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夢見跟你接吻了”……
第80章 第八十章 “我夢見跟你接吻了”……
當這句問話落入陸寧耳朵的時候,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貓咪的心髒就那麽小小一顆,靠在胸膛裏,咚一聲咚一聲的敲着, 将這寧靜的夏夜鋪上了一層躁動的潮熱。
其實從一開始陸寧也沒有很生牧秋雨氣, 她就是惱牧秋雨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又不是沒有體會過系統的懲罰, 用痛苦形容的事情可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
見陸寧遲遲沒有說話, 牧秋雨眼睛裏露出幾分茫然。
難道她這樣做,沒有讓陸寧消氣嗎?
她這次的氣生得這麽大嗎?
牧秋雨對陸寧此刻的反應很是不解。
但她更不明白自己, 竟然願意過去再哄陸寧一次……
春日百花盛開的季節已然過去, 空氣裏卻還浮動着輕淺的花香。
陸寧迅速注意到那枚剛剛親吻過自己的唇瓣又湊了過來。
不知道是出于貓科動物的警惕, 還是身為人類的羞赧。
牧秋雨剛要靠過來, 她懷裏的小貓就伸出了她的爪子;“好了啦, 我, 我不生氣了。”
陸寧說的磕磕巴巴的, 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來,擋住了她的腦袋和眼睛,不知道是在故意不看牧秋雨, 還是不敢直視她。
“宿主,你這個習慣是跟誰學的啊。”
獨自冷靜了一會, 陸寧在牧秋雨腦海中問道。
她的聲音悶悶的,好像憋在面前的大尾巴裏。
“沒有人教我。”牧秋雨看着自己懷裏這顆黑芝麻團子, 手指沿着她的絨毛畫出了一個小小的湖泊。
牧秋雨其實并沒有将自己剛才這個行為定義為“習慣”, 只是她沉眸細想, 默然意識到, 或許她這個行為在陸零面前做的的确有些多了。
為什麽呢?
她想親吻身為人類的陸零,也想親吻身為小貓的陸零。
牧秋雨想不明白,聽着心髒跳動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她對陸寧反問道:“這個習慣不好嗎?”
牧秋雨的聲音平靜而寡淡,好像講的習慣不過是生活中的某件小事。
可事實并非如此。
聽到牧秋雨這話,陸寧當即緊張感拉滿:“不好!”
小貓噌得從尾巴裏露出臉來,看着并不将這件事放在心上的牧秋雨,警告道:“未成年是不能有這樣的行為的!宿主難道忘了之前答應我的事情了嗎?”
陸寧看着牧秋雨,一副她忘記了的譴責樣子。
可事實上,牧秋雨沒有忘記。
少女擡眸望向窗外,那晚的夜色同這夜比格外的寡淡,星星也寂寥。
可就是這樣一幅再尋常不過的畫面,卻讓牧秋雨難忘。
未成年啊……
這是牧秋雨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卻又格外緩慢。
轉眼間她跟陸寧已經認識半年多了,可距離她成年還有三個多月。
“嗯。”牧秋雨對陸寧提醒輕輕應了一聲。
接着卻又意味不明的同懷裏的小貓道:“那等我成年吧。”
這話雲裏霧裏的,叫陸寧看不透牧秋雨的心思。
只是這個“等”字好像有着暫時按捺下的感覺,讓陸寧不禁想到她們讨論的事情。
牧秋雨成年後要親誰?
她怎麽能随便親……
想到這裏,陸寧寫滿占有欲的心驟然落了一下。
是* 啊,等牧秋雨成年了,她對她的未成年不能談戀愛的禁令就不成了。
她只是一個輔助系統,怎麽能阻礙她尋找愛人呢?
牧秋雨正在慢慢變好,她已經沒有理由阻撓她在以後的人生擁有一場愛情了。
可這是好事啊,她為什麽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過得不行呢?
小貓的尾巴搭在主人的手臂上,一掃一掃的,算不上有活力。
有那麽一瞬間,陸寧好想告訴牧秋雨,她是人類扮演的系統。
可是這份沖動剛剛抵達陸寧的喉嚨,就被門口傳來的細微推門聲打斷了。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進來自己的房間?
