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51 各位好,我叫舒然……
第51章 chapter51 各位好,我叫舒然……
舒為康去了張芸母子的住處, 他胸腔裏的那一團火,燒了足足一個小時了,且越燒越旺, 正等着噴薄而出。
從他和舒睿相認以來, 他自認為自己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
他給舒睿安排了北城的貴族學校, 給他們母子在北城買了一套房子,每個月定期給十萬塊的生活費, 每周再忙也一定去看他。
舒睿畢業後,他安排他來公司培養。
他自認為,自己的這個兒子雖然不是什麽商業奇才,但至少也不是什麽敗家子。
但是今天在飯桌上, 聽到了張芸給了陳根八十萬的事,他的血壓直逼天靈蓋,差點沒忍住當場爆發。
到了張芸母子的住處, 舒為康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盯着張芸,“你真的給了陳根八十萬?”
張芸有些心虛, 聲音微微顫抖, “我, 我就是想在老家蓋房子,這,這錢是我給他蓋房子用的。”
“給他蓋房子?那房子呢?在哪?”舒為康提高了音量, “你告訴我,房子在哪?!”
“還沒蓋, 各種材料費,人工費,要不少錢, 我就先給了。”
“你是不是當我傻?”舒為康臉漲紅,目光像是要吃人,“你張芸雖然沒讀什麽大書,但也不至于蠢到房子還沒影子就給了別人全款,還是個不怎麽熟識的人。”
張芸委屈地看着他,“為康,這件事是我疏忽,我不該在房子沒蓋好就給錢的。”
“你還在撒謊!”舒為康暴怒,“你到底知不知道陳根那個人做了什麽?他是淮陽古鎮的施工工人,永安街的火災很有可能就是他造成的!”
此時,在一旁提心吊膽的舒睿辯解道:“爸,現在也沒任何證據證明火是陳根造成的,再說他自己為了救火還燒傷了呢。”
“那你知道他的手是怎麽燒傷的嗎?”舒為康大聲道:“好幾個在場的工人都說,他是手掌先燒起來的,他手上沾了可燃物,那可燃物顯然就是引發這次火災的香蕉水!也就是說,是他,是他把閣樓的香蕉水倒了出來,引發了這場火災。”
“爸,我覺得這個推論根本不成立!”
舒為康怒吼道:“你還想要什麽推論?你還想隐瞞我多久?!”
張芸有些着急,她拉住了舒睿,“舒睿,別跟你爸吵架。”
舒睿深呼吸了一下,“爸,這很明顯是那兩母女想害我們,你看她們今天出現在包廂裏的樣子,趾高氣昂的。她們一直都在打壓我們母子,如果你真的因為她們的片面之詞懷疑我什麽,我和媽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舒為康咬牙切齒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你幾句就吵着要生要死,像什麽樣子!”
舒睿紅着眼眶,倒有幾分委屈,“爸!我從小跟着媽吃苦長大的,我是你的長子,可我在十歲之前就沒買過新衣服,上小學的時候,連三十塊的春游費都交不起,和你相認之後,雖然不愁吃穿,可卻遭人無數白眼,這些年,她們母女兩一直都在羞辱我們母子,可你從來都是偏向她們,從來不管我們母子死活,我們母子已經活得夠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要被人無緣無故陷害。爸,你就不能分辨清楚是非再責怪我們嗎?”
舒為康呼吸急促,他的思緒被舒睿打斷,他确實愧對他,他小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這是他後面再也彌補不回來的。
舒為康道:“好,我現在什麽都不說,你們母子最好是像你們說的那樣,是清白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
等舒為康離開,張芸把門從裏面鎖了,她抓住了舒睿的手臂,憂心忡忡道:“小睿,你爸知道了這件事,怎麽辦?”
