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來襲

第36章 來襲

夜晚的基地十分安靜,居民們接到警報後,早早回到住宿區內,忐忑又緊張地等待着危險的過去。

可以預料,今晚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個不眠之夜。

營地外,楚硯等人并沒有休息,而是和駐軍們一同進行警戒。

四人直接坐在地上,仰頭望着帷幕般垂挂、墜着無數繁星閃爍的夜空。

讓楚硯下意識想起,小時候順着破洞的窗戶看到的景象,微微擡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像是想要将星辰握在手中。

“怎麽樣,很漂亮吧?”駐軍隊長在四人一旁坐下,笑問。

楚硯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似乎有些幼稚,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對着駐守隊長笑了下,也沒有否認:

“是很漂亮,和學校裏以及危險區中看到的都不同。”

隊長被逗笑了,忍不住道:“我是戰争孤兒,小時候被軍部救了後,就直接進入軍部的少年團,一路到今天,不像你們上過正經的大學,也不知道你們學校裏的天空是什麽樣。

不過這邊肯定比危險區好,畢竟在危險區裏,擡頭全是樹,根本看不到天空。”

張了張口,楚硯輕聲道:“抱歉。”

隊長也是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楚硯為什麽道歉,連忙擺手:

“嘿,道什麽歉啊,是我自己說的,和你又沒有關系,這裏的大家都是戰争孤兒,我們從來不在意這些,也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幸。

真要有人道歉的話,也該是那些異種,而不是你們,可惜,我們這些在安全區範圍內的守軍天賦平平,要是再厲害些,就能親自去前線,為自己和父母親人報仇了。”

同樣出身軍部的傅禮冷冷道:“異種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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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軍隊長順勢跟傅禮搭起話來:“小傅,我看你這走路的姿勢,也像是軍部出身的?”

衆人順着話題說了些軍部的事,而後又随便聊了聊學校,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隊長意猶未盡地收起話頭,對着楚硯四人道:

“時間不早了,咱們的小外援都先休息吧,這邊有我們在,你們不用跟着一起熬到天亮,等你們睡醒,說不定異種的逃兵都被解決了。”

楚硯心知隊長是好意,不過入夜後,他的心裏卻隐隐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自然不會這時候離開。

看出楚硯的意思,林少俠立刻道:“我們白天都休息過了,辛苦的是齊哥你們,大家留下來一起,也防止發生意外不是。”

見衆人态度堅決,奇隊長也不再提讓衆人離開的話。

楚硯這時候忽然問隊長:“齊哥,你有收到異種最新的消息嗎?”

作為軍部駐軍,內部消息會比楚硯等人接收的更快些,聞言,齊哥直接調出了腕表上的小地圖給衆人看,眉頭也跟着皺起:

“之前我收到的消息是,軍方派人提前到達了異種人的前進路線上,會在他們靠近安全區之前進行截殺。

不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更新消息了,我猜可能是正在戰鬥,算算時間,接下來收到得應該是獲勝的消息。

等到警報解除,後半夜大家還能好好休息一下。”

誰知齊哥的話音剛落,腕表上就彈出了新的消息,讓衆人的面色都有些難看。

齊哥喃喃複述出接受到的內容:“異種逃兵提前察覺到埋伏,竟在中途改路,他們原本應該從西南方向接近安全區,改變後的路線,極大可能從正南方向靠近。”

看着地圖,楚硯他們目前所在的農業基地,原本距離異種行進方向算是遠的,異種改道後,他們的危險将大大提升。

齊隊長不解:“異種是怎麽探查到埋伏的呢?”

沒人回答齊隊長的問題,齊隊長擡頭,就看到了楚硯等人稍顯凝重的臉色,心說終究還是些孩子呢,放緩語氣安撫道:

“這群異種人應該是準備,占據一個稍微大些的區城市作為據點。”

林少俠嘆了口氣,語氣深深道:“齊哥,你不懂我們的運氣,非常神奇。”

“什麽意思?”

林少俠嘆口氣,語氣幽幽:“要知道,運氣這種事,有時候是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有我們在,那些異種說不定真的,呃.......”

