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洗澡 多看一眼扣款一百元
第19章 洗澡 多看一眼扣款一百元
“陸經理太客氣了，不過二少在你們車場出了事，我們段總做家長的，肯定要為二少找回公道。”
“是是是，責任在我，我一定給段總一個交代。”陸經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遞過去，“知道段總需要什麽，我已經準備好了。希望對段總有點用處。”
段二少沒來之前，鄭興的小團體是他惹不起的人。段二少來了之後，圈子裏的風向就該換了。
他就算是把腦子當夜壺，也知道到底誰才是不能得罪的那個人。
天知道警報聲響起來，保安告訴他翻車的是齊樂天帶來的人時，他差點兩眼一閉跟着一起暈過去。
段銘開過來的車，挂的是段毅的車牌！就算是瞎子靠摸的都知道，段家的少爺到他場子裏來了。
門童把段銘從停車場放進去，路經理就收到了信。他往車場趕的時候，段銘已經上了車道，陸經理原想着等段二少從車道下來後，再去跟二少打招呼。
哪成想這一聲招呼就打來了醫院裏。
高助理接了u盤，“辛苦陸經理來跑一趟，你先回去吧，有問題我再聯系你。”
“诶诶，好嘞！段總，您慢走。有事一定聯系我。”陸經理跟在車後小跑了幾步，才逐漸停下來。
“真是要命了，”陸經理喘了口粗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有什麽事情不能出去幹個你死我活，非得在我的車場裏別車。”
防止被別人聽，他陸經理還得壓着嗓子，自言自語悄悄說，來發洩自己內心的憋悶。
待會兒一定要找個靈驗的地方，道觀也好寺廟也罷，進去多點幾炷香，去去身上的晦氣。
“段總，接下來去哪？”
U盤插在段毅手中的電腦上，段毅正在看路經理放進去的視頻。
是一段監控，上邊清晰的記錄了鄭興幾人出去追趕段銘和宋辭，又在彎道上故意別車的場景。
這段視頻，早在陸經理之前，段毅就已經拿到了手裏。
陸經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推脫責任，能将視頻原原本本拿出來，好歹還算有點誠意。
段毅對車場的火氣小了一些。
“回公司，找鄭家的事等小銘出院再說。”
段毅閉上眼睛，向後靠在椅背上。仰頭拉長的脖頸上突出的喉結上下滑動着，“一天沒個省心的時候。”
高助理跟着段毅多年，自然清楚他在說什麽，“二少為人正直。”
段毅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也就這個優點了。”
段毅靠在座椅上沒再說話，很快，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緩。
高助理關掉了車內的照明燈，方便段毅休憩。
段毅從昨天到今天下午一直都在處理公司的事情，兩天時間他也就合眼睡了4個小時。
原本打算今天下午先回酒店歇一會兒，晚上還有一個商務會談。
聽到段銘出車禍的消息，段毅立刻訂了機票從海島起飛，飛機上段毅還要對後續的工作做好安排。
高助理看了一眼後視鏡，車內沒有燈光照明，他看不清段毅的神色。
但是他猜測，段毅應該疲憊極了。
……
“不吃了不吃了，”段銘推開宋辭又一次喂到嘴邊的蘋果，打了個飽嗝，“再吃人都撐傻了。”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我伺候你，我可不得抓緊了。”
宋辭從段毅走後，抱着蘋果不停在削。
高助理拎過來的果籃裏邊只有四只蘋果，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有三只半都塞到了段銘肚子。
段銘選擇了閉上嘴，把臉埋進被子裏。
眼不見，胃不撐。
看段銘是真的不吃了，宋辭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把剩下半只蘋果咔嚓咔嚓啃了個幹淨。
“晚上吃什麽？”
回答他的是段銘響亮的飽嗝聲。
宋辭故意使壞，“看樣子段二少今晚是吃不了飯了，真可憐，哦對了，醫生還叮囑你最近都要清淡飲食，不然傷口容易留疤。”
“那我今晚就只能一個人寂寞地吃特辣冒菜了。”
段銘堅強的右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給他豎了個中指。
善良的宋辭終究沒有點特辣冒菜饞段銘，傷口留疤不是小事。
宋辭點了清淡的雞湯面。
段銘住的這家醫院，環境設施遠比公立的強，最起碼單間的病房裏有供陪護的人睡覺的床，也有桌椅可以用來擺放東西，以及吃飯。
床被宋辭搖起來，方便段銘靠着玩手機。
段銘右手大拇指無意在屏幕上劃拉，翻了半天，眼睛裏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光顧着偷看宋辭了。
今天後視鏡中看到的那一幕，反反複複在他腦子裏播放。危急關頭，宋辭沒有想着怎麽避難，倒是沖上來幫他擋禍。
這人怎麽這樣啊……
