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虧本 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我是來加……
第11章 虧本 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我是來加……
段銘覺得自己真是腦子不太清醒,6萬塊錢包個大爺回來供着。
哦不對,是豌豆王子,他的目光落在宋辭受傷的手上,做個菜能把自己切成這樣。宋家跑了這一個多月,宋辭到底是靠什麽活的?
段銘心裏想了,嘴上也就跟着問了出來。
“外賣拼好飯呀,8塊錢一份,便宜實惠。”
“那确實……”
段銘剛回國,還跟不上拼好飯的梗,以為宋辭說的是真的經濟實惠,舌頭在嘴裏轉了一圈,也沒再說什麽尖酸刻薄的話。
“上外邊呆着去,別在這兒礙腳。”
宋辭堅守陣地,“我飯還沒做好呢。”
“本來買的食材就不多,再被你霍霍下去,今天咱倆吃點貓毛,一人再吃一管化毛膏得了。”
段銘冷哼一聲,抖開圍裙,挂在自己身上,“快滾吧宋少爺,我可不想吃你偷偷加了料的飯。”
段銘感覺還不夠解氣,又補了一句,“會得朊病毒。”
段銘心裏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憤,他就想過一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清閑日子,怎麽就這麽困難!
不,原本是不困難的!他回國就是想當鹹魚!都怪宋辭!!!
誰家金主過得能像他這麽憋屈,6萬塊錢!6萬塊!扔水裏都能聽個響,扔宋辭身上,淨給自己找氣受!他放着家裏好端端的做飯阿姨不用,跑到蘭亭公館來,還得給宋辭也做一份飯!
他到底圖個什麽?!
段銘将還活着的魚從鍋裏撈出來,一刀拍暈。單從他揮刀的動作來說,飽含着非常充沛的發洩情緒。
段銘動作利索的開膛破肚,刮鱗清洗,不到五分鐘,鲈魚已經重新進了蒸鍋。
宋辭靠在門上也不出去,如膠的目光落在段銘身上,段銘正經幹活的時候,手臂上的肌肉飽滿,線條流暢。
“段二少,看不出你居然還有這一手,我還以為今天得點外賣呢。”
段銘聞着鼻尖逐漸濃郁的魚香味兒,語氣沉痛,“等你連噎三個星期幹巴面包,好不容易攢點錢想改善夥食還買到一塊騷豬的時候,你也能學會。”
“段家不會像宋家一樣也要破産了吧?你在大不列颠的4年,你哥都不給你生活費?”宋辭好奇地問他,“不說燈紅酒綠、花天酒地,段二少最起碼也得衣食無憂才對得起身份吧。”
“少胡說啊,避谶知不知道?我家好着呢!”段銘自己先呸了兩聲,用來驅趕黴運。
“這不是鍛煉我的麽,我哥這4年只給我交學費,外邊住宿的錢我都得自己掙。”段銘憶往昔峥嵘歲月,“看不出來吧,段二少我洗過車,賣過咖啡,還在中餐館打過黑工,不上課的時候我在餐廳後廚一天能洗18個小時盤子,他爹的洗得我都快被泡成巨人觀了,頭重腳輕的從後廚出來,腦子一晃裏邊感覺都是洗潔精的泡沫。”
宋辭的眼神從他身上一寸一寸撫過去,宋辭從小和他住對門,他以前什麽德行宋辭能不清楚?吃飯的時候,連離得遠的菜盤都不願意伸手夠的人。
“聽說你去大不列颠是被你哥發配出國的?”宋辭想起之前沐博在他耳邊說過的閑話,向段銘求證。
段銘正在切蔥絲切手一頓,腦海中卻不受控制的回閃4年前的情景。
段毅從外邊進來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雨絲,水珠順着他的發梢落在肩頭,泅濕了肩膀處大片衣料,留下一團深色的水跡。回憶裏這天段毅說的話都帶着水汽。
“航班和學校我已經聯系好了,你明天就走,沒有我的許可不許回來。”
段銘淩晨2點被司機拉到機場,全家沒一個人來送他。20寸的行李箱,裝着他所有的随身物品,這一走就是四年。他走的匆忙,國內沒一個人知道消息。
齊樂天輾轉聯系上段銘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
段銘回過神來後用手指将蔥段重新理了理,才重新下刀。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是非對錯段毅當時就下了結論,好男人從來不看回頭路,現在再提出來跟別人說,段銘覺得矯情。
“沒有的事,你聽誰瞎說的。”段銘的話和菜刀在案板上切出來铛铛的響聲一起響了起來。
“是麽……”
倆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廚房裏靜了下來。
段銘忽然開口岔開話題,“你去外邊等我吧,我這還得忙一會兒。”
“我在這幫你,”宋辭斜倚在門框上不挪窩。
他的人有時間看上去和他的聲音一樣慵懶。
至少看在段銘眼裏,宋辭就屬于那種能動嘴絕對不動手,能動手絕對不動腿的人。
這會兒有個牆靠着,別指望宋辭能站直溜。
“就你?”段銘頭也不擡,扔給他一頭蒜,“用你受傷的爪子剝一個我看看。”
宋辭下意識去接蒜,左手一動,痛得他又倒吸涼氣。
段銘:……
真造孽。
“行了行了,快遠離這片是非之地吧大哥,再待下去,萬一待會油濺出來燙着你的腳,你手殘腿瘸的,生活都沒法自理了。被外邊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咋虐待你呢!”
