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要慢點 快點坐好,你這樣我怎麽上……
第65章 65要慢點 快點坐好,你這樣我怎麽上……
殿外香火鼎盛, 山風吹來的彌彌灰燼迷了眼。藍嘉下意識擡手擋在眼前,等風停了,她才放進兜裏, 站在石階之上, 眺望壯觀的人群和被衆星拱月的男人。
哪怕易允再狠再貪婪,他依舊是弘興商會不可或缺的主心骨。
和初次在寒昭禪寺見面時不同, 今日的他手持線香,高舉過額頂, 在寶相莊嚴的佛像前站拜。
身材颀長,清冽俊美。
拜是拜了,也上了香,就是很敷衍。
藍嘉知道他從來不信這些。
她明晃晃站在那,像活靶子, 想忽視都難。儀式結束後, 易允穿過人群走過來。藍嘉垂眸, 看見他一步步走上臺階。
“拜完了?”
男人個高,就算站在藍嘉下方的石階上,也依舊比她高。
藍嘉看着他, “嗯。”
“冷不冷?”
他把女孩的手從兜裏拿出來,又搓又捂。
女孩搖頭, “還好。”
易允輕笑, “等這裏結束了,我們就去山莊。”
年會将在那裏舉辦, 藍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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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她幾眼, 話少了。但是他也沒強求,只當妻子大病初愈,身體還沒養好, 再加上剛剛拜了佛像菩薩,累着了。
夫妻倆一高一低站着,相顧無言。
珈藍寺上完香,浩浩蕩蕩的人從山上下來已經傍晚六點半。這會山莊早早點了燈,一眼望去,連綿起伏的光影。
整座山莊都被弘興商會包場,占據眦羅山山腰一大半的面積,地域遼闊,不僅有人造沙灘泳趴和特色峭壁觀山房,還有越野叢林跑馬場、農場、射擊場、山地賽車場等。
車子開進山莊,最後停在某個大門前。易允牽着妻子下車,緊緊握住她的手。藍嘉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嬉笑打鬧的聲音,有男有女。
她并未在意,關注腳下的階梯,剛躍過高高的朱色門檻,正要擡頭,下一秒,一只溫熱的掌心擋在女孩的鏡片前,遮住所有視野。
藍嘉看不清前面的路,“你幹嘛?”
手指已經搭上男人的小臂,想推開。
易允皺眉看着眼前一幕,聲音冷不丁:“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這不好嗎?”藍嘉微微擰眉。
這裏聽聲音很熱鬧,而且她是為了出來透透氣,才跟着易允參加年會的。
當然不好了。
男人冷漠地掃了眼前面的人造森林雪景,白茫茫一片,積雪堆得厚厚一層。山莊的老板為了伺候好弘興商會的這些大老板,特定請了高級外//圍,全是頂尖貨,男女都有。
這一趴男老板少,只有零星兩三個,相對的女外//圍就少;但女老板多,所以男外//圍的數量更可觀。
伺候富婆就要有點自覺,人造森林雪景,哪怕再冷也要脫幹淨。有些穿着平角內//褲,有些不着一縷,放眼望去全是白花花一片。
女人的笑聲更爽朗,開心了,鈔票當紙巾灑,滿天飛。
易允怎麽可能大方讓藍嘉看其他男人的果體,她在床上都不看他。她最好永遠不要接觸這些,潛移默化會帶壞她,而他需要掌控她。
藍嘉被捂着眼睛帶走,笑聲漸漸消失在背後。她拉下易允的手,抿了抿唇,看着他,“要去哪?”
“帶你去其他地方玩。”易允假裝沒看到她的不滿,捏了捏妻子的臉,“你想玩什麽?”
女老板那邊,他不會帶她過去;男老板那邊,他就更不會了。這個世界對男性太友好,過分包容造就不斷降低道德底線。
有錢的男人不僅玩得開,還玩得很花,以藍嘉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是過去看見了,保管會惡心得反胃,說不定還會在心底搞連坐制,給他安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名頭。
哪怕他都沒有加入。
所以,不必要的麻煩,能規避就規避。
“就我們兩個嗎?”藍嘉聽他這話,大概率知道所謂的透氣,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依舊只有她和易允。
易允盯着她這雙清潤平靜的雙眸,笑道:“就我們兩個不好嗎?”
