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1、第一章
第一個故事,情燎
主角:歐錦七;蔣婉容
第一章
這是個惬意的午後,并不熱烈的陽光透過樟樹灑下斑駁的影點,微風稍稍拂過,影點調皮地印上了稀疏的行人,帶着行人露出了舒心的表情。不寬的馬路上偶爾路過的汽車也少了許多戾氣,難得讓這商業區在白日便露出了安靜的面容。要說在這樣輕松舒适的天氣下還有什麽遺憾的話,那便是今天的日期了——星期三。
上班日的午後啊。歐錦七無聊地伸了個懶腰,不是很大的咖啡店裏只有她一個“客人”,唉,沒有目标,她的愛好沒有着落,她的手段沒有用武之處。伸出食指沖着不遠處勾了勾,早打了無數個哈氣的小鮮肉型服務生趕緊端了杯咖啡過來,讨好地放在了她面前。
歐錦七嫌棄地看了一眼小鮮肉。這一眼讓小鮮肉的臉都綠了,苦着臉無奈地說:“老板,店裏沒什麽客人,我和麗麗說好了輪流午休的,要不我叫她出來?”麗麗是另外一個女店員,水靈靈的模樣深受老板的青眼。他這老板的愛好為女,即使他的臉再如何能博得其她女人的欣賞,在老板眼裏也是個渣,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傷心的還有歐錦七,她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段盤下一間咖啡店,雇了好幾朵鮮肉鮮花,請來了不錯的西點師,用的是咖啡是上等貨,價格還很公道甚至有點親民,這是為什麽!近水樓臺先得月。沒看到大小白領休息時總喜歡往這裏鑽以示小資嗎?賞心悅目的種類太多,可選擇的範圍就越廣,她騙到的電話號碼都排到幾百以後了吧,勾搭到手的滋味都很不錯。果然,花點錢弄個愛好實施基地太英明了。但是今天這是怎麽啦?午休時來得人就少,都是平平淡淡的讓人沒什麽欲望。現在可好,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了。不對,還有她和一個專跟她搶女人目光的小白臉在。真是太讨厭了。
更加嫌棄地斜了一眼小鮮肉,小鮮肉渾身都有點發顫,快速地一溜煙跑了。這下清靜了,整個店裏就只剩下她了。擡頭看看時鐘,都已經三點,再過幾個小時,夜生活該開始了,難道要枯坐一下午,太無聊了。歐錦七有點舉棋不定,該走該留呢?這時,進門處的風鈴響了,她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來。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西裝筆挺男子身材高大,五官倒是端正,但是因為性別不對,歐錦七不感興趣。女子穿着規矩,身材纖弱,性別上倒是附和她的要求,只是樣貌上讓她略微失望。也不是說這女的難看,只是對于嘗過各種頂級類型的“花蝴蝶”來說,這種普通的鄰家女子型,她實在有點感覺乏味。有的鄰家型女子樣貌上清純得能讓人流口水,而進來的這位女子相貌上算是清秀,只是這賢妻良母的氣質實在太過突出,一看就知道是養成在那種有些小富、父母疼愛的家庭裏。這樣的女子就是那種所謂的大衆化居家女人,交往的流程,基本就是上床同居結婚到老一輩子,絕對是玩不開的異性戀小家碧玉。不符合她N夜情的要求,再說就憑這相貌,她沒興趣也不值得去掰彎,所以還是出去溜達溜達?
