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野男人 要麽電話到位,要麽人到位……
第30章 30野男人 要麽電話到位,要麽人到位……
晚上七點, 曼德拉,某處防禦固若金湯的莊園。
璀璨炫麗的燈光點亮占地遼闊的恢宏私人住宅,手裏端着槍的私武, 警惕地巡視每一個角落, 瞭望塔上聚亮的燈束直沖雲霄,來回交叉, 警惕天空出現的不明物體。
一座座電子鐵栅欄打開,迎接着一輛改裝防彈車, 車內,何揚坐在副駕駛,看了眼後視鏡裏剛下飛機就過來的易允,晦暗的光影切割着男人淡漠的眉眼,襯得五官鋒利立體, 他興致缺缺, 只手撐着太陽穴假寐。
從這到待會見面的地方約十分鐘車程。
彼時, 懸挂水晶燈的巨大餐廳,大提琴手聯合鋼琴師演奏着一支舒緩的輕音樂,傭人們正有條不紊地忙碌。
坎叔帶着大兒子賽卡往裏走, 耳提面命:“汛期快到了,最近走咱們河運線的大魚暴增, 你這段時間少在外面拈花惹草, 多盯着點那邊,別讓不懂事的人壞了立下的規矩。”
賽卡的嘴角啐起懶洋洋的笑:“知道了, 爸。”
他穿着深黑色牛仔服, 漫不經心的笑容,賦予五官輪廓更加痞壞,右邊的耳朵新打了黑鑽釘, 餐廳的光折在上面,時不時閃出一抹刺眼的影戳中坎叔的眼睛。
“耳釘給我摘了!”他皺眉掃了眼,又看到兒子脖子上大咧咧的咬痕,警告他:“還有玩歸玩,別給我搞出私生子。”
賽卡被念叨得不耐煩,但不敢忤逆自己的老子,舌頭抵了抵後牙槽,點點頭。
“爸爸,您可算來了,趕緊點評點評。”穿着抹胸露背長裙的賽莉,畫着精致妝容,她拎着裙擺兩側,像蹁跹的蝴蝶飛到坎叔面前,在距離不到兩米處轉了兩圈,興奮道:“怎麽樣?我美嗎?”
坎叔看着乖巧伶俐的小女兒,一改剛剛對大兒子的嚴厲,豎起大拇指,慈愛地誇贊:“嗯!不錯,太美了!”
賽卡雙手插兜,打量自己的妹妹,邪性又侵略的目光肆無忌憚掃過,不加避諱地落到那潔白的鎖骨、飽滿的月匈脯以及裙擺飛揚時擦過的小腿。
賽莉不去看那火熱且不懷好意的目光,沖父親笑道:“這可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精心打扮的結果,爸爸——”
她跑過去,挽着坎叔的手,驕傲得像只孔雀:“您說,我和易生娶的那個女人相比,誰更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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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的寶貝女兒美了。”坎叔沒見過藍嘉,當初的婚禮也沒去,他摸了摸賽莉的腦袋,“在這世上,除了你媽媽第一美,就是你了,外面的那些阿貓阿狗可比不上你。”
賽莉開心極了:“也是!”
賽卡聞着妹妹身上飄來的香水味,只覺得月複裏的火燒得很旺,他盯着賽莉漂亮的背部,嗤笑:“可不好說,那個女人我遠遠見過,身上有種被淩虐的美,最容易引起男人的破壞欲。”
賽莉扭頭,沖他露出虛僞的笑,“我親愛的哥哥,你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哦。”
坎叔見兄妹倆鬥嘴,欣慰又舒心,要是妻子還活着,他們一家會更幸福。
“坎爺,易允來了。”
管家急匆匆進來。
話落,外面傳來一道慵懶的腔調,仿佛回了自己家一樣自然:“坎叔,好久不見。”
坎叔樂呵呵道:“阿允來了。”
“易生!”賽莉拎着裙擺跑過去,轉了圈,紅着臉,癡癡地望着他,“你看,我這身裙子是不是很好看?你喜歡嗎?”
