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問候 這就是你說的有正事要幹？
第18章 問候 這就是你說的有正事要幹？
“叮——”
電梯門打開，裏邊的男人快步走出來。他的步伐急促，鞋跟碰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中聽上去格外明顯。
“段總，這裏。”
突然一扇門打開了，有人出來迎接走廊上疾步而來的男人。
“辛苦了高助理。”段毅沖來人點了點頭。
“段銘，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釋一下，這就是你所謂的‘有正事兒幹’？”
段毅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穿着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的段銘。他斜伸出來搭在床邊的左腿被紗布包的嚴嚴實實。額頭上還塗了褐色的藥水，臉上斑駁一片。
段銘縮了縮脖子，躲進被子裏。
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時他就感覺大事不妙，原本好好坐着和宋辭說話的高助理突然站起來，段銘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哥，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你不是在海島出差嗎？”
段毅冷笑一聲，“我再不回來，你長個翅膀都要飛天上去了。”
段銘幹笑，“哪能啊哥，我哪有這本事……”
宋辭自覺很有眼力見的讓開床邊的位置，齊樂天忙不疊取了一只椅子過來，“段大哥，您坐。”
段毅轉頭看了他兩一眼，眉頭皺了皺，但什麽也沒說。
齊樂天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裏，這會兒床上躺的人是他，也好過讓段銘躺上面！
就段毅稀罕段銘那勁兒，親爹疼親兒子也得差點。
段毅的眼神在他身上繞了幾圈，齊樂天覺得就像繞在他脖子上的上吊繩。
這會兒他在段大哥眼裏的形象，就是那撺掇君王不早朝的太監，不是領着皇帝鬥雞賽馬，就是遛鳥聽曲。
總之和正經事半點不沾邊。
齊樂天甚至已經能想出來，段毅出去之後會怎麽打電話跟他爹告狀。
“喂齊總？樂天年齡也大了，一天在外邊游手好閑成何體統，我看你們在非洲的那個項目不錯，不如就讓樂天去那邊當個監工……”
齊樂天放緩呼吸，他已經能看見自己在非洲挖礦的未來了。
段銘配合的往左邊挪了挪，将床右側的位置空出來，伸出自己還健全的右手拍了拍床面：“大哥，來坐這，好久不見我想死你了。”
段毅哪兒都沒去坐，依舊站着，宋辭和齊樂天只好陪他一起站着。
段毅問高助理，“醫生怎麽說？”
“都是皮外傷，左腿刮蹭豁開的傷口比較大，縫了8針。搞在沒有傷到內髒和骨頭，有點輕微腦震蕩，住院觀察3至5天就可以出院了。外傷需要慢慢愈合。”
段毅“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繼續問段銘，“怎麽弄的？”
段銘低眉順眼，“出了點小車禍，沒啥事大哥。”
段毅點點頭，“挺好，在家幹着正事，車禍出在遠青山上，你可真有本事。”
“沒，我的正事不是還處于籌備階段嘛，在家呆的無聊，出去散散心。”
“順便把腿也散一散，腦漿也搖散了吧？”
“哪能啊，我的腦子可……”段銘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嘶——”
腦症蕩讓他立馬感受到了什麽叫頭暈目眩，只好乖乖平躺着。
“追你車的人是誰？”
段銘閉着眼睛，平複腦袋裏的眩暈感，“戴着頭盔呢沒看到人，不過你放心哥，他肯定傷得比我重！他的車在空中翻了兩圈半，自由轉體900度才落地。”
段銘心裏清楚，追他車的那三個臭傻屌就是鄭興他們幾個，奈何他和鄭興的梁子之前結太大，段銘真怕實話實說後，又被他哥發配去比大不列颠更村的地方。
“越長越出息了……”段毅嗤笑出聲。
“這事也不能怪我嘛哥，我好端端的開着車，被人追尾了，怎麽看都錯不在我！”
“你唯一的錯就是出門不帶腦子，”段毅點評他今天的行為。
段銘不吭氣，藏在被子裏裝死。
他哥能說這話，肯定也知道他在車場和鄭興動手的事兒了。
“好好養着吧，順便讓醫生把你腦子裏的水清一清。今天的事等你出院再說，你出院後記得回家一趟。”
說完話段毅轉身就要走，高助理跟在他身後，宋辭和齊樂天也忙追上去，“段總我送您……”
段毅說：“樂天留着看看小銘。”
“欸好嘞，大哥您放心！”齊樂天謹從他的囑托。
宋辭清楚這是有話要點他，跟去了樓下。
高助理先走一步，去停車場開車。
這會兒院子裏就他和段毅兩個人。
太陽已經徹底落入地平線之下，藍黑色的天幕逐漸失去光華，醫院裏的照明燈亮了起來。
段毅從自己口袋裏摸出煙盒，點着了吸了一口，青色的煙霧随着他的呼吸很快彌散在空氣中。
宋辭這會兒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沒給段毅主動點煙。
這幾年他好像也就只給段銘點過一次。還沒養成習慣。
段毅沒有說話，宋辭只好主動先開口，“抱歉段總，今天的事是個意外，我以後……”