正在猶豫間,進來的男女已經靠窗面對面坐下了。被老板嫌棄的服務生又跑出來,顯然這對男女有話要談,只點了兩杯咖啡就将小鮮肉打發了。小鮮肉更加心塞,被自家老板嫌棄也就算了,連客人也當他是空氣,日子沒法混了。不過這對男女的臉色都不好看,他也不想觸黴頭,趕緊撤了。
歐錦七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着瞌睡,心裏盤算着等一會去哪兒找樂子,就聽見耳邊傳來了男子的聲音,“婉容,有些話,我覺得現在必須要講清楚了,我們,是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其實男子說話的語音很輕,但架不住她的耳朵好使啊。
女子沒有出聲,仍是聽見男子繼續說:“十年了,唉,到了如今這一步,真的沒辦法了。”
嗯?歐錦七眼神稍許一亮,暫時找不到玩耍的地方,看一出分手戲打發一些時間也是可以的。她的耳朵像兔子般豎得更直了,眼睛如賊一樣瞄了過去。她從不做窗邊的位置,窗外的風景從來不是她的目标。她的專座在最後居中靠牆、能看清店內全局的地方,屋內的美女才是重頭戲。男女做得位置也是偏後的,正好能讓她看清兩人的表情。
天氣不冷不熱,女子卻雙手緊握着杯子,頭微垂着,似乎咖啡裏有花,一直面無表情地在盯着看,側面來觀察,女子的睫毛倒是挺長的。歐錦七在心裏點了個小贊。
男子的表情就精彩了,好像是愧疚,但又夾雜着無奈,無奈之下還有點焦慮,焦慮之中透着一絲不耐煩。呡了口咖啡,男子故意輕咳了一聲,似乎艱難地開口了,“婉容,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那個房子是租到年底的,如果你暫時沒找好地方,我可以,可以再多付三個月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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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女子才低聲地說:“就這麽迫不及待?”聲音意外的清脆悅耳,歐錦七心中又點了個小贊。
“早走遲走還有什麽意義?”男子不甘心地說:“我也沒到我們會走到今天,本來我們就不合适,硬是湊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大家心裏都難過。”
“十年就等于一句不合适?”女子的話語又似自言自語又似诘問。
男子的面容迅速湧出了怒氣,又強壓着平靜地說:“婉容,你摸摸良心自問,這十年我對你如何。我真的是用盡全力地對你好,可是你們家人是怎麽對我的?”
“我家人?我家人讓你去出軌的?”女子的語氣輕的像羽毛,卻仍然能聽出絲絲悲憤。
“我算出軌嗎?”男子譏笑一聲,“我只能算你名義上的男友吧?我倒想問問,十年,你對我是真心嗎?”
“原來你在介意這個,”女子喃喃地說,“我又沒介意過,是你不願意。”
“我不願意?我是個男人。我想和我心愛的女人親熱,這是個正常男人的正常表現。”男子氣憤不已,扭頭看着窗外,又恨恨轉頭看向女子,“我們高中時在一起,那時太年輕,我也窮沒想過什麽。上大學了,雖然不是同一個學校,但在同一個城市,我也很高興。我拼命地打工賺錢,時刻想着能給你買點什麽。你二十歲生日時,我想着給你過個浪漫的生日,旅館我都訂好了,結果你說小旅館太髒。行,小旅館髒是吧?我兼三份職,賺錢訂個五星級大酒店的房間總可以了吧?結果你說了什麽?你說高檔的酒店也是一樣的,那些床單都是滿含着熒光劑和漂白劑的烷基苯磺酸鈉在反複使用。你至于嗎?我上網查了才知道,你說的是洗衣粉。拜你所賜,我對烷基苯磺酸鈉永遠都會記憶猶新的。”
聽到這,歐錦七差點笑出聲。女子卻有一絲委屈,“我只是開個玩笑,我有潔癖,你知道的。而且那麽貴的酒店,你經濟又緊張,我是不想讓你亂花錢。”
“我樂意,懂嗎?樂意。”男子松了松領帶,很是氣不順,“大酒店小旅館,你都看不上,行,我不介意。我是想将來你是要當我老婆的女人,這一點我還忍不了嗎?大學畢業我要考研,你說陪我考,我挺感動,結果卻是只有你考上了。我那時真挺沮喪,你卻說讓我再考一年。你明知道我家情況,你是覺得我再問家裏要錢無所謂是吧,二十幾的大男人在我們農村生兒育女養家糊口了,我還要不要臉?”