易允似笑非笑,紳士道:“賽莉小姐喜歡就好。”
賽莉不依不饒,撒嬌的語氣甜得膩人:“不嘛,我是專門穿給你看的。”
坎叔被逗笑,“好了莉莉,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些。”
“爸爸!”她輕輕跺腳。
坎叔又對易允說:“你是知道的,莉莉打小就喜歡你,當初成人禮的時候還跟我說,這輩子一定要嫁給你呢,誰知道你卻突然結了婚——都過來了,怎麽不把人帶到曼德勒?”
易允淡笑:“阿嘉年紀小,出遠門念家,就不帶來了。”
坎叔好奇:“聽你這麽說,多大?”
“今年剛滿二十。”
“那确實挺小,跟你差了将近十歲。”坎叔打趣道。
易允今年就要滿三十了,和普通男人不同,他體魄健碩,身材高大挺拔,一身肌肉緊致強悍,西裝革履往身上一套,偶爾正經時,就是矜雅成熟的貴公子做派,但多數都是散漫風流的形象,笑裏藏刀居多。
賽莉不滿,哼道:“爸爸,哪小了,這年齡正合适!”
“喲,我還忘了咱們莉莉也二十了。”坎叔笑道,賽莉對易允暗遞秋波,他有意撮合:“易生,你覺得呢?咱們這的法律,法定年齡十五歲就可以結婚,莉莉可是足足等了你五年。”
在緬甸只要你有本事,一夫多妻,一妻多夫都可以。所以,哪怕易允結婚了,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也沒什麽。
易允不接招,笑道:“賽莉小姐還小,結婚不着急,多陪陪坎叔才是正事。”
賽莉着急道:“我不小了,都二十啦!”
這時,賽卡橫插一句:“光聊天還吃不吃飯了?我都快餓死了。”
賽莉回頭,龇牙咧嘴地瞪他。
賽卡挑了挑眉,沖她吹了聲啞哨。
每年賽坎生日,易允都會提前一段時間抵達曼德勒,今年也不例外。飯桌上,坎叔跟他聊了東南亞這邊的局勢。
“現在各地戰争頻發,争來争去就為了那些資源和權利。最近,緬甸這邊大大小小的私武冒出頭,有些是有人在背後操控,有些是得到機遇翻身了……”
“易生,你嘗嘗這個,是我今天特意讓廚師給你炖的補湯!”
賽莉像聽不懂他們聊的那些事,只一個勁用公筷給易允夾菜,這會傭人端着熬好的湯的上桌,她又站起來主動給他盛湯,最後放在男人面前,手指都被燙紅了,捏着耳朵,用滿懷愛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坎叔笑道:“瞧瞧,還真是女大不中留。”
易允依舊是那副溫柔平和的紳士模樣,“多謝賽莉小姐。”
賽莉嬌羞地喊了聲爸爸,讓他別說了,又含羞帶怯地望着易允,“那你多喝點。”
賽卡把面前的空碗遞過去,痞笑:“莉莉,給哥哥也盛一碗。”
賽莉:“不給你喝。”
賽卡輕嗤,自己舀了碗。
一頓晚餐在聊天中結束,坎叔把易允叫去書房,有事和他聊,剎那間餐廳只剩賽家兄妹倆和演奏的音樂家以及一些收拾碗筷的傭人。
賽卡讓他們通通下去,不到一分鐘,餐廳只剩兩人。
他再也不裝了,一把将賽莉番羽過去摁在餐桌前,米且魯地掀起又放出,惡劣地占據。
賽莉尖叫了聲,先前故意夾起嗓子說話的甜膩聲音秒變正常,摻雜着怒意:“傻逼,這是在餐廳!”
賽卡毫無人性,扇她雪白的屁月殳,陰恻恻地笑:“叫老公!”
賽莉抓破絲綢做的精美餐布,做的指甲斷了一根,屈辱又服從地改口。
“賤人,看到易允就挪不開眼了是吧?”