“宋辭，”段毅打斷他的話，“今天的事兒也多虧你，若不是你果決先出手，小銘受的傷就更重了。作為他哥，我也要感謝你，以後若有難處就來公司找我。”
“段總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的。”宋辭軟軟的将他的擋回去。
他出手救段銘，又不是為了落段毅的人情。
他不過是聽從本心。
不料段毅話鋒一轉，“恩歸恩，事歸事。”
“你跟着段銘的事情我不管，這是你們的自由，宋家的事你怎麽處理我也不管，但是你記住一點……”
段毅擡起右手，香煙夾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間，這會兒沒有風，香煙燃燒産生的煙霧在兩人中間，豎直向上空飄去，
“段銘沒有欺負你，你也不要害他。與他無關的麻煩，你不要帶到他面前。”
段毅的聲音嚴肅極了，帶着不容抗拒、不容質疑的威嚴：“段銘是我段毅的弟弟，所有和他有關的事情，我都要管。”
宋辭不由站直了身子，目光直視段毅，“段總，你放心，我宋辭也不是什麽不知好歹的人，我不會害他的。”
段毅深吸了一口煙，将還剩大半截的煙按滅在自己随身帶的煙盒裏，“你知道最好。”
說完話，段毅幹脆利落轉身走了。
宋辭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才重新回到病房裏。
“我哥沒說什麽吧？”段銘探頭探腦地問他。
“沒。”
“呼——”段銘立刻呈大字型，攤開四肢平躺在床上。
“吓死我了，看到高助理的時候我就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那會兒還能勉強安慰自己我哥在海島出差回不來……”
宋辭笑了一下，“畢竟是你親哥，你出車禍這麽大的事兒還能瞞着他不成？”
段銘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唉，我就是感覺太麻煩我哥了。我這車禍出的，還沒被電動車撞一下嚴重。”
“縫八針也不算小，不過你說的這些話可以改天親自說給你哥聽，他一定很感動。”
跟他一同洩了勁的還有齊樂天，“高助理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陽壽盡了。兄弟我能不能今晚睡醫院不回去了，我爹和我姐今晚肯定得扒了我的皮。”
段銘嫌棄的眼神，告訴他不要癡心妄想，“趕緊回去迎接屬于你的暴風雨。改天得找個大師算一算，咱倆是不是命裏犯沖，怎麽回國就見了兩次，回回沒什麽好事。”
“呸——”齊樂天氣的跳腳，“這能賴我頭上嗎？你摸着良心說話！”
“別貧了，你回去歇着吧，今天忙半天了。告訴你姐別擔心，我這又沒啥情況。看我的話能不能庇佑你。”
宋辭順着他的話站起身，“齊少我送你，在醫院忙半天了，你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看着。”
齊樂天不太放心，“你一個可以嗎？”
段銘說：“有啥不行的，我只是腿傷了又不是人殘廢了。”
“行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齊樂天勇敢地回去挨打去了。
他拿齊芷柔的名頭約賽車場，還把段銘開進了醫院……
齊樂天簡直都不敢想，今天晚上他家的刺激戰場得刺激成啥樣。
宋辭把齊樂天送到電梯口，齊樂天趁着等電梯的間隙，看着旁邊沒人，期期艾艾地開口，“你倆覺得行就好好過吧。”
今兒從宋辭給段銘別車的舉動，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兩人這會兒玩的，純粹就叫情趣。
宋辭：？
雖然不知道齊樂天想哪兒去了，但宋辭依然坦然地應下來，“齊少放心，我會的。”
宋辭回來後，先去把自己的手洗幹淨，坐在床邊問段銘：“給你削個蘋果，吃嗎？”
段銘的視線落在左腿包着的紗布上，“算了，看在你今天立大功的份上，我就不欺負你了，攢着，等以後有機會的……”
“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家店了……”宋辭從果籃裏掏出一個蘋果來，放在手裏颠了兩圈。
段銘因為想到今天宋辭為他勇敢別車一閃而過的良心，很快又消失在了宋辭的誘惑裏，前後不超過三秒。
“吃！皮削幹淨，再給我切成小塊，插上牙簽喂我！”
“好。”
……
高助理将車停在路口等段毅，段毅還沒走近，突然旁邊竄出來一個男人。
“段總，您好您好！”
段毅停下腳步，高助理立刻解了安全帶從車上下來，“你好先生，請問您哪位？”
男人低頭哈腰，從身上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高助理，“鄙人姓陸，遠青山賽車場的負責人。”
高助理和他握手，“原來是陸經理，久仰大名。”
“高助理折煞我了，段總日理萬機，像我這種小喽啰能入得了段總的眼，鄙人真是三生有幸。”
陸經理鞠着躬和高助理握手，腰差點彎成90度。
“段總，今天段二少在我們車場出事，都是我們監管不力，您放心這事兒我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後續我們的安保、監控會持續改進，到時候歡迎段總莅臨指導。”
段毅表情冷淡，沒有說一句話，拉開車門率先上了車。高助理留下應付陸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