而且還不敲門?
陸寧跟牧秋雨有種詭異的默契,互相對視一眼,接着就都閉上了眼睛。
——裝睡。
別墅好歹位于吳城的高檔住宅區,治安是沒的說的。
所以在陸寧調動監控,朝牧秋雨腦海投映的畫面裏,她們同時看到了一道纖長而熟悉的影子。
牧靜琴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點還沒有睡,蹑手蹑腳的摸進了牧秋雨的卧室。
夜視系統清晰的描繪着女人臉上的表情,小心之下,是一種關心的擔憂。
床鋪傳來一陣下沉,牧靜琴坐到了牧秋雨床邊。
窗外的月光替她照亮了牧秋雨的睡顏,她就這樣一言不發,凝望着這個流淌着她姐姐血脈的孩子。
“你說你這個孩子究竟怎麽做到的?”牧靜琴對牧秋雨用很短的時間就弄清楚蘇清航所作所為這件事耿耿于懷。
她本來都已經做好一個人面對這一切,替牧靜宜報仇。
她不信任這個孩子,也不想她參與進上一輩人的恩怨。
“就不能等我把他處理掉。”牧靜琴眉頭緊皺,說是不滿,聲音裏又有些欣慰。
可能是因為接受了牧秋雨的存在,對有一個人能跟自己一起替姐姐報仇,她感到了放松。
她們可如此的血脈相連,目的一致。
“兩個人一起走,總比一個人要輕松些呀。”
寂靜中,牧靜琴的腦海裏響起了牧靜宜的聲音。
她還得記得,這句話是牧靜宜在她剛被帶到牧家不久講的。
“別讓我失望。”
撥弄了一下牧秋雨臉側的碎發,牧靜琴冷淡的跟她講道。
過去的相處模式不是那麽好改變,牧靜琴對牧秋雨依舊是冷冷的。
只是在離開前,她替牧秋雨掖了一下被子。
而就在牧靜琴替牧秋雨整理被子的時候,她忽的注意到牧秋雨睡覺還摟着貓貓。
少女瘦削的身形被小貓柔軟的毛擁抱着,這般依偎的模樣,讓牧靜琴笑出了聲。
“什麽嗎,還不是個幼稚小孩。”牧靜琴聲音裏有些喜悅,笑的格外清爽。
她想無論這孩子看起來多成熟,實際上她還是個需要自己照顧的未成年高中生。
是高中生就好。
還有更好的未來等着她。
牧靜琴想着,正掖着被子的手向上拂了下牧秋雨的臉。
也說不上這孩子的臉好不好摸,牧秋雨在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對牧秋雨做一件多麽溫柔的事情後,就立刻收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牧秋雨的卧室。
關門的聲音帶走了走廊落進來的光亮,陸寧在房間重新陷入黑暗後探出了自己的腦袋,感嘆道:“真好啊,宿主你又有家人了。我們完全不需要那個渣男!”
牧秋雨垂眼看着這只興高采烈的小貓,遲遲沒有說話。
在系統給的任務中,她好像将自己排除在外。
可明明小黑在告別的時候提到過,她跟陸寧是重逢。
牧秋雨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情緒在發酵,滿滿的擠在她的心口。
牧靜琴剛剛的行為誠然讓她心軟,但她看着這只将自己往外推的小貓,就不由得微微眯了下眼睛,不悅在蔓延。
“宿唔……”
陸寧說着就覺得牧秋雨抱着自己的手越來越緊。
夏夜溫熱的氣息與體溫全都落在了她的身體上。
小貓擡頭茫然又心悸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就看到自己的主人不緊不慢将她更緊的圈在懷裏,懶懶的聲音撥過她的耳朵:“小貓,你是個呆瓜。”
剛剛還在心跳加速的小貓瞬間癱成了一塊委屈的貓餅。
明明牧秋雨前不久還誇自己是個聰明小貓呢,怎麽今天就成呆瓜了?
