不會幫着隐瞞的。

原本以為這樣的威脅能夠起到作用,沒想到鄭容汐卻依然十分平靜,一動不動,只是站在旁邊,沒有什麽反應。

這樣使得宋嘉茵更加氣急敗壞。

她沒想到鄭容汐竟然有這種膽子,甚至不怕她曝光她的身份。

宋嘉茵小聲在鄭容汐耳邊威脅道:“你真的不怕我馬上将你的身份告訴皇上?”

鄭容汐輕笑道:“好啊,你盡管去告訴他吧。”

“你真的不怕?”

宋嘉茵作勢要往前面的馬車去,見鄭容汐還是不為所動,她心裏倒有些虛了,她不過是想拿這件事來要挾鄭容汐,本以為鄭容汐立刻便會被吓到,可,鄭容汐的态度這麽強硬,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事。

其實若讓她真去告發鄭容汐的身份,她還是不敢的。

因為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會牽連到她的。

鄭容汐如今是以她身邊婢女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的,若說她完全不知情,恐怕是推脫不掉的。

因為她宮裏所有的人都知道,鄭容汐是生面孔,以前從未出現在她身邊的,這樣突然出現,方才連莺兒都已經開始懷疑了,這件事只要蕭邺派人一問,她們立刻便會全盤托出,所以她根本沒法跟鄭容汐撇清關系。

她知道也是因為此,鄭容汐才這麽淡定的。

如今宋嘉茵這種不上不下的處境,十分尴尬。

若她真去蕭邺那裏告狀了,自己肯定會受連累,但若她退回去了,在鄭容汐面前又丢了面子,真是十分難辦。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馬車旁的一個太監又跑到了宋嘉茵身邊,催促道:“您還是快上車吧,皇上都在催了,再等下去,皇上可真要發火了。”

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宋嘉茵一個臺階,鄭容汐順勢而為,走到宋嘉茵身邊,恭敬地說道:“您還是先上去吧,要出發了,讓皇上等着急了可不好。”

宋嘉茵這才在鄭容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等到宋嘉茵上了馬車之後,鄭容汐也想跟着上去,沒想到宋嘉茵卻是一手攔住了要上車的鄭容汐,鄭容汐疑惑地擡起頭,望向宋嘉茵。

“做奴才的怎麽配跟主子坐在一輛車上,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鄭容汐想了想,也不想再跟宋嘉茵繼續糾纏下去,若是再耽誤下去,蕭邺恐怕真的要發怒了,那麽她們都走不了,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她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只是跟着走這一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這麽想,鄭容汐也沒再繼續堅持,便退了下來。

這麽一番折騰,終于是啓程出發了。

鄭容汐從小嬌生慣養,日常飲食起居都有人伺候,出行自然是轎子、馬車,幾乎腳不沾地,可如今,卻是頭一遭有這樣的經歷。

雖說不是特別遠的路途,可也要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能到。

坐在馬車上的人自然是不會累的,但卻是苦了鄭容汐這樣一直徒步走的人。

鄭容汐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罪,走不遠便要歇好久,可她如今又是個奴婢,這樣的身份,其他人怎麽會容許她歇息。

每當她稍微停下來想歇口氣的時候,總會有人惡聲惡氣地來訓斥她,讓快些走,不要偷懶。

鄭容汐就這樣跟着馬車,幾乎被趕着走了快幾十裏的路途。

天氣寒冷,雖然沒有下雪,可四周都是一片蕭瑟,樹枝光禿禿的,四周也都是幹枯發黃的枯草,這種環境,鄭容汐連想靠着休息一下都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等終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鄭容汐覺得自己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宋嘉茵慢悠悠地從馬車上下來,立刻有人上去攙扶她,宋嘉茵淡淡地瞥了一眼筋疲力盡的鄭容汐,将扶着她手的那人推開,對着鄭容汐道:“還不快過來。”

看着四周忙碌的人群,鄭容汐不想引起圍觀,不想惹人注目,想了想,還是依言走到了宋嘉茵身邊。

“過來扶着我,坐了這麽久,腰酸背痛的……”

“待會兒給我按按肩。”

一聽這個話,鄭容汐知道宋嘉茵是故意在她面前這麽說的。

她跟着馬車走了快一天,而宋嘉茵卻能夠舒舒服服地在馬車上休息,餓了有東西吃,累了可以睡,一路上都有人伺候,對比之下,她顯得太過凄慘了些。

鄭容汐即快要走到宋嘉茵身邊的時候,宋嘉茵卻突然臉色一變,看着不遠處,不知是發現了什麽,鄭容汐繼續要往前走,卻被宋嘉茵一把推開。

鄭容汐沒料到宋嘉茵會來這麽一手,險些沒站住,搖搖晃晃了許久,才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沒有摔下去。

鄭容汐奇怪,不知宋嘉茵為什麽态度大變,正要回頭去看,又被宋嘉茵低聲呵斥道:“別動,就站在那,你想被發現嗎?”

鄭容汐立刻僵住了,一動不敢動,站在原地。

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即使沒有回頭看,鄭容汐也知道,這是蕭邺來了。

其實她知道宋嘉茵比她更害怕。

宋嘉茵怕她的身份被蕭邺發現,那麽宋嘉茵想要她離開的想法便破滅了,所以宋嘉茵更不想蕭邺發現她混在其中。

見到蕭邺,宋嘉茵立刻換了另一副嘴臉,十分溫柔又帶着些谄媚:“皇上,您一路上休息的好嗎?”

“都是山路,這麽颠簸,您肯定也不太舒服的。”

“待會兒……”

宋嘉茵的話沒說完,便被身後不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給打斷。

“參見皇上。”

蕭邺朝着面前的方丈微微點頭。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皇上您來了,您看是先休息還是先用齋飯?”

說罷,方丈看着站在蕭邺身邊的宋嘉茵,恭敬說道:“參見皇後娘娘。”

此話一出,在場的一衆人都屏住了呼吸,氛圍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衆人不禁都捏了把汗。

也不知這個方丈是從何得知皇上此次帶的是皇後娘娘這個錯誤信息的,竟然還把人認錯了,這麽一來,尴尬的就是這位宋小姐了。

他們一群做奴才的自然不敢插話,就等着看蕭邺與宋嘉茵如何說了。

但是一群人察言觀色,偷偷觀察蕭邺,見蕭邺似乎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再看宋嘉茵,臉色明顯有了變化,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陰雲密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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