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姳兒救母 近期的無主之城,城中最……
第110章 姳兒救母 近期的無主之城,城中最……
近期的無主之城, 城中最大的幫派破曉之翼顯得尤為熱鬧。
半個月之後,是他們領頭人烏冥一百歲大壽的日子,按照慣例, 破曉會邀請了其他大大小小的幫會前來共賀。
壹基地這邊, 葉風晚從新地回來當晚,幾人就坐下來進行了一系列計劃和推演。
讨論結束之後,葉風晚去上官瑜房間幫她上藥,看着對方臉上幾條深淺不一的疤痕,忍不住道:“我真懷疑徐敏是嫉妒你的顏, 才故意下的狠手。”
上官瑜冷哼,“這種潑婦, 傷人還需要理由?”
葉風晚挑眉:“我記得你們小時候好像有段時間還玩得比較好, 但後來因為什麽事翻臉了, 鬧的不可開交。”
上官瑜抿着唇, 沒有解答她的疑問。
藥水塗上去,刺激着傷痕, 火辣辣一片。
葉風晚處理好後,看着旁邊女人郁結的眉心, 輕輕嘆息:“瑜, 不要喜歡一個不會給你帶來結果的人。”
上官瑜靠在床頭, 沒好氣道:“我沒有。”
“你就裝吧。”葉風晚把藥瓶子給蓋好, 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上官瑜看着她的背影,開口:“自從見孟青禾把她抱回來之後, 我已經停止了所有的念頭。”
葉風晚轉過身來,表情明顯輕松了不少:“那就好,我不希望你受傷。天底下那麽多可愛的女孩子, 我不就是找到了,你要是還藏在套子裏,就只有眼紅的份。”
上官瑜把枕頭朝她丢過去,罵了一聲“滾”。
葉風晚笑笑着将門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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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定下來之後,一切準備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臨近烏冥壽辰的前一天,壹基地通往無主之城的荒漠地段,一輛黑皮越野車正疾馳前行。
車上,徐敏小心翼翼地看着身邊帶着面罩的女人,從懷裏摸了摸,摸出一小瓶藥水。
她輕咳了一聲,可惜沒能引來旁邊那人的注意力。
只得開口問道:“喂,你臉上傷怎麽樣了?”
上官瑜壓根就不開口,也沒給她一個眼色。
徐敏何時被人這樣冷落過,原是好心想關心一下對方的臉,但對方居然不領情,臉上頓時挂不住。
而且當日又不是她主動動的手。如此想着,于是一把将藥水又塞回兜裏,将頭上的兜帽往下一拉,罩住了大半個腦袋,轉過頭盯着窗外,背對着左邊。
上官瑜餘光瞄着她的一系列動作,心裏忍不住冒出“幼稚”兩個字。
前頭開車的阿沖只覺得車裏的氣氛很詭異,忍不住開口道:“老大,也不知道小阮和鳳凰那邊順不順利?”
上官瑜這時候才開口:“順利,否則花叔早有消息傳出來了。”
阿沖點了點頭,說完又覺得冷落右後座那位不太好,于是跟她搭話:“徐小姐,這次路途遙遠,坐那麽久的車辛苦了”
徐敏冷冷道:“不必跟我客氣,當我是個探測儀就好。”
上官瑜聞言,忍不住開口刺她:“儀器任勞任怨,加了油和電就幹活,不像有人,來一趟就怨氣沖天,大家都是利益交換,當真以為我們求你啊。”
按照葉将歸的想法,既然營救林清婉已經動用了那麽多人力、關系和資源,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多做幾件事。
所以,她們要在救人的同時,摧毀破曉的軍械工廠,雙管齊下對其進行重創,否則單單損失一個林清婉,根本不能撼動他們半分。
破曉的軍工機械廠戒備森嚴,更甚于他們的研究中心,想從他們的正大門進去,幾乎是不可能。
這兩個核心項目地址都是搭建在地底下,只要能探測出軍械工廠的通風管道、排水管道的具體位置,再利用聯盟內部擅長挖洞的異能者向下挖掘,直接抵達目的地,進入管道,安裝炸藥。
徐敏的觸覺異能等級不低,可以通過觸摸土地,感知到地底下的一些情況。
這便是她這次一同前往無城的原因。
而此時對于上官瑜的冷漠和挖苦,徐敏雖又氣又惱,但想到對方臉上的傷是自己弄出來的,還有葉将歸的交代,終于還是忍了下來。
……
十一月二十五日。
烏冥的壽辰日。
今日沒什麽太陽,天空被塵埃遮蔽,厚重的陰霾使得到處都是暗沉沉的。
鐵血盟、毒蠍幫、救世軍團和血色荊棘,盡管這幾個幫派平日裏争鬥不休,但今日都派出了代表,前來向這位霸主慶賀。
毒蠍幫一衆皆是熟面孔,救世軍團帶隊的是少幫主秦英。
唯獨鐵血盟的一群人,看上去很是面生。
另外幾個幫派的人私底下也忍不住議論紛紛。
“鐵血盟的老大前不久死了,下邊的人把二把手給推上來,那人叫作花胡。”
“這名字可真不咋地,哪裏人來着,看着很文弱,有沒有異能?下面的人能服他嗎?”
