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非常合理啊！
不僅是諸星大和波本，蘇格蘭也表現出了這樣的傾向。
白天在警察的面前，冷面酷哥蘇格蘭也能扮演溫柔的大哥哥，抱他的時候非常自然熟練。至于其他人……
和龍舌蘭收保護費的時候完成的太快了沒什麽機會接觸，和賓加一起去偷公章的時候及川有光在旁邊電腦上玩掃雷，結果光被巡視的保安看到了，賓加呼吸一滞扛起他就跑。
其實就算賓加扔下他不管，及川有光也不會被發現。當然這也能側面證明他們黑手黨是真的很喜歡貼貼，畢竟說一句就行的事情，非要費力地扛他。
琴酒就更不用說了，及川有光這次是真的理解了。
黑手黨和貼貼雖然看起來是毫不相關的兩件事，但身體的接觸能夠最直接的表達善意，同時還能測試對面的人的服從性，非常合理的推測啊。
如果不是手還放在諸星大的胸口，及川有光很想敲一下手心來表現自己的恍然大悟，畢竟這種經驗也不好和別人分享……
說起來他有認識的警察，是不是等他結束這次體驗生活回去後能寫本《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黑手黨》了？
諸星大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服傳遞到手上，及川有光忽然意識到這個觸感非常的柔軟。
嗯，他明白的，這個位置是胸肌，他學過一段時間的素描，人體當然有練習過。
好軟。
“……”
赤井秀一等待着及川有光的回應，站在他面前很近距離的少年卻一直沒有說話，垂眸思考着什麽。
他能感覺到及川有光掌心的涼意，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正常人不會有這樣的體溫，也不會怕冷成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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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吃了什麽藥的緣故嗎？身為FBI的探員，并且認識了宮野明美，知道對方有個在組織當研究員的妹妹，赤井秀一是聽說過組織在研制某種藥物的事情的。
但是到了能夠改變身邊事物的程度，身體經過改造嗎？如果有機會看到裸丨體就好确定了……稍微熟悉之後邀請對方去泡溫泉？
及川有光這麽怕冷的話，應該會喜歡。
如果仔細看的話，及川有光的皮膚也蒼白得不像話，幸好頭發還是黑色，不然整個人都會像雪一樣融化掉吧。
……赤井秀一忽然看到了少年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耳尖有些泛紅，正當他想确認一下，及川有光卻忽然抽出手來，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不需要。”及川有光非常冷漠，在床邊坐了下來。
因為諸星大見過黑羽丸，還聽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話，及川有光并沒有對他隐瞞自己來到組織的目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不論他怎麽解釋，諸星大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非常恭敬的那種油鹽不進，及川有光又不能直說他有妖怪血統，被叫少爺是因為他真的是奴良組三代目的兒子……所以安室透和諸星大都跟着亂叫什麽啊！
莫名其妙的人類。
話是這麽說，及川有光還是要找個合适的理由拒絕諸星大。
他發現了，不管他說什麽這些人都不會相信的，與其氣死自己，不如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不需要你的侍奉。”及川有光擡起下巴，刻意拖長了尾音，他的音色倒是很适合這種風格，做出一副傲慢的、刻板印象的少爺模樣。
及川有光從不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奴良組的大家是因為喜歡他爸爸所以才會喜歡他的，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所以在扮演這個角色的時候，及川有光覺得像是在演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及川有光。但是還挺有趣的。
他輕笑了一聲，單手撐着下巴，聲音缱绻卻帶着一絲涼意：“波本，比你好用多了。”
及川有光非常自然地借用了剛剛欺負過他的波本的名號，反正諸星大也不可能找安室透對質。
他挑起眼睛看向諸星大，期待着對方的回應。
——現在應該黯然退場了吧？他允許諸星大說些遺憾離開的感言，‘臣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都行。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身姿挺拔，五官輪廓都非常鋒利，有一張好像‘不在乎任何人因為他全部都能解決’的目中無人的臉，但長發極大程度的柔和了這種攻擊性。
