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罰款 碎一只盤子扣款300元

第10章 罰款 碎一只盤子扣款300元

結完賬段銘才發了愁,買的時候沒感覺,這會兒把所有東西放在一起,一摞一摞又一摞。

單炒菜的鍋段銘就選了三只,炖湯的砂鍋和蒸鍋更是不知幾何。

買的時候有多開心,這會兒就有多痛苦。

“站着幹什麽,動手幹活啊!”段銘抱起一摞鍋準備往車庫搬,順便招呼雙手抱在胸前,躲在一邊看熱鬧的宋辭。

宋辭慢條斯理的解開袖扣,将袖子向上挽起,腕骨在纖細的手腕上突出一個誘人的弧度……

“啧……”段銘莫名其妙的忽然移開了眼睛,宋辭穿衣服的做派和他哥一樣,夏天再熱,出門也是襯衣西裝褲。段銘看他哥挽袖子就很正常,看宋辭挽袖子怎麽就感覺怪怪的。

“段少爺是想體察民生疾苦?”宋辭真情實感的發問。

段銘:?

“好好說人話。”段銘費力的騰開手,沖他豎起中指,“我他爹在大不列颠的山溝溝裏,面朝黃土背朝天幹了4年,我還不夠苦?”

宋辭撣了撣自己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攤開手,“這麽多東西,你為什麽要自己動手,不讓商場給你送回去?”

段銘:……

窮日子過太久都忘了國內還有這麽人性化的服務,就他那個平日裏感覺像是在農場,進趟城得跋山涉水好幾個小時的大學,上的人都傻掉了。

段銘蹲下身,把懷裏好不容易才壘起來,抱着能有半人高東西放回地上,“你為什麽不早點提醒我。”

宋辭無辜道:“我以為你想體驗一下生活的樂趣。”

段銘:……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我不就說了一句你高中的時候監視我,這麽快就得反擊回來?

段銘:“……不怎麽快樂,下次早點說。”

等兩人空手回到家,商場不到半小時就把今天段銘采購的東西全都送了過來。

段銘送走配貨的工作人員,自己一件一件将買來的物品拆出來,擺放到自己預先設想好的位置上。

整個過程中宋辭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他遞拆快遞的美工刀。

段銘是一個有生活情趣的人,沒條件的時候,在大不列颠打完工回家的路上,都要去花店的垃圾桶撿幹花回去插瓶,現在有條件了,段銘更不會委屈自己。

他甚至給自己的咖啡機還買了一張小雛菊碎花的桌布。配着橙黃色的咖啡杯,空蕩蕩的房間,瞬間就有了生活的氣息。

尤其是廚房,中午還只有兩根貓毛,這會兒已經擺滿了廚具餐具。變成了段銘心目中,足以做出八菜一湯的好廚房。

段銘從袋子裏翻出買油送的圍裙,扔到宋辭身上,“老板在這幹活,你也好意思在旁邊偷懶。”

宋辭拆開圍裙,用力一抖,套在自己身上,系上綁帶,看上去煞有介事,頗有大廚風範。

“我這不叫偷懶,磨刀不誤砍柴功,歇好雙腿再開工。”宋辭說。

段銘點點頭,“我覺得你已經歇好了,現在開吧,八菜一湯,我等着你。”

出門這一趟耽誤的時間長,收拾着試針就指向了6,段銘也已經餓了。

宋辭笑盈盈地推開廚房門,“老板,您瞧好嘞!”

段銘盤腿坐在地板上,将那三塊款式一樣,只有顏色不同的掃地機器人拆出來,一招手。

“黃米,黑米,快來,看爸買什麽回來了!”

躺在空調底下吹冷氣的黃米邁着小碎步噠噠跑過來,用鼻子嗅了嗅他手中拿的東西。段銘按開機器人的開關,機器人“叮咚”一聲響,吓得黃米炸了毛原地蹦了起來,瞬間膨脹了好幾倍。

段銘在它腦袋上摸了兩把,把黃米抱起來放在掃地機器人上。

機器人馱着黃米,在地上開始緩慢爬行。

黃米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圓,瞳孔都縮成了一條線,機敏的耳朵高高豎起。

适應了幾分鐘之後,黃米無師自通的發現了騎機器人的樂趣。

毛絨絨黃尾巴開始在地上掃來掃去,瞳孔也開始逐漸變圓。

趴在地上的黑米看着看着也來了興趣,追在黃米的後邊跑,時不時伸爪子去掏機器人。

段銘把另外一款黑色的掃地機器人也拆出來,“過來黑米,你的座駕在這兒呢!”

兩分鐘後,黃米和黑米一貓騎着一只掃地機器人,開始滿地轉悠。

段銘掏出手機,咔嚓咔嚓就是一頓拍,然後從中挑選了一張自認為世界第一可愛的角度,發給他哥。

段毅估計在忙,一直都沒有回消息。

段銘也不在意,他哥忙着掙錢給他花呢!忙點兒好啊!

廚房門忽然被打開了,宋辭舉着刀站在門口,雪白的刀鋒在燈光下,閃着滲人的光。

“喲,”段銘一挑眉,“被壓迫的長工,你這是準備持刀奮起反抗大地主?”

宋辭甩甩頭,抖落劉海和眼睫上的水珠,“我那個……”

段銘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黃米和黑米齊齊回頭看他,“別跟我說你不會做。”

回答他的是宋辭關門的聲音。

段銘輕哼一聲,小樣,他錢都花了,今天這頓飯,宋辭必須給他喂到嘴裏!