“石老大死了都快半個月了,他要是不服衆,幫裏不早鬧翻天了?”
“別被他這模樣給騙了,我和這花胡交手過幾次,手段很毒辣,聽說女兒被基地聯盟的人給害死,對那邊恨之入骨。”
“嘿,既然和基地的人有仇就對了,那就是咱們的好兄弟!”
烏冥的女婿寒鴉在門口接待來賓,他倒是個笑面虎,和今日的宴會主題還算相稱。
花胡一來就和寒鴉搭上話,送上厚禮,帶着一衆鐵血盟的人入了座。
毒蠍和烈焰的人也陸續到達,每個人眼神閃爍,似是滿肚子心計。
烏冥走到門口,不悅道:“怎麽血幫的人還沒到?”
寒鴉回道:“興許是有事耽誤了,再等會兒。”
“定了中午十二點開始,再不來就耽誤時間了。”
“到了時間,他們不來咱們也照樣開始。”寒鴉道。
烏冥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大殿。
然而到了中午十二點,血色荊棘的人還是沒來,烏冥黑着臉,宣布宴會開始。
他站在大廳中央,正要開口說話,卻見門口一群人,簇擁着一個身材高瘦面色慘白的男人,往大廳的方向走來。
一群人來勢洶洶,不像是來祝壽,倒像是來砸場子。
寒鴉見勢不妙,趕忙帶人上前,攔住了這群人的去路。
“血魔,你什麽意思,今天是我岳父一百歲大壽,你姍姍來遲就算了,還帶着武器前來,是不是想破壞盟約?”
血魔冷眼睇他:“破壞盟約?難道不是你先破壞的嗎?”
寒鴉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板着臉道:“我們破曉素來都是在盟約內辦事,可從來沒有越過紅線一步。”
血魔頓時哈哈大笑,沖着前來參宴的人大聲道:“諸位聽聽,好不好笑,明明他們破曉先破壞了盟約,卻膽敢反過來指責我。”
衆人見到這一動靜,都紛紛圍了過來。
烏冥也擠進人群,大聲喝道:“怎麽回事?”
血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當然是你們破曉幹的好事。”
說着,他舉起手中的小瓶子,大聲道:“大家都知道,整片廢土世界上,只有我們血幫,才擁有将污染體轉化成為共生人的藥劑。你們中間有不少人也跟我們購買過。”
“但是,破曉卻來挖老子牆角,搶老子的血主!大家幫忙評評理,這樣的事,是不是已經違反咱們無城的盟約了?”
寒鴉眼裏冒火,臉上的笑意也褪下去,盯着血魔道:“沒有證據的事,可別亂說。”
血魔冷哼一聲,轉身一揮手,很快,身後鑽出一個人,低着頭,縮着身子。
來人正是段明。
“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大家,這便是我們血幫的血主,共生因子就是從他身上提取的。段明,你告訴大家,是不是寒鴉私下對你進行威逼利誘,要你踢掉我們血幫,轉頭跟他合作?”
寒鴉聞言頓時怒火中燒,盯着段明道:“段明,你最好明明白白跟大夥說清楚,是你自己來找我合作,并非我逼迫你。”
血魔喝道:“你勿要威脅他,誰不知道你們破曉的手段,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段明不敢看他,沖着血魔點了點頭:“我是被逼的,否則我直接依附他就是了,為什麽還要去找你說這個事情?”