她剛剛哪裏說錯了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陸寧就掙紮着從牧秋雨的臂彎裏探出頭來。
她想跟這人掰扯掰扯,證明自己的聰明小貓。
可轉眼間牧秋雨就已經閉上眼睛睡覺了。
少女均勻的吐息撲在小貓毛茸茸的臉上,淺香肆意蔓延。
算了,明天再說吧。
陸寧如是想着,又将自己的腦袋重新靠回了牧秋雨的臂彎。
而這個明天,轉眼就被做了一晚美夢的陸寧忘記了。
夢裏她優哉游哉的跟牧秋雨吃了一頓香噴噴的早餐,然後牧秋雨準備去上班,她自己則在家裏做一個游手好閑,混吃等死的小白臉。
陸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給在夢裏給自己安排這麽一個角色。
反正等她收拾完餐桌,牧秋雨就已經在玄關換好鞋子了。
她們好像真的是一對很恩愛的情侶。
牧秋雨要走,還要對陸寧張開手臂:“要走了。”
而陸寧則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路上小心。”
這天的晨光溫柔且和煦,透過玄關處的窗戶将擁抱的她們籠罩。
可似乎擁抱還不夠,陸寧注視着牧秋雨,接着便低頭的吻了過去。
因為曾經感受過牧秋雨唇瓣的溫度,所以夢裏的接吻也格外的真實。
陸寧輕輕摩挲過牧秋雨的唇,故意等待着牧秋雨清冷而克制的回應。
牆上的鐘表轉了兩個整圈,陸寧扣着牧秋雨的手,同她吻的有來有回……
“懶貓。”
“懶貓。”
……
就在陸寧窩在被窩裏砸吧嘴的時候,蟬鳴闖進她的耳朵。
小貓聽到好像有人在呼喚自己,意猶未盡的睜開了眼睛。
那個剛剛還在夢裏同自己接吻的人就站在陸寧的面前。
她薄唇微張,因為剛剛洗漱過的原因,還透着層晶瑩的水光感。
瞬間,陸寧所有的清醒都回來了。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個什麽夢,驚恐的毛都快炸起來了。
牧秋雨不解:“怎麽了?做什麽夢了,又是咂摸嘴,又是炸毛的?”
“沒,沒什麽。”陸寧哪裏敢跟牧秋雨說“我夢見跟你接吻了”,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起身就跳下了床。
盛夏清晨的日光比陸寧夢裏的還要刺眼,讓牧秋雨的唇揮散不去的飄在她的腦海。
陸寧覺得她現在急需一個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轉頭就朝牧秋雨詢問:“宿主,今天咱們做什麽?”
牧秋雨看着面前一本正經卻同手同腳的貓貓,直覺她有事瞞着自己。
不過應該不是什麽大事,應該跟她剛才的夢有關。
牧秋雨當然想不到小貓會夢到變成人後跟自己接吻,還是戀人之間的那種接吻。
她只當陸寧做了什麽令她難忘又羞于說出口的好夢,而這樣的夢她沒必要探知,讓她以後都不敢回味。
于是牧秋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錯過了自己同陸寧接吻的夢,順着陸寧的話講道:“今天我要處理蘇清航的事情,你幫我再找幾個跟學習有關的任務,處理他的事情,我需要大量積分。”
這麽說着,牧秋雨就頓了一下,跟陸寧攤牌:“不只是今天,以後我都會是這樣的節奏。”
“我們要辛苦一陣子了。”
少女的眼神帶着幾分對小貓的歉疚,卻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她的堅定。
陸寧接着便跳上牧秋雨的書桌,梅花腳印印在寫着她名字的習題冊上:“我會永遠陪在宿主身邊的!”
就跟陸寧待過的所有高三班級一樣,新學期的日子過得異常快。
加之牧秋雨還要跟牧靜琴一起處理蘇清航的事情,陸寧躺在教室的窗臺上看着窗外茂密的綠葉,等睜開眼,枯黃的樹葉被風吹過,陡然落了一地。
小貓總覺得夏天才過去沒多久,可轉眼冬天就來了。
十一月剛過半,牧秋雨也即将迎來她十八歲的生日。
“牧姐,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
“祝你吃到好吃的蛋糕!”