“你成天打工,心思不在學習上,怎麽可能考的上。我看你那麽失望,希望你繼續努力,這明明就是鼓勵你,怎麽成了瞧不起你的家庭?而且我也和你說過,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女子語氣透出淡淡的怨。
“我為什麽成天打工?還不是為了我們倆。你想辦法弄錢?什麽辦法?還不是問你父母要?”男子自嘲地笑笑,“你家人本來就瞧不起我,知道你拿錢來養我,還不定怎麽擠兌我。再說,我一大男人,能吃軟飯讓女人養嗎?當時我是有點難過,但為了你,我去上班賺錢,這也是天經地義的。畢業兩年,人家情侶都是一起早出晚歸,一起打拼。我們倆可好,一個住研究生宿舍,一個住公司集體宿舍,明明同一個城市,卻偏偏過得像是異地戀。”
“你以前說,等到畢業就租房同居,我是同意的。後來你說錢太緊張,等等再說,我說我可以先負擔,你怎麽也不肯接受。我也就沒說什麽。前年你說租了房,讓我搬出宿舍和你住,我也沒多說什麽。住在一起後分房睡也是你要求的,我問過你原因,你始終不肯說。現在卻指責我讓你做了十年名義上的男友。”女子雖然在反駁,但聲音一直很輕細。
歐錦七聽得心裏差點樂翻了。這一對奇葩,太搞笑了,光顧着樂,她忘了手邊杯子裏裝的是咖啡,一口灌下,差點沒吐了,為了不影響那對搞笑男女,她硬生生忍着咽下了去。她喜歡聞咖啡味,卻不能忍受喝咖啡,像她這種大老粗,可享受不了咖啡的那種所謂的高檔和小資。
男子輕蔑地冷哼一聲,“我用你錢,就永遠別想在你爸面前擡起頭。”
“你為什麽老是提我爸?明明是你自卑。你總是覺得你來自農村,你家境不好,覺得大家都瞧不起你。每回我提出負擔生活費,你那所謂自尊就借着你的大男子主義冒了出來,每回都給我臉色看,好像是我做了多麽對不起你的事一樣。我早就說過,有錢有有錢的過法,沒錢有沒錢的過法,我們過日子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兩個人在一起共同負擔生活費,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女子雖然還是低着頭,但語氣也忍耐不住開始有點怒氣。
“我敢不在乎嗎?我女人連五星級酒店都看不上,我敢給她租那些破爛小區的房子嗎?”男子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為了能讓我們有個小家,畢業前我就開始找房子,可我口袋裏的錢只能租到那些很老的房子,你知道我當時心裏是多難過嗎?我甚至躲在無人的地方痛哭一場。長這麽大,這是我第一次哭的那麽傷心。後來我咬咬牙心想,再忍忍,等我有實力了,我就給你租個好小區好地段的房子,我絕不讓你有一絲委屈。拼命工作了兩年,我終于在一個比較高檔的小區找到了房子,我買了新床,新席夢思,新床單,新枕頭,全,一切都是全新的,這下我的女人該滿意了吧?第一天同居,我剛給了你一個驚喜,結果就立刻接到了你爸的電話,他也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你爸是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一定是你說的。”
“你怎麽知道我住不了老小區的房子?我只是接受不了我們最美好的回憶是在人來人往的酒店裏。我小時候無意間進過酒店的洗衣房,和路邊小旅館沒什麽區別,只是房間大點機器先進點而已。再怎麽破舊的房子,只有我們收拾好,換好家具,那就是我們的新房,這和酒店是不能比的,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呢?”女子的聲音透出了一絲委屈,“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布置我們的新房,我知道你想給我驚喜,我不想拒絕你,但同居是件大事,我一定要和我家人說一聲的,而且這事不可能也瞞不住我家人的,真要瞞着他們,以後會更糟。我爸當時也沒多說什麽,只是要和你單獨談談,他後來也沒阻止我們。”
“你為什麽不想想呢?你那晚布置了浪漫的燭光晚餐,穿了性感的真絲裙,畫了個漂亮的妝容,而我為什麽卻直接回了房間,對我心愛的女友不屑一顧,還提出分房睡呢?同居第一天,我渴望了那麽久、以為會是個浪漫完美的日子,結果竟成了我這輩子最最屈辱的一天。”男子冷笑着,面容竟然出現了猙獰,“這全是拜你你爸所賜。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嗎?我憋在心裏兩年了,今天我統統告訴你。你爸約我在‘水雲天’見面,明知道我當時還是個窮小子,竟然讓我去號稱雲市最貴的飯店,而且還定了個包廂,那裏最低消費不會低于五千。他想拿豪華的飯店來壓我,哼,也不看看他穿得是什麽樣。