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考試
容休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果斷拒絕：“不要。”
衆人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他。
容休什很鎮定，“別亂想，我就是一個普通的D級向導。”
聽到“D級”兩個字, 衆人立刻就沒了太大的興趣, 确實很普通。
衆人說笑間，越過溫修語，忍了忍, 沒忍住，容休什又回頭看了眼溫修語。
他其實很想問問他，溫夫人還好嗎？
溫修延呢？
聽過新聞上的報道, 他似乎直到現在還沒有戀愛過，不過，目前似乎有在相親。
除此之外, 還有其他人。
神殿內幾位大人還好嗎？
無論怎樣, 他希望這些無法相認的舊識能夠過得越來越好。
身旁的于天路拍了拍容休什，壓低聲音對他說道：“你不要想了, 他和我們從來不是同階層的人。”
容休什看向于天路。
于天路說道：“我聽消息說, 修語大人很有可能是瑟安神殿第五位雙S哨兵。”
其他人精神一震，立刻湊過來, 其中一人詢問，“為什麽是第五位？”
于天路：“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聽說已經有第四位雙S級哨兵了，不過就是沒公布。”
容休什在心中猜測, 第四位雙S級哨兵有可能是誰？
衆人交談間，進入教學樓。
他們雖是同系, 所上課程各不相同, 容休什和于天路走到一起, 一同上課。
下課時，總有一些學生湊到容休什身旁，詢問他關于第五區的事情。
從第五區進入其他四區的人終歸是少數，很多人都對傳聞中的第五區充滿好奇。
容休什一一回答大家的問題。
一轉眼到了中午。
于天路邀請容休什一起去吃中午飯，還不等他回應，就收到了衛和泰的私信，他說他過來找他。
容休什看向于天路，說道：“和阿泰一起可以嗎？”
于天路雙瞳一亮，大力點頭，說道：“好啊好啊，”他又以抱怨的語氣說，“衛和泰這個人真難以接觸，之前我好不容易加他為好友，結果沒說兩句話就被拉黑了，如果這次能重新加上就好了。”
三人聚在一起，一同去食堂，趁着這個機會，于天路成功讓衛和泰将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了。
下午還有課。
吃過飯，容休什和兩人說了一聲，走去校園內圖書館，另外兩人見狀，也跟在了他的身旁。
容休什眼冒金星地看着書本，腦袋突突突。
只要看書就突突突，但他是有夢想的，他要拿到獎學金。
一旁于天路壓低聲音對衛和泰說道：“休什真厲害，每一學年都能拿到獎學金。”
容休什非常有壓力，他覺得接下來他必須十分努力，才能夠拿到獎學金…
唉。
下午繼續上課。
晚上。
容休什去家教學生幸明煦家，衛和泰原本想送容休什，被他所拒絕。
容休什很直白地說，距離他們畢業還要很久，這幾年衛和泰不可能任何時刻都在他身旁，以前他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的，現在也一樣。
而且，這裏是中樞區，并不是第五區。
衛和泰叮囑，如果出了什麽問題，一定要聯系他。
容休什搭乘公交車抵達幸家，他還有些緊張，或許會碰到幸璐璐。
不過到幸家後才知道，幸璐璐很忙，想見她并不容易。
容休什教小朋友上課。
他內心非常感謝幸家，他在第五區耽誤了這麽久的時間，幸家竟然直到現在也沒有解雇他。
臨走前，他很認真地感謝幸夫人。
幸夫人笑了笑，說道：“這是當然，休什一直都有很有耐心地教學生，”頓了下，又說，“不過，如果你之後還要休這麽久，我們家孩子怕是無法等待更久了。”
容休什連忙應“是”，離開幸家。
才走出小區，就看到騎着電瓶車等在外的衛和泰。
容休什：“……”
電瓶車，這在五大區經常就可以見到的車，不過，這和衛和泰格格不入，尤其是和穿着繁瑟學院制服的衛和泰非常的格格不入。
衛和泰抱怨道：“我其實想買摩托，不過我爸媽還有我哥都不放心我。”
容休什唇角彎了彎，坐在電瓶車後座，很認真地說道：“我第一次坐電瓶車。”
衛和泰：“你等我以後買正經車載你。”
容休什：“電瓶車很正經，它很好。”
衛和泰戴着容休什回到公寓。
臨睡前，容休什給妹妹容休佳打電話，詢問她現在的狀态還好不好，之後又問容休希的情況，這個孩子這幾天有沒有乖乖學習，是否有沒有瞞着他繼續做兼職？
一旁容休希也在。
