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 17 章

◎宮內閑談◎

太後的話，多是一些平日裏面的家長裏短，關心他在外面過得如何，他師傅都教了些什麽，并揚言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到時候讓皇上在京城給他某個差事，娶上一房美嬌娘，給文家開枝散葉才是主要。

文若做夢也沒想到，進宮沒十分鐘，就會被人催上婚，太後見他低頭不語，還以為是在害羞，召喚旁邊的嬷嬷将她準備好的花名冊拿來。

吓得文若直言自己剛剛回京，還什麽都不熟悉，婚事暫且不急，這才打消了太後的熱情。

“這一晃都十五六年了，你剛來的時候還沒只小貓大，哼哼唧唧的看着讓人心疼，現在好了，長成英挺的少年郎，我也算是能面見咱們文家的列祖列宗了。”

此時屋內只剩下太後和文若兩人，坐在近前的文若聽着太後回憶當年。從她年少入宮開始，邊關一別，竟是再也沒見過父母兄長，到頭來文家只剩下他們兩個。

也提及了文若的母親，目前在邊關代他執掌大軍的鎮遠侯老夫人，感嘆她的不易。追思了她未曾謀面過的侄兒，文若的父親，那個別人口中的少年将軍。

給他講了些他父親當年的英雄往事，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為了保護邊關的百姓，死在了入侵者的鐵蹄之下。

在太後剛給他講起他的爺爺，也就是太後的兄長時，外面通傳，皇上駕到。

起身整理儀容，低垂着眼立在門前恭迎，随着門外由遠及近的請安聲，一雙玄色鞋面出現在眼前，文若撩袍跪拜，口中喊着：“文若拜見陛下。”

“咳咳，起來吧，你我不算外人，不必多禮。”

“謝陛下。”

走完見面流程，文若才敢擡眼觀看這個朝代的皇帝。身高體壯相貌堂堂，卻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面色有些虛白，時不時的咳嗽削弱了他一身的淩厲之氣，只是擡眼對視那一剎那的精光，文若沒有錯過。

這個皇帝性子，八九不離十并不如他外表看上去的那麽弱勢。相反，在這個皇帝身上，文若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對。

“像，實在是太像了，血緣還真是神奇，天底下竟然會有如此相像之人。”從進門起，皇帝就在打量着面前的年輕人，情不自禁的發出感嘆，孿生兄弟也就罷了，子随父如此相像的，他還是頭一次見着。

文若剛擡頭的那一瞬間，他都要誤以為是他親自站在自己面前。

順着皇帝的話，文若有些好奇的發問：“陛下可是見過我父親？我們長得很像嗎？”

“他和我一樣，都沒見過你父親，但宮中有你父親的畫像，風灼去取畫像來。”坐在首位上的太後看見自己兒子過來，笑盈盈的起身，一手拉着文若，吩咐門外的嬷嬷。

“說起來你還沒見過你父親的畫像，要不是皇上提及，我都忘了，還別說，你和你父親長得确實一模一樣。”

被兩人說的好奇，在畫像拿來之後，文若主動走上前，仔細觀詳畫中之人。

嗯……這幅畫的畫師并不太是一個寫實派，畫中人物雖然一身盔甲，卻面部線條柔和，沒有一點人們口中的英武之氣，反倒看上去是個略帶嬰兒肥的少年。

和他只能說有些神似。

大概是看出了文若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太後笑着吩咐宮人，等下将畫像送到鎮遠侯府。

“這幅畫不及你父親萬分之一，卻是你母親所畫，說來也是遺憾，你父親死時也不過你這麽大，還沒來得及留下什麽正式的畫像，這個你就帶回去吧。”

沒想到會是這樣，或許他父母相識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是這麽一個略顯稚嫩的少年吧。

不提那些傷感的事情，幾人坐下閑談，皇帝的問話和太後的開場白差不多，也是些生活瑣事上的關心，只是話鋒一轉，突然問道：“聽說你府上死了人，你還找了糾察司去？”

并不奇怪為什麽皇帝會知道這些，文若老老實實的點頭回道：“确是，目前還沒查明真相。”

關于這件事，太後像是才知道，有些不悅的轉向皇帝。

“怎麽回事？文若剛回京就有人坐不住了？”

見太後動怒，皇帝連忙安撫。

“您先別急，只是恰巧在他府上死了一個婢女，和文若沒關系，我也命糾察司徹查此事，定會給文若一個交代。”

太後顯然不信皇帝的說辭，可又不能駁了自家兒子的面子，拉着文若的手，輕聲說道：“你別怕，有什麽事情姑奶奶給你撐腰。”