滿大街都是穿成這樣的普通人,他居然也好意思到豪華飯店來和我擺譜。這也就算了,這種小市民的心理我也能理解,最可氣的是他說出的那些話。你知道他怎麽和我說的嗎?我都,都,”男子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來來,氣得聲音都有點抖,“我都無法說出口。他說我想着同居就是因為沒錢玩女人,所以借着談戀愛勾引個單純的女孩,當做免費的“雞”。這是人說得話嗎?我,我,我陸昱明再賤再窮,也不屑去找個“雞”。晚上回家我看到你那個樣子,想着你爸的嘴臉,怎麽,你女兒現在想讓我上了?老子還看不上了。我告訴你,從那兒以後,我見到你就想到你爸,我就只剩下惡心了,你爸贏了,我不用碰你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生理反應了。你就這麽冰清玉潔地過一輩子吧。”
女子手一抖,一杯咖啡潑在了男子的臉上,盯着男子眼神中堆滿了氣憤和失望。“你那可憐的自尊就這樣被打擊到了?我爸講話是不好聽,但那又怎麽樣呢?他依然沒有阻止我們同居。如果你能像個真正的男人心胸開闊點,那就應該把日子過好,讓我爸對你刮目相看。陸昱明,我真佩服你的‘忍耐’,你居然能和我在一個屋檐下小肚雞腸的過了兩年多。”
男子的臉漲得通紅,顯然這不是因為羞愧,而是因為憤怒。他竭力鎮定地掏出紙巾,抹去了臉上的污漬,輕蔑地看了一眼女子,嘴角露出譏諷,“我小肚雞腸?是個男人就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你老是說我如何如何?你呢?這兩年多來,你但凡上點心,化了我心中的疙瘩,我們就不會有今天。你一天到晚就只會問我餓不餓、冷不冷、吃什麽,我要得是一個能和我并肩開創事業的女人,不是要個老媽子。當然,我也不指望小市民家庭能培養出什麽有眼界的女孩。”
“我們一天能說幾句話?我想找你認真談談,你肯聽嗎?你外面有什麽事,你願意對我說嗎?你什麽都不和我說,我什麽都不知道,除了關心你,我還能做什麽來表達我的關懷?”女子盯着男子,聲音冷得如數九寒天,“家庭?大部分家庭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怎麽,你靠上了你公司的女老板,眼界突然就開闊了?我家是小市民家庭,你們家呢?我爸說得一點都沒錯,你這種人,沒錢的時候就會拿所謂的自尊說事,等有錢了什麽惡心的嘴臉都會露出來,什麽惡心的事都能做出來。”
“行了,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男子很不耐煩,從男士包裏拿出一疊人民幣甩在桌子上,“當初你爸在‘水雲天’時拿了五千塊扔在桌子上,說是給我付賬,我追出去的時候,你爸已經不見了。今天,這錢還你爸,希望他将來看到我成功後不要後悔當初對我的侮辱。”
“所以你今天約我出來,是為了發洩你過去的怨氣。”女子鄙視地盯着男子,傲氣地說:“我的家庭,無論你怎麽成功,你都高攀不起。”
男子不屑地搖搖頭,長嘆一聲,“十七歲的那天,我見到你在角落流淚,忽然就很心疼,到底是什麽事能讓這個永遠和我争第一名的女孩流淚呢?那一刻,我就意識到我愛上你了。你知道的,我父母在這個城市打工,我家兄妹三人都借讀在這裏,家裏過得很艱難。我以前根本就沒想過去追女孩,我只想着一心學好,考上好大學回報我父母。但是你卻讓我失掉了原則。我鼓足了此生最大的勇氣來接近你追求你,當你同意的時候,我覺得死而無憾。我——一個才十七歲、背負着家庭希望的長子,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責任,會覺得死而無憾,可見我當時是多麽的高興。”男子有點激動,“高考前我要回原籍考試,你說你會等我考回來,我很感動。那天傍晚,在籃球架後面,我第一次吻了你,美好得讓我覺得擁有了全世界。也許是太想考了,我有點發揮失常,沒有考上你的大學,但是同一個城市還是讓我充滿了信心,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陸昱明,為了你和心愛的女人的将來,你一定要加倍的努力。想想那時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是我充滿着希望和力量,永遠不知疲倦。蔣婉容,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娶你,和你過一輩子的。”
“我真的應該感謝我爸,他對你的侮辱激發了你所有的劣根性,讓我完全看清了你這個人。可笑,我當時和他說,過兩年你穩定了要和你結婚,他的沉默還讓我有點生氣,現在想想,我真是太可笑了。”女子周身隐隐泛起陰冷的寒氣,拿着一張張的錢慢慢地撕開,“心疼嗎?像你這樣骨子裏最重視錢的人,怎麽可能不心疼呢?”