女孩微不可聞地深吸氣,“不是年會嗎?”
“生氣了?”易允圈上她的腰,淡笑:“別生氣了,先帶你去玩一圈,等其他人玩夠了,大家才會聚在一塊,到時候再帶你過去,行不行?”
他看了眼腕表,“嗯,現在還早。”
易允口中的‘玩夠了’,是指那群人脫下道貌岸然的僞裝,展示原始的欲望,哪怕那些人絕大多數有妻子或者丈夫。
對有錢人而言,婚姻是資源重組和利益延續,所以門當戶對居多,婚後也都各玩各。
藍嘉不知道他的話可不可信,也懶得去深究,淡淡問:“有什麽可以玩?”
“那可太多了。”易允屈指,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
女孩默不作聲看着他。
男人輕輕捏起她的耳朵,“聽見了嗎?”
“什麽?”話落的瞬間,藍嘉聽見不遠處有馬蹄跑在草地上的聲音,“有人在騎馬?”
易允笑着點頭,“會嗎?”
藍嘉心思已起,誠實地搖了搖頭。她身體不好,阿爹嚴厲禁止此類活動,要是摔了,磕着碰着,對她而言只會更麻煩。
男人沒有錯過她眼裏一閃而逝的躍躍欲試,捏了捏妻子的小手,“帶你去跑兩圈。”
藍嘉被他牽進跑馬場,“我不會。”
易允樂得不行,“你要是會,我也不敢讓你一個人騎。”
他不放心。
“待會我帶着你騎。”
平整的草地一眼望不到頭,而不遠處的馬廄飼養着膘肥體壯、油光锃亮的馬匹,旁邊還有策騎員、馬術教練、助教等。
這會已經有人牽着調教好的馬匹出欄,藍嘉看見對方戴着護具,拽着缰繩一躍而上,很輕松地騎着馬跑遠了。
她的視線追随而去。
易允盯着她,在女孩眼前打了三個響指。
“回神了。”
“你這眼睛怎麽老是喜歡跟着別的男人跑?裝雷達了?”
藍嘉:“……”
她看了眼身邊皮笑肉不笑的男人,冷冷說了句無聊。
易允拉着她去挑馬匹,整座山莊都被包下來,裏面的工作人員具備高素質服務态度,提前半個月記住這些老板的長相、姓名、以及基本信息。
夫妻倆一過來,就有馬場負責人迎上來,殷切地喚着易老板和易太。
藍嘉不會挑,易允點了匹純血馬,以其速度快、耐力好、性格兇悍等特點聞名。
“要不挑個溫順的吧?”
她看到這匹馬牽出來時,策騎員還在做安撫工作。藍嘉又掃了眼馬頭,喘着粗氣,脾氣很躁,馬蹄也不安分,她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易允就喜歡征服的快感,瞄了她一眼,輕嗤:“怕什麽?”
藍嘉的表情一言難盡,“那你騎吧,我去旁邊坐着等你。”
說完她轉身要走,男人反手一勾,手臂圈住女孩的脖頸把人拽回來。
他低頭看着懷裏白淨乖巧的妻子,“不許溜。”
“不安全。”
“這麽不信我啊?”
“……”藍嘉見他非要帶自己,“那我去戴護具。”
“不用。”易允的手臂夾着她,帶到馬匹左側,“莊園裏養着馬,也有馬場,那些純血馬比這更兇。”
她專注這匹馬的蹄子,怕踢到自己,語氣挺敷衍,“是嗎?”
“所以家裏哪有那麽無聊,是你整天窩在房間裏——左手抓住缰繩。”易允親自教她怎麽上馬,“這只腳踩到馬镫上。”
“有點高……”藍嘉擡腿問:“是這樣嗎?”
“腳跟稍微向下,容易借力。”
“這樣?”
“嗯。”
易允幾乎将人圈在懷抱裏,怕她沒踩穩,“待會身體擡起,借力讓另一條腿越過馬背,上馬後兩只腳放進這——”
他點了點,“知道嗎?”
