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第 21 章

◎領便當的第三個攻略目标◎

仵作驗屍處，雙手抱胸的英豪看着并排擺放的三具屍首，最早遇害的商女，曾經灰白的臉龐，現在竟是浮現出詭異的粉紅色，雙唇如同塗上了明黃的口脂，一旁的夏至也漸漸呈現出相同的模樣，只是顏色稍淺。

“面若桃花唇似蕊，這就是桃花醉死後三天才會出現的特征，三天之前和普通中毒無異，但這桃花醉也并非普通毒藥，一般人根本拿不到，江湖上也只有忍冬山莊和暮別鎮有售。”

站在一旁的仵作，指着三具屍體，給英豪詳細的解釋着。

“這中桃花醉也分三種表現，輕度服用只會讓人看到美好的環境，能夠減輕身體上的痛苦，感受到精神上的愉悅，第二種就是長期服用，會産生依賴，不定時服用會如同萬蟻噬心，痛不欲生，第三種就是一次性服下大量的，如你所見，就成了現在這般。”

現在雖已确定死因，可是想要從桃花醉入手調查，卻有些棘手。

先不提江湖和朝廷本就隐有抗衡之意，光是确定買家就是個不太現實的事情，江湖人重信，是不會随便透露買家信息。

所以這條線索可以說對于案件并沒有太大幫助，看來還要從初一十五去娘娘廟的人中下手。

“頭兒！你快來，鎮遠侯扛着一個男的回來了，說是抓到了兇手，讓你趕緊過去！”通報的綠官服一路跑來，人還未至聲先到。

聽說文若抓到了兇手，英豪趕忙跑出，截住報信的綠官服。

“人現在在哪？”

“應該還在大門口。”

再次回到廢柴模式的文若，毫無形象的坐在大門檻上，滿臉虛白的神色放空。

英豪趕到的時候，就看到文若一副快要挂了的模樣，自己上前查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犯人，指揮着綠官服去看看文若的情況。

“侯爺？侯爺您還好嗎？我扶您進裏面去找醫師。”綠官服也是怕文若在他們糾察司大門出個好歹，到時候他們誰也別想跑了，全部要跟着吃瓜落。

扶着自己如同風箱一樣起伏的胸口，虛弱的搖了搖頭。

“沒事，老毛病了，讓我緩緩就好。”

單手握住沈确背後的麻繩将人提起，如同拎着一個大型的麻袋，看着随時要昏過去的文若，英豪走近他的面前，聲音還算平緩的說道：

“還起得來嗎，我們進去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擡起胳膊讓綠官服攙住自己，勉強站起身跟着他們移步最近的偏廳，坐到椅子上時，文若才覺得自己好一些。

該死的毒性限制，我一定要趕緊解毒，解封一成武力值都要死了。】

玩家現在要解除對沈确的攻略目标嗎？】

……解除吧，他除非瘋了，才會給我百分百的好感度。】

現在已經解除沈确的攻略目标，請玩家再接再厲，早日完成通關任務，盡享游戲人生！】

“這個人怎麽回事？”看着和文若一樣虛弱的沈确，英豪将目光再次投向文若。

盡量平緩下自己的呼吸，能正常對話後解釋道：“此人名叫沈确，是城北翰林院沈編修的孫子，年前剛從祖籍所在地參加完鄉試歸京，最近的初一十五往返娘娘廟接送他的母親，我是這個月十五去夏至家的半路上遇到他的。”

歇了口氣，喝口綠官服地上的茶水，潤潤嗓繼續說道：“你上次看到我暈倒在死巷中，就是因為他在我茶水中下了桃花醉，今日我特意登門，将他來了個人贓并獲，這手帕上全是他給我下的桃花醉，被我偷偷倒在了上面，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晰，并且他将關鍵性的證據也帶了回來，人證就是他自己，如果這樣糾察司還不能調查清楚的話，文若都要懷疑外面那些人聞糾察司色變的現象，是他們自己吹出來的。

雙手鄭重抱拳，這是英豪自從見到文若以來，第二次鄭重其事的行禮。

“侯爺放心，屬下定當查清實情，将他帶去審訊室，我一會兒過去。”

“啊，對了，我給他下了點斷腸草，藥效不大，放着不管一會兒也就沒事了，死不了人。”看着被人架起來的沈确，文若突然想起來，連聲吩咐着。

“侯爺放心，他們有分寸，下面的審訊，侯爺一起？”人是文若帶回來的，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有權參與，更何況他現在還頭頂着一個督查官的名頭。

疲憊的擺擺手，自己能做的已經做完，之後的審訊取證定案，沒有他也是一樣，比起旁觀，文若現在更想回家睡覺。

“還請勞煩英佥事幫我找個轎子送我回府，後面的事情我相信英佥事的本事，就在家中靜候佳音了。”