“牧姐別忘了發個朋友圈,想看。”
“十八歲快樂!牧姐周一見啊!”
……
牧秋雨還在收拾書包,成片的祝福就從教室的四面八方聚集來。
因為牧秋雨的生日在這周六,周五剛一上學就有不少人來提前祝她生日快樂,放學的時候這樣的祝福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牧秋雨還記得上一世她的生日,孤獨寂寥。
剛一放學她就準備背書包走了,絲毫都沒理會黎想給她的唯一的生日祝福。
“秋雨,明天什麽安排啊。”
上一世牧秋雨無視了的生日祝福,在這一次被她接住了。
黎想随意的挎着包,和裴寅月一起,替牧秋雨暢想起了十八歲後的美好人生。
只是在牧秋雨這個過來人的眼裏,十八歲并不能代表什麽,生活還是一樣的過,成年與未成年從來都不是跨過一個年齡就會發生質變的。
不過,這樣天真的暢想聽聽也沒有什麽問題。
畢竟黎想這家夥就是這樣,永遠對未來都充滿了熱情。
就在牧秋雨聽到黎想正計劃,待會請自己去吃未成年般“最後的晚餐”的時候。
她擡頭一看,就看到牧靜琴那輛紅色跑車正端正而奪目的停在校門口的馬路上。
有之前警察局的交集,黎想打眼一看就認出了牧靜琴的車子。
她頓時意識到這是牧秋雨的姨媽來給她過生日了,立刻知趣兒停下自己的計劃,拉了拉裴寅月:“秋雨姨媽來了,看來今天某人要過一個難忘的生日喽。”
裴寅月也跟着起哄:“看起來是哎,我們只能吃路邊的包子了。”
“你們。”
被這樣調侃,牧秋雨倒有幾分不好意思。
主要還是因為她不是知道該怎麽面對旁人打一眼一看就知道的“溫情時刻”。
“宿主,我覺得牧靜琴給你準備了什麽生日禮物,我們趕緊過去吧。”陸寧興奮的推測着,給了牧秋雨一個面對這件事的合理答案。
“牧秋雨。”
也就在這個時候,牧靜琴推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她對牧秋雨的稱呼還是這樣不遠不近的,靠在車門上,跟她招了招手。
牧秋雨看着女人的動作,眼睛裏有幾分恍然。
她想過去的她肯定不敢想,還會有人給她過生日,還是十八歲這樣重要的日子。
明明已經活過一次,牧秋雨卻覺得自己今天才要真的迎來自己的十八歲。
她驀地停下了步子,熟稔的抄起了走在自己旁邊的貓貓。
接着邁步向前。
如陸寧所說的那樣,走向牧靜琴開來的,迎接她十八歲的車子。
傍晚的霞光鋪滿了天空,夕陽在越野車後追逐。
吳城是個沿海城市,湛藍的大海倒映着落日餘晖,世界好像變成了另一幅樣子。
牧秋雨不是很喜歡海水,過去也沒有時間來這種地方。
一路上不斷有海風灌進車內,她看着趴在自己懷裏的小貓被風吹得變了形狀,不由得想笑:“就這麽喜歡這裏?”
“是風!風讓貓自由!”陸寧回頭看着牧秋雨,在腦海裏的聲音也灌滿了海風。
牧秋雨想,這只小貓可真是個喜歡自由的家夥。
那她把她留在身邊,算不算強迫她?