藍嘉:“好。”
“來。”男人替她穩住這匹性格暴躁的馬,“慢點,別害怕。”
剛剛看了別人怎麽上馬,藍嘉腦海裏浮現自己還算輕松的姿态,結果想歸想,事實上——
易允還在幫她上去,藍嘉拽住缰繩,大半邊身子趴在馬鞍上,另一條腿艱難又哆嗦地挪過去,怕得不得了,尤其是馬兒還在躁動。
身邊的男人都看笑了,“藍嘉,你在上面蛄蛹什麽?”
藍嘉怕啊,回頭瞪他:“你沒看見它在動嗎?”
“快點坐好,你這樣我怎麽上?”男人拍了拍她的屁股。
女孩好不容易勾到腳蹬了,“你別催了!”
易允一只手拽着缰繩,調整女孩的坐姿,視線往下一掃,又笑了,“你怎麽踩不到啊?”
藍嘉的臉火燒火燎的,“你能不能閉嘴!”
馬背上的視野更開闊,藍嘉怕摔,手都不敢松一丁點,既新奇又忐忑地看向前方。
易允掌心拽着缰繩,踩上馬镫,翻身一躍而上,動作一氣呵成。
藍嘉還沒反應過來,背後貼上一具溫熱的懷抱,兩側的腰身聚上結實有力的手臂。
她回頭問:“這就上來了?”
男人嗯哼一聲,垂眸對上女孩的目光,不知怎的,有點被爽到,“我可不像某人蛄蛹好一陣。”
藍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易允裹住她的手,長腿一夾馬腹,也不跟懷裏的女孩招呼一聲,駕着馬跑出去。
夜裏的山風‘啪’地一聲打在藍嘉臉上,風吹是其次,屁股被颠也是其次,主要是跑太快,感覺下一秒就要被甩出去。
藍嘉吓得抓緊馬繩,不敢睜眼,哆嗦道:“易……易生,你你你慢點。”
畏畏縮縮的聲音被風擊散,輕飄飄鑽進男人耳裏。易允掃了眼縮着脖子,塌着肩膀,把自己埋進圍巾的女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騎馬帶了只鹌鹑,又膽小又想躍躍欲試。
他故意逗她,“你也知道這馬脾氣爆,慢不了。”
說完還提了速度。
藍嘉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通往天堂了,尤其是馬匹時不時一躍騰空,像是在沖刺某些障礙物。
她的魂已經在後面追了,臉色煞白,牙齒打顫:“可可可可以了,我不騎了……”
身後的男人就跟聾了一樣。
“易生。”
“易生?”
“易生!”
“易!生!”
忽然間,身下的馬嘶鳴,前蹄高高擡起,藍嘉整個人往後仰,撞進易允的懷抱,弄得她暈頭轉向。
馬兒終于不跑了,藍嘉整個人眼冒金星,心跳加速。易允撥開她的發絲,歪頭一看,跟丢了魂一樣,還沒清醒過來。
迷迷瞪瞪的樣子還是那麽乖,男人掰過藍嘉的腦袋,低頭咬上她的嘴,好好親了一陣。
“騎個馬都能怕成這樣,藍嘉,活該你被我欺負。”
他吮着女孩軟嫩的舌尖,退出時,說了這麽句氣人的話。
藍嘉漸漸平複過來,聞言,氣得想扇他一巴掌,可他現在這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她怕扇過去,他又把她按在馬背上親。
女孩忍住了,冷聲冷氣道:“我要下去。”
她寧可走回去,也不跟他騎馬了。
“生氣了?這不沒事嗎?”
“我都讓你慢點了,你還——”
“那我錯了好不好?”他低頭認錯倒是很快,就是屢教不改。
藍嘉不想說話了。
易允圈着她的腰,“阿嘉,你看那邊——”
女孩不耐煩地看過去,這一看才發現他們已經不知不覺跑出馬場,越過叢林障礙,來到山腰的斷崖邊。
兩側是林子,前面是斷崖,往前眺望,整座東珠的恢宏璀璨盡收眼底,霓虹漫天,紙醉金迷,高樓大廈。
東珠的繁華不可比拟,每年拉動的GDP是其他排名前十城市的總和。
站在高處俯瞰和呆在城市裏觀看不一樣,快要過年了,市政府已經下達允許燃放煙花爆竹的批文,每到晚上七點半整,準時開始放煙花。
五彩斑斓的煙花離得很遠,在夜幕裏炸開顯得小小一朵,但此起彼伏,格外好看。
易允擡起她的下巴,讓她仰頭,聲音落在女孩耳邊,“山上也在放煙花。”
藍嘉靠在他懷裏,高高揚起腦袋,露出白皙幹淨的一張小臉。易允看着她,清淩淩的杏眼睜得圓溜溜,鼻梁上架着一副定制的奶白色茶金眼鏡,襯得眉眼精致清冷,側臉柔和。
煙花就在近在咫尺的夜幕中綻放,绮麗絢爛的色調不斷映入藍嘉的眼裏。
她在看煙花,易允在看她。
這是他和藍嘉在一起的第一年。
“阿嘉。”易允把人圈得緊緊的,戴着婚戒的左手忍不住撫上女孩的天鵝頸,往上滑,攏着大半張臉頰。
他好喜歡藍嘉,喜歡她呆在自己身邊,喜歡她身上的氣息,喜歡和她接吻上床。
藍嘉依舊望着煙花絢麗的夜空,沒有看他,“嗯?”
