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藥師佛 願意給我一定的自由,可以……

第69章 69藥師佛 願意給我一定的自由,可以……

“我不想再聽見這種話, 藍嘉,你需要好好休息。”

重症監護室的探視有時間限制,哪怕是易允也不能在裏面呆太久。他心裏憋着氣, 冷冰冰地丢下這句話就出去了。藍嘉躺在病床上, 呼吸顫顫地目送男人離開,直至消失在模糊的視野。

他還是一如既往偏執, 現在連藍嘉說的話都不願意聽完。

女孩疲憊地阖上眼皮。

其實,她真正想對易允問的是——我們這段不對等的婚姻, 一開始就是錯的。如果……如果我還活着,如果你還相信我,願意給我一定的自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她對易允的要求,也就僅此而已了。

可是……

藍嘉沒辦法繼續想下去, 她很累很累, 身體超負荷運轉, 昂貴的特效藥帶來的副作用令她無暇再多說半句話。

有時候生了重病喪失基本的勞動能力,只能茍延殘喘地躺在病床上,親眼目睹自己渾身插滿醫療器械的管子, 空氣裏彌漫着消毒水的氣味,目光所及是晦暗的光景, 安靜得可怕。

易允離開重症監護室後脫下探視服, 又做了消菌處理。

他從裏面出來,最外頭站着二十四小時看守的保镖。

何揚見他臉色陰沉, 深邃的眼裏燒着沒有熄滅的怒火, 只敢默默跟在旁邊,不敢說話。

明明允哥進去的時候還是高興的,怎麽一出來就……

臨走前, 易允又看了眼重症監護室,藍嘉閉着眼一臉平靜,好似根本不在意。

也是,從結婚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她的眼裏和心裏還是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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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沒有真正得到藍嘉。

“好好盯着她,有任何事情告訴我。”

男人丢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開。

藍嘉重病在床,易允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且每一天都守着她。

他手中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只能盡可能辦完後趕過來看看她。

何揚為易允摁電梯,兩人進去,樓層跳躍最後直達一樓。

這棟樓的病人都身患‘絕症’住着ICU,有些家屬哭着排隊繳費,有些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捂着臉頹廢焦慮,還有些雙手合十對着牆角不停地禱告。

這些是醫院每天都會出現的場景。

“藍嘉蘇醒的事,通知藍堂海他們了嗎?”

“通知了。”

易允頓住,皺眉看着何揚,“還沒過來?”

何揚看了眼腕表,“好像是有事,得晚點才能過來。”

易允譏诮,還真是稀奇了,平時那父女三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守在ICU外面,這會人醒了,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

他沒那個心情去管這麽多,坐上車後開始看手中的文件,待會還要轉乘直升機去海城參加一場重要的能源峰會。

随着全球經濟迅速發展,未來必定是能源的天下,各國政府和財閥對此十分看好。金融作為融資和收割財富的工具,目前已有從金本位趨勢過度到能源本位,新一輪全球財富掠奪的戰争必然會拉開序幕。

易允如今手上握着十幾座礦山,其中奧魯姆礦山是最大的能源礦,和誰合作?怎麽利用?如何保證利益最大化?政策影響?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獲得巨額財富不算本事,關鍵是守住并創造源源不斷的價值。

新舊交替,總有老迂腐變成待宰的豬羊,而他們的財富和資源就是最好的補品。

易允看完文件,捏了捏酸脹的脖頸,前方紅燈,人行道上有不少男女老少拎着裝有香燭黃紙的紅色塑料袋結伴同行,有的更誇張,扛着三支成年男性手臂一樣粗壯的大香。

去醫院的路上遇到,離開時又遇見了。

“最近有什麽菩薩過生?”

易允随口一問,他本就不信這些,遣詞造句也敷衍随意。

他只是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想起藍嘉了,她要是現在好好的,以她信佛又虔誠的态度,這會不得眼巴巴跟着一起去?

何揚在這邊也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對當地的風俗民情有些了解,“好像沒有,是梁城有個傳統,每年六月十八日,當地人會去廟裏給藥師佛上香磕頭。”

據說背後還有一段歷史,但何揚沒有仔細了解過。

他也知道易允不是求神問佛的人,于是簡單說了一兩句就閉嘴。

易允心頭微動,“藥師佛?”