賽卡口耑着米且氣,扯她酒紅色的公主切頭發,賽莉被迫揚起頭,恨不得殺了他,視線後移對上哥哥那雙滿是谷欠望又瘋狂的眼睛。
他惡狠狠地結束,悉數給她:“待會滾去水族箱等我,聽見沒有?!”
賽卡扇着她的臉,冷嗤一聲,重新揣回去,看都沒看賽莉一眼,衣冠楚楚地去了書房。
賽莉從餐桌上起來,裙擺滑落,遮住那些靡靡液跡。
她目光陰毒地看着賽卡的背影。
書房,坎叔正和易允說着沒有聊完的緊張局勢,外面響起敲門聲,片刻後,賽卡推門進來,吊兒郎當喊了聲爸,坎叔招手,讓他過來坐。
“怎麽才過來?”
“噢,逗了莉莉幾句。”賽卡往沙發上一坐,翹着二郎腿笑道。
易允端起茶杯,隔着袅袅香霧,淡淡地掃了賽卡一眼。
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賽卡遲到的這點時間在幹什麽,只可惜,賽坎這個老匹夫聰明一世,到頭來還被自己的兒女瞞在鼓裏。
不過,他知道歸知道,這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免費看一出好戲,有意思得很。
易允悠閑地品着茶。
坎叔警告他:“都說了幾遍,讓你別欺負自己的親妹妹。”
賽卡敷衍地點頭,“嗯嗯。”
賽莉離開餐廳後回了趟卧室,娜亞把其他礙事的女傭趕出去,親自伺候她洗澡,當裙子墜落到腳邊,哪怕已經習慣的娜亞還是忍不住一怔。
“小姐……”
賽莉走進浴池,凜冽地掃了她一眼,“閉嘴,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一槍殺了你!”
她挑起浮在水面上的花瓣,碾碎。
家裏的一切都是她的,早晚有一天她會殺了賽卡!
這些年賽坎留下數不清的財富和一支強悍的私武,這些都是在東南亞站穩腳跟的強大武器,和別的家族一樣,他走後這些東西都要留給繼承人。
賽卡是兒子,賽坎要把一切都留給他。
賽莉身為女孩,還是他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賽坎當然不會讓她牽扯進這些鬥争裏面,只留給她賬戶裏一串數不清的錢,讓她可以肆意揮霍,安穩地度過一生。
但是,憑什麽?!
她要獨吞!
“去把我的藥膏拿來。”
“是……”
娜亞轉身去取,沒一會回來,賽莉洗了澡,擦幹身上的水漬,挖出那些冰涼的藥膏塗抹前後禾厶處。
娜亞低頭站在旁邊,不敢亂看。
賽卡的住處有一座地下水族箱,裏面飼養着從海裏搜羅來的珍稀魚類,裏面的構造幾乎一比一模拟大海。
修建這麽一座巨型水族箱,并不是賽卡有多麽喜歡海洋生物,而是為了滿足他變态的癖好。他喜歡玩女人,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法都能接受,但最愛的還是深水折磨和深水窒息。
前者是他作為旁觀者,觀賞被剝光的女人被養在水裏的魚類肆意侵虐,視覺的野蠻沖突讓他倍加享受,精神都在顫栗發抖;後者是他作為上位者掌控虐殺,如果受不住窒息死了,那也沒關系,正好可以喂他的寶貝魚兒們。
賽莉在十六歲的時候被迫體驗過。
她的親生哥哥罔顧人倫,壓根不在乎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把她當做其他女人一樣肆意折辱。起初她會痛哭求饒,後來,她發現賽卡看她的眼裏全是濃濃的恨意,他根本不會放過她。
莫須有的恨意延續至今。
賽卡恨她,她又何嘗不恨他!
賽莉來到水族箱,通過安裝的吊梯去到最上面,大型的玻璃館頂部有一排落腳板,這塊板子起初是白色,後來越來越紅,這裏除了她沒有其他人,賽莉面無表情月兌了衣服,拿起丢在旁邊的特制繩索綁在自己的四肢和脖頸上,繩子另一頭系挂着吊鈎,她調節旁邊的伸縮指數器,選了常用數值後,赤着身義無反顧跳下去,剎那間,極致陰寒的水溫帶着濃烈的腥氣撲面而來,瞬間侵蝕賽莉的四肢百骸。
那些原本安靜的魚兒瘋了一樣湧上去。
兩人從書房出來,賽卡笑着問易允:“真不打算娶我妹妹啊?”