男人問:“快要過年了,你想要什麽?”
只要她向他索取,他就給。
丈夫給妻子花錢天經地義。
藍嘉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沉默片刻,開口道:“我想回家。”
她又補充一句:“回藍家。”
每年過年她都會和家裏人團聚,但今年不确定可不可以,因為易允他……
男人表情收斂,眼神淡了兩分。
藍嘉就知道這個要求除外,說了也是白說。
她失去興致,“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別讓別人等久了。”
易允調轉馬頭,沿着原路返回。
這次是慢悠悠地往回走,但空氣裏充斥着沉默。身邊的灌木林往後倒退,藍嘉看到地上投下張牙舞爪的樹枝影子,一個個數過去。
易允随時關注着她,見她耷着腦袋,露出後頸裏細細的絨發,一副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心裏忽然湧起煩躁。
“藍嘉。”
第七十五個樹影,女孩正數着。
“藍嘉。”還不肯理他了,什麽臭脾氣?易允更煩悶,捏她耳朵,很不耐煩:“是不是聾了?”
藍嘉皺着眉,“幹什麽?”
男人冷淡道:“除夕當天下午五點回去,大年初二早上跟我回家。”
滿打滿算只有一天多一點點,藍嘉當然不願意,但是——
易允見她這樣,更冷了:“那就別回了。”
他就不該給一丁點放縱自由的苗頭,她只要出去了就不願意跟他回家。
藍嘉怎麽能不回家呢?
“別!”她連忙別扭着身體,捂住易允的嘴,糾結着争取,“時間太緊了,壓根不夠。”
他那裏哪有自己家舒服自在?藍嘉望着他,抿了抿唇,“多住幾天吧。”
易允眉眼冷漠,不上鈎。
“人多熱鬧。”她又說。
男人冷笑,藍家幾個人?有莊園裏人多?
藍嘉微不可見蹙眉:“多待幾天,大不了你跟我一起住在家裏,可以嗎?”
呵,大不了。
所以一開始打算連門都不讓他進了?
易允扒下她的手,把人的身體轉回去,聲音冷淡地在頭頂響起:“想都別想,大年初二早上就跟我回家。”
…
易允突然發脾氣了,藍嘉不能理解他生氣的點在哪裏。
等商會的老板們玩爽了聚在一塊後,他更是陰着臉,活像別人欠他好幾個億。
藍嘉喜歡熱鬧,人一多,她感覺易允帶給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被削弱,所以哪怕那些人一個都不認識,但是憑借她自來熟的性格和擅長打交道的話術,也能很快融入人群。
藍嘉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姑娘,跟別人攀談也包容,而且什麽話都能接上,很快,她就收獲一衆一起玩耍的人。
易允大咧咧往沙灘椅上一躺,指尖夾着煙,冷冷地看着藍嘉在短時間內迅速交到幾個同齡玩伴——都是那些老板帶過來的女兒。
身體虛弱得要死,居然還有精力到處跑。
突然,旁邊的椅子一陷,易允餘光一掃,同樣消失不見的沈肄南也出現了。
“怨氣這麽大?”沈肄南都沒看他,也能猜到易允的臉色陰沉得吓人,“你倆的關系還沒修補好呢?”
易允抽着煙,呵道:“你在跟我炫耀?”