血魔眼神陰森森盯着寒鴉:“寒鴉,你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寒鴉沒想到段明居然将他出賣,罵道:“好你個段明,明明是你說的,破曉給的價格更好,要踢掉血幫,投靠于我,現在居然又是另外一個說辭,你看我弄不死你——”
血魔将段明往後一拉,走上前去,幾乎抵着寒鴉的鼻子道:“有我在,你弄不死他!”
說着,陰森的笑聲驟起,震得整個大廳嗡嗡作響。
“前日你派人出去拉了五六十個污染體回來,是已經提取完畢打算實驗了吧,真是恬不知恥!”
一旁救世軍團的秦英幫腔道:“寒鴉,你們破曉已經有了淨化藥水,整個廢土世界哪一個集聚區不跟你們購買這個藥?按理說早該賺翻了,何必去搶別人的東西?”
血魔聽到女人替他講話,沖着她點了點頭:“秦少幫主是個看得清的。”
随即又看着烏冥道:“外人不知道,但我們這些人知道你們破曉的淨化藥水是哪裏來的,不就是個低級的淨化異能血主嗎?我們也饞,可我們什麽時候去跟你們搶了?都肥成這樣了,還惦記着別人那一點,吃相太難看了吧。”
說完,往地下呸了一口。
衆人議論紛紛。
毒幫和烈焰并未出聲,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過倒是樂意看個熱鬧。
烏冥看着圍着烏泱泱的一群人,哼了一聲,道:“諸位不要忘了,我們這裏是無主之城,不是講道義的地方,弱肉強食本就是我們的生存之道。血魔,你剛剛說你們并不觊觎我們破曉的血主。錯!你們不是你們看在盟約和道義的份上,不跟我們搶,而是你們根本就沒有能力跟我們搶!”
血魔聽到這句話,頓時氣笑,大聲喝道:“烏冥,你們翁婿二人,是想毀了無主之城半個世紀以來建立的盟約嗎?你是想當這個城池的主人了嗎?”
衆人的目光果然齊刷刷地看向烏冥和寒鴉二人。
烏冥頓時臉色發青,破曉再強大,也不可能同時得罪其他四個大幫派。大家共存這麽多年,原本就是相互制約,不會有人樂得看他們一家獨大。
不得不辯解道:“血魔,你過分了,段明如今仍在你的手上,不要把我們兩家的矛盾上升到整個無城的矛盾!”
血魔冷笑:“是你剛剛自己說的,勝者為王,誰厲害就可以搶別人的,現在還想狡辯。”
說完,轉頭沖着其他幾個幫派的人大聲道:“既然是這樣,大家不如較量一番,誰贏了,那淨化血主就屬于誰,大夥說成不成?”
若是輪排名,破曉名聲在無城能算上第一,畢竟烏冥作為力量異能S級別的人物,想要挑戰他,着實需要底氣,更別說他們還有當下規模最大的軍械廠。
故而血魔極力煽動,其他人也不敢随聲附和。
唯有救世軍團的秦英出聲道:“這件事既然是破曉有錯在先,不管怎麽樣,我覺得賠禮道歉還是應該的,否則從今往後,大家都是這樣,但凡只要看上就下手去搶,無城豈不是亂了套!”
她說得中肯,但對烏冥和寒鴉而言,如今破曉已經到了這個位置,還要讓他們低頭道歉,那是絕無可能的事。
還沒等他們回應,秦英又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事要說明,東南方的麥子場,原是我們救世軍團的,但如今大部分區域已經被劃入破曉的範圍內,分界線足足向西北方向挪了上百畝地。這個,我們也需要一個解釋和解決辦法。”
她這話一出,一旁烈焰的人立即跳出來。
破曉地盤相鄰的,往北是救世軍團,往西南,就是烈焰。這些年破曉極力擴張,少不了要侵占兩邊的利益。
烈焰早就不滿,但要讓他們直接找破曉要回地,他們又只能當縮頭烏龜。
如今見到救世軍團提到這個事情,哪裏還忍得住,立即跳出來道:“占地的事,我們也要說法,你們破曉家大業大,也不能把別的幫派不當人吧。”
烏冥此時已經全然沒了要過壽宴的神清氣爽,拉着一張臉沖道:“諸位今天來怕不是為了烏某賀壽,而是來找事的吧?”