易允瞥了眼書房,點了根煙,“我沒有戴綠帽的癖好。”
賽卡早就知道易允知道了。
“莉莉真心愛你,再說了三人多有意思。”他也點了根煙,跟易允往外走,“哦不,還有你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病秧子,四人也——”
男人手指夾煙,冷不丁看着他:“賽卡。”
賽卡揚眉,嘴角啐笑:“怎麽?”
易允的眸色冷銳鋒利:“少打藍嘉的主意,不然賽坎也救不了你。”
賽卡笑意不改,深吸一口煙,“有軟肋可不是一件好事,易允。”
兩人分道揚镳,易允回了在曼德勒的別墅,賽卡則去了水族箱,一推開門,他就看到恍若深海的水裏有一個不着一縷四月支大敞的女人。
正是他聽話的好妹妹。
賽卡碾滅煙蒂,倒了一杯酒,抱臂走到玻璃箱前,仰頭,邊喝酒邊欣賞裏面的美景——專吃死肉的魚兒不會圍上去,現在湧過去的更是瘋狂啜着賽莉的三點,密密麻麻,變成黑黝黝的三團,旁人頭皮發麻。
她在飽受折磨,但賽卡很喜歡。
他喝光杯裏的紅酒,乘坐吊梯上去,關了指數器,繩索收攏,将人拉出水面。
賽莉躺在落腳板上,嗆水,狼狽不堪,賽卡居高臨下打量腳邊可憐兮兮的女人。
“都腫了,我親愛的好妹妹。”
賽莉說不出半句話,水壓帶來的壓迫感讓她的胸腔和整個呼吸道癱瘓。
賽卡慢條斯理月兌了衣服,像往常一樣鞭撻她,掐着賽莉的脖子,開始好好跟她秋後算賬。
“賤人,你怎麽這麽騷?!易允不愛你,你還眼巴巴湊上去□□!”
“精心打扮是吧?這張臉就該給你毀了!”
賽卡抓住賽莉的頭發,将她的腦袋摁進水裏,咕嚕咕嚕的泡泡源源不絕,他暢快極了,動作幅度又重又大,像在對待一具屍體。
男人猙獰的臉色倒映在水裏,“他都結婚了你還念念不忘,弄死你,表子!”
賽卡不覺得解氣,把人撈出來又翻了面,改從正面繼續,力度大得要鑿開,“還特地煲湯是吧?他喝了能用在你身上?賤人,看清楚,現在是我在*你!”
賽莉臉上糊着淩亂且濕漉漉的發絲,憤怒的眼神穿過,是和賽卡如出一轍的瘋狂,“是啊,我就是賤,我就是騷,我就是愛易允愛得無法自拔,做夢都想嫁給他!我親愛的好哥哥,你等着瞧吧,我一定會嫁給他,他只能屬于我!”
賽卡扇了她一巴掌,雙眼猩紅,“易允喜歡那個病秧子,而你就是殘花敗柳,你拿什麽和別人相提并論!”
劇烈的疼痛快要撕裂賽莉,她流露出嫉妒的嘴臉:“我只要讓人弄死她,易生就沒有喜歡的人了!哥哥,我的好哥哥!”
她抓住賽卡青筋暴起的手臂,上面全是汗水,“你幫幫我,幫我弄死藍嘉,她死了,我就有機會了,好不好?我親愛的哥哥,你幫幫我!”
賽卡惡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
賽莉咳嗽着哈哈大笑。
*
易允不在東珠,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藍嘉當然不會回去。
是夜,她洗了澡,穿着睡衣從浴室出來,頭發吹得半幹時,屋裏的座機突然響了。
藍嘉走過去接電話,疑惑道:“你好?”