他代替容休佳，興奮回答：“阿姐很好，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接下來不等容休什繼續問，容休希小嘴叭叭叭，就将這幾天的生活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說：“哥，之前我和阿姐一直被同學欺負的，他們嫌棄我們窮，嫌棄我們身上有味道，但是自從上次哥和阿泰哥一起來我們學校，他們知道哥是繁瑟學院的學生後，都覺得哥是我們第五區的驕傲！他們再也不欺負我們了！”
容休什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對雙胞胎原本在學校的情況并不好，然而他們從來都沒有和他抱怨過。
在第五區，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是活得格外艱難，也格外的懂事。
容休希說夠了，輪到了容休佳。
容休佳不舍得挂斷電話，就想方設法找話題，她将自己最近聽到的八卦全部複述給容休什。
“我聽說的，我們第五區幾乎進行了地毯式搜尋，還有那麽多的狩獵者都沒有找到那位S級向導，大家懷疑，那位S級向導或許能夠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向導素。”
容休什眨了下眼，隐藏自己的向導素嗎？這要怎麽隐藏？
他不清楚，不過他确實有很好的保護好自己的精神圖景。
另一端，容休佳又說：“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懷疑那位S級向導有可能已經離開我們第五區了，為此，各大區域的監管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嚴格。”
兩人又聊了半個小時，之後挂斷電話。
生活就在這種平靜的氛圍中度過。
容休什的主要收入來源是為衛和泰進行疏導。
原本容休什并不想收錢，不過他不得不收，因為他本身就欠着衛和泰一大筆錢，
每周三天雷打不動進行家教，偶爾學院有C級哨兵要求容休什為他們進行疏導時，他都要接單，一次五十塊。
比較微妙的是，他與衆C級哨兵之間還算不錯的契合度徹底曝光。
容休什原本很擔心會出現什麽意外，事實證明他想多了，區區D級向導而已，真的不會有人給予他更多的目光。
毫無疑問，即便這樣容休什現在的財政情況也非常的糟糕。
為此，容休什在衛和泰不同意的目光下堅持找了雙休日兼職，下午在奶茶店工作，晚上在電影院內售賣電影票，作為員工福利，每一星期能領取兩張免費的電影票。
電影院的工作也還行，可以賣給朋友，賣不出去的時候也可以當禮物送給朋友。
這一段期間，容休什很期待，學院能進行什麽假面派對，又或者十大學院能夠進行各式各樣的聯誼。
沒聯誼沒派對的情況下，退而求其次，如果戰鬥系有團隊願意帶着他進入危險區就好了。
然而都沒有。
容休什還保留了許多原本屬于自己的習慣。
例如，他給人進行疏導時，不喜歡牽手，一般是以碰觸手腕的方式進行疏導。
事實上，牽手效果要比碰觸手腕的效果好，接吻又比牽手效果好，據他所知，向導系就有一些人喜歡以接吻的方式進行疏導，很是簡單粗暴。
還有就是……
經常去便利店，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手中總會多出葡萄硬糖。
溫修語喜歡，而他過去最喜歡的就是投喂這個小朋友，這個習慣直到現在也沒有改過來。
他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的糖，只能分給周圍的朋友們。
久而久之，他們都認為他很喜歡葡萄硬糖。
倒也不是喜歡，只能說是對過去的懷念。
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十分微妙的事情，衛和泰才購買不久的電瓶車被偷了，一番猶豫後，他又重新購買了一輛電瓶車，這次特意挑選雜牌，希望不會被偷。
太可惡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一個多月，進入十一月。
十一月初，就在容休什打算按照衛和舒提供的方式，打算以憑空捏造一個人的方式賺錢時，衛和泰有了……
騷操作。
應該算是騷操作吧。
衛和泰對容休什說，他親哥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破毛病，但凡喝多了，記憶就會斷片。
親弟弟險惡地将自己的親哥灌醉，并且将他帶去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