段銘在心裏琢磨，他沒出國之前，看宋辭不順眼，不僅僅是因為宋辭害他寫萬字檢讨。
啧，說不上來理由，反正看見他心裏就不順暢。
看見他被宋榮欺負的時候心裏不順暢，他跟別人一組上體育課心裏不順暢，路上看見他裝作不認識的時候，心裏更不順暢。
這會兒看着宋辭的背影，倒是突然順暢了。
不，應該說闊別四年之久，在ktv重逢的時候，就已經挺順暢了。
宋辭下午沒吃飯一直挨到這一會，都快10點了才吃晚餐，看上去是餓狠了，宋辭吃得很快。
一碗面很快見了底，直到宋辭放下筷子喝了兩口湯，段銘才開口。
“你今天怎麽想的？”
宋辭愣了一下，知道他在說什麽，“沒想什麽，我，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兒”
“哦，”段銘放下手機，眼睛盯着宋辭的背影，“太危險了，下次你別……”
宋辭突然轉過頭來，段銘偷看的動作被他逮個正着，段銘的手摳了摳蓋在自己身上純白的被子，無措地挪開視線。
“徐維和田儒也就嘴上說話難聽了點，你為什麽要給我出頭？你是怎麽想的？”
段銘說：“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宋辭繼續問。
“嘴不幹淨，我都想找個馬桶刷，倒點潔廁淨給他們好好刷一刷。”段銘鼻子裏哼出來兩團粗氣。
“說兩嘴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我現在不就是跟着你嗎，他們也沒說錯。”宋辭說。
段銘心裏有股不爽，想說“他們說那麽難聽”，又想說“他們觊觎你”，但是宋辭自己都不在意，他又想不明白他到底在不爽什麽。
反正聽到鄭興他們幾個嘴裏蹦出來的鳥話，他就不樂意。
段銘想了半天，吐出來一句：“咱倆可是正經的‘包養’關系！”
宋辭好像聽了個笑話似的，被他逗樂了，“包養關系還能有正經的？”
“怎麽不能正經了？咱倆又沒睡一張床上去。在家天天不是玩貓就是打游戲，還能有比這更正經的事兒嗎？”段銘捍衛着自己的清白。
宋辭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知道了。”
段銘自己倒還沒明白，宋辭知道什麽了呀？
“中國人刻在骨子裏的救風塵嘛，我知道。”
段銘：？
他不知道宋辭知道了什麽，但是他知道，有些棘手的事情放在眼前，不得不面對。
“你出去，”段銘用頑強的右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褲腰帶，“我自己能洗！”
“不行，醫生說了你的傷口不能見水。”
“你用保鮮膜給我裹起來，反正我自己能洗。”段銘誓死捍衛自己的領土。
宋辭無奈的松開手，掏出褲子口袋裏的手機怼到段銘的眼皮子底下，“大哥，你看看時間。”
被按亮的手機屏上顯示着23:13。
“半夜11點多了，我上哪兒給你買保鮮膜去？”
段銘慎重作出決定：“我今晚不洗澡了！我髒着睡！”
宋辭啧他，“跑完賽車，一頭一臉又是汗又是土的，這麽髒你能閉上眼？”
段銘：……
确實不能。
“我警告你，別瞎看啊！”段銘還是屈服了。
衛生間也沒有多大，兩個一米八幾的小夥擠在裏面空間就已經占的差不多了，宋辭為了方便，還在外邊給段銘找了兩只紅色的塑料板凳。
段銘這會兒乖乖坐在板凳上，宋辭幫他擡起受傷的左腿，搭在另一只板凳上。
宋辭将挂在牆上的淋浴頭摘下來，水溫調到偏高，示意段銘彎下腰，他先幫段銘洗頭。
“嘶……”段銘倒吸一口涼氣，“燙豬毛也不用這麽燙。”
宋辭不為所動，“你身上有外創口，溫度低了容易發燒。”
宋辭靈巧的手指抓揉着段銘的頭發，時不時還幫他按按頭皮，按的段銘渾身都軟了。
洗發水是醫院的，沒有任何香味，宋辭搓了搓，沖掉白色的泡沫就算完事。
撤掉淋浴頭，宋辭不等段銘自己動手，就拿了條毛巾蓋在他的頭上，一頓猛搓，擦幹水分後才換上吹風機。
段銘被他搓的頭搖來晃去，口齒不清的說：“輕點，我懷疑你在公報私仇，本來就腦震蕩，你再晃一晃，我要被你搖散黃了。”
宋辭不吭氣，回答他的是吹風機轟鳴的響聲。
熱風吹在段銘的頭皮上，時不時掃過他的耳朵。
吹得段銘怪癢的。
心裏也癢。
段銘把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放在大腿上，在宋辭看不見的地方，他抓自己的手抓得骨節都白了。
洗完頭，就該洗身子了。
宋辭說：“別扭捏了，趕緊脫。”
段銘努力按下心中那股別扭勁，脫掉上衣。
進醫院後他就換上了醫院的病號服，上衣還是好脫的，用不着宋辭幫忙。
段銘把上衣遞給宋辭，這會他不用擡頭都能感受到宋辭落在他胸肌上的目光。
搭在褲腰上的手又猶豫了。
“喲，段二少就是與衆不同啊，穿着褲子能洗澡。”
段銘磨了磨牙，“你把眼睛閉上。”
“行，我把眼睛閉上，待會兒我盲人摸象。”
段銘真想轉身就走，又覺得身上髒，待會兒躺床上他心裏肯定惦記這事兒，一晚上都睡不着。
段銘撐着宋辭的胳膊站起來，“多看一眼，扣款10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