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辦婚禮 新娘藍嘉,你将愛他、對他……
第22章 22辦婚禮 新娘藍嘉,你将愛他、對他……
藍家大廳, 藍毓看到藍堂海打簾進來,急忙走過去問:“阿爸,怎麽樣了?”
藍堂海一臉頹喪, 搖了搖頭。
其餘人皆是面色嚴肅。
藍堂海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為了‘救’回自己的女兒,已經拉下臉求了很多人。
商人講究利益置換, 能幫得上忙的人,心底一衡量, 不願意得罪易允;交情好的人跟着想辦法,靠人脈牽橋搭線,但往往到最後都石沉大海。階層的壁壘,比想象中更高不可攀。
阿糖最近都憂心得瘦了七八斤,“好久都沒見到嘉嘉了, 也不知道她最近怎麽樣?萬一易允那個變态對她做些什麽該怎麽辦?”
藍毓:“阿爸, 你找沈肄南了嗎?他怎麽說?”
這人是謝家背後的實際掌權人, 弘興商會現任兩大會長之一,在東珠和易允齊名,兩人一個名聲頂好, 被叫做沈大善人,另一個聲名狼藉, 為達目的, 可以不擇手段。
藍堂海和沈肄南交情尚可,如果找他, 說不定還有用。
提起沈肄南, 藍堂海有些頭疼:“找了,人在國外陪自己的弟妹度蜜月,沒用。”
沈生這個人确實不錯, 但也不是善茬,就算兩家有交情,也比不過話事人之間的利益捆綁。
可以說易允就是條瘋狗,大家都不願沾上他,自讨苦吃。
就在衆人愁眉苦展時,鐘伯拿着一封殷紅鎏金的請帖急匆匆跑進來,“大事不好了,易家已經在廣派婚宴請帖了。”
藍毓奪過,打開一看,臉色鐵青地咬牙切齒:“我就沒見過這麽卑鄙無恥的人!”
他們都是阿嘉的親人,可現在易允直接無視他們,甚至把他們當作外人,一手操控了藍嘉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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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堂海拿着婚貼,氣得手發抖,“跟我去易家!”
藍嘉試完婚紗後,并沒有需要更改的地方。既然如此,易允直接讓何揚去準備接下來的事。
他攬着女孩的肩帶到自己懷裏,撓了撓她的下巴,“三天後,正式舉行婚禮。”
雖然有些倉促,但該準備的都有,也不算虧待藍嘉。
藍嘉被迫依偎在他的懷裏,沉默地聽完,點點頭。
“在家悶了這麽久,要不要帶你出去逛逛?”易允心情不錯,“想去哪?”
藍嘉不願意折騰,“呆在這挺好的,不想出去。”
易允捏着她的下颔瞧了兩秒,“你想先領證還是先舉辦婚禮?”
藍嘉眸光微動,婚禮時間定在三天後,要是在此之前先領證……
她不想那麽快确定夫妻關系,但對上易允深邃含笑的視線,也不難猜出他這是試探。
藍嘉說話滴水不漏:“我都行,你決定吧。”
易允知道她言不由衷,但不妨礙。
男人扣住藍嘉的後腦勺,低頭親了口,“以後都要像現在這樣會說話,明白嗎?”
藍嘉淡淡地嗯了聲。
“那就辦完婚禮再領證,不差這幾天。”
最重要的是,他還得再去趟藍家,把藍嘉的證件弄到手。
“今天就要住在這嗎?”
“怎麽?你想住哪?”
“我想回東珠。”
婚禮時間太近,來回一趟不值得,但誰讓藍嘉喜歡,而且還主動跟他提要求。
易允自然是要答應的。
“行,都依你,我們回東珠,好不好?”
就這樣落地不到半天,兩人又搭乘私人飛機返航。
藍嘉依舊是話很少的樣子,易允由她去,然後進書房處理事情。
等他忙完回來,藍嘉已經縮在床的邊角睡着了。
易允站在面前,居高臨下盯着她,他的視線從來都不知道收斂,藍嘉有所察覺,也知道他在看自己,可她不想睜眼,不想面對那張曾經讓她喜歡得不得了的臉。
她的喜歡轉變為恐懼、退卻、逃跑。
易允盯着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心底發笑。
裝睡呢。
他難得沒有折騰她,拉過被子蓋好,然後撈起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轉身出去了。
寂靜的室內充斥着輕微的腳步聲和火機響起的動靜,藍嘉松了口氣,悄悄地睜開一只眼,确定沒人後,這才坐起來,搭在肩口的薄被滑落至腰間,上面似乎還殘留着男人手指的溫度。
易允的精神向來不錯,睡不着,他看了會賽事,結束後,也差不多通宵了,距離飛機落地不足十分鐘。
他正要回房叫藍嘉,對方卻醒了,披着外套出來。
“過來。”易允對她招手。
藍嘉平靜地走過去,被拉着坐在他腿上。
“越來越瘦了,這樣可不行。”易允說:“你不是喜歡那家早茶店嗎?待會我們就去,怎麽樣?”
