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52 顧廷森繼續說:“……
第52章 chapter52 顧廷森繼續說:“……
此時, 顧雨玲站了起來,“各位,作為顧氏集團的首席財務官, 我說幾句公道話, 廷森和廷衡都是我的侄子, 于私,我這個做姑姑的誰也不偏袒, 于公,我還是要誇獎一下廷森,他在位的這一年零七個月,無論是內部管理還是制定發展戰略都做得不錯, 公司的財務報表大家有目共睹,各位當初選擇他做掌權人,想必也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對于開發永安街的事, 私心我不敢保證他沒有,但我們顧氏集團本來就是家族企業,如果沒有私心, 那顧氏集團的各位從底層一步一步爬, 想必也很難坐上現在的位置, 私心誰都有,只是看是否損害了家族共同利益。永安街這一次失火,每一個顧家人都很痛心, 這點我理解,但是這天災人禍, 有時候也控制不住,也希望諸位能夠冷靜下來思考。抛開這件事,公正來講, 廷森是一名很優秀的領導者,我對他的管理和領導都非常滿意。今天既然大家聚在一起是要重新票選掌權人,那麽我先來吧,我還是希望廷森擔任顧氏集團的掌權人。”
顧雨玲發了話,顧雨橙接着道:“雖然我很想把顧廷森挖到我公司裏來,但是他不願意,那還是算了,我支持他繼續擔任顧氏集團的掌權人。”
此時,也有人說:“我們都是顧家人,同時也是顧氏集團的股東,大家最希望的還是顧氏集團越來越好,廷森這一次讓顧氏集團避免了一場損失,他有這個先見之明,完全能夠讓顧氏集團發展越來越好。”
“對啊,當初甄選掌權人的時候就是大家經過觀察後深思熟慮的,永安街也是大家點頭同意開發的,現在再來怪顧廷森,有點不合理了。”
“那現在怎麽樣,取消這一次會議?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嗎?”
沉默了許久的顧廷森此時道:“諸位,這一次會議是股東們發起的,既然大家都在場,那會議還是要繼續進行的。很榮幸能夠得到幾位長輩對我過去一年零七個月的工作的認可,但在場股東五十八名,我想他們幾位的意見也并不代表所有。”
此時,阮明秋開了口,“廷森說的也沒錯,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趁着大家都在,也都及時表個态,以免後面還有争端。”
顧澤凱是這件事的發起人,事情這個走向,有點出乎意料,他硬着頭皮說:“那行吧,既然都來了,投個票表個态也好。”
顧廷森繼續說:“在投票之前,我想正式跟各位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
顧廷森看了一眼舒然,牽起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這位便是我的女朋友,她叫舒然,是在途文旅淮陽古鎮的項目經理,同時她也是一名宣揚我國傳統文化的博主,過去幾年拍攝過上百個關于傳統文化的視頻,在網絡上小有名氣。我和她一樣,熱衷于我國的傳統文化,都希望我們的傳統文化能夠永遠流傳,我會一直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也不希望她被一些條條框框束縛,而放棄自己的愛好。”
顧廷森偏頭再看了一眼舒然,朗聲道:“她率真坦蕩,聰慧伶俐,富有創造力,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刻骨銘心的人,而我,這一生,非她不娶!”
舒然的心微微一顫,全身的血液因為他最後的這一句話而沸騰了起來。他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他要和她一輩子在一起,如果顧家人因為她網紅的身份不能接受,那幹脆就不要選他做掌權人。如果顧家人選了他繼續當掌權人,那就不能用顧家的條條款款束縛她。
“你要是想娶這個女娃,那她必定不能再做網紅。”顧澤凱道:“顧家家訓,顧家子孫及配偶不得在公衆面前高調張揚,亦不可從事演藝行業,難道,你要跟顧家家訓背道而馳嗎?”
顧廷森道:“我剛說了,我的愛人,她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只要是不違背倫理道德,我都支持她去做。”
“你……”
此時,阮明秋開口道:“老三,顧家家訓,不是這麽用的。”
顧澤凱辯解道:“嫂子,難道我說錯了嗎?你難道要接受一個做網紅的孫媳婦嗎?”