容休什立刻懂了衛和泰的意思，悄無聲息給衛和舒進行疏導，之後落荒而逃。
當衛和舒清醒時，親弟弟就和他伸手。
衛和舒愣了下，詢問：“什麽？”
衛和泰坑自己哥哥完全沒有任何心軟，說道：“哥，我看你情況不好，帶着你回家的路上有一人自稱自己是向導，他說他人美活好，問我們需不需要疏導，我說需要，然後給了他錢。”
不等衛和舒說什麽，衛和泰又問：“哥，你覺得疏導效果怎麽樣？”
衛和舒雙瞳眯起，定定地看了衛和泰小片刻，說道：“應該說是，前所未有的好。”
衛和泰繼續和衛和舒伸手，說道：“那位向導和我要了許多錢，哥給錢。”
衛和舒将錢轉給衛和泰，詢問：“比起這些，我更好奇這位向導的身份，他和我的契合度似乎很高。”
衛和泰眼皮跳了跳，說道：“就是路上遇到的，不認識，但穿着瑟安神殿的制服。”
衛和舒：“是瑟安神殿的向導？”
衛和泰一臉認真：“是啊。”
就是因為他這一句，衛和泰隔日上班時，特意申請與瑟安神殿所有B級及以上等級的向導進行過匹配，然而遺憾的是，匹配度最高的也才72。
為此，衛和舒又多次詢問過衛和泰一些相關信息，然而始終無果。
A級向導為同等級的哨兵進行疏導，一次價格高達15000。
多虧衛和泰的騷操作，容休什收入一大筆錢，這個價格比他和衛和泰一起在第五區黑市忙碌一夜的收益還高。
十一月底，繁瑟學院有學生組局，舉辦一場小型宴會。
遺憾的是，這并不是假面宴會。
容休什還是覺得自己很缺錢，咬咬牙，還是參加吧。
為了方便進行電子轉賬，衛和泰想辦法用第五區一位普通人的身份購買到電話卡，之後關掉定位功能，交給容休什。
緊接着他們又以隔着奇奇怪怪的渠道購買了一些換裝用品。
女裝、假發、睫毛膏等等……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他們這一次甚至購買了美瞳。
這一次，容休什假扮的是一個黑色齊耳短發的女孩，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是非常簡單的連身裙。
參加這一場小型宴會之前，容休什很擔心溫修語會參加，讓他松一口氣的是，溫修語并沒有來。
這是直到現在，容休什第一次假扮為無中生有的人。
不得不說，女裝的容休什也是十分漂亮的，即便裝扮非常簡單，進入宴會場的那一剎那也吸引了諸多人的目光。
立刻就有學生上前詢問容休什，他是哪個年級，又是什麽班級的？
但凡遇到這種問題，容休什咳了咳，捏着嗓子回答自己是四年級的學生。
這是容休什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營業。
并且營業效果還算不錯，他給三位哨兵進行疏導，之後接受對方的掃碼轉賬。
見好就收，容休什逃了。
但是，他就僅僅出場一次，學院內就流傳着關于他的流言，說是他們之前舉辦的一場小型宴會中出現了一位非常美麗的向導，而且還是B級向導。
導致有許多人對這位忽然出現的B級向導充滿了好奇。
對此，于天路和容休什抱怨了數次，如果他參加了那一場宴會就好了，這樣的話，他肯定想方設法會加那位B級向導為好友的。
容休什頓了下，表面上附和于天路，深表遺憾，內心則是想，幸好于天路沒參加，不然他怕是有可能掉馬甲。
有了第一次的營業後，容休什實在是沒錢時，就會在衛和泰的幫助下繼續營業。
有了衛和泰的掩護，這種方式賺錢還算比較方便，與此同時繁瑟學院四年級一位不知名不知班級的向導名氣也越來越響亮了。
時間以極快的速度度過，一轉眼就迎來年底。
考試結束後，大家将會迎來長達兩個月的假期。
還沒有進行考試，一群學生已經暢想起了美好寒假安排。
容休什看了看賬戶，沒錢，他不配參與任何寒假聚會。
就在他這麽想時，有一位學生看向容休什，詢問他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參加寒假旅游？
中樞區的冬天非常冷，最低氣溫時接近零下三十度，他們打算趁着這個時期去一年四季的長溫區。
容休什搖頭，說道：“我沒辦法，我要兼職。”主要還是沒錢。
衆人覺得很遺憾。
他們發現容休什其實有許多他們所不知道的優點，例如，他非常不錯的廚藝。
容休什又說：“而且，你們知道的，我出生于第五區，我也沒有去往其他區的簽證。”
關于這點，就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于天路說道：“我也要兼職，也不能參加了。”他遺憾嘆息。
于天路的家境也不算好。
人力算是一種資源，靠着好友，他總能找到一些很不錯的臨時兼職，憑借着這個賺錢。
很偶爾的時候，在容休什空閑時，于天路又有不錯的工作，就會找容休什一起工作，基本容休什是來者不拒，能賺到錢就可以。