“沒素質。”男性嗤之以鼻,“給你的錢,随你處置。我們兩清了。我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明天我爸媽會去取。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了,談了十年戀愛,反正你也沒什麽損失。祝你幸福吧。”最後一句說得極為敷衍。男子也不想再繼續了,起身毫不留戀地走了。
真是太沒風度了。歐錦七暗自腹诽,咖啡錢不付居然就走了。擺脫這種男人也是種幸福啊,就不知道下家的倒黴姑娘是哪位。不過那女子顯然不會覺得幸福,她渾身劇烈地顫抖,淚水一滴滴落在桌上,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隐忍的小模樣讓歐錦七覺得有點心疼,她最見不得女人哭了,正要拿出一點好心上前安慰下女子,哪知女子卻突然站起,快速地拭去淚水,昂首挺胸地走了。
哎呀呀,白瞎了自己這好心,歐錦七有點小郁悶。小鮮肉服務生颠颠地跑過來看着滿桌子的錢,眼睛放光地看着老板。
“當營業額了。撕壞的這幾張,”歐錦七頓了一下,“粘好,還是當營業額。”
“不算小費嗎?”小鮮肉苦着臉,以往顧客放在桌子上的錢,扣除了消費的部分,其餘都算小費的。這是老板允許的,這次怎麽不可以了。
“切,我看了半天戲,不要收點錢啊。”這戲到最後竟然讓她有點心塞,歐錦七覺得自己這個老板都不爽,那就沒有道理讓員工高興了,尤其是被嫌棄的員工。
知道自己被老板嫌棄的小鮮□□哭無淚,看戲都是要給錢的,哪有收錢的。
手機鈴聲響起,歐錦七接了個電話後,對小鮮肉警告說:“老板我走了,你看好店,不準勾搭進店的美女們,那都是你老板我的私有財産。”小鮮肉的臉更綠了,可惜這位老板對他毫無同情,頭也不回地從後門走了。
後門對着一條僻靜小巷,一個衣着休閑的普通人正靠在門邊抽煙,見歐錦七出來了,趕緊将煙扔了,恭敬低聲地說:“七爺,那小子招了,果然是那只王八派來的。現在兄弟們都等着您呢。”
“等我幹什麽呀?”歐錦七不滿地看了那人一眼,“我早和你們說過了,想打想殺去王八那兒,我們現在是正經做生意的。要用腦子。”
“那您看這事怎麽辦?”那人唯唯諾諾地問。
“賣白粉的還能是人嗎,留着他浪費食物嗎?他王八指使手下在我的場子賣白粉,我們就還回去呗,順便通知一下警察,做個良好的市民。”歐錦七漫不經心地說。
那人立刻明白了,轉頭要回去,卻歐錦七叫住,“阿良啊,你這亂扔煙頭的毛病怎麽改不了呢?環保,現在大家都在講究環保,□□也要愛護環境,當然,我們現在已經轉白了,更要做個良好有素質的市民。”說完,也不顧自己這位下巴快要掉下來的手下,潇灑地走到一輛純黑色、超級拉風的重型摩托邊,戴好頭盔跨上去,一轟油門,絕塵而去。
風馳電掣間,歐錦七的腦袋還在思考去哪兒耍一耍,實在找不到地兒,溫柔鄉也是個好去處。
晚九點,歐錦七出了房門。無數情人之一的女子顯然不滿意她在這個時間段臨時的有約,拉着她的衣領,在電梯門前膩歪撒嬌着。她很是熟悉這種套路,潇灑地掏出一張卡塞入女人手裏,摟住女子的細腰輕松地說起了甜言蜜語。見女人越發癡纏的表情,她暗自得意,天天聽電視上說中國光棍太多,切,征服女人很難嗎?只要有錢,什麽女人到不了手呢?直的彎的,好看的氣質的,不過是甩鈔票花點心思呗。
正替自己點贊的歐錦七依然保持着警覺性,對面房門一開,她立刻察覺到,餘光一掃,見一位似曾相識的女子挎個小包、拖着個小行李箱低着頭出來了。那女子眼神直愣愣望着地面,對電梯門邊上演的春情熟視無睹。
眉毛一挑,歐錦七立刻想起了這女子是誰,陡然間起了一點玩心。她把情人硬塞回房,快速跟着這女子進了電梯,故意站在了這女子的背後,嘴角微微翹起一絲惡作劇般的微笑,清晰地喊了一聲,“蔣婉容?”