電話裏傳來男人低磁的嗓音:“我。”
藍嘉擰眉,心煩他走了還要陰魂不散,“有事?”
“沒事就不能給我的妻子打電話了?”
“……”
彼時,易允回到別墅,洗完澡赤着精壯的上身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桌子擺着一支冰過的紅酒和一個酒杯,旁邊放着一臺設備,上面實時定位顯示藍家,以及旁邊的數據顯示她最近都去過哪些地方。
“我要睡覺了,挂了。”
“急什麽?聊聊。”
才來曼德勒不到一天,易允就後悔沒帶藍嘉一起過來,這邊玩的東西很多,法律帶來的規束感遠沒有東珠強烈,但那些他早就膩了。
如今,他得到更有意思的東西,就像潘多拉魔盒裏的寶貝,但新婚後,妻子總是對他擺着張冷臉,少有的幾次親昵也鬧得很不愉快。
“我不在家,你都去哪了?”他明知故問,嗓音淡笑。
藍嘉不想事無巨細都告訴他:“不知道。”
易允:“……”
他捏了捏眉心,被她這個回複一哽。
男人氣笑了,端起紅酒抿了口,“去了哪都不知道,怎麽這麽笨?”
藍嘉:“……”
她擰着眉,接電話不是聽他罵自己笨,“我挂了。”
“從明天起,你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聽見沒?”易允給她下達命令。
做妻子的一點自覺都沒有,他出遠門,也不見得給他打電話。
藍嘉覺得他的事真多,皺眉,冷冰冰道:“我很忙,沒空。”
易允明目張膽威脅她:“不想做也行,明天我就把你綁到曼德勒。”
要麽電話到位,要麽人到位。
總得二選一。
藍嘉就知道他喜歡出爾反爾,不過比起去曼德勒影響後面的行程安排,她更願意隔着老遠給一通電話敷衍他。
權衡利弊後,藍嘉妥協了:“好。”
易允笑了,“真乖。”
…
藍嘉請應月舒吃飯,還上次欠下的人情,同時還帶了一件親手做的小工藝品,當做禮物送給她。
應月舒得到一頓價格斐然的午餐,還收到絨花做的耳環。她最喜歡藍嘉做的這些小玩意兒,漂亮精致,最重要的是對于有錢人而言,價格反倒是其次,心意更重要。
“謝謝honey,真好看,明天我就戴上,去單位多轉幾圈!”應月舒笑道:“非得跟她們好好炫耀一番才行!”
藍嘉舉杯,真摯道:“這次要不是你給我推薦函,北城那邊的進展也不會這麽順利。”
應月舒和她碰杯,“嗐,都是小事,這有什麽嘛,等北城的巡演結束,下一個地方想去哪?你直接告訴我,我讓人給你打點關系。”
她看見藍嘉手上的婚戒,摸了摸,疑惑道:“嘉嘉,你的戒指是不是有點不合适呀?”
易家話事人對藍家做的那些事,她也聽過,只是沒想到那麽家大業大,搞的婚戒居然尺寸不對。
藍嘉垂眸看着已經戴‘習慣’的戒指,它像無形的枷鎖長進自己的血肉。
她自嘲地笑了笑:“婚姻不就是這樣嗎。”
兩個不合适的人強行綁在一起,開啓一段糟糕的婚姻,戴上尺寸不對的戒指。
又或許,這一切只對她而言是折磨。
午餐結束後,應月舒要回單位準備資料,藍嘉去劇院,和團裏剩下的人商量飛往北城的具體時間,忙完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半,她想了想,買了果籃和鮮花,然後去了趟醫院。
阿糖自責間接害了商序南,因而,每天忙碌的生活裏添加了一項親自照顧。她不在的時候是護工照料,她在的時候事事親力親為,希望能減少自己的‘罪孽’。
藍嘉過來探望的時候,阿糖正在給商序南擦手,她難過地嘀咕:“對不起啊商序南,我不知道會這樣,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你徹底康複,過兩天我再去寒昭禪寺給你祈福,給你挂長命燈,給你抄經書,你一定要好起來呀,不然我真的良心難安……”
“阿糖。”藍嘉把東西放下。
阿糖回頭,擦了擦眼睛,“嘉嘉。”
藍嘉走過去,抱住肩,溫柔地給她擦去眼角的眼淚,“人已經搶救回來了,而且這也不是你的錯,別哭了,瞧瞧,你這兩天的眼睛都腫成核桃了。”
她輕輕捧起阿糖的臉,揉了揉,又從斜挎包裏取出帶來的藥膏,“乖,把眼睛閉上,我給你塗點消腫的藥。”
阿糖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睛。
藍嘉用醫用棉仔細塗抹。
“塗了藥以後不許哭了,我們阿糖這麽漂亮,把眼睛哭壞了怎麽辦?”