可諸星大站在那裏，就像一枚子彈，蓄勢待發。
“您已經有好用的下屬了嗎？”
他看向了及川有光，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不允許你喜歡其他人？以他的身份來說，算是失格了。”
諸星大輕輕嘆了口氣，随即在及川有光身前蹲了下來。在及川有光略有些期待的眼神中，非常溫順地将頭靠在了他的膝蓋處。
臉頰貼上了及川有光冰涼的手，他的身上有極淡的煙味，墨綠色的眸子望向坐在高位的少年。
“只要您把我藏好，千萬別被他發現。”
過了一晚上，及川有光終于想起了諸星大說的那句話為什麽耳熟了。
身為創作者，除了将自己的東西輸出給別人，也需要大量的輸入來确保自己有可以輸出的東西。
對于文藝作品，無論是電影、電視劇或者是小說游戲動畫作品，及川有光都來者不拒。但是看得多了，DNA就容易打結，平時是沒什麽影響，但是到了需要他在龐大的記憶之海裏搜尋一個特定的句子，就變得非常困難。
不過好在他終于找到了，被諸星大搞得輾轉反側睡不着覺，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過去，第二天又很早醒過來了，他的腦袋裏終于冒出了同樣出現過這句話的電視劇內容。
那是一部以不幸婚姻為主題的狗血電視劇，和丈夫同床異夢好幾年的女主角，被分配了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沒過多久實習生就開始熱烈地追求她。
雖然很心動，但女主角說明了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那位清純帥氣的第三者就是用可憐巴巴的語氣抱着她，說了‘那姐姐要把我藏好哦，別讓你老公知道’這樣的話。
及川有光覺得還不如沒想起來呢，事情好像變得更複雜了。
……他允許諸星大說怪話但沒答應過是這種怪話啊！
及川有光打了個哈欠，大概是那句話給他的震撼太大，昨天諸星大怎麽離開的他也記不是很清了。
不過即便休息的不算太好，半妖的身體發揮卻依舊穩定，沒有任何勞累，血條完全回滿了。
他休息不好的罪魁禍首當然就是昨天晚上像是刷本一樣一個個跑來他房間，說些奇怪的話誤解他的安室透和諸星大。
以後都不想和那兩個人說話了，這個世界需要更多蘇格蘭這樣沉穩又冷靜的酷哥。
換了衣服，及川有光離開了房間，打開房間門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他順着味道走到了餐廳，看到的是諸星大、安室透和青川輝三個人坐在桌子旁邊，異常沉默地啃着賽百味。
“……”
三個身高均超過一米八的青年坐在一起吃三明治的場景有些震撼，而且一個比一個面容平靜，在他出現的時候，視線同時投到了他的身上。
還挺符合他刻板印象中的黑手黨，要麽就是去高級餐廳公款大吃大喝，要麽就是蝸居在出租屋吃快餐。
好慘，大清早就要吃快餐。
及川有光面露同情，被沉穩冷靜的酷哥青川輝叫了名字：“來吃點東西，一會要出門。”
從及川有光出現，諸星大和安室透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及川有光全部無視掉，在青川輝身邊的空位坐下。
“今天有事情嗎？”及川有光問道。
如果不重要他可以不去嗎？他今天要回之前的酒店拿行李，還要去找昨天錯過的小杉鬥真，還挺忙的。
青川輝看了他一眼，才說道：“昨天的事情還沒結束。”
兩人中途分開，再見面就是在警察局門口了。不僅小杉鬥真沒找到，那個要蘇格蘭教他用槍的任務也沒完成。
“我的行李也要去拿。”
“我送你去。”蘇格蘭說道，他看着及川有光坐在桌邊卻沒有任何吃東西的舉動，忍不住又催了一聲，畢竟他也不想今天再出現因為及川有光餓了所以必須找地方吃飯的情況了。
而且及川有光還很挑，明知道目标在新宿，偏要跑到池袋吃某個特定的餐廳。
想到這裏，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不喜歡這個？”
“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就是如果有別的選擇的話，一般不會嘗試。”及川有光看了眼裝食物的紙袋，他說的別的選擇是寧願什麽都不吃。
就算不是半妖，普通人類的話，一頓不吃也不會餓死，但他在有選擇的時候絕對不會湊合。
及川有光确實不是很喜歡吃這種流水線的食物，可他對食物其實并不算挑剔，媽媽做的混着冰碴的炒飯他也能吃的很開心，大概是感情上的差別吧。
賽百味的店員能對食物傾注什麽感情，看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
明明是最底層的普通成員，代號成員都在啃三明治，及川有光卻像是小孩子一樣任性的表達出了挑食，更離譜的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覺得這不對。
蘇格蘭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站了起來：“這裏沒什麽多餘的食材，普通的炒蛋可以嗎？”
看着及川有光立刻露出笑容點頭，蘇格蘭面無表情地走入了廚房，随即聽到了從裏面傳出來的開火聲音。
赤井秀一看着蘇格蘭的背影，心中了然，好用的手下可不止波本一個，他的競争對象實在是不少。
“你有什麽偏好嗎？我今天正好要去采購食材。”赤井秀一開口問道。