阮明秋臉上帶着笑,用贊賞的語氣道:“舒然的視頻我都看了,做的不錯,每一個視頻都很用心,用心制作,用心地宣揚我們的傳統文化,這不是一件壞事。顧家家訓不希望子孫後代進入演藝行業,是不希望他們打着顧家的名頭惹來過多關注和是非。但舒然做的這件事,我倒是十分支持。你們總說要傳承傳承,你看看在座的年輕一輩,有誰能完整背得出四書五經,又有誰還懂得琴棋書畫?年輕一輩,有了新的東西就容易摒棄舊的,當今社會還有像舒然這樣的人去傳承我們的文化,我們應該為此驕傲,而不是羞恥。”
舒然看了一眼顧雨橙,顧雨橙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她心中了然,一定是顧雨橙說服阮明秋去看她的視頻的。
顧雨橙也插了一句,“沒錯,我們顧家的祖先不想要高調張揚,但沒有說要求我們顧家的人都要躲着過日子,當今社會媒體這麽發達,要想不在公衆面前曝光,那還不如要求每個子孫後代每天戴面罩出門。”
顧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諸位,話題不要越扯越遠了,既然今天大家都是來投票的,那就進入投票環節。”
顧臻又看向今天過來做公證的兩名律師,“周律,吳律,辛苦你們統計票數了。”
“好的。”
大家投票的時候,顧廷森一直牽着舒然,舒然湊近她耳邊小聲說:“人家為了拉票,都是要往好的說,你倒好,把自己劣勢都擺出來了。”
“跟你學的。”顧廷森說。
舒然不可置信,“我還有暴露自己弱點的惡習?”
顧廷森說:“惡習倒沒有,但是你率真坦蕩。”
舒然輕笑了笑,“大家都在投票,緊張嗎?”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舒然彎起眼睛,“不過在我眼裏,顧廷森是個很優秀的人,即便他不是顧氏集團的掌權人,也能憑借着自己的一身才華,闖出一片天地,成為最耀眼的星星。”
顧廷森心裏一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投票環節結束之後,兩名公證律師宣布了選票,“諸位,本次競選顧氏集團總經理一職的投票已經結束,本次投票公平公正,符合顧氏集團股東大會章程,具有法律效力。接下來我将宣布投票結果,本次參與競選的共有兩人,分別是顧廷森先生,以及顧廷衡先生。顧廷森先生獲得百分之七十六的選票,顧廷衡先生獲得百分之二十二的選票,還有一人棄權,不計入之中。最終,恭喜我們的顧廷森先生,他将會繼續擔任顧氏集團總經理一職,負責公司的整體經營以及戰略規劃。”
會議室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那些反對的人,也頓時沒了話說。
顧廷衡咬緊了牙關,一年多前,他在這裏競選失敗,沒想到一年多後,他再次慘敗。
顧廷森走到了會議桌的主座旁,站着看向會議室裏的人,長話短說,“感謝諸位的支持,我定會做好本職工作,不辜負諸位的厚望。”
會議室裏,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顧廷森再看了一眼坐在左手邊的幾位長輩,“在永安街這件事上,我與家族長輩有許多龃龉,如果有冒犯到各位長輩的地方,我在這裏也跟各位道個歉,還請各位長輩不要與晚輩計較。”
此時,堂叔公顧威說:“家族裏的長輩把老祖宗傳下來的永安街看得很重,這才因此遷怒,說到底也只是為了顧家好。顧家傳承三百多年不衰落,靠的是家族成員齊心協力,自然不會因為一些家事而鬧得不可開交。今天的票選結果顯而易見,你衆望所歸,我們也希望你能帶領顧氏越走越遠。”
“謹記堂叔公教誨。”
顧廷森給了臺階,顧澤凱也就順着往下走了一步,“這次投票,我也是心服口服,以後關于這件事,我不會再提。”
顧廷森用謙虛的口吻道:“三叔公心系顧家,晚輩一直都很清楚,顧家就是因為有你們,才能永盛不衰。”
顧廷森給了所有人臺階,而後,他道:“明天晚上,我想在顧宅設宴,順便給這些天被我唐突的人賠罪,還請諸位賞臉。”
——
顧氏集團的這一場換掌權人的風波算是平息,而彙添集團的風波則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催偉豪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引來了諸多不滿,從前,被他欺淩的人忌憚彙添集團的勢力,不敢回擊,如今催偉豪就像是一頭被打了一槍的老虎,曾經被欺淩的人,紛紛都壯起了膽子,為自己伸冤。
網絡上的一些自曝被催偉豪欺淩的人一個接着一個。
那些催偉豪做過的壞事,原本被一張網兜住,而現在,網破了,所有的惡果都朝着破洞擠出來,最終将這一張網徹底撐破。
催偉豪的罪行罄竹難書,僅僅一天,他在網絡上就經被打上了惡霸的标簽,有這樣窮兇極惡的人存在,對于無權無勢的普通人而言,簡直就是惡夢,網絡上一大批網友都恨不得他能夠被淩遲處死。
之後,警方公布對催偉豪的毛發檢測結果,結果為陽性,他吸毒為事實。
彙添集團的公關一天一夜沒睡,也沒能挽救這一場空前的危機。
龐大的商業帝國前幾天看上去還光鮮亮麗,堅不可摧,只是內部腐朽了一根柱子,整個龐大的帝國如今搖搖欲墜,想必不久就要分崩離析。