“哼,嘉嘉又在哄我了。”
藍嘉笑道:“我想阿糖開心。”
*
藍嘉在東珠又呆了四天,明天早上九點半就要跟随劇團坐飛機去北城,歸期待定,臨行前一晚,她去書房跟藍堂海道別。
“阿爹,明天我就要去北城了,您得保重,應酬的時候能少喝點就少喝點,身體最重要。”
藍嘉挽着藍堂海的手臂,靠着他。
藍堂海輕輕拍着小女兒的肩,慈愛道:“好好好,阿爹保證聽咱姑娘的話。”
“嗯嗯!”
“北城的巡演結束後,是要回東珠對吧?”
“有可能回來,也有可能去下一個城市,怎麽啦阿爹?”
藍堂海說:“只是想提醒你,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外頭可不比東珠的治安好。”
單論道路監控這事,九三年東珠市的覆蓋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五,其他城市,繁華點的還好,主城區覆蓋率能有一半,但相較于同一座城市別的區域,可能覆蓋率不足百分之十,差距極大。
“放心吧阿爹,我在國外生活這麽多年,不也好好的?再說了這次劇團的人都在,不會有事。”
“還有出門在外,盡量少背包,你阿姐之前出差,就那麽點上車的距離,就被飛車黨搶劫了,幸虧人沒事,你也要注意點。”
藍嘉認真聽着,“好!”
“最後……”
藍堂海神色嚴肅。
藍嘉立馬端正姿态。
“你說易允去了曼德勒,但之後不管他怎麽說,你都別去。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阿爹不希望你涉險。”
一來,覺吞要對易允出手;二來,賽坎在曼德勒,藍*7.7.z.l堂海不希望藍嘉和他見面。
藍嘉很聽話,信誓旦旦:“我肯定不會過去的!”
父女倆又聊了會,藍嘉回去清點行李,确定沒有遺漏的東西,第二天一大早,藍毓要去公司,順道把妹妹捎上。
阿凱在前面開車,兩姐妹坐在後座,藍嘉今早起來喉嚨有些發癢,這會又忍不住咳嗽。
藍毓拍着她的背,眉頭緊皺:“感冒了?要不在家休養兩天,過幾天再去北城。”
藍嘉拿着錦帕捂住口鼻,咳嗽就是這樣,越咳越止不住,直到臉發紅、喉嚨疼、胸腔裏的肋骨一抽一抽。
她說不出話,又怕把姐姐傳染了,往旁邊挪了挪,搖搖頭,表示不了。
藍毓嗔怪一眼,把人拉過來:“幹嘛呢?阿姐還能嫌棄你?或者怕被你傳染?”