舒睿心有餘悸,他剛剛也差點露餡,還好他一直知道舒為康愧對于他,所以他及時牽出小時候的事,讓他沒辦法再繼續責怪他。
剛剛他算是成功了。
“媽,他們根本沒證據,只是在猜測而已,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無論誰問你,你都說那筆錢是蓋房子的。”
“我知道。”張芸點了點頭,又問:“只是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媽,她們母女搶走了屬于我們的一切,這些年也一直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我們母子忍氣吞聲這麽多年,本來以為苦盡甘來了。但你看,舒然傍上了顧氏集團的掌權人,還主導開發淮陽古鎮,這是公司最重視的項目,我才是項目總監,可她卻一直排擠我,欺淩我,想要把我踢出局,等她要是真的做成了淮陽古鎮,那在途文旅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就算沒有淮陽古鎮,舒然背靠顧廷森,也一樣輕松把我從在途文旅攆出去,但現在永安街失火了,顧廷森這個顧氏集團掌權人估計做不下去,等換了別人,對我的威脅也就沒那麽大了,明白嗎?”
“可是要是這件事被你爸知道……”
“不,沒有人知道,他們要是有證據,陳根早就被抓起來了,在這之前,我們別亂了陣腳?”
張芸點了點頭,“我知道。”
“所以,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
“嗯嗯。”
“別想那麽多,你先去休息。”
舒睿進了書房,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站在窗邊,一邊看外面一邊想,很快就會結束,只要把顧廷森拉下來,顧廷衡上去,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想到什麽,他給顧廷衡打了個電話,“顧總,顧廷森他們已經猜到了這次永安街失火是人為,但是現在他們并沒有确切的證據,我想你那邊還是要盡快。”
電話裏傳來了顧廷衡的聲音,“股東們對顧廷森的不滿已經達到了巅峰,這周五的股東會議,就是審判他的時候。”
“那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周四晚上,一個話題沖上了熱搜,并占據了好幾個熱搜話題。
熱搜的第一條博文,是一名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發布的視頻,她的頭上綁着繃帶,左手也被夾板和繃帶包裹住,她用右手舉着自己的身份證,對着鏡頭說:“我實名舉報彙添集團老總的兒子崔偉豪聚衆吸毒,并害死了我的朋友。在八月二十六號那天晚上,崔偉豪在一家私人會所辦了一個聚會,參與的人一共是三男五女,我被好朋友張美蓮帶着去參加了這個聚會,聚會上,崔偉豪慫恿我的好朋友張美蓮替他試試新的毒品,我的朋友吸食他給的毒品後,出現了抽搐吐白沫的症狀,但是崔偉豪并不允許我叫救護車,也不準我報警,我朋友因為錯過搶救去世了。之後,他們秘密處理了我朋友的屍體,崔偉豪怕我說出去,一直找人監視我,并試圖逼迫我吸毒控制我,我不從,他就打我,并用煙頭燙傷了我。之後有人替我報警,但那時候我被崔家的律師脅迫,最終跟警察謊稱我們是情侶,那只是情侶之間的打鬧。在之後,我為了重新生活,逃到了南城,但他依舊找人監視我,就在四天前,我過馬路的時候,一輛機車朝着我故意撞過來,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知道,有些人不想讓我活,所以我想借着網絡平臺,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也希望真正的壞人能夠得到懲罰。”
在視頻最後,她附上了自己被崔偉豪用煙頭燙的視頻,以及展示了她身上煙頭燙傷的傷口。
這個勁爆的消息炸開後,接連引起了好幾個話題。
#彙添集團接班人聚衆吸毒#
#崔偉豪逼迫網紅吸毒致死#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崔偉豪霸淩#
——
周五一早,顧廷森像以往一樣來到了公司,他坐在辦公室,聽着旁邊的周海岷彙報,“昨天的熱搜引起了全網熱議,崔家那邊花了不少錢公關,但這件事非但沒壓下去,甚至讨論更廣了。”
顧廷森又問:“崔偉豪現在什麽情況?”
“警方那邊今天淩晨就上了門,崔偉豪暫時被帶走了。”
顧廷森目光深沉,“讓我們的人盯緊,別讓他有機會翻身。”
他要是能翻身,必定對舒然不利。
周海岷扶了扶眼鏡,“顧總,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擔心一下自己,股東大會九點半舉行,或許經過了這個股東大會,你就不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了。”
顧廷森擡眸看了他一眼,“多謝你提醒。”
周海岷擡手看了看時間,“時間也差不多,你看要過去會議室了嗎?”