面對小夥伴們危險的目光,林少俠立馬擡手捂臉閉嘴。

齊隊長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繼而好笑,補充了林少俠的下半句話:

“真的什麽?就算真有異種注意到咱們,也不會是大部隊,零散的小隊,咱們也不用怕,放心,到時候真有事,你們叫我一聲哥,我也會擋在你們面前的。”

衆人:“.......”齊哥,快住嘴,不要再往自己身上插旗了啊。

齊隊長尚不知危險的靠近,兩個小時後,腕表上收到了不知讓人是該松口氣還是感到沉重的消息。

齊隊長語氣微沉道:“異種逃兵的蹤跡出現了,他們的目标,是隔壁的大型工業區。”

說到大型工業區,楚硯有些印象,正是之前被其他學長小隊搶先一步前往的地方,距離他們這邊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有駐軍立刻坐不住了,工業區那邊的駐軍和增援雖然更多,但是面對異種百夫長的戰力,怕也抵擋不住。

“隊長,還等什麽,咱們去支援啊。”

“咱們離工業基地最近,肯定要去支援,不過,咱們自己的基地和也不能一點防守力量都不留。”

齊隊長擡手點了三個年紀最小,看着和楚硯等人歲數相當的小隊員出列,讓他們站到楚硯等人的身邊:“好了,你們幾個留下,其餘人,準備好和我一起出發支援。”

三個被留下的小隊員立刻焦急道:“隊長!”

傅禮等人也看向楚硯,他們也不想留下。

楚硯卻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仰頭看着遠方,眉頭緊縮,甚至就連李白都被楚硯召喚了出來。

衆人見狀也都隐隐察覺到了一絲不對,楚硯則望着李白,低聲詢問:“先生?”

李白的技能【俠客行】類似于刺客技能,因此李白的感知也更加靈敏。

楚硯召喚李白出來,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李白閉上眼,凝眉靜聽片刻,忽然睜眼,右手按在了劍柄上,淡淡道:“要來了。”

林少俠等小隊成員和楚硯已經培養出了默契,聞言甚至不需要思考,第一時間召喚出自己的英靈,進入警戒狀态。

齊隊長看着四人如臨大敵的模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跟着緊張起來:“什麽來了?”

楚硯看向齊隊長等人,臉上沒了輕松,轉而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威勢,瞬間氣勢竟然超過了本該是主事人的齊隊長,低聲快速道:

“異種要來了,準備戰鬥!”

齊隊長和衆駐軍下意識就聽從了指揮,紛紛召喚出了英靈。

數十個身穿甲胄,形象相近,手持盾甲、武器的甲士。

看到他們的裝作,楚硯立刻認出這幾個英靈的身份,東晉大名鼎鼎的軍隊“北府軍”。

歷史上,北府軍由謝玄創立,其成分大多是北方南下流民,在胡人的□□下,對胡人有着深刻的恨意。

北府軍最輝煌的戰績就是淝水之戰,北府軍八萬大軍擊退苻堅的87萬軍隊。

劉勞之,何謙、諸葛侃等名将,皆出自北府軍。

辛棄疾詩句裏“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說的也是這支軍隊。

昔年北府軍抗胡,而今,也成了軍部對抗異種的一大戰力。

軍部召喚師兩種作戰形式,天賦異禀的召喚師,更願意組成自己的小隊,行動自由。

另一種就是天賦一般的軍人,他們召喚的英靈由軍部統一安排,出于同源,召喚成功後組成戰陣如同古代戰場那般一同沖鋒陷陣。

一個人的力量或許是小的,但是集中在一起後,這些個軍陣召喚師也成了對抗異種的中堅力量。

京城戰區一把手的英靈便是北府軍将軍謝玄。以謝玄為首召喚出的北府英靈軍,也是京城戰區和異種作戰的核心。

另一核心自然就是由二把手傅大伯掌管的各個召喚師小隊。

見自家英靈被認出身份,齊隊長先是驕傲而後又有些慚愧:

“我們還算不上真正的北府軍,只能算是後補,不過我的目标是有朝一日轉正,堂堂正正踏上前線。”

說完,齊隊長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聽到楚硯的話,下意識就當成了命令,莫名其妙召喚了英靈。

張了張口,還不等他詢問,基地外圍安置的警報就發出了刺耳鳴笛。

齊隊長目光瞬間銳利:“敵襲!”

林少俠上前拍了下齊隊長的肩膀,語氣莫名道:“齊哥,你才是真正的烏鴉嘴啊,沒錯就是敵襲,還不是普通的敵人。”

臉上的笑容不見,林少俠嚴肅道:“現在擺在咱們面前的狀況,不比前線輕松。”

楚硯向前一步,典韋的身形出現在了李白的身側,一同抵禦在前方。

楚硯的實力一起指揮兩個英靈一起長時間戰鬥并不輕松,但他不得不這麽做,因為對面,來的不是一個兩個敵人,而是數目遠超己方的,近五十人的異種軍隊。

基地周遭的燈光映襯下,讓楚硯等人一眼看到,五個身形比普通異種人高大的隊長,他們的豎瞳中是再鮮明不過的印記,五個十夫長親自率領的隊伍!