可接着牧秋雨又想起陸寧過去一遍遍對自己說起的誓言約定,剛剛垂下的瞳子擡了起來。
是她願意留下的。
沒有人能強行拘禁一枚自由的靈魂。
忽然之間,牧秋雨也感覺到了海風的魅力。
她同陸寧一樣向外看去,任由風吹亂她的頭發,将她白皙的小臉吹得泛紅。
不知道繞了幾道彎,牧靜琴駕駛着車子來到了一處海邊別墅。
這是一幢別墅私人別墅,隐秘在叢叢棕榈樹之間。
冬日的黃昏透着冷意,而別墅燈火通明,好像在迎接一路風塵仆仆的回家人。
這就是牧靜琴要給牧秋雨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海邊別墅,你外公送給你媽媽和我的生日禮物。”牧靜琴從車上利落的下來,跟牧秋雨介紹着這幢別墅。
“你媽媽牧靜宜十五歲那年迷上了跟我去沙灘,那個時候我們在這裏一呆就是大半天,你外公心疼你媽媽,當然也有我,就在這裏建了一幢別墅。在我們十六歲生日那天,當禮物送給了我們。”
就這樣簡短的幾句話,卻概括出了一個鮮活少女的模樣。
牧秋雨抱着陸寧從車上下來,好似能看到媽媽少年時,在海灘赤腳奔跑的模樣。
牧秋雨曾看過牧靜宜高中時的照片,青澀的少女笑起來格外溫柔,又比她做母親後更加燦爛。
如果牧靜宜沒有遇到蘇清航就好了。
牧秋雨望着這一出陌生,卻又并不讓她覺得多麽陌生的建築,目光晦澀的變化着。
而就在這時,一把銀亮亮的鑰匙出現在了她眼前。
牧靜琴從口袋裏掏出了這幢別墅的鑰匙,對她說:“現在她歸你了。”
陸寧聞言,整只貓就興奮起來。
她撒歡似的跑在這個天然的巨型貓砂盆裏,喵喵叫的喊着:“大海!沙灘!宿主!我好快樂。”
牧秋雨瞧着陸寧這幅沒出息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無奈。
只不過她還沒有被陸寧帶跑偏,她聽到牧靜琴這麽說,不由得有些詫異:“為什麽?”
牧靜琴就知道牧秋雨會這麽問,拿出了她一早準備好的說辭道:“我又不經常來這裏,空着也是空着,你成年了,也會有朋友或者合作夥伴需要招待,這地方正好。”
“原來是這樣。”牧秋雨看着手裏的鑰匙,那熟悉的形狀同她記憶裏牧靜琴曾寄信給她的鑰匙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牧靜琴重複着,很是随意的靠在車上跟牧秋雨說,“你給的那份名單很有用,蘇清航的公司最近損失重大。”
這麽說着,牧靜琴有怕牧秋雨輕敵,對她說:“不過我聽說蘇清航最近精神不太正常,整天神神叨叨的,咱們還是躲着他點。”
“嗯,我知道。”牧秋雨點點頭,目光看向朝她搖起尾巴的陸寧。
“這就是惡有惡報!小貓們也算是報仇了。”陸寧對自己的傑作得意得不得了,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對了,上頭這月好像要去B市開展掃|黑工作,這次主要是要拔出保護傘。”牧靜琴壓得着聲音,晦澀的同牧秋雨分享,“蘇清航的丈人之前就在B市,也不知道咱走了什麽狗屎運了。”
這話一出,牧秋雨跟陸寧都懂明白了。
小貓翹着尾巴,親昵的湊到了牧秋雨跟前:“這當然是因為我足智多謀的宿主啦!”
沒有人能拒絕小貓的谄媚,牧秋雨接着便蹲下身去撓了撓陸寧的腦袋:“這麽高興?”