“嗯,走吧。”
顧家的股東大會更像是家族會議,這麽多年來,顧家的股份從來不流到外人手裏,自然也沒有上市融資。
能參加股東大會的都是顧家人。
會議桌平時最多只能容納三十六個人開會,但會議室十分寬敞,會議桌外圍又增加了二十幾張椅子,給年輕一輩的坐。
股東們都還算準時,幾乎都到齊了,約摸有五十八人。
這裏面有八十多歲的,也有二十出頭的,但凡持有顧氏集團股份超過千分之一的,都到場了。
顧廷森作為顧氏集團的掌權人,坐到了主座上。
今天阮明秋以及顧廷森的父母也來到了現場。
會議開始後,顧澤凱站了起來,“諸位,今天的股東大會是我們幾個老人發起的,主要目的想必大家已經都清楚了。去年的三月,我們也一起聚在這個會議室,選出了顧氏集團新的掌權人,但是在過去這一年零七個月裏,新的掌權人的一些假公濟私的行為讓顧家損失慘重,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永安街。永安街是我們顧家的根,是我們顧家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可新的掌權人卻因為被一個女人迷惑,把它交給了不入流的公司開發,導致一場大火差點把我們的根燒了,事情發生後,他非但沒有愧疚,反而還要堅持,這樣的做法嚴重損害了我們顧家的利益,所以我們商量後,決定再重新甄選掌權人。”
顧澤凱看向顧廷森,“顧廷森,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要說?”
顧廷森的雙手放在面前的會議桌上,他十指交扣,看着在場的人,不卑不亢道:“過去這一年零七個月,我不敢說自己做到了最好,但也問心無愧,無論是永安街授權開發的問題,還是火災後處理問題,我都盡可能地考慮了合作雙方的利益,并沒有損害顧家利益一說。我是各位股東投票選出來的掌權人,如果各位覺得我不夠稱職,無法勝任這份工作,我也無話可說。”
顧澤凱道:“這一次既然是重新甄選掌權人,那麽就應該還有競争人選,我們幾位老人商量過,顧廷衡在去年參加掌權人票選的時候票數就不低,這些年他為顧氏集團所做的貢獻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我們覺得他各方面都很合适。只是,掌權人的事也不是我們幾個說了算,按照公平公正,應該要讓我們全體股東投票,廷衡,你作為參選人,也說幾句話吧。”
顧廷衡站了起來,“各位叔公叔伯,兄弟姐妹,早上好。今年剛好是我入職顧氏集團的第十年,過去十年,我不斷學習沉澱,深入了解公司業務。目前主要負責風投這一塊,在過去幾年,我主導投資的千機新能源,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到如今跻身新能源行業前十,投資回報率達到了十六倍,并且還有往更高回報的趨勢。當然,我不希望我只局限于顧氏集團的風投部,如果諸位能夠給我更大的舞臺,我将會盡我所能,把顧氏集團越做越好。”
會議室裏,響起了掌聲。
顧廷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顧臻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無能為力。
顧澤凱還想宣布直接進入票選環節,此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門口站了兩個人,一個是顧雨橙,一個是舒然。
顧雨橙笑着,“哎呀,不好意思,會議已經開始了嗎?我不是故意遲到的,剛剛塞了車,各位見諒。”
顧雨橙手裏也有顧氏集團股權,并且跟他三個哥哥姐姐的股份還不相上下,算是顧氏集團十五大股東之一。
顧澤凱看到了舒然,他皺起了眉頭,“雨橙丫頭,你來就來,為什麽還另外帶了個人。”
顧雨橙道:“這位你們應該都認識吧,她是我未來的侄媳婦。”
舒然絲毫不怯場,大方地跟在場的人問好,“各位好,我叫舒然,是顧廷森的女朋友。”
顧廷森原本波瀾不驚,看到舒然後,他臉上劃過一絲訝異。
舒然對上了顧廷森的目光,她朝着他微微一笑,而後走了過去。
顧廷森起身看着來到身邊的她,“你怎麽來了?”