在看到五個十夫長眼中流動着紫芒的刺目圖案時,齊隊長冷意從背脊蹿升,喃喃不可置信:“怎麽會?”

“事實就是他們分兵了,齊哥,冷靜!”楚硯的低喝在齊隊長耳旁響起,齊隊長轉頭望去,對上了月光下,楚硯黑白分明的眸子。

面對突然出現的異種人,楚硯的心髒同樣在飛快跳動,但他同樣明白哀兵必敗的道理,越是這種時候,己方越不能慌亂,楚硯語速飛快對齊隊長道:

“齊哥,你是隊長,你的身邊有戰友,你的身後還有需要保護的基地衆人,冷靜下來,組織大家迎戰。你是北府軍,下克上、少勝多、只打勝仗的北府軍!”

視線在隊員們同樣帶着驚愕與茫然的臉上滑過,齊隊長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拳,在楚硯的提醒下,他記起了自己的責任,并想清楚了自己該承擔的角色。

眼見着楚硯小隊,四個比他小了好幾歲,本該由他來保護的“孩子”率先指揮英靈迎向了異種人。

深吸一口氣,齊隊長沉聲對着駐守的隊員道:“随我一起迎戰異種,不允許異種踏進基地半步,堅持到支援到來。”

氣沉丹田,齊隊長的聲音近乎猛獸低吼:“北府軍,列陣!”

聽到熟悉的命令,其他隊員也終于冷靜下來。

那三個一開始被齊隊長調出留守,卻表示不服的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稚嫩的臉上驚慌不再,重新呈現的是一片決然。

“是!”

高懸天際的明月,如同俯攬時光之河的上下游的神明。

地上的影子重合,無論是千年前面對胡人,還是如今面對異種,北府軍都是刺向敵人核心的矛,只進不退。

十幾個英靈,前後兩排的戰陣,盾在前,長刀在後,無畏前沖,即便人數不敵,氣勢卻絲毫不弱。

齊隊長等人同樣手持武器,血肉之軀亦可斬殺異種,如果英靈戰死,那麽就換召喚師上,想要進入基地中,除非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

雙方剛一交手,就展開了激烈的搏殺。

作為在場英靈實力最強,等級最高的英靈,典韋也承受了最大的壓力,增幅技能開啓的同時,只身擋在了兩個十夫長面前。

兩個十夫長被挑釁,當即冷笑一聲:“好膽。”

竟是一點留手的打算都沒有,直接合力對典韋發起了進攻,倒要看看這不知死活的能量體能堅持多久。

楚硯指揮着英靈戰鬥的同時,不忘縱觀全局:“沉逸、少俠,傅禮,你們三人攔住兩個十夫長,能做到嗎?”

典韋一人就承擔了三分之一的壓力,林少俠他們就算不能做到,也要做到。

“楚哥放心,我們一定攔住。”

齊隊長的北府軍這會兒也沖入了戰局,掃了一眼戰局,齊隊長咬牙道:

“剩下的交給我們。”

餘下一名十夫長和四十多個普通異種戰士,齊隊長心知不敵,但楚硯等人已經幾乎包攬了最高戰力,雖然楚硯身後還有一位抱劍的英靈,但齊隊長也沒有說出讓對方一起參戰的話。

剩下的,就交給他們這些大人吧。

十幾英靈迎面四十餘名異種兵,還有一個在後面指揮的十夫長,北府軍瞬間陷入了苦戰。

前排持盾防護抵擋,後排在間隙以長矛攻擊,然而就算是正規軍在此,面對先天蠻力的異種兵,也是艱難迎戰,更別提齊隊長等人只是“替補”隊員。

交手的第一回合,就陷入了嚴重的劣勢。

楚硯回身對李白一拱手:“剩下的,就拜托先生了。”

對于楚硯的請求,李白回以的是一道青色劍芒,龍泉出鞘,青蓮劍訣起,無比迅捷的一劍刺出,劍光所指,一個異種戰士的手掌從小臂掉落,切面光滑無比。

李白的身影現出時,已經持劍站在了四十多異種兵的中央。

腳踏在地面的瞬間,以李白的身形為中心,地面上忽然展開朵朵青蓮。

劍身反射銀光,李白手腕一抖,技能【青蓮劍舞】發動,身形閃動,腳踏青蓮,每換一個位置,都有一道青色劍氣刺出。

異種們來不及反應,李白就已經再次出現在了原處,龍泉劍尖不再幹淨如初,滴滴鮮血散落。

而在青蓮劍陣範圍內的異種們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或胸腹,或背脊,或手臂,或腿部,一同綻開一道劍痕,血液緩緩流出。

本就是一群不願面對大戰的逃兵,順風仗他們可以仗勢欺人,但形勢稍微不利,紛紛産生了怯懦後退的心思。

雖然這種範圍性的攻擊,分攤到每個異種身上後,挨上兩三次也要不了他們的性命,可兩三次不行,四五次呢?