不用其他人，英豪招來兩個糾察司的小巡捕，叮囑他們一定要将文若安全送回鎮遠侯府。

有了文若這個人證，和不可否認的桃花醉手帕物證，就算沈确再三狡辯，還是抵抗不住糾察司的手段，最終承認下所有罪證，并交代了作案手法和行兇過程。

用沈确的原話來說，是那些女人先勾引他在先，桃花醉不過是他們約會時的情趣，而他只是提供了桃花醉，并沒有逼迫她們，他也不想她們死的。

至于文若，是他鬼迷了心竅，并揚言文若也非對他無情，是他失了分寸，被情愛沖昏了頭，惹了對方生氣。

對于沈确的說辭，英豪挑揀着裏面的信息，關于描述文若那段他是不信的。

見多了自己敗露便胡亂攀咬的犯人，英豪冷笑着給了這個滿口狡辯的犯人一拳，并在他胸口的衣襟上擦幹淨關節上的血漬，危險的挑起眉毛問道：

“桃花醉是從哪裏來的？”

“京城回春堂買的。”仿佛是被揍怕了，這次他老老實實的回答。

審訊一直從中午持續到半夜，看着低垂着頭開始裝死的沈确，英豪認為沒什麽可在挖掘的信息，只待明天一早去趟春堂，核實桃花醉的來路，如果屬實就能結案。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次能這麽快結案，還多虧了被他認為的累贅，如今看來，那個鎮遠侯也沒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沒用。

命人将沈确暫時關押至大牢看好，整理完口供的英豪也打算先去休息，這兩日為了調查連環殺人的案件，他們幾個晝伏夜出東奔西走，都沒能睡個安穩覺，這下好了，終于能踏實的休息休息。

只不過事與願違，在英豪剛剛洗漱完畢躺上床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頭兒，沈确死了。”

“你說什麽？”一個翻身從床上直接落地，扯過旁邊的外衣披上，開門出現的英豪，一雙鳳眼在這黑夜中聚着寒光，如冰刀般凜冽。

就算鐵生早已習慣了英豪的惡人臉，在這大半夜突然對上視線，也忍不住一機靈。

“剛剛巡房發現沈确俯卧在地上還以為是睡着了，可等他再去查看的時候，發現地上出現一灘血跡，進去時人已經沒了。”

案件原本已經接近尾聲，卻出現犯人死在牢裏的差錯，趕往大牢的路上，英豪回憶着昨日下午審訊的場景，心底确認，比起在還沒結案時畏罪自殺，他更相信沈确會繼續垂死掙紮，等待着家中人來救。

牢房之中，周川周找來的仵作，正端着蠟燭蹲在地上查看屍首，見英豪進來，起身說道：“手腕被割，死于失血過多。”

一旁端着蠟燭的周川周差異的說道：“畏罪自殺？進來的時候我明明搜了身，确定他身上沒有利器的。”

可現實擺在面前，沈确的右手還攥着割腕的小刀片，左手腕的傷口深可見骨，從現場看來，确是自殺的樣子。

糾察司的大牢守備森嚴，看守大牢的衙役沒有聽到任何可疑聲響，也并未遇到襲擊，那就不存在第三者出現殺人滅口的情況。

看來真是沈确自己畏罪自殺了。

只是看着地上的死屍，英豪直覺真相并非如此，視線從現場人員的身上略過，最後說道：“把人擡走吧。”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心情煩悶的英豪看上去随時要炸的感覺，往來行走的人都自動避讓開他，唯獨聽到消息後趕來的指揮使打着哈欠，一巴掌拍在英豪的後背。

“案子不是結了嗎，怎麽還是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你還是想想明天一早怎麽去和鎮遠侯解釋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甩開他，結果怎麽着，犯人還是人家抓完給你送上門的，現在好了，人還在你手上死了，等着挨罵吧。”

指揮使說的沒錯，不管沈确是自殺還是他殺，現實就是死在了他的疏忽之下，英豪不怕懲罰，卻突然有點犯怵明天面對文若的場面。

昏暗的封閉密室之中，負手而立的人聽着隐藏在燭光陰影之中的男子彙報，輕笑着道：“沒想到，這個沈确會栽在文若手中，該說不愧是……不過也是，比起一個自負的蠢人，還是文若這個明面上的棋子更為重要。”

“沈确已死，糾察司那邊雖然查不出問題，但肯定也會起疑。”

“糾察司不是問題，倒是這個文若，比想象中的還要有用。”

“文若文不成武不就，這次能抓住沈确，也是因為對方色膽包天向他動手，不然那些人也不會輕易就這麽放棄他。”

“誰說運氣就不是實力的呢。”

作者有話說】

英豪：我自請刑罰，你們去和鎮遠侯解釋。