餘光掃過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皇帝，文若一臉乖巧讨好的湊近太後，略有些腼腆的笑道：“太後您放心，我雖然身子骨弱了些，但膽子還是有些的，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自将那個膽敢在我府上犯事的人捉拿歸案。”

聽文若這個口氣，太後反問道：“你還想自己去查案不行，皇上已經吩咐糾察司的人了，很快就能有結果。”

“那我能在一旁協助嗎？實在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這簡直就是不講咱們文家放在眼中！”

前面太後還說要給他找些差事，文若卻并不打算進入官場，倒不如讓他跟着糾察司一起先把兇手抓了在說。

“這……”太後将目光移到一旁的皇帝身上，畢竟糾察司是皇帝直屬部門，她雖然貴為太後，卻也不能直接插手。

端手旁聽的皇帝見兩人望着自己，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既然文若感興趣，那就去吧，等會兒我給糾察司的指揮使下個旨意，但切忌要小心行事，萬事不可莽撞。”

此次進宮對于文若來說，最大的收獲就是皇帝的這句話，有了它，他不信英豪還能拒絕自己。

中午太後在寝宮留了飯，皇帝也在，三個人一直聊到下午太後困乏，這才得以起身告退。

從始至終，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後，都沒人提及文若什麽時候回邊關的事情，仿佛大家都默認了他會在京城待一輩子。

從宮中往外走，路上又偶遇了路過的大皇子，被迫營業的文若只能強打着精神陪着說笑。

這些皇子公主似乎拿他當成重要NPC，每個人都主動過來刷個臉熟好感度。

對于文若而言，這些皇子公主就和普通的路人一樣，他也沒打算挑個當攻略對象，他還不想給自己的游戲難度價格等級，皇位之争想想就麻煩，他是來度假的，只想談個甜甜的戀愛。

最主要的是，攻略起來，說不定還要演繹一出虐戀情深，我愛你你愛我，但卻因為現實和野望不能在一起，甚至還要看着心愛的他為了利益迎娶他人，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愛戀只能存在陰暗中，夜深人靜的角落，才能聚在一起互訴衷腸。

光是想想，文若就覺得夠了，玩個游戲而已，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何必非要和皇族死磕。

有了皇上的聖旨，回到家中的文若美颠颠的先讓管家給他買只燒雞來，宮中的佳肴雖然美味，但規矩多的讓他吃的胃疼。

一整只燒雞擺上桌，剛消滅一根雞翅膀，秦子笙就出現在他面前。

撕下一根雞腿遞過去。

“師兄一起啊，這家的燒雞味道還不錯，就是比咱們後山上的野雞缺些咬勁。”

遞出去的雞腿并沒人接，文若也不在意，轉過手自己啃了一口，再喝上一口熱水，這才稍稍撫慰一些他饑腸辘辘的腸胃。

“你……”對于文若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秦子笙完全沒眼看。

“沒事，就是和太後還有皇上閑聊了半天，不過有個好消息，皇上允許我和糾察司一起去辦案了，明個一早我就去找英豪，看他還怎麽拒絕我。”

“……皇帝，長得什麽樣子？”

“個子和我差不多高，一對劍眉、龍鳳眼、高鼻梁，臉頰消瘦、嘴型和師兄的一樣，就是顏色要淡一些。”回憶着皇帝的長相，啃完一根雞腿的文若笑着說道：“看上去和我差不多，都是個病秧子的樣，但身材卻比我魁梧的多，光看外表，就像個二十多歲的人。”

聽着文若的描述，秦子笙微微失神，攥着劍的手青筋凸起。全程專心致志和烤雞奮鬥的文若，只當沒發現，還熱情的發出邀請。

“明天咱們一起去糾察司，然後再去找沈确。”

被文若的一句沈确拽回，秦子笙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看着吃的開心的人，冷着臉甩下一句。

“你自己去，我還有事。”便走了。

讓文若後半句都沒來得及說，他還打算自己當誘餌，等那小子再給自己下毒，就抓他一個人贓并獲，先讓他師兄揍他一頓，完事再去送給糾察司。

既然秦子笙不配合，那就直接找英豪好了，有人膽敢給鎮遠侯下毒，也算是謀害朝廷官員，正好辦案的空餘時間，就能順帶手解決。

作者有話說】

文若：師兄你修煉的不到家啊，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有問題。

秦子笙：我師弟傻，在他面前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反應不過來。

英豪：你們有人問過我的感受嗎，走後面了不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