而且誰又敢保證,下一次交手,那輕薄的劍身不會帶着青色的力量斬斷他們的喉管,擊穿他們的心髒?

以李白為中心,異種騷動,紛紛想要後退。

之前被異種戰士們關照的北府軍壓力也被減輕,齊隊長聽見有戰友在他的身後,不禁對只身沖入敵營的李白發出贊嘆:

“楚老弟的這位劍客英靈好厲害,聽說還是剛召喚不久的,強的簡直不像人族英靈。”

又有人接話:“不止這個英靈厲害,你看那邊,小楚的那位将軍,居然真的一己之力抗住了兩個十夫長。

還有其他三個老弟,三人攔住兩個十夫長,這就是百年京大的底蘊嗎?”

齊隊長默默道:“京大的其他學生我也見過,強,卻也沒這麽逆天,只能說,楚硯他們四個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未來成長起來,甚至有可能問鼎武王。”

拳頭握緊又松開,齊隊長下定決心,咬牙道:“他們四個絕對不能死在這裏,到了必要時刻,其他人和我一起拖住異種人,如果可以的話,小圖你們三個,拼盡全力也要争取送他們離開。”

“隊長,我們離開了,你怎麽辦,其他戰友怎麽辦,後方基地裏面的大家又怎麽辦?說好了一起死戰到底,我們不想當逃兵,楚硯他們,也絕對不想逃命。”

齊隊長苦笑一聲:“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如果能堅持,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後退半步,如果讓你們離開,也絕對是到了最後的時刻,已經注定咱們會輸,基地會失守,這種時候,我能做的,就是為人類留住希望。

小圖你們三個還年輕,未來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北府軍,楚硯他們更是人類複興的希望,我死可以,甚至基地裏的人死也可以。

唯獨你們,唯獨希望,不能滅.......”

齊隊長的話落,周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緊接着其他隊員們紛紛擡手拍了拍小圖三人的肩膀。

小圖三人眼眶泛紅,然而對待衆人希冀的目光,張了張口,卻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個隊長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個軟腳蝦,沒想到反應過來後,眼光倒是看得長遠,比其他人清醒些,可惜,還不夠清醒,其他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你說是不是?”

天空上,一只老黃牛正悠閑地嚼着雲朵,它的背上坐着個二十五六歲,身上披着藍白相間,類似古代外袍的青年人。

稍顯怪異的是,年輕人寬大外袍下,搭配的卻是T恤和牛仔褲,T恤的前胸上還印着兩個大寫的正義logo,一頭的短發側邊還挑染了一撮時尚的奶奶灰。

此刻,奶奶灰見沒人搭理自己,伸出手指就想往同伴的身上戳去,卻被他的同伴身形靈活的閃過。

順着看去,半空雲層上,除了奶奶灰外,還有一人,他的穿着和諧了許多,身穿一套古漢服,就連頭頂都是一頭長發,被一根木簪束起。

而他之所以能在半空,則是因為腳下踩了一柄飛劍,看打扮和出場,倒像是修仙小說裏會禦劍之術、憑空而立的劍修。

劍修青年閃過奶奶灰伸出來的鹹豬手,眼神冰冷地開口:“杜子銘,你知道嗎?”

“什麽?”

杜子銘下意識接話,緊接着他就後悔了,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聽劍修繼續用默然的口吻,神情冰冷道:

“人可以活到死。”

杜子銘:“.......”

劍修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接着道:“人被殺就會死。”

杜子銘:“.......雲哥,我錯了,真的錯了。”

他險些忘記自己這位同伴雖然外表看着高嶺之花,其實內裏卻是位哲學家,真就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杜子銘在心裏默默鄙視了一回自己的下.賤,怎麽就是控制不住嘴,哪怕憋死,也好過被哲學家創死強。

誰知道他都認錯了,劍修大爺雲意還是不依不饒,冷冷注視他,還有開口說話的打算。

杜子銘痛苦面具,心裏想着要不直接偷襲把這家夥解決掉算了,好在,他及時拉回了自己逐漸危險的思維,連忙趕在雲意開口前,伸手一指下頭:

“快看快看,你不是對那個用劍的英靈感興趣麽,他又要使用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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