他看向窗外,這時綠燈亮起,人行道上沒有人,車子重新啓動。

男人落地海城時,藍堂海父女三人才從廟裏趕回醫院,知道藍嘉醒了,他們征得醫生的同意,換了探視服、做了殺菌防護,這才輕手輕腳進了重症監護室。

藍嘉只是醒了,但狀态并不好,在易允離開沒多久又昏睡過去,以至于親人進來探望時都不知道。

她瘦得厲害,單薄得像紙一樣輕飄飄的身軀套在寬大的病服裏。

藍毓和阿糖捂着嘴,眼淚奪眶而出。

藍堂海的頭發已經白完了,最痛心的莫過于自己垂垂老矣卻精神抖擻,而花樣年華的女兒卻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

首屆全球能源峰會于六月十八日晚七點半在海城開幕,長達半月,當地政府給予高度重視。前來參加大會的全是本國高官、相關領域大拿、資金雄厚的大佬、各路財閥以及西方政府派出的代表。

半個月的峰會,主要目的有資源評估、政策導向、合作共贏、延伸領域等。

易允就算再忙,每天回到舉辦方安排的酒店也會抽時間詢問藍嘉的狀況,自她醒後,每天的身體檢測基本都是紅線,能夠自我安慰的也就是沒有繼續惡化。

沒有惡化就是最好的,五月底使用了第二次特效藥,那時醫生就做了評估并告訴易允。

“以易太的身體情況,這種副作用極強的特效藥最多還能再用一次。”

“第四次使用,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會致使身體機能全面癱瘓進而引發死亡。”

所以,現在的結果已經是最好了。

不要惡化,不能惡化。

峰會過半,也就是六月二十六的時候,易允完成對各方的資源評估,達到心中有數,并有了初步想合作的對象。

同一天晚上,何揚将家族辦公室的最新進展彙報給易允。

易允成立家族辦公室的初衷,是想多陪陪藍嘉,生意是做不完的,錢也是掙不完的。如果他早點弄好這些,說不定這次的峰會都不用參加,委托給家族辦公室的代表就行。

彙報完,何揚說:“允哥,SFO預計将在今年八月正式揭牌。”

易允嗯了聲,又遞給他一份資料,讓他去辦。

六月底在平安無事中度過,轉眼到了七月初。首屆能源峰會将要落下帷幕,在這場大會上易允和七家老搭檔照常進行合作,另外選了三家有前景的新起之秀家族。

他們比不上老派財閥,根基也不深,但遠瞻性不錯,發展潛力巨大。

針對這類,易允有自己的一套控制法則,首先會持有他們相關産業領域的原始股,當然這需要後續的磋商,又是漫長的交涉工作。不過原始股也不能保證在未來一定暴漲,所以他還會讓名下UBSAG的對沖基金經理進行風險把控,看空還是看多?期貨還是期權?方方面面都要考慮。

金錢游戲,資本博弈,他喜歡坐莊。

對別人而言只有輸贏,對他來說只剩贏。

七月四日下午四點半,峰會圓滿落幕。

易允并不打算參加接下來的美女空趴,直接坐私人直升機回到梁城。

而所謂的美女空趴,不過是一場高級說法的淫//趴。

有時候和諧的家庭關系并不是投資者們互相衡量的标準,相反,同化才是。

下流肮髒的事一起做,是把柄也是利益的開始,這大概也是上層社會裏男性更團結的一個重要原因。

從海城到梁城總計一小時航程。

易允上車後,落日的餘晖穿過雲層灑落,金燦燦的光線像金子鋪滿遠處的山。

這會五點四十多了,不少下班的人步行回家,道路上的車輛也漸漸多起來。

後座裏,易允接着電話。

“先生,太太半個小時前做了檢查,護士說才睡着沒多久。”

“我知道了。”

男人挂斷電話,扭頭看向窗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橘紅的光暈灑在他硬挺的眉眼,側臉俊美,挺鼻濃眉。

“先不回醫院。”易允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這裏不是有個什麽藥師佛嗎?去看看。”

司機說:“好的老板。”

梁城有座很普通的山廟,沒有具體的名字,裏面供奉着藥師琉璃光如來,也就是藥師佛。

這座城市的整體發展遠遠落後東珠,出了主城片區,其他地方可以用貧窮形容,破爛不堪的油柏路,随處可見坑坑窪窪,房子又矮又小,一擡頭全是密密麻麻的電線。

山廟就坐落在這條必經之路的盡頭,再往上就是土路,全是人走出來的,腳印大大小小交疊,随後又被車輪胎的印記覆蓋。

就這樣搖搖晃晃颠簸到了寺廟門口。

空曠的壩子,裂縫裏生着雜草,易允下車後低頭一看,破敗不堪。

他皺眉看着這座又老又破的山廟,門口供奉着灰撲撲的佛像,塑了顏漆,燒過的香燭積下厚厚一塵灰燼,堆得石砌的供臺溢出來了。

見過寒昭禪寺的恢宏且金碧輝煌,易允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小這麽破爛的寺廟。

但過來上香磕頭的人還不少。

易允沒有讓保镖跟着,走上石階準備進去。然而,還沒穿過那條筆直的針葉林小徑,拿着竹編大掃帚的老僧人一邊勞作一邊說。

“今日已經閉寺了,明天再來吧。”

易允掃了眼盡頭半阖的朱門,又看向眼前這個穿着裟衣,七八十歲清瘦的老和尚。

他不像誠心來上香的香客,更像一個有所圖的功利主義者。

“你這的藥師佛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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