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唐秒又走了,她就像一只有行為主見的鷹,始終不願當那美而盡奢的金絲雀。
程铮爻這回找不到她了,她将信息隐藏的很好,又換了手機號碼。
他以為她和顧潮舟在一起,于是馬不停蹄去了顧潮舟的下一場拍攝地,誰能料想,唐秒沒有跟随顧潮舟,這是程铮爻意想不到的。
顧潮舟這回來了荒野,天黑時這裏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仿佛盡頭藏着數不盡的危險。
程铮爻卸下一身力氣,只問一句:“她在哪?”
“她走了。”
顧潮舟很想說些什麽,最後只是嘆了一聲氣,寥寥一句:“你知道嗎?我喜歡她,可她不喜歡我。”
從此,荒原再度幹涸。
程铮爻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難過,唐秒不喜歡顧潮舟,所以顧潮舟壓根不配當他的情敵,他該慶幸。
可同時,唐秒也不喜歡他,不是嗎?
秒秒,你還真是平等又無情的對待每一個人,睡也不例外。
程铮爻重新駕上車,于黑夜裏行駛過荒野,他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只能漫無目的地往前。
途徑一處居住地,他停下來辦理了居住,然後一個人來到外面抽煙。
店老板問他怎麽一個人來旅行,不怕的嗎?
程铮爻一個男人,他怕什麽,倒是唐秒,她怕嗎?一個人走南闖北,她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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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秒,你在哪?
程铮爻動用了自己所有關系去找一個人,到第二天,他繼續上路,拿着新到手的消息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他從荒野來到群山萬壑處,再從群山萬壑處赴約窮水貧瘠地,黃土高坡,黑松雪林,他都去過了,卻仍舊沒見着唐秒在哪。
給他辦事的私人偵探這麽說:“她的反偵查意識特別強,極其注重個人隐私,每當我查到一個地,她就已經從那個地方離開了。”
所以,他一直都找不到她。
兩個月過去,程铮爻整個人疲憊不少,頭發都長長了一些,顯得頹廢不堪。家裏的電話一個個催命般打過來,叫嚣着讓他放棄尋找。
唐南澄告訴他:“她給虎崽打過電話,可見她知道你在找她,铮爻,你放棄吧,你就是想把她綁回來,你也得知道該從哪裏綁回來。”
那天悶熱的下午,程铮爻降下車窗,擡頭看見一樹的碎光,他才意識到唐秒跟碎光一樣,耀眼,也刺人。
既然如此,那就別摘了。
小鎮的風光偏異域,程铮爻滅掉煙,重新升上車窗,倦怠眉眼不耐煩地看向前方,準備打道回府。
偏是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他車前擦肩而過。
那人穿着涼快的異域風情吊帶裙,皮膚白皙,頭發用鯊魚夾随意挑起,脊背挺直,咬着一口冰淇淋走過街道。
很自由,很随性,很明媚。
程铮爻重重滴了一聲,也沒惹來那人轉過來一眼,他心跳突地加快,打開車門快速跑過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個前身拉過來。
少女回身,眼眸清淩,被風吹動的發絲落至嘴邊,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是唐秒。
這世間,程铮爻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和她相像的人,她獨立的個性撐起她一身的不屈,讓她的脊背永遠都挺直,眼神永遠都堅定。
程铮爻一把抱住她,用力,揉盡所有力氣。
—
風情鋪滿的民宿內,窗口緊閉,桌幾上的波斯紋路毛毯一動不動,雕花花瓶曲線流美,裏面插了一只紅色的玫瑰,正映照床上撕扯的人。
程铮爻強行将唐秒的雙手舉到頭頂禁锢住,而後低頭去尋她的唇,發了瘋一般,又吻又磨。
而後轉換姿勢,将手放在唐秒盈盈一握的細腰上,托得她起身,吻密密麻麻從唇落到秀氣的脖子上,繼而往下。
唐秒身後是一頭垂落的黑發,飄飄的,柔軟到程铮爻勁而有力的臂膀上,讓他不由握着她腰的手一緊,攥緊了她薄得可憐的布料。
程铮爻只當這是在夢裏,他肆意妄為,想要把這些天找她的苦悶都通通發洩,最好能讓她感受到,下次再也不敢。
關了窗戶的房間并沒有開空調,有人還在沉淪,直到一只細手狠狠在他胸膛前推了一下。
其實力氣并不大,但足以威懾到程铮爻,他偏開頭,留給唐秒呼吸的餘地。
兩人都微微喘息,房間靜谧,氣息聲落在耳側就顯得格外清晰。
“還躲嗎?”他問。
唐秒整理淩亂的頭發,轉過身,給了程铮爻一個微笑:“你該走了。”
程铮爻不理,掰過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似乎在懲罰她剛才說的話,唇齒相碰,不輕不重咬了她一下。
“沒良心的。”程铮爻不準唐秒轉移視線,“跟我回去有那麽難嗎?”
唐秒堅定搖頭,她說:“你親也親了,我讓你沒了念想,你就該走了。”
“還沒睡過。”他不肯放過她。
唐秒不說話,她靜靜看着他。
“唐秒,我喜歡你。”程铮爻在這個時候告白,雙手撫摸上她的臉,拇指貼在她耳側。
唐秒還是靜靜看着程铮爻,她瞧見他眼底真切的情緒,倒映她的輪廓,一點點變得清晰。
聽說他找了她兩個月,她知道。
唐秒眼眸流轉,她慢慢往前湊,湊到一半時停下,像是在确認某件事,确認好後,下巴微微擡起,靠近他的唇親了一下。
像是獎賞,也有屬于女子的驕矜。
程铮爻甘之如饴,他俯身下去加重這個吻。
夜晚悄悄來臨,漫天繁星,窗戶口開了一條縫,一絲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照到刷得粉白的牆壁,牆上的晃影浮浮沉沉,宛如海面波濤洶湧的孤船。
一場風平浪靜後終究會再來一場。
桌案上的玫瑰似乎開得更豔,玫瑰花□□濃,它映襯幽暗的環境,顯得奢靡又神秘,又因照料,鮮活無比。
唐秒眼尾沁紅,她突然後悔答應程铮爻了。
“很好聽。”
偏偏程铮爻低啞着聲音在她耳邊道,唐秒惡心眼裏,只剩下窗外那一抹偷溜進來的月光,明晃晃的照進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