她捋了捋妹妹額前的碎發,溫柔道:“你要吃的藥,我已經提前讓阿凱給你寄過去了,到了那邊會有人送到你手上,記得每天煎給自己喝,不許再像小時候那樣怕苦偷偷倒掉。”
藍嘉捂着嘴,咕咕哝哝:“我哪有,阿姐瞎說。”
藍毓輕輕笑了,不語,只輕輕地、不厭其煩地拂開她的發絲。
藍嘉對上姐姐溫柔的眼神,眨眨眼,最後依賴地枕上去。
自藍嘉記事起,媽媽這一角色就是空白,她就像卧室裏貼的照片一樣扁平。小時候,藍嘉想媽媽,哭着鬧着要她,任憑阿爹怎麽抱着哄都不行。
後來,長她五歲的阿姐偶爾充當了母親的角色,會陪她睡覺,拍着她的肩給她講童話故事,也會告訴她媽媽是什麽樣子,在阿姐的描述裏,藍嘉逐漸豐富了對媽媽的認知,她不再是幹癟的人物,被賦予了鮮血和靈動。
再後來藍嘉長大了,人生中第一次來月經,鮮紅的血來得猝不及防,弄髒床單,也是阿姐教她這方面的相關知識,經期的忌諱、怎麽保暖、該如何使用衛生巾等。
一架飛機劃過北城蔚藍的天空。
下午一點,飛機落地,藍嘉和劇團的人去取托運的行李箱。
張明霞等人早就在機場外等着了,為了出行方便,還租了好幾輛汽車。
藍嘉她們推着行李箱出來,隔老遠彼此就對上眼了。寒暄幾句後,kimi張羅着裝行李箱和上車,張明霞跟藍嘉她們說了當前進度。
“程序已經走到最後,全部資料待審中,預計七天通過,等批文一下來,北城大劇院會為我們預留出演檔期。”
“好耶。”
又是一陣歡呼。
接着有人問大家吃午飯沒,雙方都沒有,于是先去酒店放行李,再出門吃飯。
藍嘉這一路咳得五髒六腑都快錯位了,喉嚨也疼,她戴着買來的口罩,有氣無力地說:“抱歉,你們去吃吧,我沒什麽胃口,想在酒店休息會。”
“ulysses,你嚴重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有人摸她的額頭和臉,還好沒有發燙。
藍嘉搖頭:“不算太嚴重,你們去吧,我沒事。”
張明霞說:“這邊有個什麽小吊梨湯,可以潤肺生津,緩解幹咳,那待會我們給你帶點回來,也不能不吃東西呀。”
“對對對,我們給你帶些能入口的東西,你本來就瘦,抵抗力也不行,現在還不吃東西,這哪能行?”kimi也這樣說。
ewan說:“這樣吧,你們也幫我帶一份,我留在酒店照顧ulysses,要是待會她不舒服,我還能把人送去醫院。”
藍嘉不願意麻煩他們,但實在拗不過大家不放心她,而且張明霞還叮囑大家:“這裏沒有東珠安全,扒手啊、搶劫啊什麽的都有,反正大家出行最好男女結伴,安全最重要。”
最終,ewan留下來照顧藍嘉。
藍嘉對此表示感謝。
“這有什麽?我倆再怎麽說也是多年同學加搭檔了。”ewan爽朗一笑,他比藍嘉大幾歲,看待她就跟看小妹妹一樣,哪怕他們在戀愛的犀牛這出話劇裏飾演的是一對對愛情極其偏執的男女主。
不過演繹是演繹,現實是現實,分得清。
ewan幫她把行李箱送進酒店住宿,有第二人在,藍嘉繼續戴着窒悶的口罩,拍着胸口咳嗽,她想起進機場前阿姐的叮囑,讓她落地給家裏人報平安,于是藍嘉拿出手機給他們打電話。
“阿爹我到北城啦,你放心吧。”
“嗯嗯,好,我知道了。”
她挨個報完平安,輪到最後,想起今天還要給易允打電話,自從他上次下了死命令,藍嘉不敢挑戰他,生怕男人言而無信派人把她逮去曼德勒。
藍嘉怕之後忘了,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于是立馬撥過去,很快對方就接了。
電話裏傳來易允不着調的嗓音,懶洋洋地逗她,“怎麽這麽黏人,又給我打電話?”
藍嘉:“……”
這時,ewan給她倒了杯溫水,輕輕放在桌上,音量控制得不會讓人覺得打擾:“喝點水潤潤嗓子,會好一些。”
藍嘉感激地看着ewan,正要說謝謝,電話裏的男人耳尖,語氣一冷:
“你那邊怎麽還有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