在這一方面，兩人特別合拍，也非常的能夠吃苦耐勞。
班級裏絕大多數同學暢享着美好假期，容休什和于天路等一部分人思考着連續兩個月的長期假日要做什麽兼職時，有一位學生說道：“在此之前，你們要想的是這次的年底考試。”
容休什：“……”
在場衆學生：“……”
這就好比一盆參着冰渣的涼水兜頭淋下，特別的透心涼。
向導系絕大多數學生的考試分三種。
第一種，正常的筆試。
第二種，向導為哨兵進行疏導。
第三種，與戰鬥系的學生組隊出任務。
第三種任務的任務地點為危險帶，蟲族、兇獸大本營。
雖說是位于危險帶的任務，不過一、二年級學生出任務時，暗地裏會有三、四年級的前輩，又或者學院戰力團會保護，即便遇到危險，只要及時尋求救援，普遍不會有生命危險。
屬于安源的人生，完全不需要思考這些問題，不用出任務就能夠拿到全滿分。
不是不公平不公正，單純就是五大區犧牲不起高天賦向導。
原本的安源不需要，這一所學院最有可能突破至S級的A+級向導也不需要參與團隊任務，至于其他學生則都要參加。
隊伍為自由組隊，不過總有學生會被落下，無隊可入，這種情況下，這一部分被落下的向導只能随機安排入其他的隊伍。
不管如何，只要能入隊，那就是勝利。
容休什有預感，作為D級向導，應該很難有隊伍會邀請他。
別說容休什，想到年末考試，許多學生哀嚎出聲，感覺一個頭兩個大，不過還有少部分學生卻感到非常高興。
他們早在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怕什麽來什麽。
今天才想着有團隊任務，結果就收到了通知。
哨兵的數量遠遠多過向導，團隊任務的人數是二十位哨兵，兩位向導的組合。
一個隊伍只有兩位向導，戰鬥系的學生在挑選向導時一定要非常的小心謹慎。
班主任老師說道：“五天內大家将團隊列表發給課代表提交，如果沒有找到适合的隊伍，那麽會随機将落單的學生安插進各大隊伍。”
班主任離開教室。
于天路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說道：“明明是向導，然而作為向導卻沒隊伍肯接收，這才是最令人悲傷的事情。”說着，他又重重嘆息。
容休什跟着一起嘆息。
于天路又打起精神，說道：“不行，為了不成為向導系之恥，我不能讓大家安排我，我要想辦法找隊伍混進去。”
容休什一臉羨慕地看着于天路，這就是人脈優勢了。
他覺得，于天路不可能是向導系之恥，但同為D級向導的他肯定是向導系之恥。
因為組隊任務，接下來的幾天容休什時不時就和一些還沒入隊的學生一起去戰鬥系推銷自己，人溫柔脾氣好就是等級有些一般般，他們很努力地試着加入團隊，其中不少學生成功加入各大隊伍，衛和泰陪伴在容休什身旁，然而還是沒有隊伍願意接收容休什。
一轉眼，就到了最後的期限。
五天過去了，戰鬥系始終沒有隊伍願意接受D級的容休什。
容休什甚至還聽到戰鬥系有學生不滿地說，哪怕再缺向導，繁瑟學院作為五大區十大哨向學院之一，也不能接收D級向導。
容休什有些不開心，目光直直地朝着那位哨兵學生看去。
那位哨兵不甘示弱地回瞪容休什，說道：“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垃圾向導。”
不需要容休什做什麽，這位哨兵同學就被其他同學揍了。
絕大多數哨兵維護向導基本是本能，哪怕是D級向導。
五天後，根據随機安排，容休什加入進了一個小隊，正巧，又和于天路是同一個隊伍。
這個隊伍都是C級哨兵，唯二的兩位向導是兩位D級，他們這個隊伍又被稱為鹹魚隊。
衛和泰原本想和他們隊伍中的一位C級哨兵互換，換進鹹魚隊，不過他們這個鹹魚隊沒有人願意進入衛和泰的隊伍。
主要是，相對比他們的隊伍，衛和泰所在隊所有人看起來都特別兇殘。
他們總感覺，他們和衛和泰互換後，有可能被他們隊伍其他人群毆，等級太不匹配了。
隊伍選好，之後就要應對考試。
容休什精神一震，這一個學期他但凡有時間就用來學習，大腦突突加上腳步虛浮，真的是一路艱辛，但效果應該還算不錯。
然後，考試前幾天，于天路帶着容休什一起熟門熟路地進入距離繁瑟學院附近的一家打印店，和老板購買了一大批重點複習資料。
容休什目光震驚地看着于天路：“……”竟然還可以這樣。
受教了。
于天路下巴微微擡起，一臉的驕傲，然後開始臨時抱佛腳式瘋狂輸入知識。
按照順序，開始考試。
考試分開卷、閉卷，容休什覺得于天路真的很厲害，很多考點都是于天路購買的複習資料中有提到的題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