段銘繼續玩手機,實則耳朵調用了身體全部的注意力,在關注廚房裏邊的動靜。

這套房子裝修的時候沒有采用流行的開放式廚房,磨砂的玻璃門将廚房裏的情形遮擋得嚴實,除了模糊的人影,什麽都看不到。

4分鐘後,廚房裏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段銘在心裏默默給宋辭記賬,碗或盤子一只,扣款300元。

與此同時,一股讓段銘頓覺大事不妙的氣味順着門縫也飄了出來。

段銘放下手機破門而入。

宋辭手裏依然舉着刀,腳下是破碎的鍋蓋,人站在原地罰站。

段銘默默劃掉賬本上第一條,不是盤子扣款300元,而是鍋蓋600元。

段銘在超市挑好,沒讓工作人員幫忙殺的鮮活鲈魚,正在鍋裏甩頭擺尾的蹦跶,向宋辭展示它的新鮮。

另一口鍋,已經看不出來原樣的黑色木炭正在往外冒火星子。

段銘看了兩秒,向宋辭獻上由衷的掌聲,“親愛的宋同志,沒把你生到上世紀60年代,是國家和人民的損失,我真誠的向您請教,您是如何無中生有,僅用半小時的時間造出木炭的?”

“排骨和話梅放鍋裏準備添點水炖的,魚在鍋裏活蹦亂跳的,吓得我給忘了。”

段銘和鍋裏跳動的魚四目相對,“那鍋蓋?”

“活魚我又不敢動,準備把它蒸死了再收拾,它一跳,鍋蓋被頂掉了……”

宋辭雖然在做飯的時候突然被人奪了靈智,但是複盤的時候條理清晰,思路明确。

段銘把鍋裏的東西倒進垃圾處理器裏,按開抽油煙機散味,“這魚今天能死你手裏,前輩子不論造了什麽孽,今天一并都還清了。”

“玻璃渣你就別撿了,等一下我進來收拾。”段銘用腳将鍋蓋殘骸往一起攏了攏。

宋辭想攔他,一伸手才發現手裏還握着刀。

段銘後背好像長了眼睛,“在那站着別動,你再給我一刀,明天咱倆得一起手牽手上《老娘舅》,在全國觀衆的注視之下訴說心中的結怨。”

燒紅了的鍋放在水龍頭下一沖,“刺啦”一聲,白色的水霧就彌漫了整個廚房。在這股飄渺的仙氣中,段銘的聲音如梵音般飄渺悠遠。

“我今晚還能吃上飯嗎?”

宋辭語氣沒有了之前的堅定,落在段銘耳朵裏,全是心虛,“能吃上,肯定能吃上。”

段銘踢了踢腳下的垃圾桶,“我得吃正常的飯,我不是火車頭,吃不了碳。”

宋辭冷靜地把刀扔在案板上,将段銘從門裏推出去,“你再等等,馬上就能吃。”

幾秒鐘後,段銘提着掃帚進來将地面清理幹淨,又離開了。

他沒發現的,他前腳剛踏出廚房,後腳站的筆直的宋辭,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段銘抱着胳膊倚在廚房外的牆面上,生怕宋辭再給他煉出一鍋炭來,支起耳朵聽裏邊的動靜。

客廳裏黃米和黑米還坐着新座駕巡游自己的江山。

裏邊靜悄悄的,先是稀稀疏疏塑料袋被翻動的聲音,嘩嘩啦水聲響起,宋辭應該是在洗菜,铛铛铛……響的亂七八糟一點規律都沒有的聲音,段銘估摸着宋辭應該是開始切菜了……

“嘶——”

菜刀和案板還沒接觸幾下,段銘的耳朵依然捕捉到了沉重的一聲吸氣聲。

段銘無聲的嘆了口氣,推門進去。

“又怎麽……!”

宋辭捂着左手,鮮紅的液體滴答滴答順着指縫落在案板上,沾了血的菜刀落在一邊。

“他爹的,笨死你算了!”段銘沖過來一把撈過宋辭的左手,用手緊緊按住傷口,拉着宋辭把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掉皮膚上沾染的血跡。

宋辭皮膚白,紅色的血液落在指尖上,豔得刺目,随後被潺潺流水沖走,段銘看不清宋辭的刀口究竟切了多深,但從池子裏變成了粉色的水來看,肯定傷的不淺。

段銘的眉頭像是被膠水強力的粘在了一起,心裏不知道什麽情緒發酵成一團,逐漸實體化變成棉花,塞在他胸膛裏。段銘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感覺氣管都被這團棉花堵住了,憋在他心裏發悶。

段銘按住傷口的力道不小,宋辭小聲呼着氣,刀口處傳來的疼痛過于清晰,“輕點,沒被刀切斷,快被你摁折了。”

段銘心狠手辣,聽了他的話,一點力都沒松。

好消息是按壓過後的傷口很快就止了血。

“自己按着,我去找找有沒有藥,給你包一下,”

“咱倆今天都沒買藥,肯定沒有,”宋辭聽話的按着傷口,“沒事,已經不流血了。”

段銘背對向光,宋辭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一下子切到左手三根手指?”段銘看着宋辭的傷口,很是不解。

就算左手按着菜右手切,受傷的不應該只有左手食指嗎?

“不知道啊,回神的時候,刀就已經落在指頭上了。”

段銘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按着宋辭的肩膀,将人轉了個個,伸手解下他脖子上挂的圍裙。

“回沙發上歇着去吧,宋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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