沈肄南挑眉,看見自己的妻子已經跟藍嘉玩到一塊了,“适當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是情//趣,過度了,沒人會喜歡——聽說你已經在籌辦家族辦公室了?”
易允嗯了聲,“我不管她,她遲早要跑。”
另一邊,藍嘉玩累了,跟寶珍一起去烤燒烤,兩人坐在小凳子上,一邊拿扇子扇風,一邊翻轉烤串,時不時蛐蛐兩句。
“啊?那他的控制欲也太強了吧?連你回家都要管。”寶珍的腦袋往上探出燒烤架,看了眼遠處坐在一塊的兩個男人。
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渾身戾氣。
藍嘉抿了抿唇,又嘆了口氣。
寶珍收回視線,問她:“那你哄過他嗎?要不你哄一哄試試看?男人這種生物很奇怪,面對喜歡的女孩子,随便哄一哄,什麽都能答應。”
她就經常哄沈生,誇他好看,真帥,不到兩句就開始勾唇,什麽都依她了,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這招屢試不爽。
哄過嗎?當然哄過,但那都是談戀愛的時候了,而且那個時候易允确定很好哄。藍嘉開始灑辣椒,“……沒有。”
她實在開不了口。
寶珍慫恿她:“那你試試,易允太兇了,一兩句肯定不行,你多來幾句,可能會有效果——诶诶诶!我的烤串好了!”
她拿起旁邊的盤子,放了一些,美滋滋起身,“我去找沈生啦,待會回來找你玩。”
寶珍急吼吼小跑過去,藍嘉撒着辣椒,聽見她歡快的聲音:“沈生——”
藍嘉垂眸看着手裏的烤串。
易允冷飕飕看着旁邊聒噪的一對夫妻,臉色又臭又沉,眼神陰鸷得能叨人。
吵死了。
他起身走了,臨走前,又看了眼藏在燒烤架後的某人,心頭冷笑連連,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寧可呆在那裏吹風吃煙,也不願意回到他身邊。
男人滿身戾氣,心煩意亂,去二樓找了處僻靜的位置,往沙發裏一躺,翹着腿,擱那抽了一根又一根。
藍嘉背着手過來時,易允大爺似地坐那吞雲吐霧,手邊擱着一支放在冰桶裏的百萬紅酒和倒了半杯的酒杯。
聽到有腳步聲,易允沒有回頭都知道是誰,語氣淡漠:“不是要去玩?”
藍嘉擰着眉走過去,“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男人上下掃了她一眼,空着手來的,頓時狗脾氣又來了。藍嘉肉眼看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
“給你。”
她背在後面的手拿出來。
易允嘴裏叼着煙,輕描淡寫看去,女孩的左手捏着一串塗滿紅辣椒的烤串,無名指的婚戒映在鐵簽上。
他的臉色稍微好了些,摘了煙,“怎麽就一串?”
虧她還在燒烤架前蹲這麽久,怎麽沈肄南家的就能拿一盤過來,到她這裏就一串了?難怪剛剛一個人躲在那,擱那偷吃呢,之前像鹌鹑,現在像小耗子。
藍嘉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如實道:“其他的烤焦了。”
易允敷衍地噢了聲,掐滅煙蒂。
藍嘉見他不接,皺了皺眉:“不吃算了。”
說完,就要收回手。
突然,一只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女孩掀起眼皮看去,易允站起來,垂眸盯着她,嗤笑:“拿給我,扭頭又收走,藍嘉,你能不能有點誠意?”
“那你拿着。”
“不急。”
男人牽着手,拉着她坐在身邊。
“怎麽好端端想着給我送烤串了?”易允淡笑地盯着自己的妻子,一副打算好好盤問的樣子。
“我想回家多住幾天。”藍嘉的視線落在兩人疊在一起的手上,他倆的婚戒離得很近,“可以嗎?”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易允輕笑,又看了眼紅彤彤的燒烤,還知道拿點東西來讨好他,心眼子倒是不少,全花在他身上了。
藍嘉見他不說話,就知道多半沒戲。
“可以。”
男人風輕雲淡說道。
藍嘉懷疑自己聽錯了,“嗯?”
易允捏搓她的耳垂,“怎麽回事?又聽不見了?”
“真的?”
易允往靠背上一靠,“嗯。”
“除夕當天到新年結束,都住那邊。”
“好。”
藍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麽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