血魔道:“你們要不做出這種事,我們也沒理由來讨要說法。說到底還是你們破曉欺人太甚,引起公憤。”
血幫算是第二大幫派,平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些小打小鬧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開發共生藥劑的事,是他們能反超破曉的唯一機會。
當段明将寒鴉威逼利誘的事給捅了出來,他給氣得不行,趁着這個機會直接發難。
整個無城大幫派之間本來就是為了利益相互擠壓,彼此之間多少都有些摩擦,更別說破曉這些年來賺得盆滿缽滿,惹了多少幫派的紅眼。
果然這一下,都跳出來了。
見到烈焰的人戰列,毒幫也跟着幫腔,血魔得意極了,尖聲道:“今日要不是不給一個說法,咱們就在這裏住下,這宴席,也別想開下去了。”
說話間,便聽到那邊傳來碗碟破碎的聲音,乒乒乓乓的。
像是有人掀了桌子,看着衣服,也不知是哪個幫派的人。
而且還不止一桌。
其他幫派見狀,紛紛加入亂局。
烏冥看着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團,太陽穴突突直跳。
不知誰突然高喊一聲:“有污染體混入宴席——有人被咬了——”
衆人聞言,瞬間吓得到處亂竄。
有人喊道:“快将大門關上,一旦這些人逃出去,感染其他人,到時候就糟糕了。”
“不要關門,老子要出去,老子不要在這裏被感染了。”
“段明——段明在哪裏?他不是共生人嗎?讓他制止這些喪人。”
“艹,為什麽沒有信號了,手環電話也打不出去,烏冥老賊,你們想幹什麽?”
人群混亂,無人瞧見段明的身影。
而此時宴廳的大門也轟的一聲關上,衆人被鎖在裏面,亂成一團。
……
一個小時之前。
破曉幫會地下實驗室,東南邊活體倉庫中,關押着五六十個等待實驗的污染體。
自從寒鴉拿到段明的血液後,便命人進行提取,另外派人外出捕捉污染體,作為這批藥劑的實驗對象。
葉風晚早已算準他們的時間,三人裝扮成污染體,和其他污染體混在一起,在那些人必經的路上游移,果然如願被抓進起來,丢進活體倉庫。
倉庫裏的污染體衣衫褴褛長相怪異,在籠子裏狂躁地走來走去,有的則抓着牢籠哐哐直撞。
門口的守衛早已見怪不怪,躲到門後閑懶着。
眼看時間到了,籠子裏的三人開始行動起來。
葉風晚一揮手,扒拉在鐵門口的兩個污染體趕忙讓開。
阮姳徑直上前,對着門上的鎖頭微微一用力。
巨大的鎖頭在她的手下瞬間分崩離析,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吱嘎的聲響。
門口守衛聽到動靜,急忙跑來查看情況,卻被門後面一雙鐵鉗一般的手掌掐住了脖子。
一時間兩眼翻白,喘不上氣來。
阮姳壓低聲音道:“關押解制作淨化藥水那名血主的實驗室在哪裏,立刻帶我們前去。”
說完微微松開手指。
守衛總算吸進去一口氣,張口就要大喊,阮姳捂住他的嘴。
随着“咔嚓”一聲,左臂已然被卸下。
守衛悶哼一聲,痛得全身幾乎扭曲,
阮姳惡狠狠道:“不要命的盡管喊,你不帶有的是人帶。”
那名守衛這時痛得不行,又見柏星從他身上卸下武器,槍口指着他。
守衛頓時吓得一哆嗦,哪裏還敢耍滑,趕忙點頭,垂着一只手臂任由對方挾持着走在前面帶路。
而與此同時,原本同屋一起關着的六十名實驗體,也搖搖晃晃地出了關押室,遠遠地跟着她們。
守衛帶着二人,往實驗中心區域走去。
然而剛走到半路,就碰上兩名巡邏人員。
“你們幾個在這兒做什麽?”