正在愣神的女子脊背一挺,機械地回頭望着歐錦七,一臉茫然。
雙眼明顯的紅腫,眼角的淚水甚至還未來得及拭去,這無不顯示着蔣婉容糟糕的心情,她沒有任何力氣再去掩飾自己的憔悴,但還是維持着基本的禮貌,有氣無力地詢問了一句,“對不起,我不記得了,你是——?”
電梯到了一樓,歐錦七迅速上前,拉過蔣婉容手中的旅行箱拉杆,徑直地出了電梯,她身高一米七四,邁着長腿向前走時,足足矮了她十公分的蔣婉容還真有點跟不上。
急急趕了好幾步,才在花園處攔住了歐錦七,蔣婉容有些生氣,但因為對方的性別,她還是忍下了怒容,奪過了旅行箱,硬梆梆地問:“這位女士,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歐錦七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想不到戲裏的女主角竟然是租住在我情人家對面,好巧。”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蔣婉容頓時很不耐煩,她現在沒心情扯皮,越過“障礙”剛走了一步,挎包便被拽住。猝不及防間,她胳膊一松,沒有将拉鏈拉上的挎包掉落在地,包內的物品散地到處都是。她真得生氣了,怒斥,“你有毛病吧。”可惜長時間哭泣過的嗓子十分不給力,沙啞的聲音顯得一點都沒有殺傷力。
看着蹲下撿東西的蔣婉容,歐錦七輕佻地笑笑,“男人讓你傷心,你可以找女人啊,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刻讓你有地方住。”都是成人,這麽明顯的暗示,誰都能聽得懂。
蔣婉容氣得手都有點哆嗦了,她胡亂地拾起包,憤怒地火氣壓都壓不住,擡手就給了歐錦七一個耳光,力量之大,震得她自己的手臂都有點發麻。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有些發懵的陌生女人,根本不再理會,直接走開了。
歐錦七是有點發呆,這麽多年的槍林彈雨她都能鎮定自若,今晚這突發狀況反而讓她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打了,從十二歲殺第一個人那天起,就他媽再沒人打過她耳光了,現在她居然被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給打了。這要傳出去,她這七爺還怎麽混。摸着已經腫起來的左臉,她有點牙癢,再想去找那個女人,早沒影了。要不是有正事,她非得追上去扒光那個女人。蔣婉容,行,我記住你了。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哼。剛踏步要走,腳底下的異樣讓她一頓,撿起一看,是個證件——雲海大學工作證,什麽玩意,翻過來再看,嘴角又微微翹起,扯得腫起的臉有點疼。蔣婉容,講師。
呵呵,好啊,竟然敢甩我耳光,有點意思!
作者有話說:
繼續碼字,這是我的愛好,不會丢棄的。希望讀者能喜歡。還有,文決不會坑,只是時間上不敢保證連續,只能盡量。再一次謝謝長久以來看我文的讀者們。祝大家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