“嗯。”
藍嘉垂眸,盯着膝蓋走神,一動不動像尊乖巧的雕塑。
易允不介意,反正人都坐在懷裏了,他望着藍嘉,手指一會撥弄她的頭發,一會捏捏耳垂,總會見縫插針地在她身上流連輾轉。
飛機停在莊園的停機坪,不遠處候着幾輛待行的防彈車,保镖打開車門,藍嘉彎腰坐進去。
大半個月前被易允擄來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不過那時很晚了,燈火通明也無法細觀全貌,而今天是藍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坐車離開莊園,外邊的景色被她盡收眼底,她才發現原來易允的地盤比她想象中還要遼闊。
能在寸土寸金的東珠占據這麽大的位置,他的權勢可想而知。
“嗯,知道了。”
坐在副駕駛的何揚接了一通電話,看了眼後視鏡,正好對上易允的眼神。
後座裏,男人正在逗弄摟在懷裏的女孩。
“怎麽了?”他漫不經心。
何揚看了眼藍嘉,“藍堂海帶人來了,就在正門。”
藍嘉像是觸發到關鍵詞的機械,反應頗大地彈起,“你說我阿爹來了?”
思念裏摻雜巨大的驚喜,險些眼淚失控。
易允皺眉,不滿脫離他懷抱的藍嘉。
藍嘉沒有注意他,認真問何揚:“我們待會是不是要去正門呀?可不——”
“不行。”
易允冷血地斬斷她的想法。
藍嘉的期待在頃刻間消失。
何揚明顯察覺到允哥的心情變得糟糕,又看了眼抿着唇的藍嘉。
“藍小姐,抱歉了。”他有意調節,不動聲色暗示她,又多此一舉問易允:“允哥,換路嗎?”
易允冷冷掃他一眼,“你很閑?”
何揚自知被看穿,扭頭吩咐司機。
藍嘉不是根木頭,自然聽懂何揚的暗示,明白真正需要向誰開口。
她真的好想念自己的親人。
藍嘉心底吸氣,擱在膝蓋上的手指捏緊,扭頭看向身邊姿态慵懶的男人。
她輕輕叫他:“易生……”
易允淡淡地看着她。
“可不可以走正門?”藍嘉鼻尖發酸,眼眶有些熱,“我想阿爹了。”
啧,這就開始哽咽了。
易允沖她勾手,意思很明顯。
藍嘉乖乖坐回去,任由他的手臂攬着自己。
“你都多大的人了?”
“……二十。”
“那還像小孩似的,這麽念家?”
藍嘉被他一噎,就這瞬間委屈湧上心頭。
易允把人逗哭了,也不哄,但心情明顯好多了。
藍嘉默默擦了擦眼淚,更讨厭他了。
“我不去了!”她賭氣地說了這麽句。
易允瞧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在跟我鬧脾氣?”
藍嘉不想理他,胡亂抹了淚水。為此,她還往車門邊坐,故意離他遠遠的。
過了三分鐘,易允伸手扒拉她,“藍嘉。”
藍嘉往後揚肘,甩開,但不說話。
“你說那是藍堂海嗎?”他懶洋洋說。
藍嘉猛地回頭,她臉上還挂着淚痕,水汪汪地看着易允那邊的車窗。
從這個視覺看過去,不遠處的正門有好多人。這時車子拐入筆直的主道,藍嘉的目光随着變動,死死盯着正前方。
她看到阿爹了!
易允瞧着他豐富多彩的表情變化,忍不住笑了,“見着了?”