守衛瞬間渾身肌肉繃緊,他能感覺到後腰上硬邦邦的槍口,急忙回答道:“上面命令,把實驗體帶過去實驗。”
“幫主今天過壽,博士和幾位研究人員都上去吃宴席了,這會兒沒有實驗。”那兩名巡邏頓時警覺起來。
然而這時已經晚了,原本低着頭縮在守衛後面的阮姳突然暴起。趁着二人靠近之際,快速沖上前,一只手一個,牢牢擒住他們的脖子,手上一用力,兩人兩眼翻白,倒在地上,已然沒了氣息。
整個動作幾乎不到五秒鐘的時間。
葉風晚看着她将二人的屍體丢在角落裏,轉向守衛問道:“他們的權限是不是比你高?”
守衛此時已經吓得魂飛魄散,連連點頭。
葉風晚沖着阮姳道:“手掌。”
阮姳會意,拿出匕首,将其中一人的單手掌砍下,丢給守衛。
“需要指紋解鎖,就用這個。”
守衛端着這麽個血手掌,兩腿發抖着,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面。
再往前走,遇到幾個白色防護服和透明面罩的工作人員,這些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接被拿下,剝了衣服丢到角落裏。
三人再換上工作人員服飾,跟随着守衛七拐八拐,順帶解決了幾名巡邏人員。随後乘坐電梯繼續往下,最後停在一間巨大的實驗室前。
“就在這裏了。”守衛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去開鎖。”阮姳盯着他。
守衛連忙搖頭:“這個是虹膜識別,我們都沒有權限。”
“誰有?”
“那些穿藍色工作服的高級研究人員才有。”
阮姳盯着他一眼,最後一個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守衛應聲倒地。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邊是空蕩蕩的走廊,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柏星一把提起地上的守衛,攬着他的肩膀站直。
三人繃緊着站直身子,立在門前。
只見一名藍衣研究人員率着兩名白色工作人員迎面走來。
見到她們站在那裏,藍衣不悅地訓斥道:“你們幾個在這裏做什麽——”
話音未落,卻見眼前左邊一人突然擡起左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過來,一腳撂翻三人。
還沒等他們出聲,淩厲的拳風迎面而來,後邊兩名白衣工作人員的喉嚨已經被一拳砸爛,躺在地上,口中直冒鮮血,淌在防護面罩裏,糊了一臉。
藍衣見狀,正要張口大呼,硬邦邦的槍口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趕忙噤聲。
“起來,把門打開。”聽着耳邊冷冰冰的女聲,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向前走,撥開面罩上的玻璃層,露出一雙普普通通的眼睛。
眼睛對上門口的電子鎖掃描器,門吱呀一聲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容納數百人的實驗室。
寬大的石英平臺上聳立着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容器中躺着一個女人,身上插滿了無數根管子,有的進有的出。帶有紅色是血液,順着管子,向四面八方流淌,再滴入一個個瓶子裏。
如同一幅恐怖的現代藝術作品。
變态而慘烈。
這震撼的一幕落入了正開門進來的阮姳眼睛。
意識到那個女人是誰,一股熱血直沖腦門。
沖得整個身體劇烈顫抖。
幾欲發狂。
她終于嘶吼出聲,兩只手一用力,原本還挾持在跟前的藍衣實驗人員,頭顱在下一瞬已經被她擰下來,連着喉管和腸子,咕嚕嚕滾到一個研究人員的腳下。
正在低頭着工作的近百名工作人員也意識到了門口的動靜,齊刷刷轉過頭來,盯着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
阮姳此時眼睛通紅,胸口劇烈起伏,猛地一伸手,握住了攔在門口的三米多高的巨大鋼管,連根拔起,朝着衆人沖了過去。
巨大的鋼管橫掃過工作儀器臺面,瓶瓶罐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炸裂聲。
率先沖上來的那一排人被鋼管擊中了身體或腦袋,瞬間頭破血流,血肉橫飛,現場一陣混亂。
柏星也絲毫沒有遲疑,擡起槍口就是一頓掃射,掩護葉風晚靠近玻璃罩。
葉風晚心跳如擂鼓,半分不敢耽擱,沿着臺階往上爬去,一點一點靠近目标。
一個工作人員見狀,跑上來拉住她的雙腿,口中叫道:“血主——不要碰血主——”
卻不想三米長的大鋼管迎面飛來,砸在他的腦袋上,他兩手一松,摔在地上,腦袋被砸成了爛泥。
其他人見狀,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立即湧了上來。