“事情因我而起,我又怎麽能袖手旁觀。”她跟顧廷森說了這句話之後,便面向着其他人,她高聲對着在場的人道:“很抱歉打攪各位,雖然我不是顧家人,但作為永安街開發商,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想說幾句話。”
“我想在各位眼裏,我的形象或許就跟禍亂朝政的狐貍精差不多,大家都覺得是我迷惑了顧廷森,讓他把永安街交給我開發,也是我迷惑了他,在永安街失火後,令他違抗諸位長輩的意思。但我今天出現在這裏,就是讓你們看看真實的我,我既不是蘇妲己,也不是楊玉環。對于永安街失火一事,在途文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在這裏代表在途文旅鄭重跟大家道個歉。同時,在途文旅也會承擔起所有的修複費用,将損壞的部分修複完整。淮陽古鎮這個項目,我不擔保未來百分百能賺錢,但卻是我們團隊傾盡全力想要打造的景區,我們願意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去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顧廷森支持并投資我們這個項目,也絕非單純地為了讨好我,而是他也看到了我們這個項目的潛力,難道就是因為他傾心我,就要避嫌放棄這個項目嗎?另外,當初顧廷森決定把永安街交給在途開發的時候,都是經過在座諸位長輩同意的,若非各位點頭答應,他也不會擅自做主和在途文旅簽約。如今淮陽古鎮這個項目确實因為施工過程出現了一點小狀況,但也并不是不可挽救,如果因為這件事而回收永安街的開發權,不僅僅是我們在途文旅損失慘重,顧家也一樣會有損失。永安街處在老城區,以後要麽就是被現代化的建築包圍,要麽就是跟淮陽古鎮的其他破敗的古建築一起,被遺忘在城市的一角。而我們開發的目的,是想要把淮陽古鎮打造成一個能夠重現百年前繁華的古鎮,顧家的子孫後代,無論是十年後過去,還是三十年後過去,它都會保持最初的樣子,最初的韻味,所以,你們真的願意放棄開發,讓永安街被遺忘在歷史的長河嗎?”
顧廷森的大伯顧濤此時道:“要把永安街恢複昔日繁華,說得倒輕巧,你們燒了永安街的事,就打算這麽蒙混過關,以為修複好了就沒事了嗎?”
舒然道:“對于永安街一事,确實是在途文旅這邊有責任,諸位想要在途文旅怎麽做,都可以商量,如果能做到的,我們在途文旅在所不辭。”
顧濤又道:“還有,顧廷森為了你,蓄意中止和彙添集團的合作,這又怎麽說?這些年,我顧氏集團與彙添集團來往密切,諸多合作,他這一上來,幾乎都把合作切斷了,引得彙添集團頻繁反擊,我看以後再想合作也無望了。”
對于這件事,顧廷森都還沒開口解釋,就有人道:“大表叔,你還沒看新聞吧,昨天晚上,彙添集團的繼承人因為吸毒殺人上了熱搜,彙添集團也成了衆失之,今天早上一開盤,彙添集團的股票就跌停了,估計未來幾天,還有得跌。”
顧濤臉色難看,他自然不像他們年輕人一樣,每天熬夜刷手機,一大早又捧着手機刷,所以昨晚發生的事,顯然還沒傳到他耳裏。
在場的人都紛紛拿起了手機,打開了新聞,一搜彙添集團,都是各式各樣的負面新聞。
除了彙添集團繼承人吸毒殺人的事,還牽扯出了彙添集團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以及早期為了征地的各種□□行為。
會議室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此時,有人說:“彙添集團一下子被爆出這麽多負面新聞,引起了國民公憤,想必以後的路只能是下坡路了。那這麽說來,我們之前斬斷了和彙添集團的合作,也算是挽回了一筆不小的損失。”
顧澤凱和顧濤等吵着換掌權人的也都啞了火,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