段銘将人趕出去。
宋辭哼着歌,坐在沙發上逗黃米和黑米。這兩只貓今天有了新樂子,對他根本愛搭不理。坐在機器人上邊,偶爾抖一抖耳朵,表示朕聽到了。
宋辭也不惱,手指在手機上按的飛起。
半小時後,段銘黑着臉,把做好的菜從廚房端出來。
排骨和話梅已經被宋辭葬送了,鲈魚還能搶救一下,原本為了照顧宋辭才定下的簡單易做的菜單,段銘也全部都做了修改,
清蒸鲈魚,香辣蝦,麻婆豆腐,蔥油蛏子,絲瓜扇貝湯。
紅的油亮,綠的清新,這一桌菜看上去,葷素搭配營養豐富。
“死過來吃飯!”
段銘鏟了兩碗米飯,一左一右放在桌子兩頭。
宋辭抱着碗,主動給他換了位置,坐在段銘右手邊相鄰的椅子上。
段銘沒好氣道:“離我遠點,看見你就氣的吃不下飯。”
宋辭毫不客氣,給自己舀了一勺蛏子蓋在米飯上,“段二少在國外幾年生疏了,你都忘了老祖宗有一句話。”
“?”段銘的嘴忙着塞飯,只能用眼神詢問他。
宋辭彎着眼睛,“秀色可餐!”
“對着我,你應該能多吃兩碗才對。”
段銘心情複雜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到底是懷着怎樣的自信,才能說出這麽臭不要臉的話?”
“自信來源于實力,”宋辭撩了一下耳邊并不存在的碎發,“我這張臉去吧臺挂牌,一個月少于50萬都是我吃虧。”
他換了個姿勢,水潤的眼神柔情脈脈望向段銘。
“你眼睛抽筋了?”段銘真誠地問他。
回答他的是宋辭的沉默。
“不好意思,你現在已經被我24小時制買斷了,收收心,稍微有點職業操守別惦記你的老本行了。”
宋辭重新拿起筷子,往嘴裏扒拉米飯,試圖用吃飯的行為阻撓段銘繼續和他溝通。
段銘的腦回路,還沒小區大門口蹲的石獅子靈光。媚眼抛給瞎子看,白費勁!
吃完飯誰洗鍋的話題,向來頗有争議,段銘據理力争,“你見過誰家做飯的人還得洗碗?”
宋辭默默舉起自己被刀切傷的左手,指尖上紅色的刀口清晰可見,“你說的對,我也應該積極參與家庭勞動,你休息,我去洗吧。”
宋辭的左手去端盤子,段銘明顯看見他的手指碰在盤子上,明顯往回縮了一下,縮到一半強行停住,試探的左手又重新落在盤子邊沿上……
段銘沒話可說了,他現在要是堅持讓宋辭去刷碗,會不會顯得過于黑心?
就算要當個周扒皮也不能急于一時。
“我去洗,現在都給你算着,你以後給我雙倍洗回來!”段銘端着盤子一頭紮進廚房。
宋辭在他身後吹了個靜音的口哨,氣流帶動他額前的劉海飄動起來,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
廚房裏水聲很快響起,洗潔精的泡沫帶着蜜桃的香味兒飄了出來,他們兩個今天用了不少餐具,段銘用清潔布快速洗了起來。
看他熟練的動作,宋辭就知道他之前所言非虛。
段銘洗鍋的同時,宋辭也沒閑着,用健全的右手将桌面收拾幹淨了。
廚房裏邊的工作很快完事兒,段銘将完全化凍的三文魚放在案板上開始分割。
段銘進去工作的時候不想被路過的某人請來打擾,就關上了門。
聞到魚味兒,黃米和黑米不知道什麽時候跳起來打開了廚房門,這會兒兩只貓都擠在段銘腳下,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在他小腿上掃來掃去,癢進了段銘的心裏。
段銘哪能經得起這種誘惑,“宋辭——把黃米和黑米的飯碗拿進來!”
清理好的三文魚色澤鮮亮,肉制油潤細膩,為了方便小貓入口,段銘還給切成了小塊兒。
今天買三文魚并不是段銘一時興起,他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把自己不吃的刺身扔給黃米和黑米,它們兩只尤其喜歡三文魚,甜蝦和北極貝也是它倆的心頭好。
兩只貓臉蛋埋進飯盆裏,吃得頭也不擡,段銘去衛生間洗了把手,出來的時候手機在響,段毅終于回消息了。
段毅:你之前說過的那兩只貓?
段毅:從哪兒找回來的?
段銘深思熟慮一番,決定對他哥撒點小謊。
要是如實告訴他哥貓之前在宋辭那兒,他哥鐵定得問,“他怎麽收養了貓?宋辭為什麽把貓還給你?你現在和宋辭什麽情況?”
随便被他哥套一套,他就得順嘴禿嚕出去,“宋辭現在住我那,他來的時候帶着貓。”
他哥要是再問,“宋辭為什麽住在你那兒”,保準能從他嘴裏挖到事情的真相,到時候狗腿不保啊!
段銘故作深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段毅估計還在忙,就回他三個字“好好養”之後再沒了音訊。
段銘本就在倒時差,昨晚睡得晚,今天還忙忙碌碌跑了一天,這會兒一閑下來,困意開始上湧。
宋辭坐在沙發上不停在回消息,感覺人還挺忙。但是這會兒段銘沒工夫管他。
他守在貓碗旁邊,等着黃米和黑米吃完飯,抱起兩只貓去衛生間洗漱,将兩只貓共計八只爪子全都擦了一遍,再經過梳毛、洗臉等一系列繁雜工藝之後,段銘心滿意足地抱着貓準備上床去了。
宋辭坐在沙發上,冷眼看他們三個甜甜蜜蜜,“陛下,不需要我侍寝嗎?”
段銘的目光壓根沒有看他,滿心滿眼都在懷裏的貓身上,“我有黃貴妃和黑貴妃,你失寵了宋良人。”
宋辭走過來,搶走他懷裏的黑貴妃,“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段銘:……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