阮姳此時身上力氣暴漲,力量灌注在手上的鋼管上,鋼管每一次揮過,就有至少五六個人被甩中,落下的時候,已經成了屍體。
警報器響起,越來越多的人湧了進來。
與此同時,原本共同關押的六十名污染體在葉風晚的操控下,也朝這邊搖搖晃晃而來。
葉風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操控着剛才那六十個污染體,一邊朝着玻璃罩爬上去。
等她終于爬到石英臺上,一把拉開罩門。
而眼前這個被數根管子環繞在其中的女人感知到了動靜,終于睜開了眼睛。
她長得極美,面部和阮姳的臉色有五分相似。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卻不見一絲蒼老。
若是仔細看,發現從她身上流出來的血液已經是粉紅色,極淡極淡。
對上正探進玻璃罩的葉風晚,女人冰雕一般毫無表情的臉有了些許的變化。
這或許是數個日夜以來看到的第一次生疏的面孔。
混沌的腦子轉了轉,似乎想到了什麽,虛弱的聲音溢出嘴唇。
“你……是我的姳兒嗎……”
目睹着女人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再聽到這一聲,葉風晚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強力壓下心中的情緒,回道:“我葉風晚,是姳兒的女朋友,我們來救你回家。”
林清婉此時也聽到了底下劇烈的打殺聲,她用盡全力,卻也沒有辦法直起身子,身後的管子讓她動彈不得。
但眼裏終于有了鮮活的色彩。
那是擔心。
“姳兒……在下邊?她……不會有事吧……”
葉風晚忙道:“她很強,不過咱們動作也得快一些,我現在将您身上的管子拆除,如有什麽注意事項,您記得提醒我。”
林清婉看着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聽着底下近乎瘋狂的年輕的吼聲,死寂心終于波動起來。
她似乎很多年沒有跟別人交流過了,磕磕絆絆地指導着葉風晚的動作。
葉風晚本就從事相關行業,這些儀器和輸血管大同小異,她手腳麻利,幾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拆解這些東西。
等弄完了,底下的搏鬥聲轉成了槍聲。
應該是實驗室的安保支援到了。
而與此同時,那些污染體也抵達了中心實驗室。
混合着污染體嗚嗚哇哇的聲音和槍聲,幾方人混鬥在一起。
不怕死的身軀,對上槍林彈雨,能抵擋一陣子。
葉風晚将管子拔出來後,又簡單處理針眼,把旁邊的衣物給林清婉套上,彎下腰,扶着她将她背在身後,小心翼翼從臺階上下來。
感覺着背上那一丁點的重量,心裏酸澀不已。
柏星見狀,趕忙上前掩護。
阮姳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她咬着牙,一把将旁邊的操作臺連着電線猛地拔起,朝着門口用力一揮,鋼制的桌子瞬間飛出去,撞翻前面幾波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連帶着陣陣的慘叫聲。
前排的污染體見狀,迅速撲了上去,俯身啃食。
阮姳終于有了喘息之機,朝她們跑來。
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蒼白虛弱到了極致。
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媽——”
林清婉渾身顫抖,太多年了,她幾乎忘記了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自己這個鮮活的女兒。
葉風晚道:“我們現在得馬上撤離,再晚一些宴會那邊信號屏蔽器被找到,破曉幫會的援兵就會立即趕到,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阮姳聞言,沒有遲疑,趕緊彎下腰去背母親。
葉風晚道:“我來背,你們兩個得開路保護我們。”
阮姳知道事情輕重,沒有堅持,快速朝門口跑去。
她一把抓住實驗室特殊材料制成的大門,一用力,看似堅不可摧的大門就這麽被她徒手卸了下來。
她抓住門把,抵在身前,成為一個超級大盾牌。
右手重新操起大鋼管,走在了前頭。
身後的,都是她要保護的人,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激動。
她覺得此刻自己的身上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破軍實驗室中,不僅僅這六十名污染體。葉風晚背着人,意識探出去,将所有的污染體、共生人進行召喚,朝着她們的方向湧來。
柏星手從屍堆裏翻到兩把突擊步槍,借着污染體走在前面作為掩護,向前射擊。
子彈如雨點般傾瀉,慘叫聲彌漫在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