藍嘉背影一僵,反應過來他剛剛在故意逗她。
她咬着唇瓣,到底還是沒有回頭。
男人卻說:“喲,你阿爹帶了這麽多人,還有槍呢。”
語氣不屑極了。
一把年紀還這麽天真,難怪養出藍嘉。
這是藍堂海第二次帶人來到易家,跟上次不同,這次他幾乎帶了所有能帶的人,烏泱泱的大卡停在正門,幾乎堵死所有的路。
藍堂海手裏握着槍,正跟那些值守的保镖對峙,氣氛壓抑到劍拔弩張。
“阿爸,你看——”藍毓率先發現坐在車裏的妹妹,一喜,“是阿嘉!”
阿糖也看見了,“真的是嘉嘉!”
他們都來了。藍嘉感覺這一刻恍若隔世,她變得貪心起來,欣喜回頭,“易生——”
“想下去啊?”他這次倒是很爽快,“可以。”
藍嘉眼睛一亮,杏眸亮晶晶,像藏了細碎的星星。易允對這樣的她并不陌生。
他的掌心暗示性地摩挲過女孩的薄腰,“待會當着你親人的面親我一下,我就允許你下去跟他們短暫的團聚。當然了——”
男人故意一頓,笑意淡淡,眼神鋒利:“你要是想趁機跟他們回去,就別怪我讓人開槍了。你不會有事,但他們會死。”
藍嘉心中的隐秘想法被無情擊碎。
這時正門打開,車子駛出後停下。
阿糖第一個沖上來,揮手:“嘉嘉!”
車窗降下,露出藍嘉那張久病恢複後消瘦的臉蛋,眼睛還有些紅,在她身後光線晦暗,坐着那個可惡又卑鄙的男人。
阿糖覺得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心都是壞的!
“阿嘉!”
“二小姐!”
父女倆和阿凱的聲音同時響起。
藍嘉迫不及待下車,卻被易允拽住手腕,她回頭,男人開始不耐煩,不滿她這幾秒鐘的記性。
藍嘉抿唇,又有點羞恥,尤其是在親人的目睹下……
她咬咬牙,湊上去親了口易允的臉,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扭頭,趕緊打開車門溜了。
與此同時,藍堂海幾人看見這幕,忽然沉默了。
藍嘉窘迫得紅了臉,低頭喊阿爹阿姐。
藍堂海生氣地看着車內的易允,尤其是對方似挑釁、似回味地摸了摸臉時,更是恨不得一槍将他崩了。
這樣的地痞流氓,配不上他的女兒!
“阿嘉,你剛剛——”
藍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易允耳聰目明,藍嘉也知道家裏人對他多有不滿,藍嘉為了避免沖突,趕緊拉着藍堂海和藍毓往旁邊走。
阿糖盯着易允,用眼神表示不滿,然後重重一哼跟過去。
商序南也欲離開,卻被易允叫住:“喂。”
“藍家的事跟你一個外人沒有關系,少打不該有的主意。”
上位者的居高臨下、輕蔑和警告如雷貫耳,商序南垂在身側的手捏緊。
“不然,你們商家就真要絕種了,明白嗎?”
車外和藍嘉同齡的男生看似隐忍,實則暴露無遺,他面部肌肉抖動,似乎控制着情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易允故意往他心口紮刀:“哪聽不懂?是你商家破産清算聽不懂?還是你爸跳樓自殺聽不懂?亦或者是那些車禍意外聽不懂?還是——”
“我讓你離藍嘉遠點聽不懂?”
一個毛頭小子,心裏什麽想法,全寫在眼睛上。也就藍家做善事做多了,聖母心爆棚才會養一條不吭聲但會咬人的狗。
哪天被害了都不知道。
易允心底嗤笑,卻并不打算再多管,反正藍嘉在他身邊不會有事,至于藍家其他人,死了也好,省得占據藍嘉的心神。
不得不說易允的話成功刺激到商序南,他條件反射就要沖過去,但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撂倒在地,半張臉貼着地面,腦袋被人狠狠踩在腳下。
易允像看戲一樣,“真是不自量力。”
藍嘉把家人帶到旁邊,頂着家人的目光:“我……”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藍堂海看出小女兒的為難,拽住她的手,千言萬語,最後變成一句:“阿嘉瘦了,阿爹帶你回家。”
這瞬間,藍嘉的眼淚藏不住。
她想起小時候在國外接受治療的時候,每天有紮不完的針,照不完的圖譜,吃不完的藥,病痛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她骨瘦如柴,随時可能會死,那時阿爹就站在治療室外,大大的玻璃窗上映出他正值壯年的身軀,眼裏含着鼓勵,對她說:阿嘉別怕,治療好了,阿爹就帶你回家。
她在阿爹的呵護和關心下一點點長大,随着時間推移,阿爹的年紀越來越大,曾經筆直的肩背開始變彎,兩鬓生出白發,臉上也有皺紋了。
“阿爹……”藍嘉吸了吸鼻子,強壓住心底的酸澀,她看到阿爹的白頭發又多了,這段時間肯定為她操碎了心,“你別擔心。”
她拍了拍藍堂海的手背,笑道:“我瘦了是因為之前生病了,才好呢。而且易生對我挺好的,在易家,我也很自由。我決定嫁給他,婚禮就在三天後,我,我挺喜歡他的……”
藍嘉發現她最近說的謊言越來越多了。
藍堂海盯着女兒的眼睛,一言不發。
藍毓心疼又生氣:“阿嘉,他要是真的對你好,那你哭什麽?還有你要真的自由,這麽久了會不給家裏打電話?”