坐在辦公室的舒睿看着鋪天蓋地的新聞,他跟崔偉豪不熟悉,只是在接觸顧廷衡的時候,和他見過兩次,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崔偉豪讨厭舒然,那他們就是朋友。
只是沒想到,崔偉豪這個二世祖不單單玩世不恭,還在背後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吸毒,殺人,這些都是不可能開脫的重罪。
加上彙添集團自身難保,他就更加沒戲了。
崔偉豪是生是死,他其實并不在意,他巴結的是顧廷衡,是顧家。
顧家有三百多年的根基,産業衆多,遍布國內外,而且也沒上市,并不是一點輿論就可以掰倒的。
如果把彙添集團比作一棵參天大樹,而顧氏集團就是一座山,參天大樹能被風吹倒,被雷劈倒,可一座山,是不怕這些風風雨雨的,除非世界末日,這才會山崩地裂。
只要顧廷衡當上掌權人,那他以後就等于有靠山了。
顧氏集團的股東大會向來不公布,畢竟參加股東大會的都是家族內部的人,就連公司內部員工都未必清楚。
舒睿一直等着顧廷衡能夠給他帶來好消息,但是一直過了中午,顧廷衡也沒告訴他今天早上的投票結果。
他心不在焉地等着,等來的卻是張芸的電話。
他按下了接聽鍵,“媽,什麽事?”
張芸在電話裏說:“小睿,陳根被警察抓起來了。”
舒睿臉色一變,“什麽原因?”
張芸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顫抖,“我也不知道呀,他老婆來找我,讓我想辦法,可我,可我能怎麽辦嘛。”
舒睿心裏煩躁,“難道警察帶人走,連一句話都沒說嗎?你不會問清楚嗎?”
張芸說:“那我問問。”
舒睿挂了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原因,他今天特別煩躁,他拉了拉領口,又端起了辦公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張芸又打來了電話,“小睿,我剛問了,她說警察只是說讓他配合調查,別的沒說。”
舒睿道:“行,我知道了,我想辦法了解一下情況。”
舒睿再次挂了電話,他靠坐在椅子上,讓自己盡可能地冷靜下來。
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了解陳根為什麽被抓,但是以他的人脈,還不足以能打聽到警局裏的事。
但是顧廷衡可以。
他最終還是給顧廷衡撥了電話,第一次打過去,顧廷衡掐斷了。
這是在忙?不方便?
過了半個小時,他再次撥打,顧廷衡終于接了電話。
對方直接問:“什麽事?”
“顧總,陳根被抓了,我現在還不清楚他為什麽會被抓,您這邊能幫忙打聽一下嗎?”
顧廷衡語氣沒什麽波瀾,“舒先生,我想我們之間還沒熟到我可以幫你打聽這種事的地步。”
舒睿臉色一變,“顧總,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和舒先生見過幾次面,但的确不熟。”
舒睿咬緊了牙關,“顧總,當初是你建議在永安街引發火災,你現在想撇清幹系,難道是想過河拆橋嗎?”
“舒先生,我不記得我給你做過這樣的建議,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永安街是我們顧氏家族的根基所在,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你……”舒睿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心口也劇烈起伏,“所以,你要把這一切的罪都推到我頭上,但是我想告訴你,如果我有事,一定會抖出你來。”
“舒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沒參與過任何犯法的事,你有證據麽?”
舒睿想起之前跟顧廷衡商量這件事的時候,顧廷衡說話一直都是漫不經心,也沒具體提及什麽,他只是說:“你們改造永安街的時候,可千萬要留心,要是着了火或者損壞了哪裏,家族裏的長輩一定會追究,到時候我那個弟弟為了你妹妹,一定會跟長輩對抗,說不準連他掌權人的位子都不保。”
這樣一句話,就算他錄下來,也做不了呈堂證供。
舒睿之前一直以為顧廷衡是出身世家大族,所以說話的時候高深莫測,現在想想,他不過是很早就為事情暴露後做打算。
他只說了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甚至看不出對誰有惡意,可底下的人細心揣摩,卻真真實實地去做了違法犯罪的事。
到後來,被定罪的也就只有真正去做了這件事的人。
舒睿失魂落魄地挂了電話,他心如死灰地冷笑一聲,虧他早上的時候還在想,自己或許背靠顧廷衡這座大山,能榮華富貴一輩子。
到頭來,自己不過是一條舔狗。主人說了一句渴了,他費盡心思找來了水,不小心杯子掉了,還被甩了一巴掌。
如今他孤立無援,陳根如果把他暴露,那等着他的會是什麽?
舒睿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