幹他們這行的人，像及川有光這樣嬌氣的品種非常稀有，他在美國的時候就是每天冰美式配一切，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總而言之赤井秀一從來沒有想過要學廚藝，本以為卧底肯定用不到這項技能，結果如今就出現了蘇格蘭自然的進了廚房，他和波本只能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采購食材是他剛剛才決定的，反正他一個沒代號的底層，比幹部要自由多了。而且這種事只可能是他去做，看到波本在一旁想說什麽卻沒理由的樣子，赤井秀一覺得撬他牆角也不是太難。
“我不挑食。”及川有光說道。
赤井秀一理解，到了及川有光這種地位，就算有喜歡的東西也不可能多吃吧？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很容易出現中毒之類的事情。
“我明白了。”他鄭重地回答。
及川有光不知道赤井秀一又想到什麽地方去了，不過這和他都沒有關系，只要不知道就不會被噎。
他淡淡地朝着赤井秀一點了點頭，蘇格蘭也正好從廚房裏出來，将一個盤子放在了及川有光的面前，盤子裏是金燦燦的炒蛋。
大家一起吃半成品只有及川有光單獨開火的早餐時段很快就過去了，蘇格蘭很謙虛，說的‘普通的炒蛋’品嘗起來也非常美味。
聽了他的誇獎，安全帶系了一半的蘇格蘭頓了頓，接着拉下去扣好，面色平靜的說道：“我沒有謙虛，非要說的話，你不是也經常說自己是‘普通的底層成員’嗎？”
“但是我真的是啊。”及川有光像是沒聽出來蘇格蘭口中的陰陽怪氣，很真誠地說道，“前輩真的很厲害。”
蘇格蘭扯了扯嘴角，沒有對這句有歧義的話做出回應。
非要說的話，及川有光每句話好像都有特殊的含義，他已經學會了在不重要的地方放過自己。
更何況，現在就已經夠讓他頭疼了。
昨天在新宿的時候，來查案将琴酒和及川有光帶走的是搜查一課，公安也派了人在整個新宿區尋找小杉鬥真的蹤跡，但是無論怎麽找都沒找到。
諸伏景光還是只能跟着及川有光，他能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有什麽确鑿的證據，雖然事後從組織搶人不容易，但也不是絕無可能。
另一方面，昨天琴酒剛剛派他來盯及川有光，當天晚上及川有光就收到消息。
‘父親’已經知道了，最近可能會派人來……指的就是他吧。
能讓琴酒負責監督，甚至可以說是照顧的人，及川有光的父親，應當是比傳聞中的二把手朗姆還要高。
那麽就只剩下一個可能性了。
諸伏景光沒猶豫太久，直接改動了紙條。如果及川有光沒發現，他的監視任務就可以繼續下去，要是被發現了，他就直接投誠上岸。
他一點都沒懷疑過及川有光的身份，降谷零的消息是一回事，他也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情。
現在只差一個契機了，讓他對及川有光改變态度的機會。
他發現的及川有光暴露身份的事情很多，無論是怕冷還是體弱，亦或者是及川有光不肯承認的那個模樣，可都不算明面上發生的，及川有光不承認他很難強行改觀。
雖說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零在試圖接近及川有光他就最好不要。但現在的問題并不是要不要去奉承及川有光，而是及川有光願不願意接受他們。
有及川有光的話，他們這邊的勝算也會更大一些，畢竟就連琴酒對及川有光的态度也不一般。
很快他們就到了及川有光之前居住的酒店，考慮到今天的事情不少，并且小杉鬥真的事情或許一天結束不了，所以先來了确定可以立刻完成的地方。
但他們還沒下車，就看到了酒店門口被拉起的禁止入內的封條，周圍站着不少警察。
諸伏景光是唯一沒看到及川有光寫滿了犯罪手法的筆記本的，但出現了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時間将懷疑的目光投到了及川有光身上。
時間剛剛好啊，及川有光應該是前天早上離開這裏的，一天的發酵期，到今天發現出事非常正好。
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主動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裏，等晚上……及川君？”
他看到及川有光拉開車門想要下車，下意識伸手攔了一下。
及川有光看着蘇格蘭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想起了之前的結論，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對方的手背上方，好讓對方安心。
“那個人是昨天的那位警官吧，我就去找他聊聊，絕對不做什麽。”
冰涼的觸感落在手上，諸伏景光看向了窗外及川有光指的位置，穿着制服的松田陣平手裏拿着什麽圖紙，正一臉嚴肅地和旁邊的人說着什麽。
“我覺得還是……”
諸伏景光哽住了，看到他這副表情，及川有光又想起了之前另一個結論。
“蘇格蘭前輩，我去找那個人聊聊，如果有機會一定做點壞事。不然我去把那個警察先生綁架帶走如何？他看起來好像很重要的樣子，肯定能給警方添不少麻煩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