“我……”
這時,不遠處傳來被撂翻的動靜,幾人回頭,看見商序南被人踩在腳底。
他們連忙過去。
易允看了出無聊的戲,擡眸,見藍嘉過來,臉上重新挂起笑,然而,當他看到她伸手去扶商序南時,臉色瞬間陰沉。
“藍嘉,過來。”
藍嘉的手僵在半空,不明白易允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
她膽戰心驚地看向他,易允眸光陰鸷,掃了眼地上的商序南。
藍嘉收回手,朝車子走去,保镖打開車門請她進去。
只是剛一坐到車內,男人結實的手臂纏上來,像蟒蛇直勾勾又侵略地絞住她。
她被拖着往後退,跌進易允的懷抱。
男人心滿意足了,跟她咬耳朵說悄悄話:“對了,就該這麽聽話,做得很棒。”
易允掀起眼皮看向窗外,語氣難掩嚣張輕狂:“藍老板,三天後記得來參加我和你女兒的婚禮。人,我就先帶走了。”
藍毓一點就炸:“你——”
車窗已經升起,徹底隔絕外面。
藍堂海拉住大女兒,藍毓不解:“阿爸,我們今天過來不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帶走阿嘉嗎?你怎麽還放任易允把人搶走?!”
她發現阿爸在聽完小妹說的那番話後,就一直保持沉默。
藍堂海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被阿糖扶起的商序南,最後目光定格在逐漸消失的車影上。
他平靜地說:“搶得了一時,搶不了一輩子。只有人死了,阿嘉才會平安無事。”
這世上不是只有他易允會殺人。
*
轉眼就到三天後,婚禮地點在法國的一座宮殿,占地超一百一十法畝,中世紀時期曾是皇家王宮,後遭洗掠荒廢,直到一百六十年前才被重新修複,成為歷史博物館,上次在這舉辦婚禮的還是福布斯排行榜名列前茅的某集團千金和公子,強強聯合,包下了這座龐大的宮殿,誕生當時轟動一時的世紀婚禮。
兩個多月前,易允派人包下這座宮殿,并讓人着手布置,在這期間光是空運過來用以裝飾的名貴鮮花就總計重達三千萬公斤,就連婚禮序曲随處可見的伴奏都是全球最頂尖的一批小提琴演奏家,而這些種種不過是奢侈中的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當晚,出席婚宴的有各國權貴名流,商客政客不計其數,單拎出去都是能影響一國經濟或戰争的重要人物。
藍嘉身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易允也不會讓她接觸所謂的親朋好友。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下午起就呆在這了,外面依舊是層層把守的保镖,裏面的人忙上忙下為她精心打扮。
她什麽都不需要做,也不用知道具體的流程,只要像一具傀儡,好好當好今晚的新娘、做好嫁給易允的準備就行了。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真漂亮啊,比試穿婚紗那天還要漂亮。
藍嘉有些恍惚了,裏面的人真的是她嗎?不愛笑了、眼裏沒有光,好陌生啊。
負責引婚的是一位叫kinda的女士,據說身份斐然,好像是某國的王妃,學術界裏也有一席之地,至于為什麽會有這麽一位大人物來充當一個引婚人的角色,藍嘉并不知道。
這時,kinda用英文對她說:“嘉,時間到了,我們該出發了。”
原來婚禮沒有那些約定俗成的東西,藍嘉點頭,回了一句好。
kinda讓人給她蓋好潔白的頭紗。
清透的薄紗由四個人牽引着落下,精繡的花紋從眼前落下,逐漸遮隐住藍嘉的面容。
kinda帶着藍嘉往外走,身後是國際名模做伴娘,直到連通鏡廊的殿門被一扇扇推開,藍嘉才看見過分夢幻浪漫的場景。
易允真的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他給了她最喜歡的婚禮。