“當然。”陸寧毫不遲疑的點頭,但又湊在牧秋雨掌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但我高興還因為過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
是了,這些天牧秋雨是怎麽過來的,只有陸寧一個知道。
入夜時分小貓就伏在牧秋雨的腿上,守着觸碰系統規則的少女。
真的很奇怪。
明明是那樣難熬的事情,偏偏有了陸寧的存在,牧秋雨也不覺得多麽痛苦。
過去的牧秋雨曾以為忍耐就可以忘記痛苦。
可現在她完全不需要這樣了。
時移勢易,牧秋雨與陸寧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成了彼此重要的夥伴。
或許更甚。
這麽想着,牧秋雨的眼瞳裏透出一抹輕柔的笑,接着跟牧靜琴說着同剛剛陸寧說的一樣的話:“這就是惡有惡報。”
“是啊。”牧靜琴點頭,意識到自己跟這孩子終于是達成了親人的默契,低頭淡淡的笑了一下。
太陽轉眼間便沉入海底,正在海邊的兩人同樣的收回了自己看向海面的視線。
牧靜琴看了時間,跟牧秋雨說:“你是要住這裏,明天邀請你那兩個小朋友來玩,還是跟我回家?不早了,我得回家睡覺。”
牧靜琴最近熬夜嚴重,對自己臉上新長出來的皺紋耿耿于懷。
盡管她如今跟牧秋雨關系緩和,可她還是沒有将牧秋雨排在自己前面,美容覺比陪她過生日重要。
牧秋雨也是這樣。
她在回家跟留在這裏之間,選擇了後者:“姨媽先走吧,我在這裏住一晚。”
“那好。”牧靜琴利落,說着就拉開了車門,“我上月就讓人打掃過了,家裏什麽都有,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姨媽再見。”牧秋雨禮貌的回應牧靜琴,兩人沒有多話,接着就各自離開了這裏。
“可是還有一個小時就零點了呀。”陸寧停在牧秋雨身邊,對牧靜琴的離開還有點遺憾。
牧秋雨卻不以為然,找了一處舒适避風的地方跟陸寧坐下,淡聲問道:“你給我準備蛋糕了嗎?”
這個問題陸寧沒有第二個答案,脫口而出:“當然!”
這麽說着,牧秋雨的面前就赫然出現了一個點綴着山楂果子的蛋糕。
兩根寫着十八的蠟燭在海風中搖曳燃燒,沒有絲毫要被吹滅的樣子。
“防風蠟燭!絕對不會被吹滅!”小貓拱着蛋糕,信誓旦旦的跟牧秋雨講道。
牧秋雨聽着,卻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防風?”
“對啊,這邊海風不是大嗎?”陸寧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話說的有理有據。
可是她忽略了一個問題——
“如果我不吹滅蠟燭,我的願望怎麽能成真呢?”牧秋雨淡聲,望着視線裏無論被風怎麽摧殘,都巋然不動的火苗。
“……”
海浪沖刷過岸邊,蕩起一陣起伏的聲音。
陸寧靠在牧秋雨身邊,整只貓都靜止了。
“那個,要不我去換個蠟燭?”陸寧尴尬的提議。
牧秋雨卻反問:“不會還沒許願就被風吹滅嗎?”
“這是我的生日願望,還是大海的?”
少女的聲音平靜卻又銳利,陸寧的大腦在冷風中緊急制動,終于是想出一個合理的方案:“嗐,這有什麽,宿主有什麽願望告訴我就好,我幫你實現!我們不用蠟燭!”
聽到這話,牧秋雨擡眼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小貓。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淡聲又同陸寧确認了一遍:“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陸寧點頭。
她看着快要零點的時鐘,篤定的跟牧秋雨承諾:“我是系統,一定會幫宿主實現願望的。”
“好。”牧秋雨點點頭,對陸寧說出了第一個願望:“我要你變成人類。”
陸寧聽到這個願望,愣了一下。
她跟牧秋雨之間的那個薛定谔的貓又在不安分的試探。
而陸寧也并不認為這是一個跟牧秋雨坦誠的好機會。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想,這件事其實也簡單。
陸寧在牧秋雨說完不久,眼睛就一轉,接着就兌換積分,從小貓的形态變成了人類。
這個不靠譜的冒牌燈神得意洋洋,頂着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牧秋雨面前。
陸寧覺得自己将馬甲穿得牢牢得,一雙明亮的瞳子殷切向牧秋雨再次詢問:“第二個,牧秋雨,你的第二個願望是什麽?”
可冒牌燈神始終是冒牌貨,哪裏敵得過人類貪婪的欲望。
牧秋雨微微向後靠去,海風撥起她的長發,将她擁入風中。
她就這樣注視着陸寧,薄唇輕抿,不疾不徐的在她耳邊說道:“Can you give me one last kiss?(可以給我最後一個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