可惜,藍嘉就是不喜歡他。
頭紗的那張臉沒有太多笑容,很平靜,就像在完成一件任務,照着指示走過,沿途有穿着禮服拉小提琴的演奏家,作為婚禮的序曲,只有她一個人獨自走過漫長的鏡廊。
前來參加婚宴的人很多,而有些面孔……
藍嘉微垂眼簾,心中又一次刷新對易允的認知。
在東珠,他是易家話事人、弘興商會會長,影響着這座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城市三分之一的GDP;在國際上,他的勢力更是讓人摸不透,在場裏有些人可不是用一句簡單的財閥或者大官就能概括的。
難怪他能肆意妄為。
确實有這資本。
思及此,藍嘉又為自己未知的命運感到迷茫,她不信易允有多愛她,畢竟他是那麽惡劣、讨人、喜歡捉弄她;而她對易允,哪怕追溯到還未分手時,她也頂多算是喜歡,如果在他和藍家之間做抉擇,她永遠會選擇自己的親人,因此她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分手。
男人比女人更薄情寡義。
戲劇裏多得是這樣的例子。
如今易允是對她有好感才做到現在這些,那以後呢?當這些不複存在時又會怎麽樣?藍嘉不知道,所以她很迷茫、無解。
在鏡廊的盡頭,易允站在那,看着藍嘉穿着婚紗一步步走向他。
他嘴角勾起,覺得這場婚禮花費二點四億美金是他做過最值的事。
易允牽起藍嘉戴着白絲絨的手,帶着她一步步走向神父,在這邁向高高的臺階過程中,藍嘉的餘光瞥見很多熟悉的影子。
她不由得怔了兩秒。
本次出席的不僅有她的親人,還有所有和她交好的朋友同學老師,就連劇團的人也都來了。
只是這麽多人裏,沒有阿爹……
阿爹是不是對她失望了?畢竟她騙他說真心喜歡易允。
藍嘉垂下眼簾,被牽着走上去。
賓客席間,阿糖心疼得不得了,拽着藍毓的手臂低聲說:“阿毓姐,嘉嘉騙人,她根本不喜歡易允那個瘋子,你沒看見她剛剛的表情可揪心了。”
藍毓當然知道,阿凱在旁提醒她:“大小姐,老爺出門前叮囑過,讓你切記不能輕舉妄動。”
是的。
藍堂海前天就離開東珠了,沒人知道他去哪,只吩咐阿凱一定要寸步不離跟着藍毓,讓她作為家人參加婚禮,但不可胡來。
藍家不認可這門婚事,但目前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以後就說不準了。
有誰規定,結了婚就真的是一輩子,就不會發生什麽意外導致喪夫?
負責宣誓的神父德高望重,現今九十三歲,為皇室成員、各國權貴舉辦過很多次婚禮。
他捧着聖經站在高處,慈眉善目地看着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
神父嘴裏念念有詞,展開聖經,并指輕點眉間和雙肩三處,然後開始致辭。
“今日我們聚集于此,在上帝及衆人的見證下,為新郎易允和新娘藍嘉舉行神聖的婚禮。”
神父看向易允,問他:“新郎易允,你是否願意娶新娘藍嘉作為你的妻子?無論貧窮或富貴、健康或疾病……”
耳邊是即将宣誓的提問,藍嘉有些走神,到後面已經屏蔽神父說的那些話,甚至沒有聽見易允說的那句‘我願意’,直到神父将目光投向她,藍嘉在恍惚間清醒了些,聽見對方的話說到——
“你都将愛他、對他忠誠、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話落,神父慈祥地笑望藍嘉,等着她回應宣誓。
女孩抿唇,陷入短暫的沉默,易允牽着她的手,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容,也只有藍嘉知道,他在一寸寸捏緊她的手,似在無聲警告。
半晌,藍嘉終于開口了,聲音很輕,在莊嚴神聖的神父注視下說出違心的謊言。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